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华人外卖郎在枪口下挣扎# WaterWorld - 未名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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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乔
２００５年４月１日，纽约布朗士街区的崔西塔发生了外卖郎陈民光失踪事件，虽
然这一事件最终以陈民光４月５日凌晨奇迹般在发生故障的公寓楼电梯内获救而告结束
。但整个案件进程却充分暴露出纽约部分社区公共管理存在的巨大漏洞以及警方对华裔
弱势群体的极度忽视与冷漠态度。
据《美国侨报》报道，负责侦办此案的纽约警察局５２分局局长哈克在陈民光未找
到之前对媒体宣称，警方对大楼进出的录影带进行了仔细比对，并仔细搜索了任何可能
的角落，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陈民光失踪的线索。
然而令人质疑的是，强调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的纽约警方却始终无视大楼电梯，而连
续３日从电梯对讲机内传来的求救声也被大楼管理员听若无闻，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
所有人都对这起乌龙事件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在陈民光获救后，纽约警察局和大楼管理人员对“这起事件中的疏忽”表示遗
憾和抱歉，但众多华语媒体纷纷质疑：如果失踪的不是华人外卖郎，各方还会犯如此低
级的错误吗？人数众多的华裔弱势群体在美国的真实生活境遇到底是怎样的？
饱受生命威胁的华人外卖郎
２００４年２月１３日晚１０点半左右，中国福建长乐移民、外卖郎陈煌在纽约皇
后大区牙买加区１２７大道一座公寓楼的七层Ｅ室，被三名非裔少年，１６岁的米勒１
６岁的布莱恩及布莱恩的表兄残酷杀害。而凶手杀人的理由竟然是他们看上了一双一百
多元的耐克运动鞋，因无钱购买而兴起了打劫中餐外卖郎的念头。
负责验尸的法医海比在今年３月８日出庭作证时，针对陈煌全身的伤口做了约两个
小时的报告，他指出，死者从头至脚共有多达２５处伤口，四颗牙齿掉落、六颗碎裂或
受损，他判断这都是遭重物击打所致，陈煌面部的颧骨、额头也都曾遭到外力重击，右
手背有多处刀伤，可以断定死者在遇害时曾以手来抵挡攻击。陈煌身上的伤口中，头部
遭到球棒重击，导致右半头颅裂开，及右肺深达五寸的伤口是致命伤。
根据纽约１１３分局两位探员出庭时提出的嫌犯口供，米勒承认事发当时几人共同
用球棒、匕首等凶器对陈煌进行了攻击，直到陈煌死亡。三人作案后，立即把陈煌伤痕
累累的尸体放进垃圾袋，用米勒家的购物车推到楼下，装入陈煌送外卖的车内，由布莱
恩的表兄开车把尸体运到布鲁克维尔公园内一座桥下，弃尸水中。后来在米勒返家清理
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血迹时，被警方当场逮捕。
三名罪犯中主犯布莱恩已被分别裁定犯有二级谋杀、一级抢劫和蓄意破坏证物等罪
名，最高将面临终身监禁的结果。
在过去的四五年内，大纽约地区曾先后发生几十起中餐馆外卖郎被劫、被抢、甚至
被杀害的事件，凶案发生率远远高于其他族裔餐饮业（如比萨饼店等）中的外卖人员出
事频率，这不能不使人瞠目。是华人外卖店大多开在犯罪率高发地区？还是“种族仇恨
”的犯罪总要拿最容易选择息事宁人的华人下手？还是……
纽约福建工商总会主席赵伯铭告诉笔者，目前，仅是纽约、新泽西州、康涅狄格州
三个地区，中餐外卖店保守估计就超过８０００家，其中８０％的外卖店由福建籍人士
经营。而文化程度低、迫切需要工作谋生的众多华裔移民构成了外卖郎大军。他说，在
这三个州约有５０万福建人，确实的数据难以掌握。“他们为工作、生活努力着，肯吃
苦是福建人共同的特点。”美国林则徐基金会主席黄克锵分析，在布朗士、布碌仑、牙
