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难得：每个新生儿都是基因战争的幸存者

2023-01-04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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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孩子的出生日、满月日、周岁日甚至是三周岁都是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不仅表示孩子正在健康的成长，也是亲友们对于夫妻二人为这件事所付出的努力表示肯定。但是在遗传学家看来，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并不能掩盖有关怀孕生子的另一面——在漫长的十个月的孕期里，夫妻双方的基因一直在斗争，胎儿和母体也时不时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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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令人不解，但是在最根本的层面上，父母和胎儿之间的利益实际上存在冲突，这种冲突在大部分的时候都得到了妥善解决，但是有时候也会产生严重的问题，甚至危及母体和胎儿的生命。

胎儿从父母双方各获得了23条染色体，这些染色体上带有不同的发育指令。这意味着对于如何构建新生命体，一开始就存在两种不同的想法。而另一个基本的矛盾点在于，怀孕是母亲的工作，胎儿只能在女方的身体中成长，而父亲则不参与这个过程。

这意味女方提供的那一半基因不仅要考虑为当前的胎儿提供养分，还要努力让妈妈保持生命和健康，甚至确保有剩余的资源储存起来用于可能的下一次怀孕。这些储备既包括葡萄糖、蛋白质、铁和钙等生物资源，也包括帮助孩子出生后成长发育所需的时间和精力。也就是说女方的基因需要尽量要保证母亲、孩子以及未来孩子的资源需求，平衡是优选策略。

男方的基因则没有同样的压力，父系基因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当前这个胎儿的健康成长，所以这一半基因的最优策略是抢占所有的资源。

这两种策略在整个怀孕期间都在进行“拔河游戏”。双方都试图按照自己的方式主导怀孕过程。父系基因鼓励胎儿快速生长发育并占用更多资源，而母系基因鼓励胎儿正常生长并只消耗正常份的资源。这种冲突会表现为胚胎植入子宫的深度不同，以及胎盘、胎儿生长速度的不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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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胎儿的后续生长过程中，胎盘居于中心地位。它是负责怀孕期间所有资源转移的胎儿器官，由父亲表达的基因主导，上述基因策略的冲突在这里表现得最为尖锐。如果是正常合作的状态，只有当胎儿营养不良时，它们才会分泌激素信号，这些信号穿过胎盘被母亲的身体接收，从而提高资源的输送量。而由于父系基因的存在，这种信号其实一直都存在，如果不加控制就可能产生一个过大的胎盘和巨大的胎儿，这实际上对母子双方都不利。而母体的相应对策包括在胚胎和母体血液供应之间形成物理屏障，以及产生可以降低激素水平的酶。

父系基因还会释放衍生的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2），使母体对自己的胰岛素和增加母体血压的激素不那么敏感，这两者都会增加胎儿在怀孕期间可以用来生长的资源量，但有却可能损害母亲的健康。如果父系基因的这种行为变得不受控制，就可能会导致母亲的妊娠并发症和胎儿的发育障碍。事实上，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认为，一些最著名的妊娠并发症，如先兆子痫、妊娠糖尿病、流产和早产，都可以用这种遗传冲突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