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玛丽莲·梦露逝世的第60年，多部有关她的纪录片和电影轮番上映：CNN出品了纪录片《重塑：玛丽莲·梦露》，Netflix接连推出《玛丽莲·梦露之谜：首次现世的录音》以及传记电影《金发美人》。这些影片除了纪念梦露的生平，更是揭露了一些从未被公开的证据，包括梦露的精神病史，她与肯尼迪兄弟不可言说的关系，神秘死亡背后的阴谋……从这些细枝末节中，人们试图去复刻那个时代的光怪陆离，重温梦露曾带来的惊艳与震撼。不过，凡此种种，或许都难以解读梦露短暂却耐人寻味的一生。
#01
“你应该叫玛丽莲”
1942年6月19日，过完16岁生日的第19天，洛杉矶女孩诺玛·简嫁给了邻居的儿子，因此得以结束了辗转漂泊的日子。诺玛·简的生父不详，母亲患有精神分裂症，一生下来就被送到了寄宿家庭。她曾经待过11个寄宿家庭，在孤儿院住过2年，2次遭受性侵。
婚后不久，丈夫应征入伍，诺玛搬到了婆婆家，在附近一家飞机制造厂工作。一天，诺玛正在金属板上刷涂料，一名军用电影公司的摄影师走到她面前，说：“你真漂亮，我想为你拍几张照，给前线的官兵看，激励他们的斗志。”摄影师给诺玛拍下了穿着工装裤的工作照，而后又带她到郊外拍了几组生活写真，每小时付给她5美元。拍照挣钱比在工厂做工快多了，第二年诺玛签约了一家模特经纪公司，一口气拍了33本杂志的封面。成了模特之后，诺玛努力运动健身，保养皮肤，还将栗色的头发染成金色。为了保持坚挺的胸部，她睡觉的时候都戴着特制的胸罩。一次，一位摄影师给诺玛提了一个建议：“宝贝儿，你虽然很漂亮了，但是鼻尖和上嘴唇的距离太近，当你笑起来，嘴角向下这种姿势最适合镜头。”诺玛对着镜子练习了上百次，终于能够自然地展现出这种特定的笑容。找诺玛拍封面的经常有成人杂志，拍牙膏广告也要穿着内衣。在摄影师的引导下，诺玛穿着暴露，做出撩人的姿势，还要摆出快乐的表情。1946年7月，诺玛的封面照吸引了一位电影大佬的注意，几家影视公司竞相邀请她试镜。最终，诺玛与20世纪福克斯签了一份6个月的合约，工资为每周75美金。诺玛和丈夫离了婚，打算在影视圈长远发展，还开始在好莱坞实验戏剧学校学习表演。一次聚会中，戏剧学校的校长夫人久久盯着诺玛，突然大叫起来：“我知道了，你应该叫玛丽莲。”玛丽莲·米勒是一个过世的百老汇明星，校长夫人认为诺玛很像她。福克斯的总导演本·莱昂建议诺玛从家族中寻找一个姓氏，组成完整的艺名。诺玛说：“我外婆的姓氏是梦露，她非常喜欢这个姓，一直想保留下来，我就用这个姓好了。”
#02
“他们只想出卖你的色相”
在福克斯的头几个月，梦露接不到电影角色，只能参加各种表演、唱歌、舞蹈的培训班。1947年，和公司续约后，梦露参演了《危险年代》，在里面扮演一个只有9句台词的服务员。后来她又出演《斯库达，呼！斯库达，嗨！》，经过剪辑后，梦露的镜头只剩下了模糊的背影。“我自知是一个三流角色，没有天赋。就好像外表上我穿着华丽的裙袍，其实我仅仅是一件廉价的衣服。但我多么渴望能够演出优秀的作品。”
和福克斯的合同到期后，梦露又签约了哥伦比亚公司，参与拍摄《歌舞女郎》，她的表演被评论为电影中“最光彩夺目的一个场面”。虽然收获好评，公司老板随后还是解雇了梦露，说受不了她尖细的嗓音。梦露知道这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没有去老板的游艇上陪玩。多年后，梦露在报纸上发表《我所认识的饿狼》，写了这段经历，还讲了好莱坞形形色色的“饿狼”：想用金钱礼物换一夜风流的制片人，忽悠她上“选角沙发”的导演……一次，梦露在鸡尾酒会上结识了经纪人约翰尼·海德。53岁的海德对梦露一见钟情，梦露在海德的怀抱里寻找到安全感，甚至父亲的感觉。海德一心带着梦露入行，“凭我的能力一准儿把你捧成明星！”在海德的努力下，梦露参演了名导演约翰·休斯顿的《夜阑人未静》，扮演一名律师的情妇。虽然出场时间只有5分钟，但拿到剧本后，梦露用了三天三夜仔细朗读，揣摩人物心理、行为活动。影片上映后，梦露的表演获得了导演的肯定：“玛丽莲能得到这个角色，并不是因为有了海德的推荐，而是因为她演得真好。”1950年12月，海德与福克斯谈判，为梦露签了一份7年合约。然而几天后，海德突发心脏病去世。梦露三次尝试自杀，“海德走了，世界上再也没有理解我的人了。”1953年，梦露拍了《飞瀑怒潮》《绅士爱金发美人》《愿嫁金龟婿》，电影叫好又叫座，但她发现自己却因此脱离不了金发、红唇和美人痣的性感美人形象。
在福克斯的这几年，梦露没有选角和提前看剧本的权利，就连片酬也比同咖位的女演员低一大截。
“我要成为一个艺术家，我不要像一个色情影星一样，成为公司博得观众眼球的筹码。”