买加、哈林区等治安恶劣的地区开业，本身就已经为中餐馆的经营蒙上危机的阴影，而
不懂英文、身上总有现款的外卖郎自然成为歹徒下手的对象。
此外，不懂得报警，或因为怕非法移民身分泄漏以及在老板的压力之下而不敢报警
的现象，则是歹徒行径日益嚣张的主因。“而华人经营中餐外卖店，早已沦入恶性竞争
的结果中。为了竞争，中餐馆纷纷破坏行情、削价抢生意，营业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
越晚，深夜走在路上，外卖郎就如同荒野中的待宰羔羊！”黄克锵补充道。
被抢是“家常便饭”
经营中餐外卖店究竟面临多少危险？“被抢是正常的，没有被抢才奇怪”，与陈煌
同样来自福建长乐的方先生说。方先生１２岁来美，从小就在父亲经营的胜辉中餐馆生
活，附近的客人说，他们都看着他长大。
胜辉中餐馆位在布朗士枪丘路上，而这里距离４月１日晚间发生的外卖郎陈民光受
困电梯三天事件的崔西塔只有几个路口之隔。方先生从父亲手中接管了这家已有近三十
年历史的餐馆，早已结婚生子的他是大家口中的老美国，没有还债问题，熟悉英文与美
国日常文化，比起许多新移民而言，方先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只是在枪口下讨生活的风险，仍是经常要面对的梦魇。“你们只要早半个小时来，
就可以看到许多警察在这里！”一位姓方的餐馆员工说，他在当天中午接到一单４０多
美元的外卖订单，对于午餐而言，这么大的金额相当不寻常。带着怀疑的心情，他根据
客人留下的电话打回去，却发现那是个假号码。
机警的老板方先生立即报了案，“我原本打算制作假的外卖，按照订单地点送去，
再由便衣警察随后跟上，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就可以一举破获。谁知警察一两个小时
后才来，我们只好就此作罢。”方先生抱怨警察来的太晚，根本没人管，从而使许多打
击犯罪的良机就这样错失。 “遇到问题都不报警，才是中餐外卖店不断成为歹徒作案
对象的原因”，与许多息事宁人的店主不同，方先生强调遇到状况，一定要积极报案，
他认为这样才能让外卖餐馆的安全问题不再恶化。方先生更笑着指称站在他身旁的外卖
郎小吴说，“他比我更爱报警，每次碰到事情，马上跑到警察局，因为这样就可以在那
里坐上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但我工资还是照给。”中餐馆的员工几乎每个人都遇到
过这样的危险，他们心里也都明白：做着最辛苦、最危险的工作，天天在枪口下讨生活
，现在他们还能够站在这里，比起少年陈煌，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外卖郎的“血泪史”
抢走的钱可以再赚，然而失去的生命却永远换不回，实际上在陈煌遇害的同一地区
，此前中餐外卖郎被害事件屡见不鲜。
１９９９年６月，５４岁的外卖郎钟南春被歹徒用棒球棍乱棒打死。
２０００年９月１日晚，五名想吃霸王餐的非裔少年男女，为了２０多元的食物，
用砖头活活打死了送外卖的４４岁中餐外卖店“金锅”店主刘锦盛，刘锦盛倒在血泊中
后，五名男女若无其事地分享死者送来的食物。刘锦盛身后遗下年轻妻子和一双年幼儿
女，造成悲剧的五名少年嫌犯，后来仅以一级抢劫罪判刑１６年至１７年，逃过了杀人
罪判处终身监禁或死刑的惩罚。
２００２年１０月１５日，另一名也是来自福建长乐的３６岁外卖郎林建春，在纽
约布碌仑区的“快乐”中餐馆送外卖时，被三名非裔青少年开枪杀害，歹徒没有拿走食
物，却抢走他身上仅有的１２元。林建春身后还欠有１万多美元的债，他１０岁的儿子
还在中国大陆。杀害林建春的主谋最近被判处２５年至终身监禁，另外两名凶徒因主动
认罪，只被判刑１５年。
２００３年７月１９日１０点３０分，来自福州琅岐的林丽珍在纽约皇后区远洛克
威大道２１—０３号的“美丽园中餐馆”收银时，被两名非裔男子持枪抢劫枪杀，年仅
２５岁。
２００４年６月１６日晚间１０时许，来自福建长乐的外卖郎林建辉如常出门送外
卖，不久后致电给老板，说遭到两名非裔青年尾随，叫老板报警，但没有多久就联络不
上。警方沿途搜查，发现五名非裔少年正在享用中餐美食，此时林建辉已遭近距离射杀
