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在电话那头哭得很厉害,医生没有打断她。我在一旁听得眼泪打转,好在这么一来,她至少把心中的疙瘩解开了。
为何依然是女性难以平衡的难题?韩国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
讲述了女性成为全职妈妈后的生活
37岁的卢莲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在老家南昌,全职照顾了孩子3年。因为买了房,老公收入也不稳,新背上的贷款逼着她必须找一份工作。几个月前,她终于找到了一份月薪2800元的工作,在一家医疗公司做行政。而3年前,她的年薪是40万,是一家医美机构的客户经理。“如果没有结婚或者没有孩子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接受这种职业上的落差,但你说作为成年人,我不开心,难道我整天要哭?怎么办呢,家庭必须要有进账。”生活在上海的夏梦瑶,如今38岁。2015年,为了迁就丈夫的工作变动,她开始做全职妈妈,一做就是8年。“我是从辞职那一刻起,就在为我以后重新回归职场做准备的。我要把我力所能及的,我的时间、空间、能接触的一切,都把它用起来。所以我写公众号、学第二外语、看书……一直没停过。”回归家庭前,她的履历是漂亮的。硕士毕业,做过几年记者,成功转型进入银行外汇部门工作。“我当时用了5年时间熟悉外管局政策、外贸方面的知识。后来同事都叫我‘外汇小专家’,他们问我任何问题,我都能答上来。”这几年里,她在学着和这些令她骄傲的往事“告别”。她连同学会也不敢去了,“别人都在递名片,可我的名片上写什么呢?”8年来,尽管不曾放弃过“进步”,但求职时,她还是经历了无数次“降低标准”。“像我这种全职妈妈,或者职场失意的人、想转型的人,卖保险是包容度最高,门槛最低的了。”日剧《营业部长吉良奈津子》
女主生孩子后重返职场31岁的安妮此前在深圳某互联网大厂做产品经理,管理一个小团队。等她休完产假回去,公司却安排她进了别的小组,一个更年轻的女孩子成了她的领导。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她在家里全职带孩子两年。2023年再次回到职场,还算幸运,她没有被降薪。“但那是互联网行业最后辉煌的一两年。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或许现在的薪资会更好。”於嘉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社会研究中心助理教授,这两年,她正在研究女性在生育之后的长期就业轨迹。“其实可以看出某个趋势,比如说做全职妈妈3年以内,回归职场的比例会比较高,但是全职了5年、10年之后,增幅就会越来越小。”除此之外,於嘉和团队也研究发现,女性辞职前在体制内工作、学历较高、孩子3岁前有他人协助照料,这些因素都会帮助她们相对顺利地回归职场。数据来源:《 2020年中国妈妈群体行为洞察报告》图为:女性生育后重返职场的比例。於嘉团队研究显示,1990-2015年,在所调查的25-39岁,不同学历的女性中,女性生育后重返职场的比例在下降“但这两年,受教育程度对她们重返职场的‘保护机制’也在下降”,她和团队的调查数据显示,在25岁到39岁受过大学教育的女性中,1990年只有0.7%的女性生育后未回归职场,到了2015年,上升到了14.3%。“2020年的普查数据还未公布,但能看到趋势,全职妈妈的比例在2015-2020年之间是持续增加的,不同教育程度妈妈的‘不就业比例’都有增加。”於嘉说。“空档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无论去面试多少次,这是她们无法避开的话题。30岁,夏梦瑶因为“年龄也不小了”,生了第一个孩子,当时她也正处在职场上升期。因为两边父母不方便照料,她出了产假,就请了保姆。但有一次保姆带孩子坐地铁,没有走直升电梯,而是坐了扶梯,婴儿车卡进去了,孩子差点从里面摔出来。“这个事情让我不敢再请人来带孩子了”,夏梦瑶辞退了保姆。刚好这个时候,夏梦瑶的丈夫要被外派到瑞典工作,希望她也跟着一起去。“我当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辞职全职带孩子,要么继续自己的事业。