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ylock:离OpenAI、DeepMind最近的VC,AI幕后玩家走向台前
作者:Jessie、Johnson
编辑:Partrick、penny
排版:Lydia
Greylock 是离全球顶尖的两家人工智能实验室 OpenAI、DeepMind 最近的 VC。
2015 年,Elon Musk、Peter Thiel、Reid Hoffman 与 Sam Altman 共同出资 10 亿美元成立 OpenAI,前三位都属于“Paypal 黑帮”成员,Reid Hoffman 当时已担任 Greylock 的合伙人六年,Greylock 在后来也成为新一波 AI 投资浪潮里布局最敏感的早期 VC。
在大模型成为一个 buzzword 之前,Greylock 在硅谷“AI 四小龙”里已经投了Adept.AI 和 Inflection.ai,后者还是 Reid Hoffman 和 DeepMind 联创共同孵化的。Tome.AI、Cresta、Neeva 等不少引发关注的 AI 应用背后也有它的名字。
这种敏锐不只体现在这波 AI 浪潮里,过去 57 年历史中,Greylock 一直擅长在早期抓到大趋势。它是 Facebook 和 LinkedIn 的早期投资者,以 5 亿美元估值投资了 Facebook 2750 万美元,Facebook 以千亿美金估值上市时,这笔投资翻了近 200 倍。Pitchbook 显示,Greylock 累计完成了 826 笔投资,领投了 223 笔,集中在 Seed/A/B 轮,平均单笔投资额 2800 万美元。它的 533 笔退出囊括了社交媒体、游戏、软件、加密等领域最顶尖的公司,例如 Facebook、Airbnb、Roblox、Dropbox、Figma、Coinbase......
相比起 Sequioa US 的 850 亿美元、a16z 350 亿美元、BVP 190 亿美元的管理规模与上百人的员工规模,Greylock 算是一个克制的小基金,只有 14 位投资人,基金规模 46 亿美金,但没有错过任何大机会。
大基金会通过规模和投资阶段的延伸增强覆盖,以提高命中率,Greylock 显然不是这种打法。Greylock 的命中率可能来自对每一次技术变化的提前洞察,影响力极大的朋友圈和 EIR 网络,以及全员企业家背景、都亲自下场干过的投手。
对 LP 来说,基金规模持续扩大意味着收益率下降,Greylock 保持着小规模和稳定收益,能够持续获得大学捐赠基金等长钱的配置,可以说代表着早期投资“最好的样子”。
Greylock 与中国也有渊源,当家合伙人 David Sze 的祖父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外交家施肇基;Greylock 还是 Musical.ly 的早期投资人,后来 Musical.ly 被字节跳动 10 亿美金价格收购。
目前 OpenAI 和新一波 AI 创新技术牵动着所有人的内心,本研究试图梳理 Greylock 的打法以及带给我们的启发。并通过 Greylock 一窥"conviction, long term view, changing the world" 这一精神内核背后源源不断的硅谷创新。
01.
Greylock 给我们带来启发的三大特点
细水长流经营人脉网络
做早期投资,人脉网络很重要。Greylock 不仅有 LinkedIn 创始人 Reid Hoffman、Workday 创始人 Aneel Bhusri 等明星企业家作为 GP,也有 Snowflake CEO Frank Slootman、Palo Alto Networks 创始人 Nir Zuk 等全美最豪华的企业家朋友圈。
硅谷老牌 VC 集中起家于西海岸,而 Greylock 起家在东海岸的波士顿,1999 年才搬到西海岸,没有人脉优势,最初也很难抢到 hot deal 。
结果证明,Greylock 是 2000 年初搬到硅谷的“转学生”中最大放异彩的一家,用 20 年时间构建了全美最豪华的创投朋友圈。不同于 a16z 的声势浩大与“好莱坞经纪人式”的机构化运作,Greylock 在硅谷创投圈细水长流地经营亲密而深刻的友谊。这种紧密的朋友圈使 Greylock 在浪潮中扎得更深,跟得更紧。
非常值得学习的 EIR 项目
Greylock 做人脉搭建有很多方式,有些是早期 VC 常规打法,有些则依赖于 Reid hoffman 这种 GP 本身的特点,我们认为它的 EIR(常驻企业家 Entrepreneur in Residence)项目做的非常出色,对其他 VC 包括拾象自己也有启发和参考价值。
