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午后时光 （六）#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S*a
1 楼
老王回来了。与往常一样，他在门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钥匙旋转的声音，在樱桃的
心上吱吱呀呀地划着。此刻她还是有点暗自渴望着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疑，老王并不知
情。“我回来了。”老王说。他的声音似乎与往常一样。樱桃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恐慌，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老王向自己走过来。可是，老王换了鞋子，低头径直穿过客
厅走进书房，随即将房间的门关上了。平常下了班，老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衣服来
到樱桃身边，跟她说说话，有时还想亲她的脸一下，虽然总是被樱桃嫌恶地推开。今天
这不寻常的表现让樱桃愈发心惊，虽然，她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老王并没有她想
象中反应那么过敏，或许，他真的不知情。
晚饭时间到了。今天破天荒的樱桃做了饭，甚至准备了还算丰盛的饭菜。可是，老王房
间的门还是紧紧地关着，见不到他的身影。樱桃想着要不要去敲门叫老王吃饭，可是，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放弃了。她觉得此刻她更情愿不去面对老王。她吃好了饭，给老王
留了一份在桌子上。突然，老王房间的门打开了，老王走了出来，仍然像是努力避免看
见樱桃一样低着头。老王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样他不得不经过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的樱桃身边。仅仅是几步的距离，可看着老王走过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紧紧攫住了
樱桃的心。“啪”地一声，她失手将一只杯子掉在地上。“这杯子太滑了。” 樱桃下
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
“恩。” 老王这样答道，同时抬起头看了樱桃一眼。这个眼神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
个老王的，犀利，冰冷，还夹杂着一种描述不出的怨毒。看到这个眼神，樱桃感到一阵
寒流从头流到脚，将自己冻僵在原地。她立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是的，无可置疑的，
老王已经全部知道了。她想按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理直气壮地告诉老王，自己就是不
爱他，就是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此刻，她感到自己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一个
字也说不出来，而老王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那天晚上老王没有到卧室睡觉。他大概睡在了书房的地板上。第二天早上，樱桃起床时
，老王已经走了，桌上那一份早已冷掉的晚餐依旧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樱桃一直试图鼓足勇气与老王说些什么，最好，开诚布公地承认自
己做过的事情，两人谈谈今后的路怎么走。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或者，事实上老王
根本没有给过她这样的机会。他每天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而在家时他总是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基本与樱桃没有说过任何话。如今的老王，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
个让樱桃恐惧的陌生人。
樱桃回想起从前，老王工作再忙也会尽力按时下班。一回到家就连忙准备饭菜，一边不
停地找话题跟樱桃聊天。最初樱桃还觉得让上班的老王做晚饭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时间
久了，她就心安理得地坐等老王回家做晚饭，偶尔老王回来晚了还会被她数落上一顿。
可不管樱桃怎么数落，老王脸上都笑嘻嘻地，一面不住地安慰着樱桃：“真抱歉，今天
老板开会开的时间久了，路上又堵车所以耽搁了”， 一面快速麻利地做饭。平心而论
，老王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川菜，什么麻婆豆腐，水煮鱼，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每次做好饭把饭菜端上桌，看着大口吃菜的樱桃，老王总是会露出开心而有点憨憨的微
笑。而如今，这样的笑樱桃是再也无法在老王的脸上看见了。
这一天是周五。樱桃照例起床很晚。她起来后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却看到老王正坐在餐
桌前浏览电脑网页上的新闻。她正想悄悄闪过去，可老王却突然对她说话了：
“中国爆发了一种尚未确认病原体的大规模流行疫病。这种病死亡率相当高。病情严重
并已经开始在国内各地扩散。”
樱桃平时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开车时从广播里听过几次。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胡
乱地点了点头。
“你看，尤其在内蒙古这个叫海拉的城市，全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感染了这个病。”
他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听不出什么波澜，可是在樱桃觉来却有一种故意为之的平静。
“我昨天已经向系里递交了辞职申请，志愿回国前往海拉去救治患者。我计划下周一就
出发。” 老王继续平静地说道。
“什么？” 樱桃一下懵了：“你要回国？” 她的第一反应是：哦，可怜的老王，我一
定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要这样不顾自己地自愿前往疫区支援，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医治
自己心头的伤痛。。。万一，万一他不幸感染了瘟疫，那可如何是好！可怜的，让人心
碎的老王。。。她已经开始想象，房子里没有了老王的存在，而自己依偎在D的怀里，