我特别痛苦,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毕竟我花了很大的精力进入这一行,领导也对我非常好。”夏梦瑶咨询了很多人。“我母亲是没有工作的,带我们三姐妹,整个心扑在家庭,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家庭地位的。我母亲劝我不要离开职场。”不过也有些朋友认为,互联网时代,机会不难找,即使全职在家,也还是有学习机会。夏梦瑶觉得很害怕,“我很希望丈夫能说一句‘没关系,这是我们一个家庭的决定,我们一起来面对’,但他的态度是:你以后没有实现梦想,不要怪我。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以后无论怎样,不要怪孩子和家庭拖累了你。”
后来夏梦瑶还是说服了自己,“我以前是做记者的,我都能做好国际外汇。我想以后的人生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但女儿的成长只有一次,我不能等。我告诉自己勇敢一点。”最终,她选择辞职。在瑞典的近3年里,夏梦瑶一刻不停地学习、为回到职场作准备。她开了自己的公众号,学习当地的幼儿教育,观察当地的生活,全部整理记录下来。每天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她就去当地的学校上瑞典语课。用一年时间达到小学毕业水平。“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慌张。”熬过了丈夫的派遣期,一回国,她就着手开始找工作,“我当时甚至去幼儿园面试过,不断降低自己选择工作的标准,就想着赶紧去工作。”但是后来家里人又非常希望她能生二胎,“我当时很恐惧,因为我知道一旦我生二胎,至少又有两年不能出去工作了。”但找工作没多久,她还是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做全职妈妈的时间又延长了5年。“我是365天,从来没有休息的”,有一次她尿路感染导致发烧,她只能左手拉着大的,右手抱着小的去医院看病。感觉自己几乎晕过去。“我曾经看过一个心理学家说,如果一个人要健康活着,有10个反馈,至少需要5个及以上正反馈,才能更好走下去,但作为一个全职妈妈,这些反馈都是没有的。比如孩子脾气不好,习惯不好,我老公就会觉得,我全天在家,是我没做好榜样。”日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把日本全职主妇在家的全年无休的劳动折算成年收入,可达304.1万日元(约17.9万人民币)
待在家里,只要她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各种令她焦虑的信息。“我会看到很多同学的动态,她们自己的事业做得很好,工作之余也有聚会和旅行。跟我同期进银行的同事们也被派到其他国家的分支行了,看到别人在进步,自己在退步,心里真的很难受。”为了缓解焦虑,她还是想做各种尝试。学网上那些全职妈妈博主拍视频,做自媒体,做读书分享。“能尝试的都去试了,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看到那些事业成功的妈妈,一定有人在帮她们。”上海的生活成本不低,为了给孩子挂户口,夏梦瑶和丈夫买了一个35平米的学区房,每月要还房贷。一家四口依旧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每月的房租、房贷、生活费、孩子教育,加起来大概5万。我也会做团购赚一点零花钱。但是每次买东西,我都要一再三思。每个月我可能只花1000多元在自己身上。”夏梦瑶的丈夫还会对信用卡,家里每一笔钱用在哪里,都要一一问她,“我没有乱花钱的习惯,但毕竟我没赚钱,也没底气花钱。”再找工作,夏梦瑶也没法再回到银行了。“时代变化太快。我离开时,银行还没有二维码、智能化的操作手段。而且我们银行还有一个隐形规则,就是从这里出去,永不返聘。”图片与文中人物无关
年龄也成了一道关。“现在打开招聘网站, 几乎全都是要35岁以下的。38岁,职场空窗8年,人家一听就不愿意要了,不像5年前还有些回应。”
