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后全身的洞都会流血,这个洞穴里或藏着两种致命病毒
肯尼亚有一个风景如画的国家公园——埃尔贡山国家公园(Mount Elgon National Park)。
埃尔贡山是东非最大的火山之一,被森林层层覆盖。大约700万年前,埃尔贡山爆发,把附近的雨林吞没。数百万年后,岩浆和火山灰重新被绿植覆盖,那场爆发的痕迹则掩盖在密林下。
实际上,埃尔贡山里有一个洞穴,它可能是21世纪出现的两种致命病毒的发源地。因为这一点,美军曾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大量研究。
基图姆洞穴(Kitum Cave)现在是埃尔贡山国家公园里的著名景点。这个洞穴是生物和非生物体的大杂烩,里面充满了石化的木头、矿物、动物的爪印,还有尸骸以及粪便,看起来有些恐怖。
人们曾认为这些痕迹是前来掘金的古埃及人留下的,但后来大家发现并不是这回事。原来,这个洞居然是大象挖出来的。
由于当年的火山爆发,基图姆洞穴里充满了矿物盐。包括大象、水牛、羚羊、猎豹在内的许多动物在这里舔盐。
挖矿的主力是大象,它们用象牙拓宽了盐洞,也挖出了一个坟场。许多没有经验的年轻小象在挖矿的过程中迷失,最终死在了洞里。更多动物也在这个洞穴里走向了相同的命运。
然而,基图姆洞穴的恐怖并不在于其中掩埋的尸骨,而在于看不见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人类是如何发现这处洞穴的。不过在20世纪末发现了这处洞穴的外乡人并没有什么好结果,因为他们把洞穴里的可怕东西带到了人类社会里。
1980年,在肯尼亚工作的法国人Charles Monet 在埃尔贡山徒步。这个56岁的法国人受雇于肯尼亚的甘蔗种植园。他是个博物爱好者,因此经常在埃尔贡山附近登山。
一周后,他出现了严重的头疼。几天后,他的眼球完全变成了红色,全身的皮肤则变黄,上面还布满了放射状的红斑,整个人就和僵尸片里的NPC没什么两样。之后,他开始上吐下泻,出来的全是红褐色的血水。给他做检查的一位非洲医生也染病死亡。
他的症状和十多年前数十个德国病人类似。这些德国病人都是在德国马尔堡的一个实验室染上病的。没错,他们得的正是马尔堡病毒引发的出血热。
马尔堡病毒是丝状病毒科(Filoviridae)的,这个病毒家族都长得像绳子。
对人类来说,马尔堡病毒属于毒性最强的病毒之一,因为它和大剂量核辐射类似,在人死前可以摧残人体几乎所有的组织。
被马尔堡病毒感染的人一开始头痛欲裂,接着就开始发烧。高烧后,全身开始出现红色疱疹,接着疱疹变成白泡泡。当病毒开始攻击神经系统的时候,病人就会精神错乱。
根据文献,当时马尔堡的一位德国病人的口鼻、消化道甚至乳头都开始出血;在接受输血后,针头的位置也开始渗血。因为许多病人有类似的“七窍流血”的症状,这种病才被叫做出血热。
目前全世界有467人被马尔堡病毒感染,其中377人死亡,死亡率超过80%。所有幸存者也会经历一次“蜕变”:他们的头发都掉光了,而在恢复期,病人全身的皮肤都会慢慢脱落。
可是,为什么远在两个大洲的人会被同一种病毒感染呢?其实,马尔堡病人都是因为直接或间接接触了非洲乌干达西北部进口的非洲绿猴才感染的,而这些非洲绿猴的栖息地正在基图姆洞穴辐射范围内。
在之后的7年里,没有人把马尔堡病毒和基图姆洞穴联系到一起。不过在1987年,马尔堡病毒的又一次爆发将这个洞穴推到了风口浪尖。
那年8月2日,一个15岁的丹麦男孩也在肯尼亚爬野山。数天后,他也全身出血而死。
美军用丹麦男孩身上采集的病毒感染豚鼠,豚鼠很快纷纷死去。
法国人和丹麦男孩的症状类似,而他们的行动轨迹只有一处交集,那就是基图姆洞穴。至于一开始的那些非洲绿猴也可能是从埃尔贡山附近盗猎来的。也就是说,潘多拉之盒很可能就是基图姆洞穴。
这些线索让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USAMRIID)对这个山洞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因此在1988年2月,美军决定探访这个险滩。