它的 EIR 项目通常为三类人准备:
• 一类是有明确创业想法的连续创业者。
最初的 EIR 项目就是为那些想要再次创业的人设计的,形式通常为 3-6 个月的无偿聘用,但 EIR 可以获得资源和工作场所,以及有大量时间和机会和 Greylock 的投资人们一起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企业家的想法和创意会不断地被投资人挑战、促进,他们融资成功的概率也更大。
这类人进入 Greylock 往往专心孵化项目,典型的例子是 Palo Alto Networks 的联合创始人 Nir Zuk 和 TellApart 的创始人 Josh McFarland。
• 第二类 EIR 更偏投资人风格,EIR 任期结束后有可能转变为 Greylock 的 GP。
例如 Simon Rothman,他是 eBay Motors 的创始人,eBay Motors 是 eBay 的二手车业务,同时 Simon Rothman 也是 Tesla 的早期董事会成员。
• 第三类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往往在自己的职业空窗期抱着学习和探索的心态参与。
这一类 EIR 职位通常为卸任的 CEO 设计,其形式为 6-12 个月的聘用。EIR 们不仅能在这个平台拓宽视野,还可以借助高质量的人脉网络、接触一些极有前景的创业公司。而机构则以低成本的方式,获得这些 EIR 们对于被投公司的帮助和支持。典型的例子比如 LinkedIn CEO Jeff Weiner。
硅谷连续创业者、高管、投资人 Howie Xu 就属于这一类。他在担任 Greylock EIR 期间客串了不同角色,最终于 2017 年 2 月创立了基于 AI 的安全公司 TrustPath,2018 年 8 月被 Zscaler 成功收购。
非常值得学习的一点是,Greylock 做 EIR 项目并不追求短期的直接贡献。例如 David McJannet,在 EIR 项目结束后去做了 Hashicorp 的 CEO,那时候被认为和 Greylock 所投资的 Docker 有一定的竞争关系。有点巧合、但又符合硅谷一贯特色的是,David 和 Howie 的渊源颇深,他们既是 VMware 的老同事,又是Greylock 的办公室友。市场营销出身的 David 部分受到了技术出身的 Howie 的影响,加入了当时只有令人兴奋的技术,还没有营收的 HashiCorp。五年后,David 带领 HashiCorp 以百亿美元市值上市。
能定向找到合适的 EIR 本身也是 Greylock 网络的体现。EIR 并不公开招募,通常由 Greylock 的合伙人们直接邀请。每个合伙人认识的人才高达上千个,平时密切关注的约有 100-200 个,当这些人的创业公司被收购,或者创始人不愿意继续在大型公司任职、想寻求新机会时,Greylock 会每年从中选出 2-3 个人参与 EIR 项目。
大多数情况下最有可能获得 EIR 职位的是 Greylock 投资过的创始人或高管们,Greylock 的合伙人们对他们的能力和在企业家社区的人脉网络,都有很高的评价。
例如 Howie Xu 就曾担任 Greylock 被投企业 Big Switch Networks 的创始工程副总裁,Howie 在前一个创业公司 VMware 的老同事 Jerry Chen 后来成为了 Greylock 的合伙人。2015 年,Howie 经历了自己职业生涯的转折点,接到了老同事 Jerry Chen 邀请。Jerry 一并找来了 Palo Alto Networks 和 AppDynamics 创始投资人 Asheem Chandna 以及 Greylock 前 EIR、Datadog 董事 Michael Callahan 进行游说,最终说服 Howie 加入 Greylock 担任 EIR。由此可见 Greylock 对于招揽优秀人才的决心和热情。
曾担任 Greylock EIR 的 Adam Nash 表示:“个人而言,我很幸运能够成为 Greylock 的 EIR,Greylock 是历史最悠久、最成功的早期 VC 之一,EIR 项目帮助他们的网络扩展到更广范围,而不仅局限于他们目前投资的公司。”
让组织能走过代际传承
Greylock 是全球范围内代际传承做得最好的机构之一,每个阶段都有年轻优秀的人才加入、挑起大梁,让这家历史悠久的基金总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Aneel Bhusri、David Sze、Reid Hoffman、John Lilly 等都是尤为关键的人物。这主要得益于三点:
• 坚持平等协作的合伙人制度