为了钻研演技，梦露到加利福尼亚大学学习文学艺术欣赏，专攻文艺复兴时期，还跟着一位著名演员学表演。上了几次课后，老师对梦露说：“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福克斯永远不会给你好角色，他们只想出卖你的色相。”1955年，梦露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亲自担任总经理。她说：“厌倦了老套的性感角色，我想要做更棒的事情。人有范围，你懂的。”梦露和福克斯谈判了新的合同内容，7年内为福克斯拍4部电影，每部片酬10万美元，还可以自主选择项目、导演和摄影师。每完成一部福克斯电影，就可以用自己的公司制作一部电影。1956年，梦露选定导演筹备拍摄《公共汽车站》，一改过去的性感路线，穿着朴素的衣服，演技流畅自然。
《公共汽车站》成为当年最卖座的电影之一，《时代》杂志将玛丽莲·梦露选为封面人物。#03
七年之痒
1952年，梦露开始与当时的棒球巨星乔·迪马乔约会，两人的恋情曝光，让梦露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1954年1月，梦露和迪马乔在旧金山市政厅举行了隆重的婚礼，随后去日本度蜜月。在媒体招待会上，面对记者抛出的问题，梦露机智作答——“狐皮，但跟福克斯（Fox）公司可没有一点关系。”“对您来说，是家庭生活排第一，还是事业排第一呢？”“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家庭生活自然就排在了第一位。”
梦露说完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迪马乔，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婚后的梦露并没有息影的打算，她不能放弃演戏，也热爱社交活动，而迪马乔却希望妻子回归家庭，不要在外面出风头。两人在生活上也完全不合拍。迪马乔有严重的强迫症，家里的东西要按字母顺序一字排开，用完必须归位。而随性惯了的梦露，刷完牙忘记盖牙膏盖，上完卫生间不关灯，衣服脱了随便丢，这让迪马乔不堪其扰。梦露和别人抱怨说：“只有当两个人真正生活在一起，才能真正了解婚姻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婚姻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乔将我与世界隔绝，不让我和电影公司中的任何人来往，甚至女演员也不可以。他带给我可怕的不安全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电影在纽约列克星敦大道拍摄前期宣传，梦露站在地铁格栅上，压下被吹起的白色长裙，成就了那张最为经典的镜头。
拍摄持续了几个小时，整个列克星敦大道被围得水泄不通，2000多人前往拍摄地想一睹梦露的风采。迪马乔听说后火冒三丈，当晚就和梦露大吵一架，甚至对她动了手。梦露无法再忍受迪马乔，选择了离婚。这场婚姻只维持了9个月便宣告结束。1956年，梦露与已经相识6年的剧作家阿瑟·米勒结婚。阿瑟·米勒是一名左翼知识分子，犹太人。他身材高大，沉默寡言，气质文艺，与梦露在娱乐圈认识的那些男人完全不一样。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电影拍摄现场，那时的梦露还只是一个三流演员，米勒形容她“与其说是一个女演员，还不如说是一个道具”。此后，两人开始了长达多年的书信来往。在信中，米勒为梦露开出书单，建议她进修美国史、文学史，阅读林肯的传记，梦露一一照办。“取笑梦露的人中，很少有人自己看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1955年4月，梦露与米勒开始躲躲藏藏地约会。他们骑着车到郊外游玩，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尽情拥抱接吻，在不引人瞩目的餐馆里吃饭。梦露皈依了犹太教，为此她的电影被埃及封杀。因为米勒的左翼倾向，FBI也给梦露建立了调查档案。工作室担心影响梦露发展，建议他们分手，梦露却骂工作室的人是“天生的懦夫”。婚后，梦露和米勒搬到纽约东57大街的一套公寓，过起甜蜜的婚姻生活。中午，梦露会赶回家陪米勒吃饭聊天，下午和米勒前妻的两个孩子玩，晚上还亲自下厨做饭。后来他们又搬到一处乡间木屋。在这里，米勒为梦露写剧本，梦露穿着短裤衬衫，陪米勒吃冰激凌。