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燃放烟花惹的祸？1月全国重污染天数反弹

▲  郑州市烟花爆竹管理通告由“禁”改“限”，2023年1月20日，郑州嵩山路淮河路交叉口，一烟花爆竹销售点生意火爆，来来往往购买烟花爆竹的市民络绎不绝。（视觉中国/图）

2023年1月，适逢兔年春节假期，全国重污染天气数量有所回升，甚至连一些空气质量“优等生”也没做好答卷。

2月20日，生态环境部通报2023年1月全国环境空气质量状况，全国339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平均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比例5.4%，同比上升2.3个百分点。

一些重污染天气比率指标为0的城市也“失守”。例如，1月22日（农历大年初一），受烟花爆竹集中燃放影响，防城港市发生1天重度污染，是广西唯一发生重度污染天气的城市，已无法完成重污染天数比率0.0%的年度约束性指标任务，分管负责人被约谈。

生态环境部生态环境监测司负责人向媒体介绍，受到烟花爆竹集中燃放以及扩散条件不利等影响，全国有16个省份共60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累计出现76天次因烟花爆竹燃放导致的重污染天，其中农历除夕、初一、初二分别有11、55、10个城市达到重污染。

据生态环境部通报，1月全国空气质量指标有升有降。

2023年1月全国339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六项指标浓度及同比变化。 （生态环境部/图）

1月，全国339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平均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为74.3%，同比上升0.9个百分点；PM2.5平均浓度为55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1.8%；NO2平均浓度为27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12.9%。

另一方面，PM10平均浓度为87微克/立方米，同比上升14.5%；O3平均浓度为90微克/立方米，同比上升9.8%。

分地区看，几个重点地区1月的重污染天数比例均比2022年有所增加。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平均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比例为11.2%，同比上升2.9个百分点；长三角该比例为2.1%，同比上升1.2个百分点；汾渭平原该比例为18.5%，同比上升8.2个百分点。

在全国168个重点城市中，1月空气质量排名后20位的城市，有8个来自于河南，陕西和湖北各占3个，山东和山西分别有2个。2023年1月，河南省郑州市等多个城市都放开了烟花燃放管制，允许中心城区在限定时段内燃放烟花爆竹。

2023年1月168个重点城市空气质量排名前20位和后20位城市名单。 （生态环境部 / 图）

生态环境监测司负责人介绍，1月重污染天气同比增加，主要是三方面因素共同影响导致：重点区域跨年持续重污染过程、春节期间烟花爆竹燃放以及沙尘天气同比偏多。元旦前后，我国出现了近三年来持续时间最长、影响范围最广、污染程度最重的跨年重污染过程，重污染过程从2022年12月27日开始持续至2023年1月13日结束，共计15个省份104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出现重污染，对2023年1月全国重污染天的贡献为357天次，已经超过2022年1月全月重污染天数。这一方面由于我国大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仍然较大，另一方面与大范围持续性静稳气象条件有关。

此外，2023年1月也受到了较多沙尘天气影响，沙尘导致的重污染天数为77天，同比增加76天，为近五年1月份的第二多。

如果把目光仅聚焦于春节的7天假期，这期间的空气质量变化，近几年呈现出某种趋势。

环保组织“广州绿网环境保护服务中心”（下称广州绿网）统计了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过往五年春节期间重污染天气变化情况，发现每年大年初一，出现重污染天气的城市数量都达到顶峰。重污染天气持续时间短，一般持续一两天。

2019-2023年春节期间重污染天数 （广州绿网 / 图）

广州绿网发现，自2019年至2022年，出现重污染天气的城市数量峰值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然而，2023年出现反弹，出现重污染天气的城市数量回到2020年前的水平，仅次于2019年的数量。

南方周末记者搜索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的App“空气质量发布”发现，甚至一些空气质量“优等生”也在春节期间出现了污染天气。

例如，在“2022年空气质量排名前20位”榜单中排名第20名的大连市，在兔年大年初一当天空气质量指数（AQI, Air Quality Index）达226，属于重度污染。排名第4、9、16位的黄山市、厦门市、南宁市在大年初一也出现了轻度污染。排名第17位的雅安市，则在除夕当天出现了轻度污染。而且这些城市的污染大多都集中在除夕和初一两天，春节假期的其余几天空气质量大多为优和良。

南方周末记者联系了大连、雅安等市的生态环境部门，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防城港市是广西的空气“优等生”，2021年空气质量排名全区第一。然而，2023年2月8日，广西壮族自治区生态环境厅受自治区人民政府委托，对秋冬季大气污染防治工作不力的防城港市人民政府分管领导以及港口区、防城区人民政府主要领导进行约谈。

据媒体报道，受烟花爆竹集中燃放影响，1月22日（农历大年初一），防城港市发生1天重度污染，对全区完成生态环境部下达的重污染天数比率约束性指标任务造成严重影响；日均PM2.5浓度157微克/立方米，一天拉高全年均值约0.5微克/立方米，对防城港市完成年度PM2.5约束性指标任务造成严重影响。

防城港市生态环境局一位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兔年春节，虽然防城港市出台了主城区禁放的规定，但在禁放区燃放烟花的群众比往年更多。“我们也开展了很多宣传，比如发送手机短信、大喇叭宣传车、挂横幅、发微信公众号。”该工作人员说，“但是群众热情太高涨了，我们确实没有管控好。”

另一方面，初一当天扩散条件不好，“有雾，没什么风”。两个原因叠加，造成了重污染天气。

上述工作人员称，防城港市前几年的约束性指标任务也要求重污染天数为0，前几年都能完成。至于本市能否完成PM2.5全年考核任务，该工作人员表示，虽然有一定压力，但是“应该还是可以完成的”。

广西壮族自治区生态环境厅婉拒了南方周末记者的采访。

据广州绿网统计，不止防城港，一年来，仅2023年春节期间出现唯一一天重污染天气的城市还有赣州、泉州、恩施、遂宁、南充、赤峰等。这些城市大多也是本省空气质量的优等生，2022年重污染天数比例为0或较低。

若干地方环保部门人员曾表示，希望和剔除沙尘暴引起的重污染天气的影响类似，上级部门能在考核中剔除春节期间的天数。但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并不认同修改考核规则。沙尘暴等是自然因素，但烟花属于人为因素，不应剔除。“与全面禁放烟花一样，这种做法也是一刀切，违背了政策保障环境质量和人体健康的初衷。”他说，“烟花燃放实际上也是对管理能力的巨大考验。”（详见南方周末报道《烟花燃放“禁改限”：年味回归了，环保局长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