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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王炼利:“红海”浊浪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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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王炼利:“红海”浊浪谁得利# WaterWorld - 未名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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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洋”又重现了?一桩桩一件件似曾相识!我感到了恐惧,就像一个经历过地
震的人对地震的恐惧,一个经历过海啸的人对海啸的恐惧,一个经历过酷刑的人对酷刑
的恐惧。我恐惧,但是我不能逃避,我想做点什么,我更知道,有位老人在三十年前就
对 “红海”会再次兴风作浪保持了高度警惕,为此,从1978年到1987,他写了五卷本
的《随想录》,以此来履行一个知识分子应尽的历史责任。这位老人所做的,我们无法
替代,不过,当“红海”重又兴风作浪,将老人曾经做过的再告知人们一遍,这总该是
我们这代人——受过“红海” 灭顶之灾的一代必须做的事情!良知告诉我们,不让灾
难重演,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历史责任!
老人说:“我完全明白:要产生第二次“文革”,并不是没有土壤,没有气候,正
相反,仿佛一切都已准备妥善,。。。。。。因为靠“文革”获利的大有人在,。。。
。。。”
老人过世好几年了,他没有瞑目,他不可能瞑目。
我们该接老人的班了,让警钟长鸣!
老人对我们说:没有神
我明明记得我曾经由人变兽,有人告诉我这不过是十年一梦。还会再做梦吗?为什
么不会呢?我的心还在发痛,它还在出血。但是我不要再做梦了。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一
个人,也下定决心不再变为兽,无论谁拿着鞭子在我背上鞭打,我也不再进入梦乡。当
然我也不再相信梦话!
没有神,也就没有兽。大家都是人。
。。。。。。本来想减轻痛苦,以为解剖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把笔当做手术
刀一下一下地割自己的心,我却显得十分笨拙。我下不了手,因为我感到剧痛。。。。
。。。五卷书上每篇每页满是血迹,但更多的却是十年创伤的脓血。我知道不把脓血弄
干净,它就会毒害全身。我也知道:不仅是我,许多人的伤口都淌着这样的脓血。我们
有共同的遭遇,也有同样的命运。不用我担心,我没有做好的事情,别的人会出来完成
。解剖自己,我挖得不深,会有人走到我的前头,不怕痛,狠狠地挖出自己的心。
写完五卷书我不过开了一个头。我沉默,但会有更多的作品出现。没有人愿意忘记
二十年前开始的大灾难,也没有人甘心再进“牛棚”、接受“深刻的教育”。我们解剖
自己,只是为了弄清“浩劫”的来龙去脉,便于改正错误,不再上当受骗。分是非、辨
真假,都必须先从自己做起,不能把责任完全推给别人,免得将来重犯错误。
只有在被剥夺了人权在“牛棚”里住了十年之后,我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我
才明白我也应当像人一样用自己的脑子思考。真正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任何大小事情,一
切事物、一切人在我眼前都改换了面貌,我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只要静下来,我就
想起许多往事,而且用今天的眼光回顾过去,我也很想把自己的思想清理一番。
。。。。。。十多年中在全国报刊上,在人们的口头上, “伟大的”桂冠总是和
“文革”连在一起,我惶恐地高呼万岁也一直未停。但是在《嚼火集》的序里我已经看
出那顶纸糊的桂冠不过是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衣”。我的眼睛终于给拨开了,即使是睡
眼矇眬,我也看出那个“伟大的”骗局。于是我下了决心:不再说假话!然后又是:要
多说真话!开始我还是在保护自己。为了净化心灵,不让内部留下肮脏的东西,我不得
不挖掉心上的垃圾,不使它们污染空气。我没有想到就这样我的笔会变成了扫帚,会变
成了弓箭,会变成了解剖刀。要消除垃圾,净化空气,单单对我个人要求严格是不够的
,大家都有责任。我们必须弄明白毛病出在哪里,在我身上,也在别人身上……那么就
挖吧!
