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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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瓦格纳集团事件将如何影响俄乌局势？

作者 | 第一财经 潘寅茹

从一度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到隔夜危机骤然缓解，刚刚过去的周末，俄罗斯国内局势牵动各方关注。

当地时间6月23日，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Yevgeny Prigozhin）率先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俄罗斯国防部军队袭击了瓦格纳雇佣军的营地，瓦格纳军人遭到“巨大损失”，他承诺会对此做出回应。随后，俄国内局势急转直下：普里戈任被诉“武装叛乱”，俄罗斯多地进入紧急状态和“反恐”模式，瓦格纳集团一路向俄首都莫斯科挺进，俄总统普京发表讲话痛批“叛国者”并要求“消灭那些组织武装暴动的人”……俄罗斯内部的紧张态势一触即发。

而仅仅24小时后，据新华社援引俄罗斯媒体当地时间24日晚的报道，普里戈任接受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有关停止该组织在俄境内行动并采取进一步措施缓和紧张局势的建议，普京已经保证普里戈任能够前往白俄罗斯并将撤销其刑事立案。

同时，据俄罗斯塔斯社报道，瓦格纳集团人员及其所有重型军事装备24日深夜已完全离开俄南部军区总部（位于顿河畔罗斯托夫市）所在区域。

当第一财经25日再度联系上在罗斯托夫当地的一位华人时，他表示过去24小时的经历现在想来颇为戏剧性。在他看来，事件平息后，生活还要继续，会继续坚持此前在当地扩大中餐馆的计划。

外交部网站消息，25日，国务委员兼外长秦刚在北京会见俄罗斯副外长鲁登科，同他就中俄关系及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交换意见。

尽管俄国内局势在24小时内缓解，但依旧有许多谜团与困局待解，引发各方持续关注。

6月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发表电视讲话。

和解方案

据新华社报道，今日俄罗斯通讯社24日晚援引白俄罗斯总统新闻部门在社交媒体发布的消息，当天上午普京向卢卡申科通报俄国内局势，两国元首同意采取联合行动，卢卡申科随后与普里戈任举行电话会谈。会谈最终达成“不允许在俄领土上发动血腥屠杀”的共识，并形成一份对各方有益且可接受的解决方案，这一方案可为瓦格纳武装人员提供安全保障。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24日晚对媒体说，当前局势最终在未出现进一步损失和升级的情况下得到稳定，同时因24日叛乱行动而宣布实施的反恐行动将在近期取消。他还表示，从最初就拒绝参加叛乱的瓦格纳人员将能与俄国防部签署合同，参加24日行动的瓦格纳人员也不会被起诉。

至于卢卡申科缘何会参与调停，佩斯科夫对媒体表示，因为他（卢卡申科）与普里戈任有约20年交情。

据塔斯社、今日俄罗斯通讯社等媒体报道，普里戈任24日稍晚时候在社交媒体发布消息表示，瓦格纳集团部队已停止在俄境内的行进并调头返回野战营地。“我意识到让俄罗斯人流血所需承担的责任，因此我们调转纵队，按计划返回营地。”普里戈任说。

普里戈任的说法也得到了俄罗斯罗斯托夫州州长戈卢别夫的证实。后者随后也在社交媒体发文说，瓦格纳部队已经撤出顿河畔罗斯托夫并前往其野战营地。

瓦格纳集团并不是一个正式注册的公司，而是一个在世界各地参与冲突和战争的俄罗斯私人军事服务组织。最早为世人熟知则是在2013年，当时在叙利亚进行战斗的雇佣兵“斯拉夫军团”屡立战功，核心人员是一位名为德米特里·乌特金（Dmitry Utkin）的中校。一年后的2014年，乌特金正式创立了瓦格纳集团。

作为瓦格纳集团的创始人，乌特金被指与俄罗斯寡头普里戈任关系密切。此后，普里戈任通过他旗下的多个公司为瓦格纳集团提供资金和后勤支持，并从中获得利益。2022年9月26日，普里戈任在社交媒体上首次公开承认他其实也参与了2014年瓦格纳集团的创立。

