zt 大妹妹菁菁. 2016.02.18
如果不是递过去修车的钱又被人现场推了回来，张大锤不会知道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窘
迫。
那是下午五点四十分，两个小时前，张大锤对此一无所知。
三点四十分的张大锤站在天通苑附近的一个平房里，阳具坚挺。
平房外边挂的招牌是“菁菁烧烤”，菁菁正在准备烧烤材料，油腻的围裙下，一双手的
形状正在起伏。那是张大锤的手。
“再乱动剁你了哈”菁菁用力的剁了两下羊肉。
“嘘，你是温和派。”张大锤手上用些力，紧贴住菁菁，在她的耳边说。
菁菁自称穆斯林，老家科尔沁大草原，张大锤纠正过她说科尔沁是爱新觉罗的地盘，不
是他们穆罕默德，菁菁顺手拿了个黑头罩，他也就闭嘴了。穆罕默德烧烤就一直这么开
着，号称来自科尔沁的羊肉从菁菁腰围二尺一卖到了腰围二尺七。
张大锤把菁菁的乳房从小背心里解放出来，顺手扯到后边，或许在古代，劳动妇女一生
不停生育，劳作，并且没有胸罩戴，她们的胸就是下垂成这个样子，或许在古代，男人
们也是这样站在她们切菜的身影背后，把乳房扯过来，这其中有种诗意，张大锤想。
而菁菁在想的是，为什么她年轻的时候张大锤对她爱搭不理，反而从她的身材开始肿胀
开始变得那么殷勤。张大锤说，是因为她最容易得手，她的老公李铁根患有痛风，牛羊
肉吃不得，摊子完全不敢碰，连菁菁切过羊肉的手都能把他吓得跑老远，而张大锤没有
痛风，可以在羊肉中间纵横驰骋。
菁菁知道不是，他的眼里有一种光，不是得手的贼光。
张大锤年轻时好细腰，和所有年轻的男人们一样，长腿，细腰，巨乳，特别是巨乳，这
种形象到今天还在被热捧，男孩子们还没长大，长大他们就明白了，张大锤想，乳房不
就是肉吗，脂肪也是肉，女人的肉和男人的肉是不一样的，不只是乳房，所有的女性的
肉摸起来都是一样的，张大锤四十岁想通，不算太晚，他还能硬的像是羊腿骨，这根羊
腿骨此刻正抵在菁菁的腰上。
“咋不行了？”菁菁问。张大锤像是被打瘫了一样趴在菁菁的宽背上：“闻见螺蛳粉的
味儿了。”
一定是二楼那个二椅子又在开窗煮螺蛳粉。二楼住了个程序员，住进来那天起所有人都
不知道她的性别，只知道她每天就是敲键盘敲的咔咔的，听田馥甄苏打绿，开窗煮螺蛳
粉。“不是什么好人，跟他来往的也不是好人。”张大锤断言。
张大锤跟二椅子打过一次交道，间接打过一次交道，第一次打交道是午夜，二楼一边嗷
嗷哭一边敲键盘，张大锤站在院里：“哥们你键盘太响了，忒老了吧，锤叔送你个新的
啊！”二楼：“这是新款机械键盘，你懂个屁”
二楼：“我不是你哥们，我你哈妈。”
间接打交道那天，张大锤站在院里晒太阳，经常来找二楼的一个漂亮小姑娘过来了，一
胳膊首饰，张大锤：“姑娘，那么多首饰，俩胳膊戴的过来吗？”姑娘翻了个白眼，一
句话不说，跳起来朝张大锤脸上连踢了二十脚。
张大锤提起内裤，秋裤，毛裤，裤子，系上腰带，下次再说，去接小锤。
小锤是张大锤儿子，七岁，是一个现在在美国的姑娘留下的。那是八十年代，诗人受欢
迎，一个姑娘整天跟人说自己是张大锤女朋友，张大锤说，你不能这样，我不认识你，
我还老说我有个儿子呢，你也给我带一个来吗？第二天姑娘就抱了个小孩送来了，“你
儿子”，姑娘说。“你不养我就给人说那晚你也在广场。”
八十年代很快过去，转眼到了90年代，绿卡的时代，姑娘转眼爱上了大老外，转眼出国
，定期给张大锤寄钱，得亏这些钱，月薪2300的张大锤不仅养的起小孩，甚至养的起自
己。
张大锤单身，不具备领养条件，所以挂的姑娘的名下，大名吕乐来，小名张小锤。
张大锤刚穿上裤子，吕乐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不好，我被按住了！”吕勒令只说了
一句话。
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路上只停了一台车，张小锤就坐在这台车的后座。“我是SCC王