。。。。。。我这个病废的老人居然用“随想”在荆棘丛中开出了一条小路。我已
经看见了面前的那座大楼:“文革博物馆”。
绝没有想到《随想录》在《大公报》上连载不到十几篇,就有各种各类唧唧喳喳传
到我的耳里。有人扬言我在香港发表文章犯了错误;朋友从北京来信说是上海要对我进
行批评;还有人在某种场合宣传我坚持“不同政见”。点名批判对我已非新鲜事情,一
声勒令不会再使我低头屈膝。我纵然无权无势,也不会一骂就倒,任人宰割。我反复思
考,我想不通,既然说是“百家争鸣”,为什么连老病人的有气无力的叹息也容忍不了
?。。。。。。仿佛有一个大网迎头撒下。我已经没有“脱胎换骨”的机会了,只好站
直身子眼睁睁看着网怎样给收紧。网越收越小,快逼得我无路可走了。我就这样给逼着
用老人无力的叫喊,用病人间断的叹息,然后用受难者的血泪建立起我的“文革博物馆
”来。
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深切地厌恶我的《随想录》?只有在头一次把“随想”收集成书
的时候,我才明白就因为我要人们牢牢记住“文革”。 。。。。。。他们不让建立“
文革博物馆”,有的人甚至不许谈论“文革”,要大家都忘记在我们国土上发生过的那
些事情。
太可怕了!十年的折磨和屈辱之后,我还不能保卫自己叙说惨痛经历的权利。十年
中间为了宣传骗局、推销谎言,动员了那么多的人,使用了那么大的力量,难道今天只
要轻轻地一挥手,就可以将十年“浩劫”一笔勾销?!“浩劫”决不是文字游戏!将近
八十年前,在四川广元县衙门二堂“大老爷”审案的景象还不曾在我眼前消失,耳边仿
佛还有人高呼:“小民罪该万死,天王万世圣明!”
我不相信自己白白地活了八十几年。我以为我还在做噩梦。为了战胜梦魇,我写下
《鹰的歌》,说明真话是勾销不了的。删改也不会使我沉默。到了我不能保护自己的时
候,我就像高尔基所描绘的鹰那样带着伤“滚下海去”。
没有被打倒,没有给骂死,我的书还在读者中间流传。是真是假,是正是邪,读者
将作出公正的判断。我只说它不是一部普通的书,它会让人永远记住那十年中间的许多
大小事情。
为什么不能写自己感受最深的事情?在“文革”的油锅里滚了十年,为什么不让写
那个煎骨熬心的大灾难?有人告诉我一件事,据说有个西德青年不相信纳粹在波兰建立
过灭绝种族的杀人工厂,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些人的“幻想”。会有这样的事!不过四十
年的时间,人们就忘记了纳粹分子灭绝人性的滔天罪行。我到过奥斯威辛的纳粹罪行博
物馆。毁灭营的遗址还保留在那里,毒气室和焚尸炉触目惊心地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已
经有人否定它们的存在了!
那么回过头来看“文革”,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它的遗迹?才过去二十年,就有人把
这史无前例的“浩劫”看做遥远的梦,要大家尽早忘记干净。我们家的小端端在上初中
,她连这样的“幻想”也没有,脑子里有的只是作业和分数,到现在她仍然是我们家最
忙的人,每天睡不到八个小时。惟有我不让人忘记过去惨痛的教训,谈十年的噩梦反反
复复谈个不停,几乎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
。。。。。。讲出了真话,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人世了。可以说,这五卷书就是
用真话建立起来的揭露“文革”的“博物馆”吧。
一九八七年六月十九日
老人最恐惧听的是。。。。。样板戏
好些年不听“样板戏”,我好像也忘了它们。可是春节期间意外地听见人清唱“样
板戏”,不止是一段两段,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接连做了几天的噩梦,这种梦
在某一个时期我非常熟悉,它同“样板戏”似乎有密切的关系。对我来说这两者是连在
