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诗朋酒友，中国古代文人的理想人生

文人过年：花满瓶，酒满樽

这种韧性来自于文人风骨的精神传承。魏晋时期的文人常有人生短暂，怀才不遇的悲叹，才无所用使得他们放浪形骸，转而寻求精神世界，重新发现个体的生命、价值、命运。也正是从魏晋开始，文人们多因善饮、好饮而留其名。东晋的陶渊明爱酒，写“采菊东篱下”，竹林七贤的刘伶也爱酒，“唯酒是务，沉醉其中”，留下一篇《酒德颂》——琼浆入口，便不再受世俗的羁绊。

文人饮酒的风气到唐代则更为洒脱。李适之喝酒如“长鲸吸百川”，李白喝醉了“天子呼来不上船”。在文人的生活中，无论欢喜还是忧伤、升官或是贬谪，酒无处不在。一人喝不尽兴，于是文人时常凑在一起喝，形成了“座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的文人雅集会。雅集上，人们焚香、挂画、瓶供、吟咏诗文、抚琴、礼茶，聊得尽兴，玩得开心，每逢佳节岁末，更是杯不释手。

自唐宋开始，文人案头多放置盆景、瓜果、奇石、古玩等物品供赏玩，被称为“案头清供”。清供皆有美好的象征之意。每到春节，便以清供入画，巧妙布局，画作呈现古朴、清雅的气质，这样的画被统称为《岁朝清供图》或《岁朝图》，文人们通常互赠贺年，内容极其丰富，并无定式。梅松竹岁寒三友象征着文人傲气清骨，荷花莲藕示意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净，牡丹与石榴寓意富贵多子，水仙和灵芝代表长寿吉祥，石头象征坚韧，美酒代表长长久久，不一而足。扬州八怪之一的李鱓就曾在《岁朝图》中画了一个火盆，取“士气腾如火”之意。

直至民国，文人依旧流行画《岁朝图》，吴昌硕、齐白石多有所作。白石老人曾将酒器、酒杯与爆竹入画。而丰子恺先生创作的《岁朝图》上题写：“花满瓶，酒满樽，预报明年再跃进。”

从魏晋风骨，到近代文人的洒脱，无论时代如何改变，一年复始，万象更新的岁末，“花满瓶，酒满樽”的美好祝愿不变。酌酒看花，琴棋书画，彰显的既是人文的审美情趣，也体现了人们对四季轮回、万物生发的生命情怀，凝聚的是中国人的别样情感与集体意识。

文人的理想与“五福临门”

生活中，人们不仅重视审美，古代文人更注重人的品德与生命的质量。

国人总将“五福临门”视作对一个人最真诚的祝福，或者说是对生命最高级别的期待。现代人将五福归纳为“福、禄、寿、喜、财”或“妻、财、子、禄、寿”，而在古代，人们将五福视作“寿、富、康宁、攸好德、考终命”，“长寿”位列第一。不仅民间认为长寿是福，孔子也颇为在乎。孔子最著名的学生颜渊四十岁就去世了，孔子说颜渊“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他对学生的早亡感到遗憾，尤其是学生未能将一流的学问和德行贡献于社会，没来得及造福百姓。

古人对长寿报以美好祝愿的方式，是敬酒。《诗经》中有记载，“称彼兕觥，万寿无疆”、“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用酒祝寿的习俗世代流传下来。北宋的梅尧臣就曾写过，“提壶芦，沽美酒。风为宾，树为友。山花缭乱目前开，劝尔今朝千万寿。”

五福的“福”字是会意字，福者，佑也。在甲骨文和金文中，都由“手、酒、示”三个字组合成，右部分意为祭坛，双手虔诚地捧着酒坛敬神——酒在过去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只有在丰收的年景才有粮食可以酿酒。所以酒是敬奉祖先与神明、祈求幸福的第一重要之物。“福”字从甲骨文、金文、而后隶变，再到后世的楷书，变成今人所识的“福”字。这也就难怪长寿要用酒来祝贺，那是人们能拿出的最为珍贵的东西。

