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万亿国企”原掌门人受审：许家印好兄弟，前国企董事长的腐败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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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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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综合整理自《中国新闻周刊》，原文作者：周群峰；学习政库；每日经济新闻

在各路媒体勾勒的画像里，孙亮是个非典型的“儒商”——

穿名牌，戴名表，注重形象和身材管理，甚至有专门的发型师。

但就是这个看起来“非常不像国企掌舵人”的孙亮，把山东高速集团带到了一个新阶段。有人曾做过梳理，从成立以来山东高速集团——

注册资本增长了91倍；

营业收入增长了95倍；

利润总额增长了82倍；

资产规模增长了188倍。

这一切，离不开孙亮的努力。

而这一切，彻底画下了休止符。

2023年6月7日，枣庄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山东省政协原常委、提案委员会原副主任孙亮受贿、贪污、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一案。

枣庄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03年3月至2018年6月，被告人孙亮利用担任山东省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总经理，山东省高速公路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总经理、党委书记、董事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合作、业务承揽、公司融资等方面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3810万余元。2011年6月至2018年1月，被告人孙亮利用担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职务上的便利，以虚列开支等方式，非法占有公共财物价值564万余元。2016年初至2018年2月，被告人孙亮在担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期间，滥用职权，违规安排下属公司进行相关交易，造成国有资产损失3154万余元，提请以受贿罪、贪污罪、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孙亮更有一个秘密身份——恒大许家印的好兄弟，朋友圈之一。

山东高速集团参与了恒大战投，出资总计230亿元，成为恒大第二大股东。其背后或有孙亮的推动。

《中国新闻周刊》从多位接近山东高速集团的知情人士处了解到，在生活上，孙亮性格鲜明，极度注重个人仪表、爱穿名牌，精心向外界展示其“儒商”形象；在工作上，则非常强势，主导了山东高速集团的转型，最终踩上红线被查，令人唏嘘。

孙亮曾说：

“路换钱钱建路路挣钱钱滚钱”

有山东当地媒体人称，孙亮很少谈及他在山东高速集团之前的事迹，即便接受采访，也多是着眼于整个集团的战略规划，个人信息少之又少。因此，他职业生涯之前的求学经历，其在汽车运输公司、省交通厅的工作往事，都鲜为人知。

1975年12月，时年17岁的他，进入山东省济南汽车运输公司工作，担任会计。

最终成长为一名正厅级的国企老总。

孙亮因擅长并注重资本运作，又推动山东高速集团快速升级转型成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目前，山东高速集团是山东省基础设施领域的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资产总额超1.2万亿元，旗下有6家上市公司。

山东高速集团2018年度工作会议上披露的数据显示，金融已上升为集团第一大产业，占比达44.7%；高速公路居第二位，占比为25.6%；铁路产业排在第三，占比18.8%。

山东高速集团形成了“大交通+大金融”的局面。

孙亮曾多次在公开场合透露出对资本运作的格外看重，并应用于山东高速集团升级转型过程中。孙亮2014年在一个“转型升级话国企”座谈会上谈到资本运作升级时称：“以前是借鸡取蛋、用蛋还鸡，现在实现了既不借鸡、又不还蛋，形成了资产换钱、钱购置资产、资产挣钱的良性发展。”

孙亮解释说，90年代的时候“借鸡取蛋用蛋还鸡”的路子可以行得通，但是到了市场化运作后，很难办成，所以，干脆就靠资本运作做到“既不要借鸡也不要还蛋”。后来，孙亮还创新性地提出了“路换钱钱建路路挣钱钱滚钱”的资本运营发展思路。