一起的。我怕噩梦,因此我也怕“样板戏”。现在我才知道“样板戏” 在我的心上烙
下的火印是抹不掉的。从烙印上产生了一个一个的噩梦。
我还记得过去学习“样板戏”的情景。请不要发笑,我不是说我学过唱 “样板戏
”,那不可能!我没有唱任何角色的嗓子。我是把“样板戏”当做正式的革命文件来学
习的,而且不是我自己要学,是“造反派”指定、安排我们学习的。在那些日子里全国
各省市报刊都在同一天用整版整版的篇幅刊登“样板戏”。他们这样全文发表一部“样
板戏”,我们就得至少学习一次。“革命群众”怎样学习 “样板戏”我不清楚,我只
记得我们被称为“牛鬼”的人的学习,也无非是拿着当天报纸发言,先把“戏”大捧一
通,又把大抓“样板戏”的“旗手”大捧一通,然后把自己大骂一通,还得表示下定决
心改造自己,重新做人,最后是主持学习的革命左派把我痛骂一通。今天在我眼前,在
我脑中仍然十分鲜明的便是一九六九年深秋的那一次学习。那次,下乡参加“三秋”劳
动,本来说是任务完成回城市,谁知林彪就在那时发布了他的“一号命令”,我们只好
留在农村。其实不仅我们,当时连“革命群众”也没有居住自由的“人权”,他们有的
就是那几本“样板戏”,虽然经过“革命旗手”大抓特抓,调动一切艺术手段尽量拔高
,到“四人帮”下台的时候也不过留下八本“三突出”创作方法的结晶。它们的确为“
四人帮”登上宝座制造过舆论,而且是大造特造,很有成效,因此也不得不跟着“四人
帮”一起下了台。那一次我们学习的戏是《智取威虎山》,由一位左派诗人主持学习,
参加学习的“牛鬼”并不多,因为有一部分已经返家取衣物,他们明天回到乡下,我们
第二批“休假”的就搭他们回来的卡车去上海。离家一个多月了,我没有长期留在农村
的思想准备,很想念家,即使回去两三天,也感到莫大的幸福。就在动身的前一天还给
逼着去骂自己,去歌颂“革命旗手”,去歌颂用“三突出”手法塑造出来的英雄人物。
本来以为我只要编造几句便可以应付过去,谁知偏偏遇着那位青年诗人,他揪住我不放
,一定要我承认自己坚决“反党、反社会主义”。过去有一段时间我被分配到他的班组
学习,我受到他的辱骂,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表情,听见他的声音,我今天还感到
恶心。他那天得意地对我狞笑,仿佛自己就是“盖世英雄”杨子荣。我埋着头不看他,
心里想:什么英雄!明明是给“四人帮”鸣锣开道的大骗子,可是口头上照常吹捧“样
板戏”和制造它的“革命旗手”。
我讲话向来有点结结巴巴,现在净讲些歌功颂德的违心之论,反而使我显得从容自
然,好像人摆地摊倾销廉价货物一样,毫无顾忌地高声叫卖,我一点也不感觉惭愧,只
想早点把货销光回房休息,但愿不要发生事故得罪诗人,我明天才可以顺利返家。虽然
挨了诗人不少的训斥,我终于平安地过了这一天的学习关。只有回到我们的房间里,在
一根长板凳上坐下来疲乏地吐了一口气之后,我才觉得心上隐隐发痛,痛得不太厉害,
可是时时在痛,而且我还把痛带回上海,让它破坏了我同萧珊短暂相聚的幸福。“样板
戏”的权威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在我的梦里那些 “三突出”的英雄常常带着狞笑用
两只大手掐我的咽喉,我拼命挣扎,大声叫喊,有一次在干校我从床上滚下来撞伤额角
,有一次在家中我挥手打碎了床前的小台灯,我经常给吓得在梦中惨叫,造反派说我“
心中有鬼”,这倒是真话。但是我不敢当面承认,鬼就是那些以杨子荣自命的造反英雄。
今天在这里回忆自己扮演过的那些丑剧,我仍然感到脸红,感到痛心。在大唱“样
板戏”的年代里,我受过多少奇耻大辱,自己并未忘记。我决不像有些人过去遭受冤屈
,现在就想狠狠地捞回一把,补偿损失。但是我总要弄清是非,不能继续让人摆布。正
是因为我们的脑子里装满了封建垃圾,所以一喊口号就叫出“万岁,万岁,万万岁!”
难道今后我们还要用“三结合”、“三突出”等等创作方法塑造英雄人物吗?难道今后
我们还要你一言、我一语、你献一策、我出一计,通过所谓“千锤百炼”,产生一部一
部的样板文艺作品吗?
