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后,杨永信的报应终于来了
是报应吗?
「雷电法王」杨永信,疑似半身不遂和面瘫,需经常接受针灸电击治疗。
消息一出,网友开心坏了:
如果这是一个假消息,我希望它是真的。
如果这是一个真消息,我希望它加大力度。
或许有人已经忘记杨永信是谁,更不懂他的遭遇为何会引起全网的幸灾乐祸。
这么说吧,他创办的临沂网戒中心,堪称青少年的“集中营”。
孩子们来到这,并非犯了什么罪恶滔天的过错,只是因为青春期叛逆、不爱学习、爱上网……
杨永信便无所不用其极,像审讯犯人般折磨他们,最后将其驯化成听到指令就会应答的「机器人」。
但凡进去的人,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不信?
你看孩子们写给他的「信」。
第一封:疼痛
@未消逝的青春2015
临沂网戒中心的「入院仪式」,是一次长达40分钟的电击治疗。
那天,我被几名男生带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间,几根长布条死死绑住了我的身体。
医生先后在我的大拇指、食指、手背处扎了一根针灸针,接着拿起多频脉冲治疗仪的电线夹夹住,然后直接拧动仪器转扭,电流如蠕虫般钻进我的胳膊,再冲进我的大脑。
霎那间,仿若千万根针刺进肉里翻来覆去地搅动,比身体被捅一刀还要难受百倍。
我试图张口求救,迎来的是一张捂住嘴巴的纸巾。
电流持续一阵后,医生会将它暂停,然后笑眯眯地问我话,回答不满意,便继续电。
直到我承认自己有问题,愿意待下来治疗。
「入院仪式」的折磨,还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噩梦,来自杨永信的专场电疗。
其他医生动用2台仪器,他动辄4、5台,上不封顶。
我亲眼见过一名叫小卫的孩子,他的太阳穴、额头、下巴、指甲缝统统插满针灸针。
仪器一开,他就躺在床上不停抽搐,太阳穴很快流出鲜血。
面对小卫的求饶,杨永信视若无睹,一点点增加电流。
两个多小时后,小卫像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嘴角不断流出口水,插过针灸针的部位已经电焦了,留下黑糊的血迹。
这就是杨永信,恶魔杨永信。
第二封:失常
@因早恋进去的女生
杨永信的手段除了「电击治疗」,还有「药物治疗」。
具体是什么药,他从不解释,你问,他就电你。
一天要吃三次,吃完以后头脑昏昏的,不仅提不起力气,更提不起脾气。
出院后,我妈发现这种药物含有大量激素和压制中枢神经的功效,极其伤大脑且有成瘾性。
我试图停药,但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和头晕目眩,动不动就想呕吐。
经常上课上到一半,就要跟老师请假去厕所呕吐,吐到整个人虚脱,跪坐在地上抽搐一样的继续吐。
迫不得已,我只能一边吃药,一边减轻药量,用了两个多月才戒掉,我的体重也从90斤飙升到125斤。
药瘾戒掉了,可戒不掉的,是入睡后反复重演的噩梦:白晃晃的药片、嗞啦作响的电击、十三室的门牌……
这是杨永信在我心里,种下的梦魇。
第三封:伪装
@因开网店进去的女生
学会演戏,是临沂网戒中心的生存信条。
杨永信会要求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袒露自己做过哪些穷凶极恶的坏事,哪怕没有,编也得编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衬托杨永信的“伟大”,他也更能恐吓住家长。
为了不惹杨永信生气,男生三句不离自己有网瘾、爱打架、偷过东西,女生动不动要强调自己不检点、早恋、堕过胎。
甚至有男生说自己出租屋里藏着几百公斤毒品,曾唆使上千人打群架。
明明漏洞百出的话,杨永信却大为高兴:“你们看,这些人如果流入社会,得造成多大的伤害啊,我是不是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这时候家长就会含泪鼓掌,甚至拉着孩子当面跪谢。
在网戒中心,我要对杨永信演戏,「出院后」,我还要对家长演戏。
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将你送回去,那是比紧箍咒还灵验的咒语。
回家后,我会每天睡觉前给父母洗脚按摩,他们难过时及时安慰,他们开心时,我哪怕内心毫无波澜,也要陪着哈哈大笑。
我的工作都是我妈选的,有服务员、有流水线工人,工资全她领,每天就给我一点钱坐车吃饭。
当她说谁家的女儿可以试着接触时,我立马就去追求对方,哪怕我根本不喜欢。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切都不在乎了,只要别让我回去。
我不想再见到杨永信,不想再体验随时被电的滋味。
第四封:逃离
@因上网进去的男生
我已经在网戒所待了四个半月,期间挨了23次电击、磕了28天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我依然要“逃狱”。
因为出院前还需要做最后一次电击,我害怕。
那是我永远无法适应的疼痛。
杨永信的势力很大,手下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家长,像信徒般任凭他使唤。
有学员曾逃到西藏,照样被他抓了回来,为此他在公开课上得意洋洋地说:“不管你们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不跑出地球,家长不满意,我就有能力抓回来!”