如同一场悲剧里的美丽女主角般伤心倾诉着自己是多么为老王而难过。
“不是我，是我们。你和我一起走。”
像是一道闪电在樱桃的头顶猛地划过。
“我们？可是，可是我根本没有准备！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一下？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 樱桃语无伦次地想着现在要尽快脱身告诉D这件事情才好：“还有。。。你怎么能
控制疫情呢？你只是个生物博后，不懂如何治病救人啊！”
“我在国内是医学院毕业的。真遗憾，你根本没有印象。”
“不，不行。。。”樱桃感觉自己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我不能就这样离开美国！”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系里的教授D吗？” 老王用一种讥诮的语气说道，同时轻蔑地笑
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樱桃怔怔地问，虽然明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
老王点点头：“是的。我都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清楚，你是一个爱慕虚荣
，头脑简单，格调不高的女孩子，你不懂得珍惜。对需要深刻思考的事物，比如科学，
又或者，人类的哲学与历史，这些你也都是敬而远之。你全身心关注的都是最低级的享
乐与如何满足你可怜的虚荣心，这也正是你嫁给我的原因，因为只有嫁给我，你才能够
离开家，离开你俗气物质的母亲，才可以避免被别人把你与你表妹相比较。我不傻，我
很清楚你并不爱我。我曾经希望，能够用我一直不懈的努力来对你好，让你逐渐爱上我
。可是，我失败了。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也更高估了你。” 老王的声音依然平淡，
可樱桃听得出来，里面满是苦涩与怨恨。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竟想起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老王对她如同对待一个珍贵的瓷娃娃，说话都是轻声细语，里面却埋藏着满满的情
意。时过境迁，是她的出轨将这一切都毁掉了。
樱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一股脑儿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是的，你没有说
错。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头脑简单的女孩子。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在小镇长大
，出身平凡的家庭，读了一般的学校。我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高级的化妆品，闪亮的
首饰；喜欢看流行韩剧，读网络小说；我不喜欢你那些高深的科学理论，也根本不在乎
。可是，在你向我求婚之前，你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你也知道我并不爱你。你又何必非
要向我求婚，把我带到美国？难道你以为，我嫁给了你就会脱胎换骨成为一个你所谓的
有格调的人？“
“不，我从来没有指望你为我改变过。“老王突然沉默了一秒：”是的，我很清楚你是
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爱上了你。我无可救药地疯狂地爱上了你，虽然你虚荣，俗气，
简单，我还是深深地爱上了你。所以即使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还是请求你嫁给我，心
甘情愿地对你好。别的丈夫在婚姻里享受的最平常的权利，对我而言却是奢侈的幸福。
即使你时常给我脸色，冷淡我，厌恶我，我却甘之如饴，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即使
这样，还是没有停止你的出轨。“
樱桃呆呆地听着。无数种思绪在她心头翻过。她说：”是的，老王，我不爱你。我承认
，我确实出轨了。可是，我与D是真心相爱的。“
老王听到这句话，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笑。这嘲讽的笑声在此时反而如火上浇油，
鼓起了樱桃的勇气。她更加大声地说：”我爱D, 他也爱我。老王，我知道，我伤害了
你。可是，我与D是真心相爱的。在我认识D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爱情可以是这么美
好，它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命，而我原以为我就要这样与你无聊地老死一生。老
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你能试着理解我们的爱吗？“
老王用一种陌生而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樱桃，这眼神让她极不自在。老王又一次流露出那
讥诮的笑，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我当然理解。现在，你可以去收拾回国的行李了吗？“
”不，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好，那我立刻就去法院申请有过错离婚。过错理由是你的出轨。所有的相关证据我都
已收集好。法院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不，不。。。” 樱桃感到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她无法想象家里人尤其是母亲若是
听说自己因为出轨而被离婚该如何反应。那该是多么的丢脸，可怕的耻辱。她不敢去想
。她绝望地像一条搁浅的鱼挣扎着，努力呼吸着空气。她哀求道：“老王，我求求你，
能否由我提出离婚？”
老王有一点惊奇却依旧无比冷淡地打量着她：“樱桃，你应该明白，由你提出离婚之后
，你也会相应失去由我申请的在美国的合法签证。你也是没有办法留在美国的。”
“如果你同意与我离婚，我就可以随后嫁给D，与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老王，我求
求你。你答应我好吗？”
“你这么肯定，如果你和我离婚，D就会同意娶你？”
“我肯定。”
“好吧。如果D给我一个签字有效的书面保证，保证他在我们离婚之后会立刻娶你，那
我就同意与你离婚。否则，你可以选择是和我一起回国，还是我去法院申请基于你出轨
的有过错离婚。”
樱桃的心里满是欢喜：“D一定会答应的，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王没有回答。他保持着那抹讥诮而冷淡的笑意，看着樱桃穿上外衣和鞋子，她仿佛是
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房门。
