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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物周刊
济公的故事,经由清代小说家的整理流传于世,却是因为当代游本昌的演绎,使得这位“非俗非僧,非凡非仙”、嬉笑怒骂、狂放不羁的传说人物成为活生生的现实传奇。一部戏,一辈子,更伴随一众人的成长,尽管游本昌一直在努力卸下“济公”在他身上烙下的喜剧演员的印记,但在实际生活里,老人家却有太多记忆和“济公”缠绕在一起,甚至连个性都如济公一般与人为善,广结欢喜缘。记录这般“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电视经典,是责任,是怀念,是不想错失,是盼望再有辉煌。
恐怕很多人都是从“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的济公一角开始认识游本昌的,殊不知,那个时候的他,已经52岁,在话剧舞台上创造了不少经典角色,尤其在《克里姆林宫的钟声》里成功地扮演了列宁,还参加了列宁诞辰九十周年纪念演出。从小就想拍电影的游本昌,从春晚到《济公》,两次跨界,才真正从舞台的四方天地走了出来,用他的话说,“一夜之间,超过了以前我所有的观众”。南都娱乐:看您的经历,似乎是一早就打定主意学表演了?是有家里人的熏陶吗?游本昌:我从小是喜欢看电影,因为我二姐喜欢唱歌,中学时候也业余演剧,所以带我看电影看戏,我看过卓别林的、秀兰·邓波尔的好多戏,还有《木兰从军》、《渔光曲》,小学时候我就参加演讲比赛,朗读课文,班上老师就让我领着大家朗读,把我称做小先生。可以说我6岁时就特别羡慕拍电影了。南都娱乐:因此后来加入文工团、进戏剧学院学表演都是顺理成章?游本昌:我是很喜欢。不过我也没有考试,都是选拔推荐去的。我进文工团、戏剧学院、国家话剧院都没考试。那时候我在学校里组织剧团,演出得了奖,文工团就让我去,我还让文工团等了我一年,我跟他们说我才高二,希望能高中毕业。毕业后就去了,是南京市文联开了一张介绍信。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进文工团有什么标准。南都娱乐:您一直活跃在戏剧舞台,是怎样的机缘上的春晚?游本昌:说实话,我这人有个原则,就是不愿意争角色,从高中时代就是这样。几个重要角色都是别人怂恿,或者领导分配。三次春晚,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给导演打电话。而且过去也没有那么复杂,(不像现在要提前进组几轮审查?)所以现在也不能去。当时就是我在演哑剧,黄一鹤导演来看戏,一看挺喜欢,就挑上了,《孙二娘开店》是我哑剧晚会上的节目,他们定了这个上春晚表演。后面两届,就是他们拿作品来找我,让我来演,我一看本子就接受了。游本昌:嗯,那时候刚好是杭州电视台建台两周年,有个作家就建议拍《济公》,他还写了本子,还找了上影厂的一个喜剧导演,他也抓了两个本子,还找了曹禺当文学顾问。不约而同,我那个时候,1984年我也考虑到了,我跟爱人商量说我可以演济公,后来很快在报纸上看到,严顺开跟电视台说好了,他要拍《济公》,看到这个报道后,我爱人还说,看来你就是不走运。所以一开始上海台导演到北京来找我时,我既不敢相信也没有立马答应,因为我不愿意跟他(严顺开)撞车。南都娱乐:从春晚到济公,您有那种“终于等到了我的角色”的感觉吗?游本昌: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当时单位让我去演,说我应该有一个大部头的角色了,确实我也相信我自己能把他演好,但我也不愿意打包票。当时新闻发布会上我还有点抵触,我就在发布会上说了这样一番话:作为一个演员,这是个新角色,我不可能打包票,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我一定会努力。