当 Elfers 于 1965 年以 1000 万美元的资金创立 Greylock 时,他创建了第一家以有限合伙制运作的风险投资公司,奠定了风险投资公司的主流架构。
洛克菲勒家族等家族基金常常为 VC 提供全部资金,Elfers 也曾收到某个家族的橄榄枝,但他拒绝了,他从 6 个家族募到了第一笔钱,强调平等协作的伙伴关系,打破了传统的等级制度。Elfers 曾说:“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合作精神,这是选择和培养合伙人以及创建公司文化的关键因素。”在这套制度下,在此后的 30 多年里,没有一位核心合伙人离开 Greylock。
在上世纪 70-90 年代,Greylock 因投资了 Teradyne、Neutrogena、Prime Computers 而在东海岸广为人知,但在西海岸,并不是领先的选手。当以红杉为首的这批硅谷风投纷纷押中苹果、Google、Nvidia 这些至今仍旧处于巨无霸地位的 super deal 时,Greylock 还在波士顿“死磕”生物医药和制造业。
• 愿意大胆地引入年轻人
1999 年,Aneel Bhusri 从 ERP 软件公司 PeopleSoft 高级副总裁的职位离职后,加入 Greylock 担任 GP,他将 Greylock 打造为一个立足于硅谷的、以软件为重点的 VC 机构。在 Greylock,他一直是云技术的投资者,重点关注应用程序、数据中心基础设施和中间件,推动了 Okta 、Pure Storage 和 Cloudera 等众多明星项目的投资。
次年,他招聘了一位对 Greylock 意义重大的年轻人—— David Sze,Aneel Bhusri 甚至评价这次招聘为“说服 Sze 加入比我做的所有投资对于 Greylock 的影响都更大。”
David Sze 于 2000 年加入 Greylock,曾担任 Excite 产品战略高级副总裁。他加入时,Greylock 刚刚在硅谷开设办公室。Aneel Bhusri 曾这样形容 Greylock 早年在硅谷的打拼:“最初几年很艰难,因为我们是来自东海岸机构的两个年轻的西海岸合伙人,我们当时的竞争对手是红杉、Benchmark、Accel 这些硅谷本地的老牌明星 VC。”
如果不在硅谷的核心圈子里,就无法抢先进入最好的公司。转折点出现在 2004 年 Reid Hoffman 为 LinkedIn 融资时。Hoffman 本没有打算向 Greylock 融资,但和 Sze 交谈后,发现他与同期的投资人完全不同——更像是和一位企业家同事交流,而不是和投资人交流。我想选择愿意与我一起跳进战壕的人。”
于是 Greylock 于 2004 年和 2008 年领投 LinkedIn,共计 900 万美元,最终获得了超过 13 亿美元的回报。
有趣的是,我们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中,发现 David Sze 的祖父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外交家施肇基,其家族在中国近代史的发展历程中以及中美关系上做出了卓越贡献。
• 顶层结构足够开放,能补充已成名的投资人
2009 年 Hoffman 卸任 LinkedIn CEO 选择加入 Greylock 担任合伙人,他的加入可以说为 Greylock“注入灵魂”。Hoffman 在 A 轮投中了 Airbnb,最终以 470 亿美元的 IPO 市值为自己的职业投资生涯交了第一份完美的成绩单。此前,“Paypal 黑帮”成员之一的 Hoffman 就已经是 Facebook 最早的投资人之一,此后,他凭借优秀的企业家素质和强大的社交网络,开启了 Greylock 更加辉煌的时代,堪称硅谷“社交之王”。
虽然 Greylock 历史悠久,但机构始终有新鲜血液不断补充进来,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投资人。在 Cloud 软件时代,John Lilly 主导了对 Figma、Dropbox 的投资;Josh Mcfarland 投中了 Coinbase;Reid Hoffman 联合 DeepMind 的 co-founder 一起创立了 Inflection.ai......
中国的投资机构已经走过二十多个春秋,也不得不面对接班传承问题,在这一点上,Greylock 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标杆。Howie 向我们表示,不少硅谷顶尖 VC 老大都有传承的使命感,愿意花很多精力去寻找和培养接班人。
02.