心上吱吱呀呀地划着。此刻她还是有点暗自渴望着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疑，老王并不知
情。“我回来了。”老王说。他的声音似乎与往常一样。樱桃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恐慌，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老王向自己走过来。可是，老王换了鞋子，低头径直穿过客
厅走进书房，随即将房间的门关上了。平常下了班，老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衣服来
到樱桃身边，跟她说说话，有时还想亲她的脸一下，虽然总是被樱桃嫌恶地推开。今天
这不寻常的表现让樱桃愈发心惊，虽然，她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老王并没有她想
象中反应那么过敏，或许，他真的不知情。
晚饭时间到了。今天破天荒的樱桃做了饭，甚至准备了还算丰盛的饭菜。可是，老王房
间的门还是紧紧地关着，见不到他的身影。樱桃想着要不要去敲门叫老王吃饭，可是，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放弃了。她觉得此刻她更情愿不去面对老王。她吃好了饭，给老王
留了一份在桌子上。突然，老王房间的门打开了，老王走了出来，仍然像是努力避免看
见樱桃一样低着头。老王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样他不得不经过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的樱桃身边。仅仅是几步的距离，可看着老王走过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紧紧攫住了
樱桃的心。“啪”地一声，她失手将一只杯子掉在地上。“这杯子太滑了。” 樱桃下
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
“恩。” 老王这样答道，同时抬起头看了樱桃一眼。这个眼神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
个老王的，犀利，冰冷，还夹杂着一种描述不出的怨毒。看到这个眼神，樱桃感到一阵
寒流从头流到脚，将自己冻僵在原地。她立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是的，无可置疑的，
老王已经全部知道了。她想按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理直气壮地告诉老王，自己就是不
爱他，就是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此刻，她感到自己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一个
字也说不出来，而老王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那天晚上老王没有到卧室睡觉。他大概睡在了书房的地板上。第二天早上，樱桃起床时
，老王已经走了，桌上那一份早已冷掉的晚餐依旧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樱桃一直试图鼓足勇气与老王说些什么，最好，开诚布公地承认自
己做过的事情，两人谈谈今后的路怎么走。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或者，事实上老王
根本没有给过她这样的机会。他每天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而在家时他总是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基本与樱桃没有说过任何话。如今的老王，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
个让樱桃恐惧的陌生人。
樱桃回想起从前，老王工作再忙也会尽力按时下班。一回到家就连忙准备饭菜，一边不
停地找话题跟樱桃聊天。最初樱桃还觉得让上班的老王做晚饭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时间
久了，她就心安理得地坐等老王回家做晚饭，偶尔老王回来晚了还会被她数落上一顿。
可不管樱桃怎么数落，老王脸上都笑嘻嘻地，一面不住地安慰着樱桃：“真抱歉，今天
老板开会开的时间久了，路上又堵车所以耽搁了”， 一面快速麻利地做饭。平心而论
，老王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川菜，什么麻婆豆腐，水煮鱼，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每次做好饭把饭菜端上桌，看着大口吃菜的樱桃，老王总是会露出开心而有点憨憨的微
笑。而如今，这样的笑樱桃是再也无法在老王的脸上看见了。
这一天是周五。樱桃照例起床很晚。她起来后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却看到老王正坐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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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爆发了一种尚未确认病原体的大规模流行疫病。这种病死亡率相当高。病情严重
并已经开始在国内各地扩散。”
樱桃平时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开车时从广播里听过几次。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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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尤其在内蒙古这个叫海拉的城市，全市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感染了这个病。”
他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听不出什么波澜，可是在樱桃觉来却有一种故意为之的平静。
“我昨天已经向系里递交了辞职申请，志愿回国前往海拉去救治患者。我计划下周一就
出发。” 老王继续平静地说道。
“什么？” 樱桃一下懵了：“你要回国？” 她的第一反应是：哦，可怜的老王，我一
定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要这样不顾自己地自愿前往疫区支援，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医治
自己心头的伤痛。。。万一，万一他不幸感染了瘟疫，那可如何是好！可怜的，让人心
碎的老王。。。她已经开始想象，房子里没有了老王的存在，而自己依偎在D的怀里，
