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摄影师拍摄人物照片合法吗？

公众号新闻

2023-06-11 00:06

最近街拍的法律问题引发了大家的关注。

其实，自街头摄影诞生以来，摄影师想要捕捉普通人的生活并将其转化为艺术作品，而这些照片中的主角则因未经授权使用他们的肖像而感到受到侵犯，两者之间一直存在紧张关系。

在美国，隐私权等法律原则最初是为了保护“黄色新闻记者”的受害者，这些记者使用“断章取义”的人的照片来讲述虚假的故事，并在他们的社区中严重地影响了当事人的声誉和地位。

然而，从街头摄影师的角度来看，这些法律也限制了他们的表达自由，这是宪法第一修正案所规定的权利。除此之外，其他一些法律条文也对街头摄影师创作作品的权利进行了限制，包括国家安全问题、非法侵入和骚扰法以及政府法规。

这些相互冲突的因素使得街头摄影师和公众很难了解法律允许的行为，以及摄影师在拍照前什么时候需要征得同意。

身为摄影师及专利律师的史蒂夫·施拉克曼，写了一篇文章，深入探讨街头摄影的法律问题。

平衡街头摄影师的言论自由和隐私权

一般来说，如果街头摄影师在公共空间拍摄，比如街道或公园，他们通常有权在未经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拍摄任何人，即使是在私人空间。如果你能从公共场所看到它，就可以给它拍照。

至少在美国，这种自由的法律依据源于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论自由条款，以及最高法院对该条款的一系列解释。制定法案的人认为，自由社会是一个人可以畅所欲言而不必担心当权者或持不同意见者的报复的社会。当人们可以自由表达自己，信息畅通无阻地流动以确保公民知情时，每个人都会过得更好。

由于艺术和编辑作品被认为是一种受保护的思想表达(也是宪法的一部分)，法院通常会优先考虑言论自由。

街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除了漂亮的照片，街头摄影师还讲述了旨在照亮社会各个方面的故事。无论是玛莎·库珀在20世纪80年代拍摄的纽约涂鸦帮派，还是罗伯特·弗兰克向我们展示的20世纪50年代美国描绘社会各个方面的美丽与恐怖，法院都想保护这些图像。

但另一方面，隐私权也已成为一项基本权利。虽然《宪法》中没有明确提到隐私权，但隐私权是从《权利法案》中阐明的个人保护中派生出来的。没有隐私权，许多保护就不可能存在，比如信仰隐私、家庭隐私、个人财产隐私等等。

美国最高法院还宣布，隐私权是《宪法第十四修正案》正当程序条款的延伸，该条款保证，未经正当法律程序，任何人不得被剥夺生命、自由或财产。

不幸的是，街头摄影师在追求捕捉普通人的原始情感和坦率时刻的过程中，有时可能会无意中侵犯他们所拍摄的人的隐私，因此法院不得不找到一种方法来平衡这两种看似冲突的权利。

在公共场所没有隐私权

隐私是“不被他人观察或干扰的状态或条件”。因此，客观上，期望在城市街道或拥挤的地铁上获得隐私是不合理的。美国法院对此的解释是，一个人的隐私权不适用，除非该人对隐私有合理的期望。

更直接地说，你已经放弃了在进入公共空间或在公共空间中处于别人能看到你的位置时不会“被别人观察或打扰”的期望。

这一法律原则的实际结果是，街头摄影师可以拍摄他们在公共场所看到的任何东西，即使照片的主题是在私人财产上。例如，只要摄影师是在公共场所，摄影师就可以自由地拍摄坐在餐厅露台上或通过窗户进入餐厅的夫妇。

另一方面，在人们对隐私有合理期望的地方拍照是违法的。如果你在一个关着门的公共厕所隔间里，你显然希望有隐私，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把相机推过隔间的墙给你拍照。

然而，如果你住在一个有巨大窗户的私人酒店房间里，摄影师可以从街上看到你，那就没有隐私可言了。如果没有当地法律明确规定对隐私的期望，摄影师可以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拍摄那个人的照片。

虽然理性思维可能会对某些摄影行为是否跨越道德界限产生分歧，但从公共场所拍摄通常并不违法。例如，2014年，美国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裁定，就隐私权而言，在公共街道上秘密拍摄女性裙子下的照片并不违法。如果摄影师可以在公共空间拍摄，那么对隐私的期望就不存在了。