Greylock 代表着早期投资“最好的样子”
硅谷有许多不同风格的 VC,a16z 和 Benchmark 是两个极端,a16z 声势浩大,有高达几百人的一站式“经纪团队”,Benchmark 永远保持着 5-6 人的精简,Greylock 处于天平的中间、更偏向 Benchmark。
Greylock 专注于从种子轮到 B 轮的早期投资,期待在早期就押中能赚回整个基金的优秀项目。早期投资是他们的文化和基因,他们并不愿意扩大规模,一方面是将大量的资金投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市场上也没有那么多值得投资的优秀项目;另一方面这也会使 Greylock 的管理更加臃肿复杂。OAK Network 的创始人 Chris Li 向我们表示,想要成为 Greylock 的 LP 非常困难,曾想帮助几个背景很好的投资人朋友投进 Greylock,得到的回答都是:“我们暂时不募资。”
能靠孵化主动捕捉 Alpha
Greylock 的 GP 们凭借其多年创业经验和对市场敏锐的嗅觉,常常选择与市场上最优秀的人一起孵化企业。比如 Workday、Palo Alto Networks、APPDynamics、Neeva 以及 Infection.ai 都是这样诞生的。同时,GP 们还将继续保持 Greylock 的合伙人身份,参与投资工作。合伙人 Saam Motamedi 曾表示自己通常每 18 个月就要参与一家公司的孵化。
Workday 就是一个从 Greylock 办公室内部孵化出的 500 亿美元的 HR SaaS 公司,其市值曾于 2021 年 11 月超 750 亿美元。Greylock 的 GP Aneel Bhusri 曾经所在的公司 PeopleSoft 于 2005 年被 Oracle 收购,Aneel 在 Greylock 见证了消费互联网带来的巨大变化,认为企业服务领域也将发生同样的转变,云时代即将来临,于是同年他就拉着自己曾经的上司 PeopleSoft 的 CEO Dave Duffield 一起创立了 HR SaaS 公司 Workday。自 2005 年 Workday 在 Greylock 孵化起,Greylock 一直参投到 D 轮,累计金额 7000 万美元,回报超 7 亿美元。如今 Workday 是 HR SaaS 市场最头部的玩家,占市场份额 19.1%,仍旧有持续增长,年营收增长至 51 亿美元。
Inflection.ai 的孵化更是离不开 Hoffman 与 Deepmind 与 OpenAI 之间的关系。Hoffman 与一系列的 AI 组织深度合作,包括 OpenAI、斯坦福大学 AI 研究所(HAI)、Inflection.AI、Adept AI Labs。另一位创始人 Mustafa Suleyman 曾是 Deepmind 的联合创始人,对 AI 领域有着世界顶尖的技术和资源积累。
能抢过全阶段基金
相比起其他全阶段头部机构的“买赛道”打法,全员企业家/创业者出身的 Greylock 更关注创始人本身。有时大机构为了追求更好的业绩会将创始人 CEO 换掉,而 Greylock 则是尽全力去帮助创始人成长,对创业者的安全和成长都更友好,所以热门案子上也能抢过全阶段基金,或者起码能进去。
2014 年冬天,Twitter 的联合创始人 Williams 开始为自己的新公司 Medium 融资,他的朋友 Digg 联合创始人 Kevin Rose 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投资方 Greylock。Williams 想知道:“在公司分崩之际,David Sze 会如何对待创始团队?”因为这是看到 VC 真正勇气的时刻,而 Kevin Rose 这样回答他:“就算可能失去所有钱,David(Greylock 合伙人)也总是为企业家着想。”
很少有机构比 Greylock 更了解创业公司如何成功和失败。Greylock 的 14 位合伙人每一个都有成功创业的经验,或是大型公司的早期员工,他们大多来自 Google、Facebook、Twitter、Yahoo、LinkedIn、VMware 等。
Greylock 既可以为 CEO 们提供所需资金,机构内部的 8 名全职招聘人员以及沟通团队都可以随时为初创企业提供帮助。很多大机构都提供这类辅助服务,以增加其投资的公司成功的机会,最知名的风投机构莫过于我们此前研究过的 a16z。