当时正好有一个跳高冠军朱建华,创造了一个纪录,后来就再超不过去了,我就说,就像朱建华一样,横杆立在前头,他在起跳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跳过去,我跟他一样,但我一定会尽可能用最大努力越过去,我不会从横杆底下钻过去?在游本昌之前,曾有新闻说严顺开也在筹备出演济公,在游本昌之后,更有吕凉、张默等人饰演过济公,但唯一缔造经典的只有游本昌。尽管那不是个技术条件优越的年代,但凭着艺术创作的认真精神,他单凭一顶帽子、一件破袈裟、一把破蒲扇,便在举手投足之间完成了灵魂表演。南都娱乐:听说您在设计济公的表演上受了评话艺人沈笑梅的影响?游本昌:对,他是苏州评话艺人,被称为“江南活济公”,我是十岁的时候听他说过,1943年在昆山,简直迷上了。我是受了他的一些启发。虽然我被选上演济公,但导演其实是不放心的,带着副导演又过来看我,结果一看我,就完全不是喜剧演员的样子,于是他就问我,你对济公到底有什么想法?我说,我不如学给你看,就是学沈笑梅的一句话,这下他就有底了。后来拍摄的时候,导演对我还是非常宽容的,我还把卓别林的喜剧方式,包括戏曲传统的东西,还有哑剧的东西大量放了进来。游本昌:其实我拍了两集后都还没找到感觉,我总觉得还没有附体,拍到第三集,一天早晨,在西湖的三潭印月,拍完日出后,我就在那里休息,导演在另外的地方准备,准备好就叫我,我经过九曲桥的时候一跑一跑的,那个鞋不跟脚啊,结果变成一颠一颠地走路,我突然感觉这就是济公的步态,踢踏踢踏,我就那样走到导演面前说,这就是济公的感觉!南都娱乐:《济公》里有很多喝酒的表演,这个怎么揣摩?游本昌:我1981年演孔乙己的时候体会过,在绍兴喝过半斤黄酒,“风摆荷叶脚踩棉”,这个是盖叫天老先生在学校里作报告讲演武松的时候教的,我就体会到这个意思了。演济公的时候喝的是水,甚至不喝,做喝状,用的就是哑剧训练的东西。南都娱乐:除了表演,济公的造型也堪为经典,麻烦吗?游本昌:其实那是灵魂化妆,不用很麻烦,就是牙齿用眉笔画一画,后来牙齿都不搞了,甚至我都不化妆了,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就有了,那些新衣服做旧,都是我自己动手干的,这样我才有信心,我就拿锉子钢丝锯刮嘛,后来就用瑞士军刀干的。还有扇子,我准备了十几把,基本一把扇子拍两集戏,越用越少。南都娱乐:《济公》需要运用不少特技效果,这是不是也给你们的拍摄增加了难度?游本昌:对,当年只有一些很基本的,非常原始的拍摄技术,所以想了很多办法,动了很多脑子。比如定身法,这个比较容易,正拍倒放。像飞的一些镜头,就只能抠像了,当时还没有威亚,我就是坐在一条板凳上,然后做飞状。还有像打斗抛尸的场面,得把我举起来,扔下去,那也是在棚内拍了抠像,说实话,毕竟举起来有快两米高,底下虽然有软垫子,但还是当时我爱人带着我女儿探班,女儿才六七岁,看了特别心疼,说拍戏原来这么苦。还有打屁股,打了12次,倒酒的镜头重复了35次,也都是因为群众演员缺乏技巧,不会打。游本昌:那个特别大的瘤子是我的建议,当时道具做了个说是经过医学考察过的正常“瘤子”,但我跟他说,这是艺术,就必须得这——么——大,像个大包袱一样,所以后来是用大气球做的。
南都娱乐:济公虽然不像“四大名著”那样经典,但也有一定的民间基础,当时拍这部戏压力大吗?
游本昌:《济公》这本小说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是不可以出版的,认为它封建迷信,包括说书人都不让说,后来粉碎“四人帮”后,小说可以出了,也有一篇很长的序言说这是游民文学,在济公身上有些市侩的东西。所以我在接受这个角色的时候,就跟导演说,有三条标准,第一条要让佛教界通得过,因为当时正好电影《少林寺》出来,佛教界不是很满意,第二条一定要让政府审查通过,第三条一定要让观众喜欢。毕竟原小说是有很大问题的。
南都娱乐:有些什么问题?
