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选战提前开打

文 | 《财经》特派记者 金焱 发自华盛顿

编辑 |  苏琦

当地时间4月4日，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首次出庭，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受到刑事罪名指控的前总统。特朗普对34项与伪造商业记录有关的重罪指控均不认罪。这34项罪名均属E级重罪，即纽约州最低级别的重罪，每项罪名最高可判处4年徒刑。媒体报道称，根据纽约州法律，上述指控加在一起，最高可判处136年监禁，而如果特朗普在审判过程中被判有罪，刑期几乎可以肯定会远低于136年。

特朗普案法官宣布，下次开庭日定于12月4日。出于各种因素，特朗普律师已要求让特朗普不必亲自出庭。检方要求审判于2024年1月开始，接下来的法律程序可能长达数月。特朗普去年底就宣布再次竞选，这是他连续第三次参加总统选举，此前他在2020年大选中失败。若在特朗普2024年力争重新入主白宫之际，适逢案件有所进展，它对美国的政治航船驶向何方将如何产生影响还未可知。法官并未下达禁言令，未限制特朗普及其法律团队公开谈论此案。

大陪审团投票决定起诉特朗普，指控与他在2016年赢得总统大选前不久向色情影星风暴女·丹尼尔斯(Stormy Daniels)支付13万美元封口费有关，丹尼尔斯的真实姓名是斯蒂芬妮·克利福德(Stephanie Clifford)。支付这笔费用是为了让她对2006年和特朗普有过婚外关系保持沉默。特朗普长时间以来否认曾与丹尼尔斯有过接触，但他承认，他的前律师和政治操盘手迈克尔·科恩(Michael Cohen)向丹尼尔斯支付了这笔钱，然后为科恩报销，在账目上把这笔费用记录为法律服务费，列为特朗普集团(Trump Organization)的营业费用。特朗普反驳了这笔付款与他七年前的总统竞选有关的说法。虽然起诉书的重点是封口费交易，但一份相关文件概述了一项更广泛的计划，检察官称该计划是前总统特朗普和其他人精心策划的，以保护他2016年的竞选活动。

任何审判结果都可能取决于向丹尼尔斯支付封口费背后的意图。科恩已对与这笔封口费有关的几项指控承认有罪并在狱中服了一年多的刑。2018年初，在美国大选一年多后美国媒体首次报道了这笔款项。特朗普的律师塔科皮纳在特朗普出庭前称，支付给丹尼尔斯的款项是“个人支出，而非竞选支出”。有法律专家认为，特朗普若被判违反选举法，最可能的情况是罚款，入狱可能性不高。另外，美国宪法并未要求总统参选人必须无前科记录才能竞选。

除了商业方面的指控，特朗普还牵扯进其他几项刑事调查，包括2021年1月6日煽动“国会山骚乱”，联邦当局调查特朗普在鼓励其支持者试图阻止国会在2021年1月6日认证拜登胜选时扮演的角色；其他的联邦调查还针对他在佛罗里达海湖庄园保留机密文件一事，他本应在离任时将这些材料交给国家档案馆，调查的关键是他在卸任总统时对机密文件处理是否得当。在一个范围更小的案件中，美国南部佐治亚州的一名检察官正在调查2020年特朗普在该州为扭转拜登的胜选所做的尝试，当时特朗普要求选举官员为他“找到”足够的选票以宣布他获胜，涉嫌干预美国总统选举计票。

该案件检察官布拉格（Alvin Bragg）在特朗普出庭后的新闻会上表示，特朗普的案子类似当地检察官惯常处理的白领犯罪，检方将“确保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再多的钱与再大的权力，也不能改变美国长期以来的原则”。

共和党籍的美国众院议长麦卡锡（Kevin McCarthy）在推特上批评检察官布拉格，“试图以联邦法律干预我们（美国）民主程序，对特朗普作政治化指控”，并扬言国会将追究布拉格把法律“武器化”的责任。特朗普新聘律师布兰契（Todd Blanche）透露，特朗普在出庭应讯后，感到“挫败且沮丧”。布兰契称，检方将一个“纯属政治的议题”变成“政治起诉”。

纽约州最高法院大法官胡安·默臣(Juan Merchan)驳回了媒体提出的电视转播法庭程序的请求，但他允许一组摄影师代表各媒体拍摄特朗普和其他人在庭审开始前时的照片。在提审开始前不久，特朗普投案做了登记，像任何刑事被告一样按了指纹。但为了尊重他的前总统身份，他没有经历所谓的“游街”(perp walk)，即被戴上手铐或被公开嫌疑人正面照。

现年76岁的特朗普在纽约出庭后，随即乘飞机返回佛罗里达的海湖庄园，并向支持者发表演说。他表示：“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美国……我犯下的唯一罪行，就是一直致力于无畏地捍卫我们的国家免受试图摧毁它的人侵害。”特朗普也批评民主党人对他的打击。白宫对此案未做出正面回应，先前曾表示这并非拜登关注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