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从天堂惨变毒品驿站!妇女儿童边卖身边吸毒
22 岁的斐济女孩娜奥米( 化名),染上毒瘾已经 3 年。
三年前,因为疫情关闭国境后,斐济的经济遭遇重创,GDP 占比 38%
的旅游业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超 6 万个相关工作岗位,被迫 ” 冬眠
“。而斐济的总人口,不到 90 万人。
(示意图)
对于年轻的娜奥米来说,本就平凡的出身,加上疫情对国家经济造成的影响,她的人生选项少之又少。
刚成年不久,为了生存,她成了一名妓女。黄赌毒通常是连在一起的,她很快从滴酒不沾,变为每天吸食一次冰毒的人。
据娜奥米自己的话,为了接客过程不那么痛苦,她和同事会在用毒品麻痹自己,这样钱会来得快一些:”
但接客越多,吸得越多。”有时候,嫖客本身就是毒贩,直接用冰毒买单。后来,她已经不单单是吸食毒品,而是和朋友共用针管注射毒品。
娜奥米的故事,只是斐济众多毒品受害者人生的缩影。
斐济首都苏瓦一家性工作者保护组织的负责人 Sesenieli Naitala
对记者说,过去两年,向她寻求庇护的年轻人越来越多:”2013 年,一个月只碰得到两个未成年姑娘。今年,一天就能遇见七八个。”
毒品,已经成为斐济和其他太平洋岛国迫在眉睫的棘手问题。
(2013 年至 2018 年斐济毒品相关犯罪统计表格)
” 高速驿站 “
位于南太平洋的斐济共和国,由 330 个岛屿组成,风景极负盛名,是许多旅行者的梦想打卡地。
但也因为复杂的海岸边境线和地理位置,它和其他十几个太平洋岛国一起,在过去 20
年,成为了拉丁美洲、美国、东南亚毒品犯罪者向澳大利亚、新西兰输送毒品的 ” 驿站 “。
为何这些岛国会沦为 ” 驿站 “?
第一个原因,买家需求旺盛。
澳大利亚、新西兰,是全球毒枭最 ” 热爱 ” 的市场。澳大利亚的非法毒品市场价值 531 亿人民币,新西兰价值 88
亿人民币。
这个区域的买家出价全球最高,2020 年各国封锁国境时,澳大利亚买家愿意为了一公斤冰毒出价 20 万美元(约 141
万人民币)。同时期,洛杉矶一公斤冰毒的批发价在 2.8 万人民币左右。
(澳洲新南威尔士缴获的毒品)
斐济当地一位化名易沙亚的毒贩,曾对《卫报》记者透露自己一天能挣多少钱。在斐济最低时薪 20 人民币 /
时的情况下,他一天最少能进账 1.26 万人民币。贫困与暴利,穷苦的人是会为了后者铤而走险的。
第二个原因,天然线路的庇护。
从拉丁美洲、美国往澳大利亚、新西兰运毒的路线,因为有天然又复杂海岸线的庇护,有”
运毒高速路 ” 的别称*。
在航空运毒被严格打击的环境下,佯装成渔船、游艇、休闲度假的运毒船只,在太平洋中 ” 驰骋
“。按照斐济缉毒人员的话,抓他们,就是大海捞针。
毒贩具体的操作手法,很有迷惑性。2019 年时,一位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渔民,去往一处无人岛附近捕鱼时,捞到了一根连着 11
个黑色包裹的 ” 鱼线 “。与此同时,有斐济渔民也在出海捕鱼时,捞到了装有 ” 白色粉末 ” 的黑色塑料砖块。
如果不是被渔民偶然发现,附近海岛 ” 收货 ”
的毒贩会以出海捕鱼为掩护,将毒品收网带回本岛,进行分装处理后,又继续以游艇出海为掩护,运往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第三个原因,本土化的熟人社会。
过去 20 年,美国、墨西哥、澳大利亚、新西兰在反毒行动中,遣返了数千名来自太平洋岛国的毒贩。
根据澳大利亚太平洋安全学院的数据,从 2004 年到 2020 年,有 3500
余人。这些以贩毒为生的人员回到本国后,重操旧业,更加如鱼得水。
以人口不到 90
万的斐济为例,熟人关系社会的粘性很高。一名毒贩的亲属中,无论关系远近,都可能有公共机关的亲戚。一位斐济毒贩的前妻匿名对记者透露,她亲眼见过斐济颇有权势的高层和前夫接触。
另一位知情人士补充:”
我认识一个从美国遣返的斐济人,隔三四个月就给海关的人打钱,没人知道他走私了多少进来。有时候海关也会拦截抓一点人,但都是表面功夫,这样大家就不会说政府不作为了。”
实际上,疫情发生前,四分之一的斐济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而疫情发生后,经济持续恶化,让可以给相关人员提供钱和物质的毒贩,更加肆无忌惮。与此同时,各个岛国当地的毒品产业,已经做大。
过去十年,一些墨西哥、美国毒枭在转运途中,会将质量不符合澳大利亚、新西兰毒贩要求的毒品,以抵款的形式,扔给太平洋岛国的毒贩,让他们拿去本国销售。
处于这些岛国 ” 驿站 ” 的当地 ” 中间商 “,不再满足于大毒枭们转运时提供的 ” 蝇头小利
“,开始在当地开启种植、制毒、贩卖的一条龙本土毒品生意。
(2020 年,斐济警方缴获了价值 4 亿人民币的大麻。)
仅就斐济而言,从 2009 年到 2018 年,关于毒品犯罪的逮捕数量上升了 10
倍,与之而来的,还有陡增的家暴数量以及艾滋病感染数量。面对陡增的犯罪率、家暴数量、艾滋感染率、瘾君子数量,斐济的公关系统处在力竭边缘。
生活在斐济的澳大利亚籍吸毒者 Ian Collingwood 对记者表示,在澳大利亚时,他尚且能够去戒毒所 ” 清醒 ”
一下,但在斐济当地,根本没有专业戒毒所和相关的治疗机构有能力处理像他这样的瘾君子:”
这里没人戒毒,连这种说法都没有,大家想戒都不知道怎么戒。”
就算有机会入院,复吸的概率也极高。据斐济首都苏瓦圣盖儿医院 2021
年的数据,每月至少四分之一的入院病人都和毒瘾有关,其中 57% 是 16 岁到 30
岁的年轻男性。
除了斐济,其他太平洋岛国也深受毒品犯罪的困扰。
在汤加,2016 年至 2019 年,在毒品犯罪相关的逮捕行动里,70% 都涉及武器。2020
年,汤加法务大臣 Samiu Vaipulu 在关于违禁药物法案修订时直接说:” 汤加的杀人病毒,并不是新冠,而是冰毒。”
今年 2 月,另一位汤加官员在太平洋岛国相关会议上表示:”
那些从墨西哥、美国遣返回来的毒贩放了火,现在火势已经没法控制住。”
斐济、萨摩亚、汤加、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太平洋岛国政府,一直在努力寻求共同打赢这场反毒战争的方法。前方的路,可以预想非常艰难。
他们要面对的,是价值数百亿美元的利益产业,复杂难守的海岸线路,薄弱的社会经济基础,以及熟人社会难以撼动的人情庇护因素。
在帕劳共和国一家公益机构工作的居民 Tevita Tupou 对记者表示:”
这可能是我们这代人必须打的一场仗,如果现在输了,那我们就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