游本昌:比如第一集,小说里写济公拿手抓馒头,一抓五个黑印,老板嫌脏就让他拿走了,但这是吃白食啊,我拍完这个镜头就非常不舒服,这不是敲竹杠吗,我就建议导演加一个镜头,走了之后,扔了几个铜钱回去,老板一看,笑着,说,啊,这个和尚。这就很好了。还有我增加了对孩子们的喜爱,这是小说里没有的,我就加了很多跟孩子玩的部分,还有喜欢一切花鸟鱼虫,喜欢大自然,因为这就是要增加人们对他的爱,增加他的爱心。南都娱乐:有完全脱离小说创作的故事吗?
游本昌:有,拍第六集的时候,我是整个把剧本打乱了的,跟原小说完全不一样了,小说里这部分是很有问题的,济公跟秦相是拜把兄弟,他还奚落那些僧人,这些都是灰尘,这不是济公的本性,所以我说题目就得改,叫大闹秦相府,进秦相府之前,我就是一段哑剧,戏弄那些公差,然后戴着手铐脚镣进的秦相府,最后又是大摇大摆地离开。这样就符合观众的心愿,而且是对的。
我跟他们说,既然《济公》是人民改编的传说,那我们也是人民,我们也可以编啊,编完后有价值就能传下去啊。现在,人们也没有质疑说跟原著不同,这也是《济公》讨巧的地方,它不像《三国演义》或者《红楼梦》,虽然我们完全是新编,但它是符合人物性格形象的。
南都娱乐:最后出来的“济公”形象有争议吗?
游本昌:是有争议的。比如说歌里怎么能直接唱“南无阿弥陀佛”了,但我说这无所谓,就跟《东方红》里的“忽而嗨哟”一样,是中性词。还有就是对我的表演也有意见,有人认为脏。但让济公干净?怎么干净?我当时是按照小说里写的来的。“我时刻准备着,有的演员就因此发胖了,有的就衰老了,我没有放松”游本昌凭借六集《济公》红遍全国后,一直期望摆脱喜剧演员的帽子,此后,他在舞台创作上进行过多番努力,但走下台的人生却怎么也跟济公分不开。因为济公,他打了全国第一场名誉权官司,又因为济公,他成为全国最早“下海”的一拨演员,如今,也是因为乌尔善导演从小是他的“济公”粉丝,让观众可以在大银幕上再见到他的表演。
南都娱乐:有个评论说上世纪80年代的电视剧都像挤牙膏式地边拍边播,比方您的《济公》,1985年播了6集,1988年又播了两集,这是什么原因?
游本昌: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连续剧的概念,所以都是两集一拍,拍了两集后,导演就动员我说,拍成4集就可以当一个系列了,当时就有一个《武松》,是5集。我同意了,之后又来了两集,播出之后,很受欢迎,就产生了拍不拍续集的念头,后来又拍了两集,然后又组织了4集剧本,我就没拍了,但剧本我是参与了的。
南都娱乐:为什么没拍了?是想转型吗?
游本昌:当时有一部电影,我希望他们剧组能等一等我,等我两个月,结果他们不等了,上海又在闹疫情,单位又觉得不是很安全,我就没去。后来他们就换人了。再后来不是还产生一场名誉权的官司嘛。当然最后也调解解决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咱们也得理让人。
南都娱乐:《济公》之后,您出演的角色并不多。
游本昌:其实机会很多,尤其是刚演完《济公》之后。但我拒绝了一批,所以后来人家也就不找我了。我就说我演不了,所以得罪了一批人,电影厂的领导都来说服我,一个小时,我就是不接。不过后来证明这部电影找了别人演,也没有成功,反正我就是要有选择。我的原则其实并不高。只要是及格之作就可以干啊,只要不挨骂都可以。但结果这一闲就是20年以上。但我是时刻准备着,有的演员就因此发胖了,有的就衰老了,我还是没有放松。
南都娱乐:但后来您自己下海做艺术公司也还是拍了《济公》?