夏梦瑶去应聘国际幼儿园的公众号运营,专业考核、英语测试全都过了。到了最后一轮,她和一个更年轻的女孩儿竞争。她还是没能过年龄这一关。她非常理解对方的决定:那女孩儿才毕业不久,幼儿园可能更需要有活力的人。而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对方也会觉得她有太多家庭负担。面试过程里,有好些问题也很难回答。夏梦瑶还记得,有一次去面试,对方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两个小孩,你能不能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我太想要那份工作,就撒了个谎,我说请了家里人帮忙,其实我骗了他,没人帮我,但我就是想把这种‘坚定’告诉他,后面我自己能处理好。”类似的问题还包括,“你两个孩子,如果这份工作给了你,你怎么分配时间?你怎么做好平衡?你出来工作了,孩子谁来带……”其实就算对方不问,她也会主动考虑这些问题。“我不能选择加班的工作。因为现在孩子的教育、生活依然要我来操持。上海的生活成本很高,如果再请个阿姨,生活只会更辛苦,孩子接送也要时间成本。”《2020年阿姨年鉴》显示,全国各个城市平均请阿姨的费用是每个月5752元,与之相对,全国就业人员的月平均工资只有2642元。北大学者於嘉也认为,“很多女性选择成为全职妈妈,或者迟迟无法找到满意工作,也和一线城市请阿姨的成本过高有关。她们自己赚的还不够请阿姨,就不如自己带。”经过一通现实的“计算”,夏梦瑶没了太多选择。眼前好像只剩一条路:自由职业。后来,她兜兜转转成了保险经纪人。“我还能怎么办呢?我需要别人的认可,需要经济独立,需要正反馈,和别人的联结。孩子长大了,他们的世界越来越大,我不能让我的世界越来越小。”但8年里,她几乎没了任何人脉资源,前5个月都没有开单。目前的收入,平均到每个月,只有2000块左右。以前,夏梦瑶总是相信人生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现在她也没了底气。“以前我相信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任何时候都能找到自己的价值。但后来发现,那需要很多机遇,要非常幸运。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变成一个遗憾。”对卢莲莲来说,找工作也是一件坎坷的事。离开了奋斗十几年的义乌回到南昌,她积攒的人脉几乎全部消失。就连经验都开始“贬值”。刚开始找工作,卢莲莲依然想挑战一下自己。她想重新回到老本行医美行业。毕竟有经验,也曾做到管理层,所以经理、店长等岗位都想去尝试。但等真正开始找工作,却发现老家的工作环境和大城市根本不一样。“缺口没有那么大,而且需要经常出差。几乎一个月要有20天在外面。”为了孩子,她并不能选择常出差的工作。有时候面试完,她总要多问一句,“是否要经常出差?要加班吗?”几句话暴露了她的想法,对方也就没了回音。慢慢地,她放弃了回到原行业的想法。后来找到一家化妆品公司,面试中提到的工作内容和实际情况很不一样。“他们说让我去管理门店,但最后发现,他们完全是缺一个洗脸小妹,而且要工作到晚上9点,离家又远。”待了两三天,她就辞职了。最后她选择去一家初创的医疗公司做行政。工资很低,只有2800元。但其他条件很符合卢莲莲的心意:朝九晚五,能按时下班,一个月休息4天。每天上班开电动车也就十几分钟。“全职在家,我相当于在吃老本,每个月能有2800元,也比坐吃山空好,如果不出去,连这点钱都没有。”4年前,李茗在郑州一家公司做HR,离家近,工作稳定。但后来因为老公的工作变动,跟着他搬去了伦敦。成了全职妈妈。李茗和丈夫在交流上产生很大的分歧,最终决定离婚,彻底搬了出来。“当时女儿也上学前班了,我就下定决心要找工作。”最初,李茗多少有些期待:希望能重新回到自己感兴趣的“景观设计”领域,希望能进大公司。但投出近百封简历,回复只有几个。不过在英国,HR鲜少会问到长时间不上班的问题。“其实大家都懂。因为在英国,基本上前3年到5年,都是女性在家照顾孩子,可能只有20%还在全职上班。数量是极少的。他们还是更关心你是否真的自信,对工作能力有把握。”李茗做了计划,每天都要投出8至10封简历。虽然也会有倦怠和迷茫,但那种感受和做全职妈妈是不一样的。“找工作就是身体累而已,但之前会感觉能量都被别人吸走。而且在英国,有很多机构关注全职妈妈、单亲妈妈群体,她们会上门做心理咨询。”“对我来说,找工作最难的部分,还是要考虑孩子的时间。女儿在上托班。早晚都要接送,也要适当陪伴。这是每天要刚性付出的时间。”