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d disk for Octane# Unix - 噫吁兮，危乎高哉
c*3
1 楼
新人贴一篇旧文，其实当初是当“同人文”写来送朋友供花痴用的。但也能独立成文。可
定义为“抗日雷文”。其他海选文章颇文艺，或颇沧桑，或颇老练。俺来调个剂。
端着枪的时候，他就像一块石头，纹丝不动。瞄准镜把世界缩小了、清晰了，在这块石
头眼里，也缓慢了。于是他能看到，划成直线的子弹没进她的左肩。还有那被恐惧和痛
苦打碎了的面容。
“不，不去医院。”她像一只受伤的猫，蜷缩在凌乱的脚步下，瑟瑟发抖。
醒来，在一间陌生而整洁的屋里，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子。桌旁的男人正认真地理着药
品和纱布，她脸一红，右手探向肩膀。
“谢谢你。”她说。
“我叫罗彤。”她又说。
那男人转过脸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了。
“我的哥哥被日本人抓去了，我逃出来了，所以我不敢去医院……”话如抽丝般吐出。
“所以，给你添麻烦了。”眼神滑落到被单上，手指苍白地捻。
“我叫方滔。”他终于开口。
把瓶瓶罐罐放进小箱子里，搁置好，才说了第二句话。
“休息吧。”
他每天不知是何时起、何时睡。他有一套灰色西装，一套黑色西装，有时戴上配套的围
巾和帽子，还有一副棕色镜框的眼镜。他走路很轻，喜欢微蹙着眉头，却不喜欢笑，不
喜欢说话。
事实上，他从不笑。
“方滔，你是做什么的？”
“工作。”
“方滔，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别的喜好吗？”
“没有。”
“方滔，你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回应。
“那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
“没有。”
“方滔啊，你的滔字是哪一个？肯定不是滔滔不绝的滔吧？“说罢，罗彤咧嘴笑了，像
是自己说了个很有趣的笑话。
却见他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投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像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笑声渐渐勉强：“真的是啊……”
愣了半晌，笑得更大声了。
雨落了半天，路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潭，升起寒意，在太阳快要落下时，慢慢弥散。
阳台轻动，几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引了罗彤去查看。原来是一只流浪猫。毛色暗淡，
被雨水打湿后，几根黏在一起，耷拉下来。它仰头，粉红色的圆圆鼻头上还挂着水滴，
如宝石般的眼睛里，嵌着黑色的眼眸，盈盈闪动。
“我们收留它一夜吧？”罗彤跟方滔商量着，没等他回答，便把小猫抱进屋来。
“别让它碰花盆。”这就算是同意了。
罗彤很高兴，忍着肩上的疼痛，给猫洗了个热水澡，喂它些食物。
稍晚时候，罗彤抱着毛茸茸的猫，逗了一会儿，忽来了兴致，道：“方滔，你这人怎么
这么无聊啊，还没有小猫有趣呢。”
这话还不如投进井里的石子，连个回声都没有。
罗彤掂起小猫的爪子，向着方滔凭空抓了两下：“再不说话，去挠他！”
方滔放下书本，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又认真地开口。
“你挠？还是猫挠？”
罗彤提着菜篮子回来时，方滔已经在家了，正举着一张报纸仔细读，头条写着：“山本
少佐表彰会于明日上午在XX地隆重召开”。那只猫躺在方滔的腿上，乖巧地埋头小憩。
洗菜、烧饭、炒菜。掌灯时候，一桌子佳肴都置齐了，还有两杯酒。
“方滔，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我的伤不碍事了，明天我就走了。”
两人举起酒杯，轻碰，饮下。微醺中，罗彤眯起眼睛，看橘色的灯光勾勒出的那张棱角
分明的脸，鬓角的银丝被镀上一层金，一双眼睛不起波澜，像静置的琥珀。
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那天中枪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手里握的枪甚至没有机会开火，便失落了踪影。
幸而上天眷顾，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却也给了她眷恋。
罢了，这几日就是最后的留念。
因为有件事，一定要去做。
罗彤紧握着枪，眼前不远处站着山本。狰狞的脸突然咧开血盆大口，狞笑。罗彤举起枪
，子弹偏飞，却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一发子弹，直射而来。
一袭风卷来熟悉的身影，挡在身前，却缓缓落下，血红得刺眼。
“方滔！”罗彤大声呼喊。
“我在。”沉稳的声音驱散噩梦。
满头大汗，罗彤坐起身，像是服了迷药般晕眩。
竟然已经是下午，罗彤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得这么久，错过了机会，她深深地自责。
“你看。”方滔递来一张报纸。
“号外：山本少佐于今日上午遇袭，不幸身亡，凶手不详。”
捧着的报纸轻轻颤抖，字迹被一个一个晕湿，沉默化为倾盆雨，彻底宣泄。