6月24日，在俄罗斯顿河畔罗斯托夫，瓦格纳组织车队驶过。

公开资料显示，瓦格纳集团成立后至今，虽然跟俄正规军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但却被指与俄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拥有强大而先进的武器装备，包括坦克、装甲车、火箭炮、飞机和直升机等，曾出现在诸如克里米亚冲突、保护油田及输油管道等多项重要行动中，包括当前的俄乌局势中。

瓦格纳集团总部位于俄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俄罗斯执法人员24日封锁了瓦格纳集团总部大楼。圣彼得堡当天局势平稳，百姓生活照旧。

如何影响俄乌局势？

对于各方关注的该事件对俄乌局势的影响，佩斯科夫同时还强调，24日发生的事件不会影响俄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进展。当天相关对话接触中也没有提及俄国防部人事变动这一话题。

6月24日，在俄罗斯顿河畔罗斯托夫，坦克准备撤离（视频截图）。文内配图均自新华社

俄罗斯外交部网站24日早些时候发布声明说，叛乱分子的意图是破坏俄罗斯稳定，这正中俄外部敌人下怀。声明同时警告西方国家，任何试图利用俄国内局势来实现其“恐俄目标”的尝试都是徒劳。

根据新华社报道，据美方声明，总统拜登当天同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朔尔茨以及英国首相苏纳克通电话，讨论俄国内局势；国务卿布林肯同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和英国外长及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通电话。

据法国外交部消息，法方已与七国集团及欧盟就俄罗斯形势保持沟通，同时密切关注当地动态。

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韦进深告诉第一财经，瓦格纳集团的短暂“叛乱”凸显了当前俄乌局势中“多头”军事指挥体系的弊端，即俄军难以建立真正的统一指挥。“目前，在乌克兰的俄军力量包括正规军、瓦格纳集团、车臣武装和民兵组织等。虽然名义上这些军事力量都对普京负责，但俄罗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难以指挥瓦格纳集团，相反二者之间矛盾重重，俄罗斯军事上的扁平化垂直领导指挥体系并没有建立起来，这对俄军在乌克兰的行动效率产生了重要冲击。”他说道。

此前，普里戈任曾公开与俄罗斯军方发生争执，他声称俄罗斯军方没有为他的部队提供装备和补给，而他的部队为俄军在战争中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支持。

韦进深认为，这一事件严重打击了在乌俄军的士气，“俄罗斯在乌克兰采取的特别军事行动已经一年有余，行动的目标迟迟未能实现。在此情况下，瓦格纳集团与俄罗斯国防部之间矛盾的公开化，俄军特别是瓦格纳集团的士兵毫无疑问将发生目标混乱，将对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同时，他还强调，瓦格纳集团的所谓“叛乱”，有可能引发俄罗斯军方高层人事变动，也可能会对在乌军事力量进行重新调动和部署，从而使俄乌局势的发展走向充满不确定性。因此，事件的后续影响值得继续观望。

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6月23日，联合国安理会举行乌克兰局势公开会。中国常驻联合国副代表耿爽表示，中方强调，要全力防止局势失控。一段时间以来，乌克兰战事持续升级，扩大化趋势益发明显，不确定性显著增强。中方希望冲突双方保持冷静克制，国际社会避免加剧紧张，特别是要严守核安全底线，远离核战争红线，全力避免无法挽回的局面。

耿爽表示，我们呼吁各方共同努力，降低危机的负面影响，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敦促有关国家立即取消所谓的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黑海粮食外运协议应得到均衡全面有效执行，联合国同俄罗斯签署的备忘录应得到认真落实。

此外，中方表示，要全力推动对话谈判。中方希望世界上爱好和平、坚持正义的国家都能发出劝和促谈的理性声音。

耿爽还强调，无论面临多大困难，乌克兰问题政治解决的大门都不能关上，止战促谈的努力都不能松懈，外交谈判的进程都不能停止。要推动各方加强接触，凝聚共识，形成最大公约数，为危机的最终解决逐步积累和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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