两人每天都会到海边走走，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回忆这段经历，梦露说：“演电影是我的事业，但米勒是我的生活，无论他在哪，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是我的老板……婚后我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女人了，我为之自豪。婚后的家庭生活让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受到保护的感觉，仿佛自己从寒冷的野外一下子走进了一所暖融融的房间，从身上暖到心里。”1957年6月，梦露怀孕了，夫妻俩非常欣喜，梦露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梦露伤心欲绝，下决心再怀一个孩子，她对记者说想要生一群孩子，在她和米勒的乡间小屋里增加一间育儿室。1958年，梦露收到《热情似火》的拍摄邀约，扮演一个女子乐队的金发主唱。梦露并不喜欢这部电影，但米勒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两人吵了起来，梦露说：“你就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只能饰演没有头脑的金发女郎？”拍摄时，梦露傲慢无礼，经常迟到，还记不住台词，一段3句话的台词要录65遍，身心俱疲的梦露被诊断为“神经疲劳症”。她对朋友说：“我该接着拍电影呢，还是待在家里生孩子？我最想要的就是孩子。我可能会是疯狂的母亲，我会不顾一切地去爱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但我现在有些害怕。米勒说过，他也想要个孩子，但他的热情在逐渐下降。他认为我现在应该去拍电影。”
1958年11月，梦露拍完了《热情似火》的最后一个镜头，住进了医院。为了保住肚子中的宝宝，她返回纽约决定一直休息到生产。然而一个月后，梦露再次失去了孩子。她觉得，正是因为米勒强迫自己拍戏，才导致流产。1961年初，梦露申请和米勒快速离婚。离婚当天，梦露身穿一身黑色套装，看都没看就在协议上签了字。电影《热情如火》一上映就获得成功，梦露赢得了金球奖最佳音乐及喜剧类女主角奖。#04
濒于崩溃
离开米勒后，梦露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精神恍惚、极度敏感，每天都离不开酗酒和吃药，甚至开始服用巴比妥盐酸催眠。1962年，健康状况略有好转的梦露，开始拍摄新片《濒于崩溃》。电影开拍前，梦露参与了剧本的创作，她对这部片子期待很高。然而导演库克一上任，立马推翻了原有剧本，找人逐字逐句重新写。梦露变得很抵触拍片，在片场也经常和导演吵架，两人常常因为一个音节、一个词组、一个表情闹得不可开交。梦露开始无故缺勤、迟到，除了健康问题的影响，还有另一件事牵扯着她的精力，她正在和约翰·肯尼迪总统“约会”。1962年2月，梦露受邀参加一个在纽约举行的聚餐会，经介绍认识了肯尼迪总统。“你终于来了！”约翰·肯尼迪当晚要了梦露的电话，告诉她打算过一段时间去棕榈泉小住。根据最新的一些证据显示，当时对于和总统的关系，梦露很有信心，她觉得自己取代杰奎琳成为“第一夫人”指日可待：
“总统为什么会娶杰奎琳那样一座雕塑呢？我敢肯定总统触摸她的时候绝对没有触摸我时的那种感觉。我肯定他们是包办婚姻。他们真可怜，被这样一个不幸的婚姻牢牢拴住。我和总统在一起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点都不爱她。”
约翰·肯尼迪的情人众多，他和黑社会大佬的女友，以及多个女星都有着暧昧关系。肯尼迪的妹夫曾说：“他想拥有当今最性感的电影明星，梦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性象征。”几次约会后，肯尼迪让弟弟鲍比告诉梦露，不许再往白宫打电话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她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梦露并不听劝，甚至开始和鲍比密切交往，还喜欢和他谈论政治话题。梦露怕自己忘事，跟不上鲍比的节奏，把鲍比告诉她的政治内幕都记在笔记本上。1962年4月10日，梦露吞下了致命剂量的药物。一位梦露的身边人说：“约翰·肯尼迪，问题就出在这里。她让美国总统给甩了。”