因此,我逃出去后第一时间扔掉了身份证,以黑户身份进了一家煤窑打工,一天赚50元。
后来,我辗转多地,应聘过鞋店导购、当过游戏代练、做过餐厅服务员。
每天睡觉前,都会在门口摆一个空酒瓶,生怕有人来抓我。
这种日子过得心惊胆颤,毫无体面可言,但我很满意,至少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第五封:憎恨
@因不爱学习进去的男生
我离开网戒中心几年了,但那几个月的经历让我和父母的关系划开一道鸿沟。
“我再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他们。”
大学毕业后,我去了离家2000多公里的鄂尔多斯工作,节假日也总是找借口不回家。
内蒙古的环境和饮食我很难适应,可无论如何,都比待在父母身边安心。
比起我这种远走不归家的人,有些孩子做得更极端。
16岁女孩陈欣然在某网戒学校待了4个月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绳子将母亲捆绑8天8夜,将其折磨致死。
被捕后,她说:“那根绳子原本是我用来上吊的,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就决定将它留给‘更需要’的人”。
还有东北男孩阿信,被父母送进网戒中心待了几年,不仅没有变乖,反而心生憎恨,一把火烧了自家饭馆,还捅了父亲十几刀。
当他刚从一所“监狱”出来,又进了另一所监狱时,别人问他后悔吗?
他摇摇头:“不后悔,我在地狱待了好几年,之所以没有寻死,就是想亲手完成这几刀。”
试图报复杨永信的学员,更是不计其数,甚至有女生努力考上法律专业,只为将他送进监狱。
结果无济于事,家长是他的保护伞,法律拿他没有办法,舆论也击不垮他,只得任其逍遥法外。
许多孩子的一生就此毁掉,杨永信却平步青云,凭借网戒所年入千万的「佳绩」,一步步升任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副院长。
他的脚下,流淌着上千名孩子的血与泪。
杨永信,并没有笑到最后。
2019年,临沂网戒中心宣布关停,结束了为非作歹的一生。
同一年,他的接棒者豫章书院被扒暴力执教,最后在舆论声中湮灭,校长吴军豹也被送入大牢。
一切似乎风停雨歇,可真是这样吗?
就在前些天,河南雅圣思素质教育基地登上热搜。
美其名曰“素质教育”,实际是翻版“临沂网戒中心”。
基地实行全封闭管理,像一个独立的王国,无人能窥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学生一旦进去,就失去了人权,沦为老师、教官的泄怒工具。
教官会要求你背着轮胎在烈日底下跑步,跑得稍慢些,便拿出皮带狠狠抽,甚至把你拖到厕所里喝尿。
面对“不服管教”的孩子,老师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扇巴掌,还朝人脸上喷辣椒水。
有一个男生犯了错,老师活活把他打傻了,事后跟家长说他是沉迷游戏玩傻的,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可以说,殴打、体罚、辱骂、上私刑就是河南雅圣思教育基地的主旋律。
学生有苦难言,给家长写信打电话的日子,老师则站在身旁监视,不允许其透露一丝一毫的真实情况,必须按照他们的命令答话。
不知情的家长听着耳畔「乖巧温顺」的声音,还以为他们待得很开心,便继续将孩子留在地狱里饱受折磨。
当你在阳光下看见一只蟑螂,便意味着暗处的蟑螂太多了。
从山东、河北到北京、湖南,几乎每个地方都能搜到当地网戒所折磨学生的新闻。
这些集中营式的网戒所、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不仅没有消失殆尽,反而遍地开花。
孩子们接受的不是素质教育,而是丧心病狂地折磨。
他们就像马戏团的动物,为了训练成观众愿意买票的效果,整日在虐待、恐吓、饥饿中度过。
舞台上,观众拍手叫绝。
舞台下,动物嘶声尖叫。
动物不该如此,人也不该如此。
一个又一个孩子在网戒所付出血的代价,为何还是没能敲响警钟?
可悲的是,即便这些网戒所被曝光、被关停,也不过付出小小的成本。
算算时间,豫章书院校长吴军豹还有三四个月就要出狱了。
但他对孩子们造成的创伤,或许一生都无法痊愈。
坏事做尽的杨永信,更是得不到任何制裁,只能靠老天爷降下惩戒。
我们能做的,唯有不断发现、曝光和摘除,让这些藏在阴影中的「集中营」,始终暴露在太阳底下。
让孩子们,不用独自坐在角落里哭泣。
本文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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