2017年，他在中国交通投融资年会上借用鸡和蛋的关系，概括了资本运营的四大模式：

一是“借鸡取蛋、用蛋还鸡”模式，主要有直接融资、发行债券、基金和私募等；

二是“只还蛋、不还鸡”模式，就是增资扩股，引入股东，靠效益和分红让股东获益，方式有资本融资、股权融资、融资租赁等；

三是“只还鸡、不还蛋”模式，就是利用有偿兼并整合重组，一次性买断的方式“只还本”，快速实现低成本扩张；

四是“既不还鸡、也不还蛋”模式，通过重置资产完全价值、国有资产无偿划转、设立资金结算中心等方式。

在这些思路下，山东高速集团从单纯地“收过路费”拓展到工程建设、金融资管、路衍产业、新能源、新材料、绿色化工等多个领域。

时至今日，山东高速集团已经构筑起一个庞大的资本版图，资产总额超1.2万亿元，旗下一度有6家上市公司。

▲图源山东高速集团官网

回过头来看，孙亮的法宝其实就是通过并购来实现低成本快速扩张，并且不局限于国内。例如2015年，山东高速集团曾联合香港富泰资产有限公司收购了法国图卢兹机场部分股权，这是中资企业收购的首个海外机场。如今山东高速集团的运营区域覆盖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以及海外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但疯狂的并购也一度让孙亮忘记了山东高速的“初心”。

早在2018年度工作会议上，山东高速集团披露的数据就显示，金融已成为集团第一大产业，占比达44.7%。

然后才是占比25.6%的高速公路产业和占比18.8%的铁路产业。

资料显示，山东高速旗下的金融企业拥有香港资本市场全牌照，主要业务包括融资租赁、资产交易平台、商业保险、财务借贷、证券交易、证券投资等。

虽然名字听起来像是修路的，但山东高速集团俨然是一家金融公司。

山东高速集团沉迷资本运作的影响显而易见，2018年春节刚过，时任山东省委书记发表的那篇知名讲话里，直言公路的落后——

前些年有个说法叫“广东的桥、山东的路”，但现在我省高速公路通车里程落到了全国第8位，高速公路双向六车道的不足20%。

儒商

对于体育的热爱，也给这位正厅级企业家带来了别样的气质。俊朗儒雅的外型，因严格的身体管理而塑造的清瘦身材，使得其在以稳重为“要旨”的山东企业家、官员中显得格外时尚。

孙亮热爱体育。2014年，山东男篮投资方由山东黄金集团变为山东高速集团，在签约仪式上，时任黄金集团董事长于常青透露孙亮是个体育爱好者，双方在接触的过程也觉得对方的确更懂职业篮球队的管理。

掌门人的爱好自然也影响了公司的气质，业内人士告诉记者，高速集团内部体育氛围相当浓厚，其乒乓球实力也堪称系统内的翘楚。

一个直观的体现是，在集团公司举办的体育赛事中，经常可见孙亮的上场。

2014年9月，“徐工杯”第三届全国公路职工乒乓球大赛在济南开幕，孙亮亲自披挂上阵。当时媒体报道显示：“在上午的公仆邀请赛中，山东高速集团代表队选手孙亮冷静应战。作为山东高速集团的董事长，掌舵人，他的这份‘宠辱不惊’处处皆有体现。”一位曾夺得该项赛事冠军的交通系统人士表示，孙亮是行业内公认的乒乓球高手。

接管山东男篮后，高速男篮的主场比赛，场边也屡现孙亮身影。今年季后赛，外援劳森三分绝杀浙江广厦的那场比赛，孙亮振臂高呼，让现场观众印象深刻。

▲2013年12月，孙亮当选CCTV中国年度经济人物。

从地方国企掌门人到全国知名企业家，孙亮的高光时刻发生在2013年。那一年，孙亮当选CCTV中国年度经济人物，他的颁奖词是：一个省级的高速集团可以把高速公路修到了高速路的发源地欧洲，这是孙亮带领的团队做到的。

金主

2018年3月31日，孙亮高调现身恒大集团“2018年度战略合作伙伴高层峰会”现场，因活动现场除了许家印和孙亮，还聚集了苏宁控股集团董事长张近东、正威国际董事局主席王文银、远东控股董事长蒋锡培、金螳螂董事长朱兴良、索菲亚家居董事长江淦钧等人。因此，这也被外界称为许家印的“超级朋友圈”。

在一众大佬里，孙亮紧挨着许老板拍照，地位不言而喻。

左二至左五分别是王文银、孙亮、许家印、张近东

张近东和许家印的交杯酒，“蜜里调油”

更早些时候，有报道称，孙亮和许家印在2013年时的一次活动中相识，原本安排半个小时的交流，因为两人交谈甚欢，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

