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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来八五镇之前就听说过秃鹫。他是山里人,从小上山干活,撒网打猎没有他不会的
,都说是一把好手。那时候逮起鸟来,一个逮一个准,有人看着眼红,就说起秃鹫来。
“那么老大的个,叫秃鹫,秃~~鹫~~,”那人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还嫌不过瘾
,又把手臂张开些,不肯抱拢,“牙齿利得很,肚子一下子就撕开,还有那爪子,嘿,
就那么抓一下,人就没了。要是秃鹫,你也逮不住的,光逮这些,算什么本事。”墨白
心知他在瞎扯,也就随他,这山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没必要跟这浑人啰嗦。天底
下哪有那么厉害的鸟,他没见过,他叔捕了半辈子也没见过。
后来来了八五镇,他才知道还真有。那是图册上画的。刚入连,新兵们就被聚在一起,
听上级交代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就是遇着那秃鹫,可要躲开些。开始是团长训话,还
正经得很。“要严格纪律,不碰群众一针一线。要团结能团结的同志,跟人民群众搞好
关系。比方说,这里有一种鸟叫秃鹫,那是我们藏族同胞的神鸟,我们新来的小同志,
不要因为好奇,就去打这种鸟。要注意群众影响。知道不知道?”一面说一面手指着挂
在墙壁上的图册,远远地只看见一只黑白相见的鸟,谁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可那不影响
下面一片人高声应到,“知道!”
听归听,谁也没真见过那神鸟。墨白来了镇上一年,也只听老兵提过一回,他心里好奇
,又不好问。因为每次老兵讲故事,都将那些凶悍的奴隶主剥人皮的故事拿来讲,一群
人围着,听得津津有味,他不大爱说话,更不好打岔了。“那可是我亲眼见的,你们可
别不信。那时候我才那么高”,张希也是个老兵,最爱讲这种故事,一边说,一边比划
着自己胸口的高度,“就躲在那树丛后头,猫着腰,天黑黢黢的,那群崽子们都看不见
。”
张希越说越得意,自己先笑两声,“我就看着他们呀,把个人绑在柱子上,绳子勒得紧
紧的,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头顶上被割个洞,然后那一小瓶水,从头顶上倒几滴下去
。”凤白说着,紧紧身上的袄子,咽口吐沫突然停下来。
“然后呢,怎么剥?”后面有新来的追问。
“假的吧。看你都编不下去了。”人一熟就闹哄起来。
“嘿,你不信,那我还不讲了呢。睡了睡了,明早还要操练。”张希一板脸,人就出去
了。一群人一哄而散。
墨白睡不着,他躺在床上,心里惦念着那大鸟,可惜那老兵也只说见过一次就没再提。
墨白被今晚的故事勾起了想法,心里默默盘算,改明儿找个机会,得问问清楚,最好逮
一只,谅谁也不知道。以后回了老家,得把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比下去。
又隔了俩月,轮到墨白和张希一起站岗。站岗是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头屋里,四面漏风
,冷得紧。张希跺跺脚,来回踱着步,冷的直哆嗦。墨白吹惯了山风,倒不觉得格外的
冷,心里直惦念着秃鹫的事。“你说,那个秃鹫,是咋回事呢?”他试探着提起话头。
“那个呀,”张希打起精神盯着墨白看一阵,又转开目光去,“那个可不能瞎说的。那
可是他们的神鸟。”一边说一边向看不见的黑处指一指。
“怎么个神法?”“那群人信那个,你知道吧。他们死掉以后魂就叫秃鹫吃掉。然后秃
鹫带着他们的魂飞啊飞,就飞到太阳上去了。嘿嘿,你听,这不是瞎扯么。这种事儿还
是不要说好。”张希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现在人人都说那是封建迷信,他一边相信没
有那些鬼啊神啊,一边心里边嘀咕,可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鸟,就是秃鹫,长什么样儿?”墨白追问。
“大得很,一米来长,黑乎乎的,越靠那尾巴根部越黑,脖子那儿还有些白,有时候染
成褐色。”张希一边说着,一边看看窗外,心里惴惴的,“那是血!人的血!”他嗓子
眼里含着音,声音越说越含糊,倒像风刮的声音。“你可别碰那玩意,那是要人命的。
凶得很。他们都在神山那儿飞,你可别走进去。”然后就再也不说了。
墨白可不怕。他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部队带了枪,更是胆子大。他打定主意要
见上一回,最好抓一只,以后回山里了,谁也没他见得多。可是要偷偷摸摸的,让人逮
到可不好,团长连长都是训过的,那玩意不能碰。
一个月后,墨白连里休息放上一天假,那天正赶上集市,其他人都打算到集市上走走。
天还黑着,墨白就偷偷把枪拆了,裹在床单里,当个包裹背在背上,偷偷摸摸溜出去。
他一路快步赶向色季拉,到山脚下时天刚刚亮。近5000米高的雪山,仰望山顶,盛夏的
日子里仍是白茫茫的一片,映着晴空,把天映得更蓝,雪映得更白。明灿灿的日光投射
在雪山顶,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恍恍惚惚的,如同佛光笼罩,自是一派圣洁明亮
。墨白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灰褐石壁,开始攀爬。
墨白爬惯了山路,不多时已经远离了山脚,放眼望去一片开阔。视线里只有远处的雪山
拢在一片雾茫茫中, 除此外天地间就只自己一人, 让人想放肆高歌呐喊,一团团兴奋
挤在胸腔快要把人炸裂开来。就在这时候,几只灰影从天际闪来,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看
得清楚大约轮廓。秃鹫,墨白再也压抑不住兴奋,四肢百骸都要震颤起来。短短几分钟
秃鹫冲到山顶,低徊不去。墨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山顶天葬,他匍匐着,不敢动,努力