。３７岁的林建辉，惨遭杀害时儿子仅３个月大。凶手于今年１月２６日分别被判处１
２年至３０年监禁。
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９日晚１１时，在水牛城承包了百老汇大道８９０号的金城外卖
餐馆、时年３０岁的李行建在餐馆中遭非裔歹徒枪击。两颗子弹一颗打中李的脚跟，另
一颗则穿过背部。李被送往医院后不久，宣告死亡。李行建是福州官头人，来美１０年
，餐馆当年１２月１日开业，仅９天后即惨遭横祸。
人心不齐成刀俎
２００４年陈煌出殡那天，为提醒纽约大众重视华人外卖郎的工作风险，纽约市华
裔议员及社区领袖发起了“停送外卖日”，呼吁餐馆业者在陈煌出殡日停送外卖一天，
让顾客亲自到店里拿食物，感受外卖郎的辛苦。
尽管杀害陈煌的歹徒灭绝人性，手段凶残，但仍有部分中餐外卖店为了争一日生意
之长短，在“停送外卖日”当天照常递送外卖，不仅错失了展示华人社区团结力量的机
会，也让歹徒的气焰日益高涨。
华裔侨民虽然勤奋努力，中餐馆生意普遍红火，但是在华裔社区中，经常可以听到
这样的抱怨：华人一向是一盘散沙，未能像韩国人、日本人一样显示自己族裔的群体力
量，在美国往往被视为弱势族裔。黄克锵说，如果遇到邻近的中餐馆发生危险，同业间
不仅不愿伸出援手，反而隔岸观火，趁机多拉生意。
黄克锵将韩国人作为对比的例子。尽管同样在治安不佳的地区经营生意，韩国人开
的水果店、杂货店等，家家商店门户洞开，因为他们丝毫不担心歹徒上门。“韩国人相
当团结，只要一有事情发生，附近居民都会蜂拥而上施以援手，报警的报警、还击的还
击，歹徒面对众怒难犯，只有逃窜的份。”
现在福建同乡社区人士在黄克锵的倡导下，已经发出求人不如求己的呼喊声：在２
００５年１月正式成立了“全美反餐馆暴力联盟”。黄克锵说，“希望中餐馆业者以及
从事餐馆工作的侨胞能够团结一致，向联邦政府提出最严重的抗议，让各级政府与政客
意识到华人也需要得到应有的、正当的、合理的保护。”
黄克锵说，“华人社区应该屏除自扫门前雪的狭隘地域观念，发扬守望相助的精神
，惟有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对抗暴力，才能保护华裔安全，使所有华人移民在美国都能
安居乐业。”
（摘自2005年第80期《世界报》）
林紫乔
２００５年４月１日，纽约布朗士街区的崔西塔发生了外卖郎陈民光失踪事件，虽
然这一事件最终以陈民光４月５日凌晨奇迹般在发生故障的公寓楼电梯内获救而告结束
。但整个案件进程却充分暴露出纽约部分社区公共管理存在的巨大漏洞以及警方对华裔
弱势群体的极度忽视与冷漠态度。
据《美国侨报》报道，负责侦办此案的纽约警察局５２分局局长哈克在陈民光未找
到之前对媒体宣称，警方对大楼进出的录影带进行了仔细比对，并仔细搜索了任何可能
的角落，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陈民光失踪的线索。
然而令人质疑的是，强调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的纽约警方却始终无视大楼电梯，而连
续３日从电梯对讲机内传来的求救声也被大楼管理员听若无闻，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
所有人都对这起乌龙事件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在陈民光获救后，纽约警察局和大楼管理人员对“这起事件中的疏忽”表示遗
憾和抱歉，但众多华语媒体纷纷质疑：如果失踪的不是华人外卖郎，各方还会犯如此低
级的错误吗？人数众多的华裔弱势群体在美国的真实生活境遇到底是怎样的？
饱受生命威胁的华人外卖郎
２００４年２月１３日晚１０点半左右，中国福建长乐移民、外卖郎陈煌在纽约皇
后大区牙买加区１２７大道一座公寓楼的七层Ｅ室，被三名非裔少年，１６岁的米勒１
６岁的布莱恩及布莱恩的表兄残酷杀害。而凶手杀人的理由竟然是他们看上了一双一百
多元的耐克运动鞋，因无钱购买而兴起了打劫中餐外卖郎的念头。
负责验尸的法医海比在今年３月８日出庭作证时，针对陈煌全身的伤口做了约两个