当时,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的研究者 Gene Johnson 是领队。一开始,Johnson 确信病毒肯定藏在这个洞里。
他们在洞穴附近放上了关着豚鼠和灵长动物的笼子。如果洞穴里有病毒,无力反抗马尔堡病毒的实验动物会很快死掉。此外,他们还捕捉了不少当地野生动物。由于肯尼亚土著居民 il-Kony 人会住在其中的一些洞穴里,美军还采集了他们的血液。
然而离奇的是,样本显示这个洞里的马尔堡病毒消失了,或者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地方。
难道所有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后来出现的另一种凶狠病毒——埃博拉病毒否定了这种看法。
埃博拉病毒也是丝状病毒科(Filoviridae)的病毒,它也能造成患者全身出血,致死率超过50%,因此一开始还被误认为是一种新型马尔堡病毒。
它俩可以说是专攻灵长动物的双煞,因为灵长动物都会被它们感染,而且通常会体表渗血,然后快速死亡。
埃博拉的复制速度和破坏力并不亚于马尔堡病毒。首次发现埃博拉病毒的研究者 Thomas Geisbert 回忆,在显微镜下,被埃博拉病毒感染的细胞看起来就像被绳子塞满了。首次对美军的基图姆洞穴研究进行报道的著名纪实书籍《血疫》称,艾滋病毒要花10年才能办到的事儿,埃博拉病毒只要10天就可以了。
这样两种致命病毒不但属于同一个家族,它们的爆发区域也靠近同一个坐标。它们的交集,还是基图姆洞穴。
可是,这些丝状病毒究竟来自洞穴里的什么东西呢?
研究者们认为,虽然这两种病毒可以感染人类和其他灵长动物,但是病毒的天然宿主不可能是它们,因为感染后,灵长动物很快就死了,这并不利于病毒的复制和扩散。
20来年后,研究者们找到了马尔堡病毒最可能的天然宿主。
2007年7月,在 Kitaka 洞穴工作的矿工中爆发了马尔堡病毒感染。Kitaka 洞穴就在基图姆洞穴附近,于是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很快跟进。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研究者 Jonathan S. Towner 和同事发现,原来一种叫做埃及果蝠(Rousettus aegyptiacus)的蝙蝠携带马尔堡病毒而不出现严重的症状,它们极有可能是马尔堡病毒的天然宿主。
不过,这些蝙蝠并不主动攻击人类,因为它们不吃肉,也不喝血,主要吃水果和昆虫。
Kitaka洞穴是这些埃及果蝠的栖息地。研究者们估计,在Kitaka洞穴里的10万只蝙蝠里大约有5%的蝙蝠被感染。它们有时也会探访基图姆洞穴,并在那里留下含有病毒的尿液和粪便。由于基图姆洞穴充满了尖利凸起的矿石,上述不幸的外乡人可能被矿物划伤了皮肤,随后感染身亡。
这项重要的研究发表在2009年的 Plos One 上,目前获得了超过600次引用。
实际上其他一些爆发记录也能佐证这一点。2007年和2008年,kitaka 洞穴附近的乌干达伊丽莎白女王国家公园内也曾出现马尔堡出血热疫情,感染者也是欧美游客,他们也是在参观了一些洞穴后染病的,涉事洞穴里面也住着大量埃及果蝠。
不过,埃博拉病毒的天然宿主还没有被发现。目前被发现能被埃博拉病毒感染的动物都是所谓的“死胡同”宿主(dead-end host):因为它们死得太快而不可能帮助病毒传播。
研究者们相信,埃博拉病毒的天然“容器”还在基图姆洞穴附近某处游荡着,等待着下一次进攻机会。
动洞就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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