游本昌:那是完全命运使然,而且也不是我个人的选择。我1991年去西藏,在那曲演出,后台有几个小朋友等我签名,说正好刚放完藏语版的《济公》,两个藏族小朋友献了哈达,说没看够,还想继续看。这就给我提了个要求,我也作了个承诺。所以1994年的时候,我成立了公司,但只是为了拍《济公》续集,不做其他的。
南都娱乐:那时候拉资金,到电视台卖片什么的容易吗?
游本昌:真不难,几分钟就解决了。1991年我给一个国营企业做了一个广告,一下子就火了,那是我演完《济公》的第一个广告,他们也很支持拍《济公》,所以一拍即合。卖片也容易,因为是《济公》续集,卖了将近有200个电视台,不过当时的模式跟现在这种一集多少钱不同,就是电视台同意给我固定1分半的广告时间,我拉了6条广告,电视剧是白给电视台放的。现在的这种模式,我是做不了的。
南都娱乐:现在您出来拍电影了,感觉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希望给观众留下怎样的印象?
游本昌:这次拍《刀见笑》,我很欣赏乌尔善导演,我们合作得也很快乐,很少见拍电影预先要排练,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希望借由《剑雨》加上《刀见笑》,让观众对我有新的认识,我不是喜剧演员,而是性格演员。
游本昌老师讲话很谨慎,不轻易点评他人,只是言谈间还是流露出对当下创作环境种种看不懂的困惑。最后他自我总结,“情商很低,有点旧知识分子的清高,万事不求人”。但在我看来,正是秉持这种艺术上的寂寞姿态,才可能创造出经典。与后来的不得意、一闲便闲了20年的职业生涯相对照,他身上的那种“顽固”正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秉性。也正是这种秉性,使他创造了济公这个角色,那是严谨的态度和水到渠成的天赋的必然结果。如果现在称F4为叔叔,让你觉得时间如流水的话,那么作为资深老一代偶像哑剧巨星,济公扮演者游本昌被称之为爷爷就不奇怪了。游本昌那张未老先衰的面孔表明,他不可能跟粉嫩粉嫩的F4偶像团体比,尽管他们都是偶像,但他们存在着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两种美。游本昌脸上的皱纹轻易就可以让F4的四人爬来爬去,如同翻越高山那样去攀登、下山。
当然,游本昌不会在乎比帅、比沧桑这种浅薄的事,他有本事让人记住自己,不管是春晚舞台上不发一言用肢体展现剧情的哑剧,还是二十多年前荧屏疯和尚,再还是现实中深山的寺庙里,还是如今新鲜上映的《刀见笑》里,游本昌这张脸是当仔仔等人衰老之时你还仍然记住的脸——苍老,但不暮年,破烂,但不颓唐,并用充满善意的笑容望着你,传达出来的是一种希望人间尽善的美好愿望。
今年77岁的游本昌一生与佛结缘。六岁时,由于父母听信了“活不过十三岁,只有皈依佛才能闯过这一劫”,便把他送到上海法藏寺,法号乘培。与佛的缘分,这仅仅是个开始。1985年,52岁的游本昌成功塑造了“济公”,那个疯癫、喜善、破烂的大和尚,伴随着“鞋儿破、帽儿破”成为一代人成长中的记忆。2009年已经76岁的游本昌,在黑龙江大光明寺剃度出家,正式由畅怀法师受出家沙弥戒,法名定畅。疯和尚变成了老和尚,望眼娱乐圈口口声声向往佛性的人不少,拜佛的人也很多,能放下尘世的一切剃度出家的没有几人,这是信任和信仰的区别。
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不可能有人会不知道“济公”,甚至随口讲出几个济公除暴安良的幽默段子也是必修课,再甚至在一代人的心目中,杭州的灵隐寺、西湖等等都因此成为了旅游胜地,想想济公的酒葫芦,想想济公偷吃的狗腿,那种温馨自然会让很多人会心一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摇着破扇子的济公,和拎着打狗棒的洪七公,还有披着风衣的许文强,当然还有腾云驾雾降妖除魔的孙悟空,他们就是一代人的曾经偶像,将之称为上个世纪荧屏里的F4也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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