小时的报告，他指出，死者从头至脚共有多达２５处伤口，四颗牙齿掉落、六颗碎裂或
受损，他判断这都是遭重物击打所致，陈煌面部的颧骨、额头也都曾遭到外力重击，右
手背有多处刀伤，可以断定死者在遇害时曾以手来抵挡攻击。陈煌身上的伤口中，头部
遭到球棒重击，导致右半头颅裂开，及右肺深达五寸的伤口是致命伤。
根据纽约１１３分局两位探员出庭时提出的嫌犯口供，米勒承认事发当时几人共同
用球棒、匕首等凶器对陈煌进行了攻击，直到陈煌死亡。三人作案后，立即把陈煌伤痕
累累的尸体放进垃圾袋，用米勒家的购物车推到楼下，装入陈煌送外卖的车内，由布莱
恩的表兄开车把尸体运到布鲁克维尔公园内一座桥下，弃尸水中。后来在米勒返家清理
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血迹时，被警方当场逮捕。
三名罪犯中主犯布莱恩已被分别裁定犯有二级谋杀、一级抢劫和蓄意破坏证物等罪
名，最高将面临终身监禁的结果。
在过去的四五年内，大纽约地区曾先后发生几十起中餐馆外卖郎被劫、被抢、甚至
被杀害的事件，凶案发生率远远高于其他族裔餐饮业（如比萨饼店等）中的外卖人员出
事频率，这不能不使人瞠目。是华人外卖店大多开在犯罪率高发地区？还是“种族仇恨
”的犯罪总要拿最容易选择息事宁人的华人下手？还是……
纽约福建工商总会主席赵伯铭告诉笔者，目前，仅是纽约、新泽西州、康涅狄格州
三个地区，中餐外卖店保守估计就超过８０００家，其中８０％的外卖店由福建籍人士
经营。而文化程度低、迫切需要工作谋生的众多华裔移民构成了外卖郎大军。他说，在
这三个州约有５０万福建人，确实的数据难以掌握。“他们为工作、生活努力着，肯吃
苦是福建人共同的特点。”美国林则徐基金会主席黄克锵分析，在布朗士、布碌仑、牙
买加、哈林区等治安恶劣的地区开业，本身就已经为中餐馆的经营蒙上危机的阴影，而
不懂英文、身上总有现款的外卖郎自然成为歹徒下手的对象。
此外，不懂得报警，或因为怕非法移民身分泄漏以及在老板的压力之下而不敢报警
的现象，则是歹徒行径日益嚣张的主因。“而华人经营中餐外卖店，早已沦入恶性竞争
的结果中。为了竞争，中餐馆纷纷破坏行情、削价抢生意，营业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
越晚，深夜走在路上，外卖郎就如同荒野中的待宰羔羊！”黄克锵补充道。
被抢是“家常便饭”
经营中餐外卖店究竟面临多少危险？“被抢是正常的，没有被抢才奇怪”，与陈煌
同样来自福建长乐的方先生说。方先生１２岁来美，从小就在父亲经营的胜辉中餐馆生
活，附近的客人说，他们都看着他长大。
胜辉中餐馆位在布朗士枪丘路上，而这里距离４月１日晚间发生的外卖郎陈民光受
困电梯三天事件的崔西塔只有几个路口之隔。方先生从父亲手中接管了这家已有近三十
年历史的餐馆，早已结婚生子的他是大家口中的老美国，没有还债问题，熟悉英文与美
国日常文化，比起许多新移民而言，方先生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只是在枪口下讨生活的风险，仍是经常要面对的梦魇。“你们只要早半个小时来，
就可以看到许多警察在这里！”一位姓方的餐馆员工说，他在当天中午接到一单４０多
美元的外卖订单，对于午餐而言，这么大的金额相当不寻常。带着怀疑的心情，他根据
客人留下的电话打回去，却发现那是个假号码。
机警的老板方先生立即报了案，“我原本打算制作假的外卖，按照订单地点送去，
再由便衣警察随后跟上，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就可以一举破获。谁知警察一两个小时
后才来，我们只好就此作罢。”方先生抱怨警察来的太晚，根本没人管，从而使许多打
击犯罪的良机就这样错失。 “遇到问题都不报警，才是中餐外卖店不断成为歹徒作案
对象的原因”，与许多息事宁人的店主不同，方先生强调遇到状况，一定要积极报案，
他认为这样才能让外卖餐馆的安全问题不再恶化。方先生更笑着指称站在他身旁的外卖
郎小吴说，“他比我更爱报警，每次碰到事情，马上跑到警察局，因为这样就可以在那
里坐上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但我工资还是照给。”中餐馆的员工几乎每个人都遇到