1962年5月19日，肯尼迪总统的生日庆典给了梦露不切实际的希望。梦露找来著名设计师让·路易，提出要设计一件足以在庆典上惊艳总统的“战袍”：“我需要一条近乎透明的裙子。”让·路易使用了细50倍的纺织线，从法国调来专门的布料，按照梦露身材的曲线，剪裁出一件空气一般的鱼尾裙，还在裙子上绣了6000余颗珍珠。梦露给这件裙子起名为“肯尼迪装”。庆典当晚，梦露在最后压轴出场。她披着白色鼬鼠皮披肩走上舞台，在灯光的聚焦下脱下披肩，露出近乎裸体的“肯尼迪装”。来到讲台前，梦露定了定神，气若游丝，用最大的深情唱道：“生日快乐，总统先生。祝你生日快乐。”全场爆发出炸裂的掌声。梦露离场后，肯尼迪登上讲台，吐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有人这么甜美地、健康地为我唱过《祝你生日快乐》，我现在可以退出政坛了。”
梦露这边忙着公关肯尼迪，另一边的《濒于崩溃》已经暴了大雷。因为出席生日庆典，梦露缺席了2天的拍摄，直接导致福克斯公司损失100多万美元。返回片场后，梦露却表现出极大耐心，为了一个裸泳镜头，在水中浸泡了4个多小时。但到了5月底，梦露的精神状态又变得很差，她眉头紧皱，无精打采，一句简单的台词都要背上好几遍。
这段时间，福克斯公司的股票前所未有的大跌，另一部大制作《埃及艳后》拍摄延期，被伊丽莎白·泰勒的律师团起诉。福克斯公司一股脑把这些问题都怪罪到梦露身上。6月8日，公司解雇了梦露，对她提起50万美元的赔偿诉讼，紧接着又揭露她家族精神问题史和学习低能的黑历史，捏造各种谣言来重伤梦露。有人猜想，福克斯公司对梦露如此绝情，或许是受到了肯尼迪家族的指示。此时，距离美国议员竞选初选的日子只有3个月了，肯尼迪家族蠢蠢欲动。梦露曾被警告：“不要和肯尼迪的人走得太近。”然而她并没有收敛，反而扬言要公开和肯尼迪兄弟的关系，曝光手里的照片和敏感信息。肯尼迪家族和黑手党派出私家侦探跟踪梦露，在她家里布满窃听器，梦露只能偷偷跑到公共电话亭联系朋友。1962年8月，梦露与福克斯的纠纷在律师的帮助下即将解决，她还和公司又签下两部电影、100万美元的合同。在感情上，梦露和前夫迪马乔又联系上了，他陪着梦露度过了被公司解雇、造谣的黑暗期，还对她说：“我将会在这个月辞掉工作，以后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8月5日凌晨3点，贴身女佣看到梦露的房间没关灯，她发现梦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女佣立即给梦露的医生打电话，医生赶到时发现梦露已经停止了呼吸。1962年8月8日，迪马乔为梦露主持了葬礼。此前，两人已悄悄约定在这一天复婚。迪马乔直到去世也没有再娶，他每周都要去梦露的墓地两次，献上两枝红玫瑰。“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直到进入坟墓我都会后悔与自责。”经过现场勘查和法医检验，梦露体内含有大量的巴比妥类药物。当时，警方给出的结论是“玛丽莲·梦露死于自杀”。不过梦露死亡60年后，2022年的纪录片《首次现世的录音》在采访了梦露生前挚友、心理医生、工作人员，以及参与梦露离世案的FBI探员及私家侦探后发现，证据却让另一个答案昭然若揭：在情报部门看来，梦露，“一个和美国共产党人过从甚密，经常需要看精神医生，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女人”，肯定不是适合肯尼迪家族交往的“对的女人”。梦露死后，有人潜入公寓，搜走了保险柜内、餐桌上、书架里的所有私人笔记。《濒于崩溃》停止了拍摄，梦露裸泳的片段被封存，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重见天日。1982年，洛杉矶地方检察院重启梦露死亡的调查，当然没找到任何有关谋杀的证据。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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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露小时候住在寄养家庭时，偶尔会被带去看电影，她独自一人面对大大的屏幕，跟着电影中的人物一起欢乐、一起悲伤。“每当我看着窗外好莱坞的夜空，常常想，有成千上万像我这样的女孩独自坐在窗前，梦想成为电影明星。我一点也不害怕她们，因为我是最努力的。”
[1] 《玛丽莲·梦露：我不止性感，还有从底层溯流而上的努力》，宋丹，台海出版社；[2] 《拯救玛丽莲·梦露》，[美]兰迪·塔拉博雷利，中国友谊出版公司；[3] 《玛丽莲·梦露：一场被历史误解的性感》，十点读书；
[4] 《玛丽莲·梦露，无关风月》，Figure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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