据我看“四人帮”把“样板戏”当做革命文件来学习,绝非因为“样板戏”是给江
青霸占了的别人的艺术果实。谁不知道“四人帮”横行十年就靠这些“样板戏”替它们
做宣传,大树它们的革命权威!我也曾崇拜过“高、大、全”的英雄李玉和、洪常青…
…可是后来就知道这种用一片一片金叶贴起来的大神是多么虚假,大家不是看够了“李
玉和”、“洪常青”们在舞台下的表演吗?
当然对“样板戏”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似乎并没有人禁止过这些戏的上演。不论是
演员或者是听众,你喜欢唱几句,你有你的自由。但是我也要提高警惕,也许是我的过
虑,我真害怕一九六六年的惨剧重上舞台。时光流逝得真快,二十年过去了。“过了二
十年又是一个……”阿Q的话我们不能轻易忘记啊!
老人最牵挂的事是。。。。。。“文革”博物馆
前些时候我在《随想录》里记下了同朋友的谈话,我说“最好建立一个‘文革’博
物馆”。我并没有完备的计划,也不曾经过周密的考虑,但是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这
是应当做的事情,建立“文革”博物馆,每个中国人都有责任。
我只说了一句话,其他的我等着别人来说。我相信那许多在“文革”中受尽血与火
磨炼的人是不会沉默的。各人有各人的经验。但是没有人会把“牛棚”描绘成 “天堂
”,把惨无 人道的残杀当做“无产阶级的大革命”。大家的想法即使不一定相同,我
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决心:决不让我们国家再发生一次“文革”,因为第二次的灾难,就
会使我们民族彻底毁灭。
我决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二十年前的往事仍然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无
数难熬难忘的日子,各种各样对同胞的伤天害理的侮辱和折磨,是非颠倒、黑白混淆、
忠奸不分、真伪难辨的大混乱,还有那些搞不完的冤案,算不清的恩仇!难道我们应该
把它们完全忘记,不让人再提它们,以便二十年后又发动一次“文革”拿它当做新生事
物来大闹中华?!有人说:“再发生?不可能吧。”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
这几年我反复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我希望找到一个明确的回答:可能,还是不可能?
这样我晚上才不怕做怪梦。但是谁能向我保证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发生呢?我
怎么能相信自己可以睡得安稳不会在梦中挥动双手滚下床来呢?
并不是我不愿意忘记,是血淋淋的魔影牢牢地揪住我不让我忘记。我完全给解除了
武装,灾难怎样降临,悲剧怎样发生,我怎样扮演自己憎恨的角色,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这一切就像是昨天的事,我不曾灭亡,却几乎被折磨成一个废物,多少发光的才华在
我眼前毁灭,多少亲爱的生命在我身边死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还是揩干眼泪向
前看吧。”朋友们这样地安慰我,鼓励我。我将信将疑,心里想:等着瞧吧,一直等到
宣传“清除精神污染”的时候。
那一阵子我刚刚住进医院。这是第二次住院,我患的是帕金森氏综合症,是神经科
的病人。一年前摔坏的左腿已经长好,只是短了三公分,早已脱离牵引架;我拄着手杖
勉强可以走路了。读书看报很吃力,我习惯早晨听电台的新闻广播,晚上到会议室看电
视台的新闻联播。从下午三点开始,熟人探病,常常带来古怪的小道消息。我入院不几
天,空气就紧张起来,收音机每天报告某省市领导干部对“清污”问题发表意见;在荧
光屏上文艺家轮流向观众表示清除污染的决心。听说在部队里战士们交出和女同志一起
拍摄的照片,不论是同亲属还是同朋友;又听说在首都机关传达室里准备了大堆牛皮筋
,让长发女人扎好辫子才允许进去。我外表相当镇静,每晚回到病房却总要回忆一九六
六年“文革”发动时的一些情况,我不能不感觉到大风暴已经逼近,大灾难又要到来。
我并无畏惧,对自己几根老骨头也毫无留恋,但是我想不通:难道真的必须再搞一次“
文革”把中华民族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仍然没有人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小道消息越
来越多。我仿佛看见一把大扫帚在面前扫着,扫着。我也一天、两天、三天地数着,等
着。多么漫长的日子!多么痛苦的等待!我注意到头上乌云越聚越密,四周鼓声愈来愈
紧,只是我脑子清醒,我还能够把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同上次“文革”进展的过程相比
较。我没有听到一片“万岁”声,人们不表态,也不缴械投降。一切继续在进行,雷声
从远方传来,雨点开始落下,然而不到一个月,有人出来讲话,扫帚扫不掉“灰尘”,