过这样的危险，他们心里也都明白：做着最辛苦、最危险的工作，天天在枪口下讨生活
，现在他们还能够站在这里，比起少年陈煌，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外卖郎的“血泪史”
抢走的钱可以再赚，然而失去的生命却永远换不回，实际上在陈煌遇害的同一地区
，此前中餐外卖郎被害事件屡见不鲜。
１９９９年６月，５４岁的外卖郎钟南春被歹徒用棒球棍乱棒打死。
２０００年９月１日晚，五名想吃霸王餐的非裔少年男女，为了２０多元的食物，
用砖头活活打死了送外卖的４４岁中餐外卖店“金锅”店主刘锦盛，刘锦盛倒在血泊中
后，五名男女若无其事地分享死者送来的食物。刘锦盛身后遗下年轻妻子和一双年幼儿
女，造成悲剧的五名少年嫌犯，后来仅以一级抢劫罪判刑１６年至１７年，逃过了杀人
罪判处终身监禁或死刑的惩罚。
２００２年１０月１５日，另一名也是来自福建长乐的３６岁外卖郎林建春，在纽
约布碌仑区的“快乐”中餐馆送外卖时，被三名非裔青少年开枪杀害，歹徒没有拿走食
物，却抢走他身上仅有的１２元。林建春身后还欠有１万多美元的债，他１０岁的儿子
还在中国大陆。杀害林建春的主谋最近被判处２５年至终身监禁，另外两名凶徒因主动
认罪，只被判刑１５年。
２００３年７月１９日１０点３０分，来自福州琅岐的林丽珍在纽约皇后区远洛克
威大道２１—０３号的“美丽园中餐馆”收银时，被两名非裔男子持枪抢劫枪杀，年仅
２５岁。
２００４年６月１６日晚间１０时许，来自福建长乐的外卖郎林建辉如常出门送外
卖，不久后致电给老板，说遭到两名非裔青年尾随，叫老板报警，但没有多久就联络不
上。警方沿途搜查，发现五名非裔少年正在享用中餐美食，此时林建辉已遭近距离射杀
。３７岁的林建辉，惨遭杀害时儿子仅３个月大。凶手于今年１月２６日分别被判处１
２年至３０年监禁。
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９日晚１１时，在水牛城承包了百老汇大道８９０号的金城外卖
餐馆、时年３０岁的李行建在餐馆中遭非裔歹徒枪击。两颗子弹一颗打中李的脚跟，另
一颗则穿过背部。李被送往医院后不久，宣告死亡。李行建是福州官头人，来美１０年
，餐馆当年１２月１日开业，仅９天后即惨遭横祸。
人心不齐成刀俎
２００４年陈煌出殡那天，为提醒纽约大众重视华人外卖郎的工作风险，纽约市华
裔议员及社区领袖发起了“停送外卖日”，呼吁餐馆业者在陈煌出殡日停送外卖一天，
让顾客亲自到店里拿食物，感受外卖郎的辛苦。
尽管杀害陈煌的歹徒灭绝人性，手段凶残，但仍有部分中餐外卖店为了争一日生意
之长短，在“停送外卖日”当天照常递送外卖，不仅错失了展示华人社区团结力量的机
会，也让歹徒的气焰日益高涨。
华裔侨民虽然勤奋努力，中餐馆生意普遍红火，但是在华裔社区中，经常可以听到
这样的抱怨：华人一向是一盘散沙，未能像韩国人、日本人一样显示自己族裔的群体力
量，在美国往往被视为弱势族裔。黄克锵说，如果遇到邻近的中餐馆发生危险，同业间
不仅不愿伸出援手，反而隔岸观火，趁机多拉生意。
黄克锵将韩国人作为对比的例子。尽管同样在治安不佳的地区经营生意，韩国人开
的水果店、杂货店等，家家商店门户洞开，因为他们丝毫不担心歹徒上门。“韩国人相
当团结，只要一有事情发生，附近居民都会蜂拥而上施以援手，报警的报警、还击的还
击，歹徒面对众怒难犯，只有逃窜的份。”
现在福建同乡社区人士在黄克锵的倡导下，已经发出求人不如求己的呼喊声：在２
００５年１月正式成立了“全美反餐馆暴力联盟”。黄克锵说，“希望中餐馆业者以及
从事餐馆工作的侨胞能够团结一致，向联邦政府提出最严重的抗议，让各级政府与政客
意识到华人也需要得到应有的、正当的、合理的保护。”
黄克锵说，“华人社区应该屏除自扫门前雪的狭隘地域观念，发扬守望相助的精神
，惟有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对抗暴力，才能保护华裔安全，使所有华人移民在美国都能
安居乐业。”
（摘自2005年第80期《世界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