招聘是 Greylock 的另一个特别重点,为了帮助公司找到顶尖人才,Greylock 建立了一个内部招聘团队。2011 年,它聘请了 Jeff Markowitz 和 Dan Portillo —— 两位在硅谷拥有庞大网络的顶级技术招聘人员。他们能为 Greylock 的初创公司吸引大牌人物。例如:Tom Reilly 将自己的公司卖给了 Hewlett-Packard,担任 Cloudera 的 CEO;谷歌顶级工程师 Dan Clancy 担任 Nextdoor 的工程主管;Netflix 产品创新副总裁 Brent Ayrey 负责 Creative Live 的创新工作。
Greylock 的被投企业 OAK Network 的 CEO Chris Li 曾向海外独角兽表示:“Greylock 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帮助,他们直接向我们介绍了 Coinbase 的 COO Emilie Choi。他们还经常把创始人们组织到酒庄强制放松和交流学习,后期公司的创始人会在各个方面帮助早期创始人,给他们上课,教授如何管理、如何融资、如何调整情绪。Chris 曾充满赞叹地描述过 Greylock “豪华”的创始人聚会——
Greylock 的投资合伙人认知都比较高,并且积极帮忙,有问必答,但是这些平时的帮助跟他们每年一度的重头戏,被投企业创始人聚会相比都不值一提。
我 2022 年有幸第一次参加这个创始人聚会,真是大开眼界,会议上大咖云集。Stripe 创始人,Coinbase COO, Databrick CEO, Uber CEO 等创业圈的明星悉数到场,每人都花了近两个小时来闭门分享经验。因为台下的听众的是清一色自己圈子里的创始人,讲座的内容针对性极强,一些关起来门的话,在公开渠道是闻所未闻。讲座之后还有小组讨论,8 人一组,跟大佬们面对面,可以畅谈各种话题。我印象最深的是跟 Databrick CEO Ali 的交谈,我问了他一个公司人事管理上的问题,他不假思索的提起一段 5 年前自己公司的相似经历,三言两语点破,那感觉真是醍醐灌顶!不愧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一场对我来说的陷入僵局的小仗,被他一方锦囊妙计就给轻松化解。要知道,这种锦囊可是价值连城,远胜过很多投资人的美元。
能让最优质 LP 增加配置
Greylock 的 LP 阵容同样堪称“梦幻”,包括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杜克大学、达特茅斯学院等全美顶尖院校基金会,也正是这样的 LP 背景,让 Greylock 投资赚来的钱,都继续投入到大学的运作中,支持教育和科研的发展,让科技进步带来的财富进一步参与了社会公共事业。
大学捐赠基金大比例配置 VC 资产一定程度上是 Greylock 推动的。Greylock 的合伙人 William Helman 表示,当 Greylock 决定在 1990 年代向一些新 LP 开放时,他们因耶鲁良好的校友资源而选择耶鲁。随后耶鲁大学曾以 270 万美元押注由 Greylock 投资的 LinkedIn,当 LinkedIn 在 2011 年上市时,耶鲁获得了 8440 万美元的回报。
Greylock 为耶鲁大学带来的丰厚回报让其他大学捐赠基金也垂涎不已,纷纷涌入私募股权投资领域。正如 Bard College 校长 Leon Botstein 所言:“富裕的大学可以做得更多。”
耶鲁大学捐赠基金的管理人 David Swensen 与 David Sze 关系交好,Swensen 去世时,Sze 曾这样评价:“Dave 始终是 Greylock 的坚定支持者。他经常将 Greylock 归功于我们的成功、文化、‘以正确的方式’开展业务的承诺,以及我们与 LP 合作的方式。作为我们顾问委员会的长期成员,他很愿意向我们提出挑战,提供宝贵见解,或者在其他人动摇的困难时期为我们提供帮助。”
如今杰出的大学捐赠基金管理人大多是曾在耶鲁大学基金会为 David Swensen 工作过,普林斯顿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鲍登学院、卫斯理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都因雇佣 Swensen 的学生而受益 —— 因为他们的资产翻了一番。在这些捐赠基金管理人的眼中,Greylock 也成了最值得配置的风险资产。而大学基金会的投资都属于长钱,即没有强制性的退出期,这让 Greylock 得以更自由地去押注更长远的未来。
03.