密云也不知给吹散到了何方,吹鼓手们也只好销声匿迹。我们这才免掉了一场灾难。
一九八四年五月在日本东京召开的四十七届国际笔会邀请我出席,我的发言稿就是
在病房里写成的。我安静地在医院中住满了第二个半年。探病的客人不断,小道消息未
停,真真假假,我只有靠自己的脑子分析。在病房里我没有受到干扰,应当感谢那些牢
牢记住“文革”的人,他们不再让别人用他们的血在中国的土地上培养“文革”的花朵
。用人血培养的花看起来很鲜艳,却有毒。倘使花再次开放,哪怕只开出一朵,我也会
给拖出病房,得不到治疗了。
经过半年的思考和分析,我完全明白:要产生第二次“文革”,并不是没有土壤,
没有气候,正相反,仿佛一切都已准备妥善,上面讲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拖长
一点,譬如说再翻一番,或者再翻两番,那么局面就难收拾了,因为靠“文革”获利的
大有人在……
我用不着讲下去。朋友和读者寄来不少的信,报刊上发表了赞同的文章,他们讲得
更深刻,更全面,而且更坚决。他们有更深切的感受,也有更惨痛的遭遇。“千万不能
再让这段丑恶的历史重演,哪怕一星半点也不让!”他们出来说话了。
建立“文革”博物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谁都有责任让子子孙孙,世世
代代牢记十年惨痛的教训。“不让历史重演”,不应当只是一句空话。要使大家看得明
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最好是建立一座“文革”博物馆,用具体的、实在的东西,用
惊心动魄的真实情景,说明二十年前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
家看看它的全部过程,想想个人在十年间的所作所为,脱下面具,掏出良心,弄清自己
的本来面目,偿还过去的大小欠债。没有私心才不怕受骗上当,敢说真话就不会轻信谎
言。只有牢牢记住“文革”的人,才能制止历史的重演,阻止“文革”的再来。
建立“文革”博物馆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惟有不忘“过去”,才能做“未来”的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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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人:万里如虎 影响力指数:477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5/1 5:00:50
沙发
红歌不能只是唱唱而已
作者:龚德明 原载《杂文报》
我们这一代人,是唱着红歌长大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几十年赋予红歌的
表情、激情、热情基本上是白费了;我们寄托于红歌能唱出的希望落空了;我们没得到红
歌中让我们向往的生活与愿望。比如《社会主义好》分明说“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可我们中的不少人唱来唱去,没唱高自己的地位,却唱高了干部的地位,老总的地
位,公务员的地位。比如我们最爱唱,唱得最多的红歌《团结就是力量》。我们对它的
歌词可谓烂熟于心: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
万丈光芒!我们是怀着最激动、最虔诚的心情唱这歌的。但是,我们中的不少人却下岗
了。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们这些人却没有团结。因此,我们没有力量。我们非但不
是钢,不是铁,我们简直比豆腐还不如。我们一个个乖乖就范,就像一只只蛋壳子,老
总想捏碎谁就捏碎谁。理由就是人多了。我们连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不多呢?”都不敢
。非但不团结,我们还和老总穿一条裤子。如上海盛禄有限公司让我们往馒头里随意掺
防腐剂、色素等添加剂,多年来,我们除了自己“饿死也不吃”、“打死也不吃”之外
,没人给外面的工人同胞透个信。面对某些地方法西斯式的强拆,我们固然也有唐福珍
等个别人敢于“开火”,只可惜这“火”的“枪口”瞄准的是自己;我们中有的人举报
贪官,面对 “不民主制度”,受伤、“死亡”的可能是我们自己;我们中有的人为“向
着太阳、向着自由”上访,结果没准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接受电疗,既晒不到太阳,连原
有的自由也没了……
红歌不唱也罢。可现在重庆又开始唱红歌了。想重庆人在“文化大革命”中也没少
唱过红歌。它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起了什么作用当是心知肚明。这红歌并不新鲜。他们