平息急促的呼吸。他原来只是打算上来看看,这时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黑白羽毛
相间的鸟引颈徘徊,高傲地扬起头颅,一派胜利者无惧的姿态。墨白捕捉过很多鸟,见
过它们陷入网中的挣扎求生,翻腾扭转,死亡迫在眉睫的恐惧逼得它们扑闪不停,一片
歇斯底里的疯狂姿态,但他从来没见过此时此刻这种骄傲无畏。这是被供养千年才能有
的姿势,对于墨白而言,便是罂粟花鲜艳的诱惑。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走了。为了不让人看见,最好是静悄悄离去。山里人任何时候都有可
能出现,被抓住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是心里知道归知道,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打开
包裹,开始拼枪,明明没有人,他却忍不住轻手轻脚,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呼吸都喘起
来。好像是一分多钟,又好像是很长时间,墨白对准了秃鹫,时间也好像停滞在那一刻
。他好像着了魔。那就是传说中背负着成百上千灵魂的生灵,它们比一切都要接近太阳
接近永生;这就是村里人连听说过都要拿来炫耀的畜生,从来没有听说谁捕杀过。在这
一刻秃鹫就是这个不知轻重的桀骜少年的魔鬼,只是在那里梳理羽毛都是引诱。可谁知
道,最大的引诱就是人心里的猎杀欲望。毁灭本身就是快感。
右肩上猛地一疼,远处的什么趴了下去。墨白忍不住又走近了两步。枪响的时候他的注
意力全在那秃鹰身上,只有这时候才好像有回声不断在他脑子里放送。他好像又回到了
他的家乡,山里,他可以主宰的地方。生杀掠夺,是山里人生活的一部分。可这是他家
么?不,这是色拉山,是八五镇,离家千里之外。他突然清醒了。只有这一刻,他才像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闯了祸,便不顾一切的想逃回家去。
他匆匆拆了枪,收紧包裹重新背上,慢慢向山顶爬去。四下无人,墨白把死去的秃鹫拖
到僻静处,点上火,烧完埋在树后,又搬来些枯枝盖上,在堆上石块。他退后两步,打
量一番,觉得不引人注目了,才奔下山去。他隐隐约约知道犯了大忌,但是死一只鸟到
底有多大的事呢,只要不严重到被退伍,也就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一只鸟么,山里哪
里不是鸟。
顺着来时路回营地,路上仿佛一个人都没遇见,也可能有,但是他全都没注意,他心里
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恍恍惚惚的,一直到站岗处,才猛地停下来。就好像所以第一次做
错事的人,他一边明明知道不可能,一边觉得他做的事已经让人知道了,心还没定下来
又提得更高。真是傻,他倒过两口气,缓一缓,把包裹装作不经意的提在手上,跟站岗
的打个招呼,向自己那排屋子走去。直到进了屋,他才一口气把东西归置好,倒在床上
就起不来了。
隔了三天,藏人就找上门来了。墨白只是个小兵,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到自从三个藏
人神情严肃地走进营长那块儿,半小时候又走出来,整个部队里的气氛都严肃了起来。
一个墨白从没见过的干部一脸端肃,陪着那几个藏人走出来,一直送到门口,紧紧地
握手送别。营里突然外松内严,戒备深入,不再可以随意走动,再也不能聚在一起听老
兵神侃。大家都闷着头做事,突然间仿佛都失去了听故事的兴趣。墨白偷偷问张希除了
啥事,就看见他一板脸,压低声音训斥,“不要乱打听,前头出大事了,你老老实实干
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什么大事?”墨白装成无辜好奇的样子。
“那只鸟,”张希指指太阳的方向,“那只鸟被人打死了,用枪打死的。说是我们的人
干的。这真是出大事了。”
先是团长们轮流被叫出去问话,然后是排长,班长,最后是老兵。营里气氛越来越严肃
,谁的日子都不好过,那些藏人来得越来越频繁,营外面也有人聚集。他们腰插藏刀站
在那里,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控诉。墨白夜里开始睡不着觉,他的眼前不断回放秃鹫
倒下去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慢动作;他不断回想那个他临时搭建的埋葬地哪里除了漏洞
,竟会被人发现。他哪里知道,秃鹫好吃腐肉,他那些枯枝石块怎么挡得住,早被扒拉
开,没烧成炭黑的部分被别的秃鹫蚕食一番,尸体被藏人发现的时候更是不堪,直引起
满腔怒火。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一时无知冲动在别人眼里都是预谋,是要被剥皮的罪。
张希从排长那里回宿舍的路上被墨白拦住。“逮到了没?逮到谁了?”墨白已经有些沉
不住气,他心里期望那天还有别人干了这事,有别人被抓到,那他就安全了。
“还没,嘿,你小子挺关心么,是不是知道什么?”张希狐疑又不耐地盯着他看。
“我哪里知道,我跟大伙儿一样去集市了。”墨白一口咬定,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过两天墨白被叫进了连长办公室。一个衔更高的领导坐在办公桌前,墨白那个连的连长
陪座在旁边。“墨白小同志,我们现在有些工作需要你的认真配合。”领导看起来和蔼
可亲。墨白点点头,缩手缩脚地坐下。
“两周前放假那天,你去哪里了?”
“我跟大伙儿一起去集市了。”
“可是大家都说没有看见你啊。小同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啊,我们只是需要一些参考
意见。你好好想想你那天干什么去啦?要对党对军队说真话。”
墨白踌躇了一会,他没有别的理由,但他害怕,他怎么敢说真话。磨蹭了好久,他还是
