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假期(三)# LeisureTime - 读书听歌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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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我原以为只要有高得吓人的GRE分数和几近完美的学分就可以了,后来我才发现成绩
不过是条件之一。我的导师 --- 招我入学的人,还是我的师兄,就是说,我们毕业于
同一所大学。”
我给面包涂上黄油(因为长期节食,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黄油了,可是现在不是在度假
吗?让糖和脂肪来得更猛烈些吧!),继续侃侃而谈,“这还不算,他恰巧博士毕业不
久,恰巧有个项目需要人手,所以你明白了吧,要成为这个变态的专业的博士生,必须
要在合适的时间,有合适的人,合适的项目,合适的分数,所有条件,缺一不可。”
“我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导师,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关
于他的传说,比如他年龄很小就上大学了,很会念书,很年轻就博士毕业了,发表了很
多论文,简直就是论文发表机器。在成为他的学生之前,我从没见过他,所以一直把他
想象成科学怪人,你明白的,就是头发乱糟糟,袜子颜色永远不一致,走路低着头弯着
腰好像在找钱包,三天不跟人说一句话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不停的喃喃自语那种。”
“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他的头发一点都不乱,穿得也很整洁,最重
要的是,他一点都不闷,恰恰相反……对了,他是天津人,你知道天津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布莱德说,“我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那里来的”
“那你也不一定知道那儿的人最会讲笑话,他们每个人天生下来就是饶舌歌手”(这个
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满嘴跑火车了)。
第一次见到老方,真么想到眼前这个朴素干净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
。我赶着他叫“方老师”,他赶紧摆手说不用“别寒碜我了,你就叫我老方吧,他们都
叫我小方,你得叫我老方,必须的,不能乱了辈分。”
他讲话带北方口音,滑溜溜的字正腔圆,有种不请自来的熟昵,我听着觉得很妥帖。
刚到美国,一切都承他照顾,连公寓都是他帮我看好做主租下来的,还开车把我从机场
送过去,看我从托运行李里拿出包扎的密不透风的菜刀,做惊吓状问我是什么宝物,我
说是菜刀,他笑得打跌,“这谁给你出的点子啊?够馊的,你一小姑娘就算自己做饭也
用不着这么大把刀,要不是用来防身的?还真跟杨过似的,练独臂刀法?”
“刚入学的那两年,真得很开心”,我悠然神往地跟布莱德说,真的,要不是跟人提起
,自己都忘了曾经都么快乐过。
老方自诩“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倒不完全是吹牛,工作起来真是工作狂。刚开始我
什么都不懂,他耐心的时候手把手的教,心情好还会把行内的各种潜规则和八卦讲给我
听,什么写论文的原则就跟韦小宝做人一样,要虚虚实实,不要那么实心眼地把十足真
金的计算和模型一股脑往上堆;什么开会不是开会,是套瓷,套瓷不成干脆就公费旅游
,别浪费时间去听别人瞎说,听了也是白听;什么越是不懂越要装懂,装懂也是门学问
,得多练练;什么presentation黄金三分钟,就是一开始那几个slides,务必要把人忽
悠晕了,只要这一关过去了,后面就任你发挥了……
我做得好的时候他也夸我,“不愧是我老方的师妹,回国奖励你吃狗不理包子”。我做
得不好他也不骂我,只问我本科的时候这门课谁教的,我随便找个替罪羊的名字,他也
顺口埋汰人家几句“当年就看他不成器,怎么误人子弟误成这个样子”。为了不连累人
无辜受累,隔着太平洋打喷嚏,我只好加倍用功,尽量不给他机会糟蹋别人的清白名声。
逢年过节,他会邀请我去他家里爬梯,爬梯上一般有别的系的中国老师以及他们的家眷
(那时候我们这个专业中国人还不多),看到我就打趣他招这么漂亮的师妹来简直是影
响安定团结,并警告他不可以监守自盗。
我很快就发现在那里也没有人叫他小方,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叫他方布丁或简称布丁。
后来知道了其中典故:他发现学院有的老师西装肘上打个补丁,经调查这是一种时尚,
于是为了充分体现“教授”的风度和作派,他也让他老娘给他的外套胳膊肘上都打上各
色补丁,即时髦又耐穿,所以落下了方补丁的美号,叫来叫去,就成了方布丁。