自古以来，无论是普通百姓、文人雅士，还是帝王将相，无不以写福、送福表达美好的愿望。书圣王羲之、唐王李世民、唐代的大书法家颜真卿、柳公权，名臣范仲淹、宋徽宗赵佶、元代的赵孟頫，明代的董其昌、哲学家王阳明，清代的康熙皇帝、乾隆皇帝……几乎历史上所有有名的文臣、书法家都写过“福”字，并且流传后世。

变为楷书的“福”字，在书法的拆字中包含了“口、子、才、田”等多个汉字，更有行草书的“福”字，因为连笔包含了“多”字，同时“田”字写为异体字，不封口，于是写“福”便增加了“多子、多才、多田、多福、多寿”的含义，世家子弟更有写“百福图”的传统，即写一百种“福”字的异体字，组成一个大型的“福”字，一般都是晚辈诚意书写，献给家中长辈。

民间俗语有“一福压百邪”的说法，家中有“福”字，是最吉祥的象征，人们还喜欢将福字倒置，贴到家中最里的墙上、水缸上、灶台上，取“福到了”的谐音。

历代春节，文人写福字，民间贴福字。到了清代，喝酒时还要行“福寿酒令”或“福禄寿考令”，文人在饮酒时，每人轮流吟诗，在诗句中嵌入“福”“寿”二字，谁说不出，便罚酒一杯。不仅如此，民间的猜拳也常常将“福”字嵌入酒令之中，“全福、全家福、满福”的说法，在拳令中通常代表数字“十”，划拳者大声喊出来，一讨口彩。

人们习惯在冬季饮酒，是因冬季为酿酒的上好时节。一来农闲，二来有重要节日，三来秋天刚刚收获了粮食，四来温度较低，杂菌较少，粮食的糖化速度变慢，便于人们控制酒浆的发酵，酒也更容易获得更好的滋味。许多酒的酿造都由立冬开始到来年立春结束，这个时候酿的酒也被称为“冬酿酒”。

唐代的冬酿酒，常以花椒入酒，被称为“花椒酒”。杜甫客居长安，在弟弟杜位的家中过年（一称杜甫侄儿），他写“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亲友们围坐在炉火旁，摆上一盘花椒，饮酒时放一点在杯中，互相贺岁，亦被称为“岁酒”。唐朝人过年期间要走亲访友，互相邀约宴请，被称为“传座”，备足酒菜，招待亲朋好友。这个习俗叫做“喝年酒”或“喝春酒”。因喝花椒酒，要从在座人中最年少的人开始饮用，白居易就曾感慨“岁酒先拈辞不得，被君推作少年人”。白居易留下不少饮酒诗，但与白居易相比，前辈李白的酒喝得更为豪放。他的出生地至今仍有争论，但幼年时便随父迁居绵州青莲乡，所以说李白实为四川人，似乎也不为过。蜀地自古粮食丰腴，水质颇佳，多产美酒，绵竹位于剑门关以南，所产美酒称为“剑南烧春”，此酒后来演变为现代名酒“剑南春”，成为唯一载入正史并至今尚存的唐代名酒。诗人陆游从抗金前线被调回，路过此处，他骑驴入剑门，衣上酒痕尚在，怕是喝了不少剑南美酒的缘故。

宋代的《东京梦华录》中也记载了腊月准备过年的景象。“……富贵之家，遇雪即开筵，塑雪狮，装雪，以会亲旧。近岁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卖干茄瓠、马牙菜、胶牙饧之类，以备除年只用。”如此繁忙的腊月，却被文人们称为“春待月”，这是个极其文艺、曼妙的雅称，似乎整个腊月就是为了等待春天的到来。

比起民间的忙碌与辛苦，文人们不用操办生活中的俗事，他们只需诗、酒、友，若再有梅花与雪的加持，便能获得无限的欢乐。北宋欧阳修曾为十二个月分别写了十二篇《渔家傲》，记录了每个月的物候风俗和自己的感受，到了十二月，欧阳修上阙写道：“十二月严凝天地闭。莫嫌台榭无花卉。惟有酒能欺雪意。增豪气。直教耳热笙歌沸。”在这诗里，寒冷的腊月，丝毫没有萧瑟之感，只有白雪、美酒与笙歌的欢腾景象。