坚持去集市了。这个谎言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天还没亮就出门,午后就回来,这去的
是哪个集市?
领导们严肃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就让他回去了。
墨白一路走回去,没有人跟他打招呼,看起来都在躲着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多心,
但他知道事情要败露了,他再也安慰不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班长通知墨白不要再出操了。他被置之不理,没有人通知他事情进展到哪一
步了。他只是所有的最微不足道的一环,虽然这是他的命运。那些藏人在营地门口徘徊
不去,越聚越多,越来越频繁地出入营地。墨白听说他们要求把那个打死了秃鹫的人交
出来,但这都是背着他说的,现在谁都不跟他说话了。
墨白感觉自己被关在一间黑房间里。他会被交出去吗?交出去,然后呢?那些藏人会怎
么对待他?他打死了他们的神鸟。还有灵魂!他打死了他们的灵魂!他们不会放过他。
他想起来张希那些耸人听闻的故事,抻出来的舌头, 活生生剥下来的人皮,血淋淋的
在他眼前摇荡;他看见家乡山上陷入网里的鸟,死命的挣扎,断气的时候翅膀上的毛都
翻了起来;他看见那黑白相间的骄傲的生物昂起脖子,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如果不交
出去呢?那他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会不会被抓起来?抓起来会怎么样?关到牢里去,一
辈子,最后死在那里?不过就是打死一只鸟,怎么会这样。或者遣送回老家?所有人都
会指着他的脊梁骨,指指点点,他们怎么会知道不过就是打死一只鸟,他们会说这是个
被部队赶出来的东西,他不好好做人,他犯了大错。他犯了什么错?墨白都可以想像。
那些寡妇只要天暗后出门,多走一步路都是闲话;他都被赶回家了,他一定是无恶不错
被逮到的恶棍流氓。他一辈子都毁了。
墨白恨不得当初承认了,然后给他个痛快,也好过现在。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知道总
有一条要实现。他现在任人宰割。那些人,他们现在不处理他,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什
么时候动手?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墨白恨这赚来的不明不白让人提心吊胆的每一天。他
想回家,他想回山上。但他被关在人群中间,看各种目光看守,哪里也去不了,直到一
颗子弹飞过来,或者一斧头砍下来。或者都不用,他就快要被这种压力这种无能为力逼
死了。墨白感觉黑房间在不断地收拢,最后一丝光从窗户里消失了,窗户藏到墙壁里,
四面壁积压过来,眼看就要压倒他身上。
队里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他是一名同志,不能被交出去,这个头开了就不得了,人民
战士怎么能交给藏族落后势力处置;他不能被放过,那样如何平息这件事。他是个烫手
的山芋。他为什么不无缘无故死掉呢?那样大家都省了麻烦。
张希趁没人时偷偷去看墨白,红着眼眶,拍拍他的肩,什么话都没说。墨白也什么话都
说不出来。“你还记得我那些故事吧。它们都是真的。不骗你。我不骗人。”墨白点点
头,他没有力气说话。
等班里其他兵回到那排屋子的时候,只听到闷闷一声响。循着声过去。墨白身子摊在地
上,红白涂了一地,脑壳已经碎了。他的尸体被抬出去,人终于散去。
后记
半年后,墨白村里。村长接到上面的通知,墨白同志在部队执勤时不幸失足滚落山涧,
因公殉职。尸体没有找到。这是村里几年来最大的光荣,他们终于除了一名为祖国献身
的英雄。
PS: 偶真是厚颜,竟然能发两遍~~大家不要拍死我啊,留一口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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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
2
之前发过?那我谨慎地mark不发包子……哈哈。这两天来不及看帖子,回头慢慢补看。
你是不是到处征文啊?我好像在别的版看到一篇墨白的征文?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墨白来八五镇之前就听说过秃鹫。他是山里人,从小上山干活,撒网打猎没有他不会的
: ,都说是一把好手。那时候逮起鸟来,一个逮一个准,有人看着眼红,就说起秃鹫来。
: “那么老大的个,叫秃鹫,秃~~鹫~~,”那人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还嫌不过瘾
: ,又把手臂张开些,不肯抱拢,“牙齿利得很,肚子一下子就撕开,还有那爪子,嘿,
: 就那么抓一下,人就没了。要是秃鹫,你也逮不住的,光逮这些,算什么本事。”墨白
: 心知他在瞎扯,也就随他,这山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没必要跟这浑人啰嗦。天底
: 下哪有那么厉害的鸟,他没见过,他叔捕了半辈子也没见过。
: 后来来了八五镇,他才知道还真有。那是图册上画的。刚入连,新兵们就被聚在一起,
: 听上级交代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就是遇着那秃鹫,可要躲开些。开始是团长训话,还
: 正经得很。“要严格纪律,不碰群众一针一线。要团结能团结的同志,跟人民群众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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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
3
她的文章,无论男女,主人公通通墨白,好认得不得了。