Greylock 赶上、押注甚至入局了 AGI
在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之后,Greylock 也在押注 AI 带来的新一波机会。
从自动驾驶到大模型,没掉队
Greylock 从 15 年便开始投资 AI 领域,首先是将“网络思维”延伸到了对自动驾驶领域的投资上。Reid Hoffman 认为“自动驾驶汽车将能够比人类司机更好地相互分享信息,每辆汽车都将从其他汽车的经验中受益。驾驶将是一种网络化的活动,有更紧密的反馈回路,有更大的能力来汇总、分析和重新发布信息。”
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之下,2015—2018 年 Greylock 开始布局自动驾驶领域,合伙人 Reid Hoffman 投资了 B 轮的 Nauto、Convoy 和 A 轮的 Aurora,John Lilly 投资了 A 轮的 Nuro。其中 Aurora 于 2021 年通过 SPAC 上市,估值为 130 亿美元,Greylock 于 A 轮投资 9000 万美元,当时估值仅 6-9 亿美元,这笔投资为 Greylock 带来了近 15-20 倍的回报,Nuro 的估值目前也已达到 86 亿美元,回报范围在 9-14 倍。
在自动驾驶之外,Greylock 也构建起了 AI 垂直应用和 MLOps 两手抓的 Portfolio:
Greylock 投资了用于提高效率的智能日历工具 Clockwise、帮助化学品制造商进行数据管理的 Novi Connect、对医患关系进行智能化管理的 Notable 、使用机器学习技术识别电子邮件攻击的 Abnormal、为企业提供智能客服的 Cresta 等等,其中 Cresta 通过人工智能技术,为 Contact Center 的销售及客服人员提供实时的对话指导,团队脱胎于斯坦福人工智能实验室,2020年 2 月,Greylock 领导了该公司的 A 轮投资;2022 年 3 月,Cresta 完成 8,000 万美元 C 轮融资, 估值达到 16 亿美元。
在数据智能角度,Greylock 从需求出发,在 MLOps 端重点布局了数据端包括数据标注、隐私数据合成企业 Snorkel AI ,Gretel 和机器学习模型辅助搭建、管理、部署、质量评估的相关企业 Baseten、 Predibase、Modular、TruEra 等,根据海外独角兽之前的研究,随之大语言模型浪潮袭来,在 LLMOps 中,无论是数据标注、数据合成,模型部署和监控等业务都有着巨大的需求增量。
而在大模型的浪潮中,Greylock 已经不满足于甘居幕后做推手,更是直接走到前台躬身入局。
在投资了基于生成模型的 AI 产品公司 Tome.AI 和致力于使用聊天框交互方式来取代图形界面交互方式的明星创业公司 Adept.AI 之后,Greylock 的两位合伙人 Hoffman 和 Suleyman 再度创业,成立了 Inflection.AI。
Suleyman 和 Reid Hoffman 已经相识近 10 年,他曾是 DeepMind 的 Co-founder,本次创业,他们期待从根本上重新定义人机交互,旨在开发一套新技术使任何人都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与计算机对话。同时 Suleyman 曾经的老同事,参与过 DeepMind AlphaZero 和 AlphaFold 等重大研究突破的首席科学家 Simonyan 也在公司成立不久离开 DeepMind 加入了 Inflection 担任 CTO。
除 Inflection.AI 外,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 Bing 对 Google 的挑战所吸引的时候,Greylock 的一位 Venture Partner 于 2019 年孵化成立的搜索引擎公司 Neeva 也于今年 2 月宣布将 ChatGPT 集成进入自家产品。
Neeva 创始人是前 Google 所有业务线广告产品的负责人 Sridhar Ramaswamy,他于 2018 年加入 Greylock 担任 Venture Partner 至今,他希望创造一个没有广告不收集用户隐私的基于订阅制的搜索引擎产品,给予所有人上网冲浪的另一种“选择”。在大模型时代,这种无广告订阅制的搜索商业模式成为 Google 强有力的挑战者。
从“Paypal 黑帮”到“OpenAI 黑帮”
2015 年,Sam Altman 同 Paypal 早期创始人 Elon Musk、Peter Thiel 以及已经担任 Greylock 合伙人 6 年的 Reid Hoffman 等人,共出资 10 亿美元成立 OpenAI。
2015 年 Reid Hoffman 和 Elon Musk
在 Greylock 的会议上讨论 OpenAI