后来，该州通过了一项法律，禁止这一行为。随后，2016年5月，新泽西州增加了一项可行的裙底法规:“未经他人同意，在合理人不希望看到其私人身体部位的情况下，拍摄、录像、发布和分享他人穿着衣服的私密部位的图像。”

请注意法令中的“和”，它保留了对隐私的期望，并对其进行了澄清，因此，尽管能够在公共场所看到裙子下面，但仍然有对隐私的期望，将女性的“私人身体部位”隐藏起来。

是艺术还是为商业目的而创作？

虽然街头摄影师可以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在公共场所拍摄照片，但街头摄影师打算如何使用这些照片可能会受到限制。

如前所述，街头摄影师的权利来源于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论自由。然而，当照片被创作或用于商业目的时，它可能会失去“艺术”的地位，因此不会受到同等程度的保护。

我们所说的商业目的是什么？它意味着直接或间接地出售作品以获取利润。当然，摄影师经常以印刷品的形式出售他们的作品，所以在这个定义下，如果街头摄影师试图出售作品，他们就会失去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

美国法院已经认识到，如果仅仅因为照片中的人是可识别的，就阻止艺术家靠他们的艺术谋生，那将是灾难性的。想象一下，在一场音乐会上拍了一张高分辨率的照片，却卖不出去，因为看台上的人不希望自己的肖像被用在商业场合。法院制定了例外情况来解决这种紧张关系，使艺术家能够创作作品而不必担心法律诉讼。

在一个例外情况下，仅仅出售或转让艺术品或照片并不使其具有商业性。相反，法院会看艺术品是否在宣传或宣传一种产品或公司，或者该作品是否被大量出售，比如在大型零售连锁店的T恤上。因此，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画廊里出售图像以获取利润，都不一定是商业目的。

阿恩·斯文森《邻居》

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阐述了美国法院如何应用这些规则和例外：摄影师阿恩·斯文森在邻居不知情或不同意的情况下，通过他们公寓的窗户拍摄了他们的照片。斯文森的展览“邻居们”(The Neighbors)在纽约市的一家画廊开幕后，他的照片拍摄对象立即起诉他侵犯隐私。

首先，法院表示，邻居们对看到他们的人没有合理的隐私期望，因为他们敞着窗帘，从街上就能看到。其次，由于这些照片是作为“艺术品”在画廊展出的，而且只限量出售，因此它们不是出于商业目的出售的。

但是，如果斯文森没有在美术馆展出这些作品，而只是把它们印在T恤上，法院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当然，如果他用这些照片作为广告来出售大楼里的公寓或类似的东西，那就是商业的。

其他法律可能影响言论自由

商业目的并不是对言论自由的唯一限制。许多法律可以限制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权利，如国家安全、安全、健康或个人保护法。虽然在公共场所拍摄陌生人可能是合法的，但一旦摄影师踏入私有财产，他们就可能是非法侵入。源于非法行为的艺术表现可能不受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

即使进入一个私有财产，也不会立即被认为是非法侵入，比如酒店，摄影师仍然必须遵守财产的规定(或其代理人的规定，如员工或保安)，即使这些规定不容易被看到。

仅仅因为你没有看到“禁止拍照”的标志并不意味着允许拍照。如果保安告诉你禁止拍照，用“我没有看到任何标志”来反驳是没有用的，也无助于你的法律地位。

即使是看似公共的地方，比如城市公园，也可能有影响摄影师的规定。例如，政府可以限制使用某些类型的设备，如三脚架或辅助照明，因为它们会扰乱一般的交通流量或造成安全隐患。

此外，那些对城市基础设施至关重要的地区，如地铁、隧道或发电厂，也可能受到基于安全和恐怖主义的限制。此外，军事基地、犯罪现场、机场、博物馆、能源设施、法院、公立医院和某些政府设施可能禁止摄影师进入，或受到安全、隐私或后勤限制的重大限制。

法院一般认为，只要这些规定是出于合法的安全考虑，而不是为了平息不受欢迎的言论，它们就符合宪法。

因此，如果你计划拍摄需要大量设备或花费时间在交通繁忙的地区或有安全问题的地点，检查规则是一个好主意。把这些规则打印出来，以防警察或其他可能需要了解这些规则的官员要求你离开，这也是值得的。

看完这篇文章，是不是觉得街头摄影师也不好当？所以，无论何时，想拍摄他人的照片或已经拍摄他人的照片，最好都要向他人告知并征得同意，以免日后发生不必要的纠纷。

来源 | 译言（ID：yeeyancom）

作者 | 译言；编辑 | 放开那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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