【在 wh 的大作中提到】
: 之前发过?那我谨慎地mark不发包子……哈哈。这两天来不及看帖子,回头慢慢补看。
: 你是不是到处征文啊?我好像在别的版看到一篇墨白的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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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4
5555,你好小气~~~偶重写了后一半呢,虽然还是一样烂,但素,一点都木有偷懒啊
~~

【在 wh 的大作中提到】
: 之前发过?那我谨慎地mark不发包子……哈哈。这两天来不及看帖子,回头慢慢补看。
: 你是不是到处征文啊?我好像在别的版看到一篇墨白的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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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5
偶是姓名控~~lezi的签名档在燃烧~~

【在 g**********y 的大作中提到】
: 她的文章,无论男女,主人公通通墨白,好认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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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
6
再怎么控,分男女还是应该的吧?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偶是姓名控~~lezi的签名档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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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
7
噢,那给你补包子。你说发两遍,我以为是一样的,哈哈。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5555,你好小气~~~偶重写了后一半呢,虽然还是一样烂,但素,一点都木有偷懒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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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
8
她对黑白对比有一往情深的执着,哈哈。

【在 g**********y 的大作中提到】
: 她的文章,无论男女,主人公通通墨白,好认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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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9
这个名字不是我取的,人家作者取的时候意义是不分男女的。

【在 g**********y 的大作中提到】
: 再怎么控,分男女还是应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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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10
哈哈,是啊,偶在狂赚包子~~不过偶不用发过的征文呢~~

【在 wh 的大作中提到】
: 她对黑白对比有一往情深的执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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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通吃碧连天
你觉得这个江湖名号怎么样?听起来很让人神魂颠倒的那种。。。哈哈
另外后半截改过之后合理多了,呵呵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个名字不是我取的,人家作者取的时候意义是不分男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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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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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也觉得神魂颠倒,可问题是,到底是谁神魂颠倒呢?

【在 w***s 的大作中提到】
: 男女通吃碧连天
: 你觉得这个江湖名号怎么样?听起来很让人神魂颠倒的那种。。。哈哈
: 另外后半截改过之后合理多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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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一众江湖男女了。。。

【在 b********n 的大作中提到】
: 偶也觉得神魂颠倒,可问题是,到底是谁神魂颠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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