坏，你儿子划了我的车。”一个染红头发的男人从旁边走出来。
“这2300你先拿着，多了的话你留着，当我赔罪了，少了我再给你凑。”张大锤看看车
后门被划的一个大大的“SB”从口袋掏出一沓钱。
“大叔，你是猴子派来逗逼的吗？”SCC王坏抽了一口女式香烟。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车，运动版宝来，2003款，不是宽体奢适轿跑，补个车门230顶
天了，你给我那么多干嘛？”
“230补车门，还有1700是我孩子的生活费，他要跟你住一段时间。”张大锤说。
“你怎么知道他要跟我住一段时间？”
“知父莫如子”
“反了吧？”
“没反，他是我爹。”
“爹。”张大锤。
“爹。”张小锤。
“不，你是我爹。”张大锤。
“你是我爹。”张小锤说着喝了口水。
“他才多大，怎么还喝水蜜桃伏特加了？”SCC王坏一脸惊愕。
“那是他水瓶，装的是商场接的直饮水”
“反正你得把孩子带走。”
“我说不管用，你得问孩子意思。”
SCC王坏把头伸进车里：“跟你爸走。”
张小锤：“爸爸。”
SCC王坏：“别叫爸，你跟他走。”
张小锤：“我不走，我再也不想坐电动车了。”
张大锤：“电动车哪儿不好了？”
张小锤：“一拧钥匙就说话，你好，欢迎使用新日电动车。”
SCC王坏打开车门，拧了下钥匙：“您好，欢迎使用大众汽车，打死奥拓。”
张小锤：“那我也不走。”
SCC王坏：“真得带走，我媳妇都让他吓跑了，看见那边那个脏辫了吗，正跑着的，他
吓跑的。”
张大锤：“你媳妇臧鸿飞啊？”
“反正你得带走。”
“要不这样，咱按老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
“茬架，懂吗？明早晨八点，颐和园后边有个野湖，那儿等你，要是你赢了，孩子我带
走，输了孩子归你。”
张大锤拍拍手套，逼近SCC王坏，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在SCC王坏的胸中升腾，这种感情
像是被摇晃了五十二次的罐装可口可乐，嗞一下喷了出来：好。他说。
第二天，张大锤起的很早，他先是用梳子好好把两侧的头发梳到中间盖住秃顶，然后把
一个纸包丢进菁菁的家中。十一点的时候，菁菁会被浓郁的口水味熏醒，然后她会看到
一个湿漉漉的纸包，包里是一瓶215ml的神仙水，那是张大锤送她的礼物，可惜张大锤
不知道神仙水是玻璃瓶。
经过鼓楼的时候，张大锤看到早晨出来乞讨的人，他停下电动车，掏出二百块钱，“我
要办一件事，这钱给你……”
话没说完，乞讨的抬起头来了，“说多少次了不是要饭的！”
“怎么又是你”张大锤被吓了一跳。
“等排练呢我。臧鸿飞说着把二百块钱接了过去。
“你不说你不是要饭的吗？”
“你递钱我不能不收啊，好运好运。”
赶到野湖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SCC站在湖对面，手里拿着一碗方便面：“怎么这么
晚？”王坏喊。
“电瓶车没电了，推着来的。”张大锤喊。
“你不会把车锁路边打个车来吗？”
“钱全给臧鸿飞了。”张大锤说着往湖这边走。
“你吃的什么面啊？怎么味这么怪？”
“不是面，是螺蛳粉。”
话音刚落，一阵北风吹了过来，螺蛳粉的味道像是无数双臭袜子向张大锤砸了过来，他
登时晕了过去。
SCC王坏捧着螺蛳粉小心翼翼的跑来，试了下鼻息，平稳，伸手打算掐一下人中，这时
那种奇怪的感情突然又来了，它从张大锤的胡茬子上传来，通过指尖，像是静电，一路
火花沿着血管击打到心里，然后后背被人整个抓起，悬吊起来，像是被放过血的山羊，
无力反抗，这时SCC王坏明白了，那是爱情。
他放下螺蛳粉，附身亲吻了张大锤像是超市特价区的洋葱一样干和皱的嘴唇，然后解开
他的棉裤，给他口了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