夫子自道与家国同春

欧阳修自号醉翁，宦海沉浮数十载。但他的词句里从未有过借酒消愁，放纵无德的内容。有人说，欧阳修潇洒的人生，乃是盛世里“第一等会享乐的妙人”。无论是宾客相从，还是自斟自饮，无论西风袅袅还是碧水画船，他都能得其乐，乐其乐，为山水美景，为四海升平，为长治久安——北宋之醉翁，持酒一杯，心系苍生，与民同乐，与家国同春。

他是中国盛世时期士大夫阶层的杰出代表，亦是君子之代表。他的家国情怀，他的夫子自道，到处都是酒的影子。“酒阑莫遣笙歌放，此去青春都一饷”“此地年时曾一醉，还是春朝”……他早已将酒融入了生命之中，人生中的一切时刻都与酒相互连接在一起，随时随地饮酒言欢，或许也正因为爱喝酒，他在最为失意的贬谪时期，也能纵情山水、冶游为乐，保持心理平衡。

酒是文人的精神，无酒不成文。文人与酒，永远是一对双生胎。

五朝名酒剑南春是四川省绵竹市的传统白酒品牌，借助当地温和的气候、丰富的物产。此酒兴于盛唐，传承于宋元，昌盛于明清，延续了千年酿造史。历代文人墨客的不吝赞美，与之结下了不解之缘。

与文人风骨同时传承至今的，还有剑南春变迁更迭的草蛇灰线。香醇的美酒是节日里吉祥的化身。酒里蕴含着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对保持旺盛生命力的热烈期待。它早已成为一种文化符号，随着春节的习俗传承千年，直到今天，人们依旧可以获得古人的感召，得以在纷繁的世界中回归本心，不会迷失方向，寻找到未来的希望。

今天，前身唐代宫廷御酒的剑南烧春，秉持传统文化基因，多年来始终致力于文化传承与自身发展的融合，将弘扬文化自信视为己任，正以1500年的恢弘气象，向人们传递着最具文化内涵的真挚祝福。

美酒斟满，福字贴上，爆竹声响，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就到来了。冯骥才曾写：“福字才是最深切的春节符号。”他说，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红纸上简简单单的一个福字，它包含着我们民族生活情感与追求的全部和极致，称得上是一种深切的春节符号。因此，每当春节到来，不管是陕北的山村还是江南的水乡，不论是声光化电的都市还是地远人稀的边城，大大小小耀眼的福字随处可见。

一年一度，它总是伴随着纷繁的雪花，光鲜地来到人间，来到我们的生活和希望里。不管将离我们而去的这一年，有多少喜悦、欢乐、幸运、遗憾、失算和痛苦，此刻都已跑到了身后，因为我们即将面对乘着春风而来的新的一年。

新年伊始，剑南春以“新春送福官”的身份，携“唐宋元明清”五朝大家挥毫而就的“福”字——颜真卿书体之“德善福”，范仲淹书体之“爱国福”，赵孟頫书体之“学业福”，王守仁书体之“善思福”，乾隆爷书体之“富贵福”，连接现代五个维度的家国情怀和民生幸福，敬仁善为德，敬家国安康，敬精于学业，敬笃行致远，敬国富民丰。

剑南春在春节期间，为公众带来极具文化内涵的诚挚祝福，也与自身渊远流长的酒文化结合，力图展现“千年传承，福气绵延，中华文化薪火相传”的核心主题。

祝国家繁荣昌盛，祝万千人家吉祥安康，五福临门，华夏盛景遍神州，举杯同饮剑南春。

策划丨三联.CREATIVE

微信编辑｜张弛
设计排版丨陈如

作者丨三布

图片来源丨 剑南春、视觉中国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欢迎转发到朋友圈，转载请联系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