如同一场悲剧里的美丽女主角般伤心倾诉着自己是多么为老王而难过。
“不是我，是我们。你和我一起走。”
像是一道闪电在樱桃的头顶猛地划过。
“我们？可是，可是我根本没有准备！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我一下？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 樱桃语无伦次地想着现在要尽快脱身告诉D这件事情才好：“还有。。。你怎么能
控制疫情呢？你只是个生物博后，不懂如何治病救人啊！”
“我在国内是医学院毕业的。真遗憾，你根本没有印象。”
“不，不行。。。”樱桃感觉自己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我不能就这样离开美国！”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系里的教授D吗？” 老王用一种讥诮的语气说道，同时轻蔑地笑
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樱桃怔怔地问，虽然明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
老王点点头：“是的。我都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清楚，你是一个爱慕虚荣
，头脑简单，格调不高的女孩子，你不懂得珍惜。对需要深刻思考的事物，比如科学，
又或者，人类的哲学与历史，这些你也都是敬而远之。你全身心关注的都是最低级的享
乐与如何满足你可怜的虚荣心，这也正是你嫁给我的原因，因为只有嫁给我，你才能够
离开家，离开你俗气物质的母亲，才可以避免被别人把你与你表妹相比较。我不傻，我
很清楚你并不爱我。我曾经希望，能够用我一直不懈的努力来对你好，让你逐渐爱上我
。可是，我失败了。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也更高估了你。” 老王的声音依然平淡，
可樱桃听得出来，里面满是苦涩与怨恨。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竟想起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老王对她如同对待一个珍贵的瓷娃娃，说话都是轻声细语，里面却埋藏着满满的情
意。时过境迁，是她的出轨将这一切都毁掉了。
樱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一股脑儿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是的，你没有说
错。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头脑简单的女孩子。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在小镇长大
，出身平凡的家庭，读了一般的学校。我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高级的化妆品，闪亮的
首饰；喜欢看流行韩剧，读网络小说；我不喜欢你那些高深的科学理论，也根本不在乎
。可是，在你向我求婚之前，你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你也知道我并不爱你。你又何必非
要向我求婚，把我带到美国？难道你以为，我嫁给了你就会脱胎换骨成为一个你所谓的
有格调的人？“
“不，我从来没有指望你为我改变过。“老王突然沉默了一秒：”是的，我很清楚你是
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爱上了你。我无可救药地疯狂地爱上了你，虽然你虚荣，俗气，
简单，我还是深深地爱上了你。所以即使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还是请求你嫁给我，心
甘情愿地对你好。别的丈夫在婚姻里享受的最平常的权利，对我而言却是奢侈的幸福。
即使你时常给我脸色，冷淡我，厌恶我，我却甘之如饴，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即使
这样，还是没有停止你的出轨。“
樱桃呆呆地听着。无数种思绪在她心头翻过。她说：”是的，老王，我不爱你。我承认
，我确实出轨了。可是，我与D是真心相爱的。“
老王听到这句话，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笑。这嘲讽的笑声在此时反而如火上浇油，
鼓起了樱桃的勇气。她更加大声地说：”我爱D, 他也爱我。老王，我知道，我伤害了
你。可是，我与D是真心相爱的。在我认识D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爱情可以是这么美
好，它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生命，而我原以为我就要这样与你无聊地老死一生。老
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你能试着理解我们的爱吗？“
老王用一种陌生而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樱桃，这眼神让她极不自在。老王又一次流露出那
讥诮的笑，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我当然理解。现在，你可以去收拾回国的行李了吗？“
”不，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好，那我立刻就去法院申请有过错离婚。过错理由是你的出轨。所有的相关证据我都
已收集好。法院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不，不。。。” 樱桃感到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她无法想象家里人尤其是母亲若是
听说自己因为出轨而被离婚该如何反应。那该是多么的丢脸，可怕的耻辱。她不敢去想
。她绝望地像一条搁浅的鱼挣扎着，努力呼吸着空气。她哀求道：“老王，我求求你，
能否由我提出离婚？”
老王有一点惊奇却依旧无比冷淡地打量着她：“樱桃，你应该明白，由你提出离婚之后
，你也会相应失去由我申请的在美国的合法签证。你也是没有办法留在美国的。”
“如果你同意与我离婚，我就可以随后嫁给D，与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老王，我求
求你。你答应我好吗？”
“你这么肯定，如果你和我离婚，D就会同意娶你？”
“我肯定。”
“好吧。如果D给我一个签字有效的书面保证，保证他在我们离婚之后会立刻娶你，那
我就同意与你离婚。否则，你可以选择是和我一起回国，还是我去法院申请基于你出轨
的有过错离婚。”
樱桃的心里满是欢喜：“D一定会答应的，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王没有回答。他保持着那抹讥诮而冷淡的笑意，看着樱桃穿上外衣和鞋子，她仿佛是
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