叶晓宁称，山东高速集团下属的个别子公司与恒大山东公司有项目合作，不过规模都不大。财新网援引多位接近恒大的知情人士报道称，“孙亮和山东高速集团绝对是许家印的大金主，许家印对山东高速集团可谓‘感恩戴德’。”

孙亮在许老板心中的分量，是用钱堆起来的。

许家印成为“中国首富”的那一年，恒大推动深深房重组，意图登陆A股。为此，恒大全年进行了三轮密集的增资扩股，共计增资1300亿元，其中山东高速集团出资总计230亿元，成为恒大第二大股东。

此外，根据中国新闻周刊等媒体的调查，山东高速集团还给恒大提供了其他融资，总计数百亿元。

在恒大的扩张中，孙亮和山东高速集团提供了巨大支持。按照财新网报道里的说法——

孙亮和山东高速集团绝对是许家印的大金主，许家印对山东高速集团可谓“感恩戴德”。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众“朋友圈”被许老板坑惨了，而山东高速集团因为提前与深圳市人才安居集团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才避免了一些损失。

恒大背后，山东高速集团的地产版图也逐渐浮出水面。

根据中国新闻周刊的报道，早在2015年初，有媒体梳理发现——

山东高速集团旗下涉及20余家参股、控股地产公司。

在当时，山东高速股份所属10家地产公司，有9家处于亏损状态。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山东高速开始逐步清退房地产板块。

但入坑容易退坑难。2021年，山东高速集团旗下的各金融平台接连踩雷苏宁、佳兆业、泛海等房企，面临投资本金无法收回的尴尬境地。

地产大金主，到头来成了地产冤大头。

腐化秘事

在商业上顺风顺水的同时，孙亮也想走一条“商而优则仕”的道路。

多位受访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孙亮曾和时任鲁商集团董事长季缃绮竞争山东省副省长，未能如愿。但最终这两名山东知名国企负责人都以落马收场。

2013年1月，季缃绮当选为山东省副省长，负责教育、民政、文化、旅游、广播电影电视等。5年后，他在副省长任上被查。2019年3月19日，他因犯受贿、贪污罪获刑十四年。

关于季缃绮，贪恋书画文玩，据报道贪污超亿元。

事实上，孙亮也有一个爱好，特别是爱打乒乓球。

2014年9月，“徐工杯”第三届全国公路职工乒乓球大赛在济南开幕，孙亮披挂上阵。当时媒体报道称：“在上午的公仆邀请赛中，山东高速集团代表队选手孙亮冷静应战。”

有知情者称，孙亮还招了几个退役的职业乒乓球运动员，专门陪他打球。

这一点，和恒大全公司陪许主席打篮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保护子女暗度陈仓

2018年7月，邹庆忠接替孙亮出任山东高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当年7月20日，山东高速集团召开上半年企业发展暨生产经营调度会议，集团官网次日发文报道了会议内容，文中对金融只字未提。

对于两任领导对待金融业的态度，当时山东当地媒体在刊发的一篇报道中引述国资系统内部人士所言，称“高速集团这几年来的金融化布局，某种程度上说，脱离了主业，一些领导对这种发展方向并不满意”。

值得注意的是，孙亮在力推金融化路线时，还和光大系有交集。7月26日，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光大集团纪检监察组、安徽省纪委监委消息：中国光大控股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行政总裁陈爽被查。

有受访者称，在陈爽主政光大控股时，山东高速集团与光大控股共同发起成立山东高速光控产业投资基金。

天眼查显示，2013年6月28日，珠海横琴新区长实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中心（有限合伙）的基金成立，注册资本24700万元。

其中，中光汇能科技有限公司和孙倩茹的持股比例分别占95％、5％，孙倩茹还担任执行事务合伙人，而后者正是孙亮之女。

孙亮在山东高速工作多年，既是正厅级的省管干部，又是掌管近6000亿总资产的企业家，某种意义上说，亦官亦商，他与这个企业的成长经历可以为各界观察山东乃至中国的经济密码提供一个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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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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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亮曾说：

“路换钱 钱建路 路挣钱 钱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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