当然,在这些爬梯上,我还顺便发现了他是单身,没有女朋友,因为在爬梯上,他的终
身大事永远是热门话题,他的朋友和朋友的太太,为他介绍对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
过似乎都没有下文。
不过是条件之一。我的导师 --- 招我入学的人,还是我的师兄,就是说,我们毕业于
同一所大学。”
我给面包涂上黄油(因为长期节食,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黄油了,可是现在不是在度假
吗?让糖和脂肪来得更猛烈些吧!),继续侃侃而谈,“这还不算,他恰巧博士毕业不
久,恰巧有个项目需要人手,所以你明白了吧,要成为这个变态的专业的博士生,必须
要在合适的时间,有合适的人,合适的项目,合适的分数,所有条件,缺一不可。”
“我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导师,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关
于他的传说,比如他年龄很小就上大学了,很会念书,很年轻就博士毕业了,发表了很
多论文,简直就是论文发表机器。在成为他的学生之前,我从没见过他,所以一直把他
想象成科学怪人,你明白的,就是头发乱糟糟,袜子颜色永远不一致,走路低着头弯着
腰好像在找钱包,三天不跟人说一句话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不停的喃喃自语那种。”
“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他的头发一点都不乱,穿得也很整洁,最重
要的是,他一点都不闷,恰恰相反……对了,他是天津人,你知道天津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布莱德说,“我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那里来的”
“那你也不一定知道那儿的人最会讲笑话,他们每个人天生下来就是饶舌歌手”(这个
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满嘴跑火车了)。
第一次见到老方,真么想到眼前这个朴素干净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
。我赶着他叫“方老师”,他赶紧摆手说不用“别寒碜我了,你就叫我老方吧,他们都
叫我小方,你得叫我老方,必须的,不能乱了辈分。”
他讲话带北方口音,滑溜溜的字正腔圆,有种不请自来的熟昵,我听着觉得很妥帖。
刚到美国,一切都承他照顾,连公寓都是他帮我看好做主租下来的,还开车把我从机场
送过去,看我从托运行李里拿出包扎的密不透风的菜刀,做惊吓状问我是什么宝物,我
说是菜刀,他笑得打跌,“这谁给你出的点子啊?够馊的,你一小姑娘就算自己做饭也
用不着这么大把刀,要不是用来防身的?还真跟杨过似的,练独臂刀法?”
“刚入学的那两年,真得很开心”,我悠然神往地跟布莱德说,真的,要不是跟人提起
,自己都忘了曾经都么快乐过。
老方自诩“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倒不完全是吹牛,工作起来真是工作狂。刚开始我
什么都不懂,他耐心的时候手把手的教,心情好还会把行内的各种潜规则和八卦讲给我
听,什么写论文的原则就跟韦小宝做人一样,要虚虚实实,不要那么实心眼地把十足真
金的计算和模型一股脑往上堆;什么开会不是开会,是套瓷,套瓷不成干脆就公费旅游
,别浪费时间去听别人瞎说,听了也是白听;什么越是不懂越要装懂,装懂也是门学问
,得多练练;什么presentation黄金三分钟,就是一开始那几个slides,务必要把人忽
悠晕了,只要这一关过去了,后面就任你发挥了……
我做得好的时候他也夸我,“不愧是我老方的师妹,回国奖励你吃狗不理包子”。我做
得不好他也不骂我,只问我本科的时候这门课谁教的,我随便找个替罪羊的名字,他也
顺口埋汰人家几句“当年就看他不成器,怎么误人子弟误成这个样子”。为了不连累人
无辜受累,隔着太平洋打喷嚏,我只好加倍用功,尽量不给他机会糟蹋别人的清白名声。
逢年过节,他会邀请我去他家里爬梯,爬梯上一般有别的系的中国老师以及他们的家眷
(那时候我们这个专业中国人还不多),看到我就打趣他招这么漂亮的师妹来简直是影
响安定团结,并警告他不可以监守自盗。
我很快就发现在那里也没有人叫他小方,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叫他方布丁或简称布丁。
后来知道了其中典故:他发现学院有的老师西装肘上打个补丁,经调查这是一种时尚,
于是为了充分体现“教授”的风度和作派,他也让他老娘给他的外套胳膊肘上都打上各
色补丁,即时髦又耐穿,所以落下了方补丁的美号,叫来叫去,就成了方布丁。
当然,在这些爬梯上,我还顺便发现了他是单身,没有女朋友,因为在爬梯上,他的终
身大事永远是热门话题,他的朋友和朋友的太太,为他介绍对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
过似乎都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