方滔仍然静静地坐在一旁。那只小猫在方滔脚边绕了绕，钻进床下，嗅着一个上了锁的
长形箱子。
定义为“抗日雷文”。其他海选文章颇文艺，或颇沧桑，或颇老练。俺来调个剂。
端着枪的时候，他就像一块石头，纹丝不动。瞄准镜把世界缩小了、清晰了，在这块石
头眼里，也缓慢了。于是他能看到，划成直线的子弹没进她的左肩。还有那被恐惧和痛
苦打碎了的面容。
“不，不去医院。”她像一只受伤的猫，蜷缩在凌乱的脚步下，瑟瑟发抖。
醒来，在一间陌生而整洁的屋里，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子。桌旁的男人正认真地理着药
品和纱布，她脸一红，右手探向肩膀。
“谢谢你。”她说。
“我叫罗彤。”她又说。
那男人转过脸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了。
“我的哥哥被日本人抓去了，我逃出来了，所以我不敢去医院……”话如抽丝般吐出。
“所以，给你添麻烦了。”眼神滑落到被单上，手指苍白地捻。
“我叫方滔。”他终于开口。
把瓶瓶罐罐放进小箱子里，搁置好，才说了第二句话。
“休息吧。”
他每天不知是何时起、何时睡。他有一套灰色西装，一套黑色西装，有时戴上配套的围
巾和帽子，还有一副棕色镜框的眼镜。他走路很轻，喜欢微蹙着眉头，却不喜欢笑，不
喜欢说话。
事实上，他从不笑。
“方滔，你是做什么的？”
“工作。”
“方滔，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别的喜好吗？”
“没有。”
“方滔，你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回应。
“那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
“没有。”
“方滔啊，你的滔字是哪一个？肯定不是滔滔不绝的滔吧？“说罢，罗彤咧嘴笑了，像
是自己说了个很有趣的笑话。
却见他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投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像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笑声渐渐勉强：“真的是啊……”
愣了半晌，笑得更大声了。
雨落了半天，路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潭，升起寒意，在太阳快要落下时，慢慢弥散。
阳台轻动，几声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引了罗彤去查看。原来是一只流浪猫。毛色暗淡，
被雨水打湿后，几根黏在一起，耷拉下来。它仰头，粉红色的圆圆鼻头上还挂着水滴，
如宝石般的眼睛里，嵌着黑色的眼眸，盈盈闪动。
“我们收留它一夜吧？”罗彤跟方滔商量着，没等他回答，便把小猫抱进屋来。
“别让它碰花盆。”这就算是同意了。
罗彤很高兴，忍着肩上的疼痛，给猫洗了个热水澡，喂它些食物。
稍晚时候，罗彤抱着毛茸茸的猫，逗了一会儿，忽来了兴致，道：“方滔，你这人怎么
这么无聊啊，还没有小猫有趣呢。”
这话还不如投进井里的石子，连个回声都没有。
罗彤掂起小猫的爪子，向着方滔凭空抓了两下：“再不说话，去挠他！”
方滔放下书本，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又认真地开口。
“你挠？还是猫挠？”
罗彤提着菜篮子回来时，方滔已经在家了，正举着一张报纸仔细读，头条写着：“山本
少佐表彰会于明日上午在XX地隆重召开”。那只猫躺在方滔的腿上，乖巧地埋头小憩。
洗菜、烧饭、炒菜。掌灯时候，一桌子佳肴都置齐了，还有两杯酒。
“方滔，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我的伤不碍事了，明天我就走了。”
两人举起酒杯，轻碰，饮下。微醺中，罗彤眯起眼睛，看橘色的灯光勾勒出的那张棱角
分明的脸，鬓角的银丝被镀上一层金，一双眼睛不起波澜，像静置的琥珀。
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那天中枪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手里握的枪甚至没有机会开火，便失落了踪影。
幸而上天眷顾，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却也给了她眷恋。
罢了，这几日就是最后的留念。
因为有件事，一定要去做。
罗彤紧握着枪，眼前不远处站着山本。狰狞的脸突然咧开血盆大口，狞笑。罗彤举起枪
，子弹偏飞，却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一发子弹，直射而来。
一袭风卷来熟悉的身影，挡在身前，却缓缓落下，血红得刺眼。
“方滔！”罗彤大声呼喊。
“我在。”沉稳的声音驱散噩梦。
满头大汗，罗彤坐起身，像是服了迷药般晕眩。
竟然已经是下午，罗彤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得这么久，错过了机会，她深深地自责。
“你看。”方滔递来一张报纸。
“号外：山本少佐于今日上午遇袭，不幸身亡，凶手不详。”
捧着的报纸轻轻颤抖，字迹被一个一个晕湿，沉默化为倾盆雨，彻底宣泄。
方滔仍然静静地坐在一旁。那只小猫在方滔脚边绕了绕，钻进床下，嗅着一个上了锁的
长形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