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貌似有理，实则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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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2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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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长乐未央

最近一段话流传甚广:一个人为了金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了果腹的食物犯罪，这个社会有罪！

针对宁波一女子偷早餐被发现后，女子苦苦哀求的视频，于是很多人援引据说是1935年，美国贫民窟一位祖母因为救挨饿的孙子偷面包而被庭审，当时纽约市长拉古迪亚说过的这段话。

听到视频中女子催人泪下的哀求声，想到一位祖母舔犊情深的无力感，从感情上讲笔者对此也深深同情。如果不是窘迫到一定程度，很难想象她们会去偷一口饭。

虽然这段话非常容易引起共鸣，特别是引起对经济学无知的或者一些混得不太如意的人的共鸣。

然而，静下心来，理性分析就会发现这段话充满了迷惑性。如果多数人相信这段话而形成错误的观念，可能会带来非常可怕的后果。

因此必须从逻辑上彻底揭穿它的谬误。

在这段话中隐含了一个前提假设:在一个正常的社会中，人人都应该有果腹的权利或资格。

如果这一基本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社会就是不公正的。如果人们生活在一个不公正的社会，所谓的犯罪没有什么可指责的，甚至应该是赞许的，因为这是对不公正的抗争。

不过问题在于:这个前提假设并不是不正自明的。如果搞不清楚这一点，就会陷入谬误。

在人类早期，为了生存和其他生物或同属于人的其他部落人员争夺食物，是生活的常态。

和凶猛的野兽相比，人类的祖先是弱小的，并不占什么优势。

同时部族之间互相屠杀，也会大量削减人口。在这样的社会中，就连能否生存下去都是每个人必须面临的巨大难题，还何谈什么果腹的权利？

人类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人具有理性。人类通过理性发现分工合作对每个人都有利，于是在和动物争夺食物的斗争中，渐渐占了上风。

同时，人们依然通过理性认识到部族之间的屠杀同样会毁灭人类。如果减少对其他部落的屠杀，自己部落才有更大的机会生存下去。

于是，互相屠杀的想法逐渐被和平的观念取代。

这为进一步合作奠定了基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这个观念并不牢固，但只有坚守这个观念，和平才能成为可能。

因此，人类才逐渐告别了所有人与人的战争状态，逐渐从游牧状态变成定居状态。

然而，理性仅认识到这一点，依然不能保证人人都能果腹。

早期定居的人类，一旦遇有天灾，就会造成人口大量死亡。人类理性的光辉再次闪耀，才使人类摆脱困境。

人们通过理性逐渐认识到，通过形成资本品——早期更多体现为各种狩猎武器、农具和灌溉设施——人们的生活能够得以改善。

同时进一步发现，积累资本可以不断提高人们的福祉。正是由于这一理性发现形成的观念指导人类积累资本，才使得人类彻底告别果腹困境，迎来一个光明的世界。

在理性的光辉照耀下，人们不断积累资本，进而演化出了文明。

不仅有了农田、工厂、矿山、汽车、飞机、高楼大厦；还有了诗歌、绘画、音乐、建筑、雕塑等等。果腹之忧与人类渐行渐远。

只是，这一过程异常艰辛，因为错误的观念不断卷土重来。

其中，不仅战争摧毁了大量财富，而且由于错误观念对资本积累的阻碍，甚至破坏，让人类吃尽了苦头，饿殍遍野的情况屡见不鲜。

尽管和以前相比，目前绝大多数国家的人们已经基本没有果腹之忧；但是，如果包括笔者批评的错误观念在内的各种错误观念占了上风，重新退回到全面的人与人的战争状态，重新退回到人人果腹都是奢望的惨状，并不是危言耸听。

即使资本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具备了让人人果腹的能力，但这也并意味着人人果腹就一定能够实现。

抛开那些因为智力、身体残疾等原因无法创造财富的可怜人——这些人需要好心人救助——我们每个人能否果腹，继而能否富裕生活，取决于每个人为自己或为他人创造了多少价值。

特别是随着分工合作不断深入，我们境况的好坏更多地取决于他人的评价。当然，我们在接受评价的同时也对他人进行评价。

如果一个人生产的产品或提供的服务在别人看来是没有价值的；而且这个人执意不去改变，那么对于他来说，果腹可能就是一种奢求。

如果笔者没有自知之明，坚持认为自己歌声优美、舞姿动人，并以此作为谋生手段，那么饥寒交迫，流落街头就是必然的结果。

甚至在别人眼里，笔者是个怪物避之而不及。好在社会分工合作，使得笔者找到了一份自己具有比较优势的职业，能够吃饱穿暖。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认为，尽管这段话对弱者充满了同情，但是由于前提假设不明，极容易让人误入歧途。

一个人如果不加分辨地把自己的不如意归咎于他人，轻则违法犯罪，重则可能会危害人类。

想想那个自认为是个绘画天才的维也纳流浪汉，曾经给世界带来多么深重的灾难。当然，把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完全归咎于希特勒是不公平的，但是这种错误的观念的影响确实难辞其咎。

对于一些，特别是一些口号式的观点，不能仅靠情感来辨别对错。

一定要通过逻辑分析它的前提假设，特别是隐含的前提是否为真，论证过程是否正确，才能判断结论是否正确。如果诉诸于情感，极有可能是大谬的。

还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资本不断积累的现代社会，女子要靠偷早餐，祖母要靠偷面包生存，确实有很多并非她们自身的原因，她们本不应该如此恓惶。

但这和笔者的认为那段话完全错误的结论并不矛盾。不过要清楚地认识这一点，需要很高的经济学认知。

常读本公众号且深刻理解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精髓的读者，一定能够明白笔者因何能得出这个结论，并且能够明白笔者据以得出结论的分析和那段话截然不同。

题图：JulesDupr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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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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