之所以重新捡起这唱了几十年没起到多大作用的红歌来唱,我想,不可能毫无新意——
—那就是真正以红歌为号召,并树立“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的信心。像井冈山
的妇女靠为游客唱红歌致富,不是我们的目标。像全国各地的许多婆婆姥姥那样,只唱
,根本不通过大脑,那也不是唱红歌。那叫什么呢?那叫乱叫。是歌舞升平,粉饰太平
,或商女不知亡国恨(当然,她们在唱技上根本不能跟商女相提并论)。温总理都已经公
开承认“当前最大的危险在于腐败”,你还在边扭着那圆滚的腰,边干嚎“多么温暖,
多么慈祥,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现在哪还有什么农奴?只有房奴!江西等六省市
监狱欲用革命思想“武装”犯人头脑,江西省豫章监狱副政委郭锦辉说:“用红色主旋
律占领监狱改造阵地,用红色革命思想武装犯人头脑,将红色革命精神内化为犯人积极
改造的动力”。在我看来,这位政委的思路就是文革思路,在他的心目中,“红歌”比
守法意识还给力。如果是这种目的唱红歌,那就真印证了伟人所说的 “文化大革命几
年要搞一次”。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
开火……”让我们高唱“红歌”,不只是口唱,更要用心唱,更要用实际行动去实践“
红歌”的歌词内容,在红歌正确的舆论导向指引下,摧毁所有贪官污吏,“让一切不民
主的制度”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昂首阔步挺进!
李逊达短评
不容置疑,今天号召重庆高唱红歌的红二代是别有用心的。他们知道要登上中国北
京的高座是需要借民间力量来呼风唤雨。目前最弱势的群体恰恰是文革唱红时代的强势
者,造反派、工宣队、贫下中农们,在黑社会恶势力猖獗的前重庆,他们的日子过得一
定很糟糕,不是被打压就是活受罪,不是下岗就是吃低保,要不除了退休,极大多数人
早已随老人家见上帝了;而他们的后代也好不到那里,总之是当前地位是最低的落伍者
。现在领导给他们一点微妙的回忆,顿时会有一点感觉,一旦兴奋起来,免不了是要高
唱红歌,猛跳忠字舞的,借此来发泄三十年来受侮辱和损害的怨气,全国应当给予无奈
理解。但他们恰恰忘了当年是被利用作为打倒刘主席的一种工具而已,今天同样被他们
的后代再次利用,你唱了红歌而他们的官职就可以直线上升了。你的命运依然是在最低
层,不可能被拔高,不可能被尊重。几十年都过去了,早几年红二代们为何不把你们当
回人,现在又突然想起你们要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不是老毛一贯使用的卑劣手段吗?
唱红是假,要权是真,有了大权要为谁服务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至今,老百姓
要反腐败,重庆用运动式的一招,表面看来是起了一点轰动效果,但骨子里腐败的根依
然存在,如不在体制上动手术,不搞政治改革,腐败的死灰还不因为搞运动领导人的官
职升迁而复燃吗?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凡是搞政治运动的,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
症,在急风暴雨般的打击过程中,难免会有过火过激过度的行动而伤害一些无辜者,如
果执法者又不愿及时认错纠正,只认方向对头,不讲方法正确,如此不严格依照法规的
程序来治案,不出问题才怪呢。李庄一案难道不是深刻的教训吗?如果法界没有那些有
良心者勇敢地站出来大喝一声:重庆!你该清醒了!一起冤案不是又要滋生吗?
唱唱红歌毕竟是那些政治人物(不是政客)所玩弄的一场政治游戏,但玩得过火了,
玩到那封建的一套主义又复辟了,那么中国政局无疑是不会和谐太平的,而这样的折腾
所换来的代价很可能是换代了,这应当是对政治家的智慧和勇气的考验,但这样的政治
家中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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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人:abcd8009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
5/1 9:54:23 跟帖回复:
第 3 楼
唱红是假,要权是真
回复 | 引用
回帖人:扫荡猫左 影响力指数:0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不看此人 | 2011/
5/1 17:03:23 跟帖回复:
第 4 楼
唱红装神弄鬼的,都是流氓政客,都是野心家,都是祸国殃民的坏蛋!文革唱红唱出十
年浩劫,唱出中华民族的大灾难,难道还不值得我们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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