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火灾和荒野管理：黄石公园和“界河保护区”荒野案例
以黄石国家公园（Yellow Stone National Park）和大泰敦国家公园（Grand Teton National Park）为中心的大黄石区（The Greater Yellowstone Area，GYA）拥有近500万公顷（约1200万英亩）的公地。除了这两个国家公园，大黄石区还包括两个国家野生动植物保护区和六个国家森林，它们分别分布在爱达荷（Idaho）、怀俄明（Wyoming）和蒙大拿（Montana）州。1988年黄石地区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千旱的夏天，六、七、八三个月几乎没有下一滴雨。
大黄石区每年都要发生几十次火灾，它们大多是由雷电引发的，
一般要烧掉一英亩到两英亩（约4000～8000平方米）林地后就自然熄灭。但1988年夏季的情况有所不同，从5月到6月，许多小火灾仍如以往自然发生，大多在烧一会儿后就自然熄掉，但到了7月中旬，大风和持续干旱导致了火灾强度的增加。到7月末，国家公园管理处宣布所有的火灾为“野火”(wildfires)，并开始努力扑灭它们。尽管出动了近2.5万名消防队员，动用了上百辆消防车和飞机，还有来自国防的陆军、空军、海军的人员，花去了1.2亿多美元，火灾仍然得不到控制。从8月一直到9月，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美国人看到听到的都是火灾在黄石公园肆虐的消息。
9月份的一场暴雪终于使火势得到了控制，但那时黄石公园里已被烧掉近100万英亩（约40万公顷）的林地，公园外则有近50万英亩(20万公顷)林地被毁。在春天还郁郁葱葱的森林到了初秋却变成荒凉的黑土了。
自1872年黄石国家公园成立以来，抑制火灾就是荒野管理的一个指导性政策，其他国家公园及森林也皆如此。众所周知的防火熊随处可见，那是与火灾作斗争的标志。这一政策受到普遍的支持，木材商将其视为保护重要资源的手段，休闲度假人士将其视为保护旅游资源的方法，保护主义者则认为这是保护荒野自然之美的途径。
早在20世纪40年代林业局就开始把火灾作为管理某些森林的重要内容。从1950年到1960年这十年间，国家公园管理处多次在某些区域进行可控燃烧实验。那时，负责管理国家公园和森林的人们已经认识到火灾对生态系统的作用：火灾对生物多样性及天然植物的繁衍有益。有些物种的种子，如巨红杉(giant sequoia)和短叶松(jack pine)的种子，只有在经高温之后才会发芽。一些动物物种，如克特兰德(Kirtland)的苔莺，则依赖于这类“火灾”物种树作为栖息之所。火灾还有助于森林枯枝的分解，使其纳入土壤养分的循环。火灾还有助于维持较大物种的栖息地，并为它们提供必须经火灾之后才能发芽生长的那些植物性食物。
到20世纪70年代早期，包括黄石公园在内的许多公园采取了允许某些火灾自然发生的防火政策，前提是生命与财产不会受到威胁。从1972年到1988年，黄石公园发生过上百起所谓的设计火灾(一旦火灾不符合这些条件，它就被称为“野火”而被抑制)。多数设计的火灾会在烧掉一小片区域后自然熄灭。这一“受控自燃”政策被大多观察家认为是成功的。
最近的两件事对这种把火灾当作管理工具的做法提出了质疑。2000年5月4日国家公园管理处在班德利尔国家纪念碑（Bandelier National Monument）附近用设计火灾来清理当地的林下草丛。大风很快将其发展为野火，它很快扩散到新墨西哥州的洛萨乐莫（LsAlamos）镇。火情失控达两周之多，约有5万英亩（约202平方公里）受灾，260个家庭被毁。有2.5万人得撤离自己的居所。火灾还威胁到位于洛萨乐莫的核武器实验室。该实验室是原子弹的诞生地，现在仍是美国主要的核武器工厂。美国内务部出具的报告指责国家公园管理处没有按可控燃烧的规章办事。然而，内务部长布鲁斯·巴比特（Bruce Babbitt）重申内务部对受控燃烧这种管理荒野区的手段的支持。内务部长巴比特强调指出，设计火灾是个重要的管理工具。“我们只能这样管理森林来降低易燃压力。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方案。”巴比特说，美国的森林在受控燃烧政策下会更茂盛也更安全。巴比特认为，西部森林正变得越来越“危险和易燃”，原因就是“自然发生的火灾不再发生。我们已采用这种设计火灾方案多年。火灾管理局每年烧掉上百英亩的表层杂物，从而成功地降低了易燃压力，成功地降低了火灾危险”。随着1999年夏一次毁灭性的风暴，这一政策在管理“界河保护区”(Boundary Waters Canoe Area Wildness，简称BWCA)的荒野时遇到直接的挑战。
1999年7月4日，一场极具破坏性的暴风雨降临明尼苏达州北部的“界河保护区”。暴风雨很快破坏了“界河保护区”及附近的40万英亩的林地。在一个30英里长12英里宽的通道上树木或被连根拔起或被拦腰折断。“界河保护区”是受严格控制的荒野区，任何机动车或机动船都不得人内。其入口处设有通行系统，可以控制每日进出的人数。林中只允许徒步旅行和划独木舟。根据法律，这些荒野区的死树和乱枝只能任其散布在那儿等国家森林附近的林木砍伐也受到严格的限制。因而，数百万计的树木就堆置在那儿。许多观察家认为，除非采取措施清理掉这些枯树，否则“界河保护区”发生大火灾是不可避免的。有两种方法来清掉枯树：或者在“界河保护区”进行一系列的受控燃烧烧掉多余的枯树当然同时要建防火通道，或者允许如链锯机、推土机和卡车等机动工具进入该区，以收集这些木材。
除了火灾问题，“界河保护区”当局也认识到，该区在灾后与灾前有十分的不同之处。被暴风雨破坏的多是红松和白松，有些甚至有100多英尺高(30多米)。最容易再生的树种是白杨，那是一种速生的落叶乔木。若要恢复以松树为主的针叶林生态系统那得用数十年的时间。美国林业部应当积极主动地再植松树呢，还是“任其自然而然”呢？事物的自然过程又是什么样呢？
来源：《环境伦理学》第8章荒野、生态学和伦理学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