那时,Elon Musk 投资的人工智能公司 DeepMind 被谷歌刚刚收购,在 Sam Altman、Elon Musk 和其他科技业内部人士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率先实现人工通用智能(AGI)技术的公司,如果它真的成功了,这项技术极有可能被大公司所垄断。
而 OpenAI 则希望以非盈利组织的模式,建立安全和向善的人工智能技术,确保 AGI 为全人类带来好处。
2018 年,由于特斯拉的自动驾驶汽车的 AI 开发,作为 Tesla CEO 的 Elon Musk 与 OpenAI 之间“未来可能会有利益冲突”,于是他辞去了 OpenAI 的董事会席位,但仍旧作为捐赠者继续支持 OpenAI。而 Reid Hoffman 则一直都是 OpenAI 的董事会成员。
可以说 OpenAI 是由“Paypal 黑帮”孵化而来。“Paypal 黑帮”是硅谷历史上创造了最多成功企业的一群人,包括 Tesla & SpaceX 的创始人 Elon Musk、Founders Fund 的联合创始人 Peter Thiel & Ken Howery & Keith Rabois、LinkedIn 创始人& Greylock 合伙人 Reid Hoffman、Youtube 的联合创始人 Jawed Karim & Steven Chen、Yelp 的联合创始人 Jeremy Stoppelman & Russel Simmons、红杉资本合伙人 Roelof Botha......
这群人无疑是硅谷历史上的传奇,记者 Sarah Lacy 在她的书 Once You're Lucky, Twice You're Good 中这样总结“Paypal 黑帮”的成就:
他们后来成功的主要因素是他们在 Paypal 那里获得的自信。他们的成功归功于他们的年轻;硅谷的物质、文化和经济基础设施;以及他们技能组合的多样性。PayPal 的创始人鼓励员工之间建立紧密的社会联系,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离开 PayPal 后继续相互信任和支持。在激烈的竞争环境和许多挫折中共同为公司奋斗也促成了同事们之间强大而持久的友谊。
“Paypal 黑帮”的灵魂人物们彼此政见不同,但关系紧密。Reid Hoffman 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出生于律师家庭的他是个典型的美式精英,从小就思考如何让人类社会变得更美好,热衷于慈善事业。而 Peter Thiel 则是一个知名的保守分子,Elon Musk 位于二者之间。
如今,OpenAI 在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内部也裂变出许多 AI 创业公司,并培养出了一批融资 10 亿美元以上资金的科技企业家,同时 Sam Altman 也于 2021 年成立 OpenAI Startup Fund,并于 2022 年正式推出创业孵化器 Converge 投资孵化了一批基于最新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层和底层技术的创业公司。
04.
Greylock、OpenAI 何以改变世界
无论是最开始 David Sze 赢得了 Hoffman 的信任,在硅谷初步建立了影响力;还是硅谷的“社交之王” Reid Hoffman 加入后加强对人脉网络的重视,赢得了硅谷创投生态的信任与支持;无论是和耶鲁捐赠基金的传奇掌门人共同为大学带去了更好的财富回报,从此改写了大学捐赠基金与风险投资的历史走向;还是共同创立 OpenAI 继续开启 AI 的新浪潮......毋庸置疑,这些已经足够让 Greylock 成为写入风险投资史的传奇 VC。
当我们试图理解是什么驱动了 Greylock 和 OpenAI 的成功,不难发现,他们的成功都基于对未来某一个大趋势的坚定信念,创始团队拥有足够宏大的愿景,更加追求“改变世界”的机会、而非在短期的市场波动中套利,他们将自己一流的商业才华用于构建人类的未来,而不甘于做卖糖水的生意人。他们吸引的人也往往与他们有着相同的文化理念——即 "conviction, long term view, changing the world" (信念、长期观、改变世界),就像 OpenAI 的工程师们宁愿离开大厂优厚的旱涝保收的工作,也要跳槽投奔 OpenAI,正是这样的精神在一代代人之间的传播与传承,人类又向前进了一小步。
特别感谢
感谢 Howie Xu、Chris Li、Haina、Luke 对本文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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