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杰：创新助力中非医疗合作

*本文编辑自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郑志杰博士在长沙举办的“中非医药健康发展论坛”上的讲话

秉承所有生命价值平等的信念，盖茨基金会致力于减少全球的不平等现象，建立一个人们都有机会过上健康而富有成效生活的世界。为此，我们在全球范围内资助新想法，开发新工具，建立新机制，以对抗贫困、疾病以及医疗卫生资源、教育和经济发展机会短缺等问题。基金会着力新型伙伴关系，确保我们共有的资源能为最广泛的人群带来最大的益处。推动更多可以挽救生命、改善健康的全球公共品的创新研发、生产和交付，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工作重点。

由于缺少质优价廉的疫苗、药品和诊断工具等医疗卫生产品，全球每年有数百万人因为可预防的疾病而死亡，而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生活在中低收入国家，特别是非洲地区。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原料药产地。中国的医药产业已具备为世界提供安全可靠产品的能力，并且在医药产品监管体系国际化方面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些都让它有潜力成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主要供应者。

在盖茨基金会立足中国十六年的历程中，我们与中国伙伴的合作不断演进。而当前的一大战略重点，就是通过汇聚公共和私营领域的资源和专长，推动创新生态体系建设，在关键环节展开国际合作，从而让中国高质量、可负担的疫苗、药物和其他医疗卫生产品尽快抵达全球，特别是非洲地区最有需要的人群。在实践中，我们看到中国正日益积极地参与到全球健康与发展事业中，并在应对非洲国家所面临的健康挑战中做着重要贡献。

首先，在传染性疾病防控方面，我想举两个例子。

一个是根除疟疾。中国在消除疟疾进程中积累的创新、抗疟产品产能优势和防控经验可以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疟疾控制和消除工作提供切实帮助。因此，我们与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寄生虫病预防控制所和坦桑尼亚依法卡拉卫生研究所共同启动了疟疾控制示范项目，将中国的基层卫生保健服务、疾病监测与控制、社区干预与媒介控制等多方面经验在当地因地制宜地加以应用，显著降低当地的疟疾流行率。此外，我们与世界卫生组织、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全球基金（全球基金）、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国家国际发展合作署、商务部和相关企业开展合作，推动中国的高质量、低成本抗疟产品进入全球市场，以服务全球抗疟事业。我们利用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填补资金和技术缺口，让现有的有效工具得到最广泛的应用。同时，我们支持中国科研机构开展抗疟药物和工具的研发创新与转化，为疟疾防控工作持续提供创新工具，并解决抗疟药的耐药性问题。

另一个例子是艾滋病防控。男性包皮环切能够将艾滋病毒感染风险降低60%。但是，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一些国家，包皮环切普及率较低。这主要是因为当地的医疗资源严重短缺，包括外科医生，安全和可接受的包皮环切器械等。“商环”是中国研发的一次性包皮环切器械，它不仅大大减轻了手术的痛苦，而且具有价格低廉、微创、易于医疗人员操作等诸多好处。盖茨基金会自2009年起，支持“商环”在非洲的临床试验并通过了世界卫生组织的预认证，还为非洲国家的医护人员参与商环手术培训，以推动这一源自中国的创新工具可以为艾滋病在非洲的防控做出贡献。

第二，在妇幼健康方面，我想举个避孕药具的例子。

自主计划生育是实现全球健康公平的重要环节。使用避孕药具有助于减少孕产妇死亡、意外怀孕、流产和婴儿死亡。由于缺乏满足质量要求且价格低廉的产品，在发展中国家有超过2亿妇女无法获得安全有效的避孕药具。皮下埋植避孕产品被世界卫生组织评价为是安全、高效、可逆的长效避孕方法，但一度因为价格高昂而难以普及。为应对这一挑战，盖茨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企业合作伙伴。我们发现上海达华药业自主研发的皮埋避孕产品具备高效、易用、安全且价廉的显著优点。于是，通过资助一家专注于健康和发展的非盈利机构——家庭健康国际组织（FHI360），我们为达华药业提供了技术支持，帮助Levoplant®于2017年获得了世界卫生组织的资格预审、成为全球第二个获得该认证的同类产品。这意味着该产品可以通过国际组织的采购和分配渠道惠及更多中低收入国家的女性。在随后的五年中，超过600万套Levoplant®被交付到中国以外的国家和地区，其中大部分通过联合国人口基金等援助机构的渠道进行分配，避免了500多万例意外怀孕和8000多例孕产妇死亡，帮助公共卫生节省了2.5亿美元的医疗费用，为促进避孕药具在贫困地区的公平可及做出了重要贡献。

■ Millicent Vuguza正在位于肯尼亚内罗毕的一个健康中心接受Levoplant®长效避孕皮下埋置剂种植

最后，我想提及在强化药品监管体系、并推动其国际化方面的工作。

医药产品监管是全球健康创新生态体系建设中的关键环节。提升监管能力和国际化水平，不仅有利于让本国人民更快地受益于全球医药领域的创新成果，改善全民总体健康水平，还可以促进更多高质量、可负担的医药产品快速通过国际标准认证，并通过援助机构采购等渠道抵达低收入国家的贫困人群。自2016年起，我们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国际伙伴一道，为中国监管机构提供技术与资金支持，助力中国的监管标准和流程与国际接轨，提升整体监管水平。我们欣喜的看到，2021年6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再次当选为 “人用药品注册技术国际协调会议（ICH）” 管理委员会成员，并在2022年8月，再次获得世卫组织对国家监管体系疫苗监管成熟度三级的认证，为更多中国生产的疫苗申请世界卫生组织的资格预审并向中低收入国家供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与此同时，我们也和中国伙伴一起积极探索助力非洲完善其药品监管体系的路径。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的分析显示，全球关于假药的报告，有超过40%来自非洲地区。还有研究显示，非洲国家的假药比例已经高达70%，在撒哈拉以南地区，每年有超过10万的儿童因服用劣质的抗疟药物而死亡。建立和提升非洲大陆的药监体系刻不容缓。盖茨基金会与世界各地的国家监管机构和相关组织开展合作，促进技术标准间的协调，加强监管能力建设，包括从技术以及资金上支持非洲联盟于2019年成立非洲药品管理局（AMA）。我们相信，中国药监系统稳步走向国际化的实践经验可被借鉴，也期待与中国伙伴携手助力非洲大陆药品监管体系的不断完善和强化。

■ 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每年估计有近 50 万人死于假药

我相信，无论是确保中国质优价廉的医药产品造福更多非洲人民，还是助力非洲本地药品提高安全性和有效性上，中国都可以发挥积极的作用。

以上所有这些都显示出中国在推动医疗创新、成为全球公共卫生品主要供应者的潜力。我们相信，通过联合政府、社会与企业各方，加强对全产业链条的布局与投入，中国可以在全球公共产品创新的整个生态建设上大有可为，在助力非洲人民应对健康挑战方面做出突出的贡献。我们希望携手更多有识之士，持续关注并支持这一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