她也因此放弃过在其他城市、或者薪资不错的工作,因为通勤时间长或者工作时间太长。於嘉也在研究中发现,女性生育一年后,回归职场的比例是25%,其中全职回归的只有15%,全职3年之后,大概一半会回归职场,但其中有一半也是处于兼职状态。她们大部分是因为就业困难,相比全职就业,兼职或者自由职业则门槛较低。“女性在公领域的进步很快,比如她们在事业上的追求,职场上的平等。但是在私领域,依然存在很强的性别分工。而且受过教育的女性是有些‘恐弱’的,女性觉得如果你不能平衡好,那是没有能力的。”於嘉说。卢莲莲和丈夫、两个儿子在一起重返职场,她们要重新学习适应。第一天上班,卢莲莲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变得胆怯。“走进公司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特别孤单。”老板让她上台做自我介绍,她紧张得像个小学生。好像太久没有面对这么多人说过话,卢莲莲说得结结巴巴,大脑空白。还没说几句,就再也说不下去,“我怕自己哭出来,草草应付过去了。”她也发现自己是同事中年龄最大的。周围和她共事的同事都20岁出头,她觉得自己更没自信了。“其实我以前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女人’,胆子很大,也有自己的资源,有收入,什么都不怕。不管什么客户,就没有我摆不平的。”她以前也在乎形象,服装搭配,妆容,全部都要精致。但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思了,“因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在最基础的工作我都要学很久,有时候一些小问题都能让我崩溃。”卢莲莲每天有很多文件要录入电脑系统,她手速慢,总是被催促,有时候刚刚输入好,又有可能忘记保存。被老板批评几句,她就会止不住自责和担忧:是我太笨了,万一被开除了怎么办……她以前也不太喜欢在职场上搞人际关系,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选择尽力融入同事圈子,逼着自己和年轻同事一起吃饭,听她们聊自己听不太懂的话题。“毕竟之后的工作需要全公司配合我,我就想如果不搞好关系,以后会很吃力。”有时候自己下班早,她就会故意拖延一下等同事同行回家。秦晨在做全职妈妈期间,一直在钻研感兴趣的心理学知识。
决定出去找工作也是因为在家里经常被孩子打扰已经做全职妈妈7年的秦晨,也在学习重新适应职场和社会。34岁的秦晨生活在天津,已经做全职妈妈7年。她有两个孩子,一个6岁,一个4岁。她是主动选择做全职妈妈的,“因为自己小时候是留守儿童,想多陪陪孩子。”“但我很确定我的价值感来源不在家庭,小时候爷爷奶奶总会说,你爸挣钱,你妈不挣钱。所以我总想往外跑,能挣到钱才能证明你有用,我一直是有这个信念的。”不过她没想到,做全职妈妈7年后再去找工作,自己会那么紧张。去面试的第一天,她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紧绷。地铁闸机打开的那一瞬都让她觉得陌生。挤进早高峰的地铁,秦晨被人群包裹在中间。“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探索世界的小孩。”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说话,打交道。组织语言变得有些困难,“一个已经7年没有工作的女人”,她下意识给自己贴上这个标签,也有些自卑。“我还是有些担心别人怎么看自己。而且我一直有些慢热,所以就尽可能保持沉默,不怎么跟人说话,但这在职场上,其实会限制你。”秦晨在天津找了几个月工作,递出了几十份简历,得益于做全职妈妈期间自学的心理学知识,她终于被一家幼儿教培机构录用了。但是上班第一天,她就被劝退了。那天秦晨有些上火,嗓子是哑的,有些说不出话,她坚持着上完了课。下午是校长培训。因为早已养成了午睡习惯,她坐在下面打迷糊。第二天,HR跟她说,这份工作节奏有些快,担心她要照顾孩子,顾不过来,或许应该找一个平缓的工作先过渡一段时间。学者於嘉就发现,全职妈妈重返职场后依然会面临很多隐性歧视,它们可能包装成“糖衣炮弹”,以善意的形式出现。后来秦晨又找到一份写政府项目文案的工作,离家比较近。“但可能我只是图离家近,并不是很感兴趣,没过多久,他们又说我‘适应性不佳’,我又被辞退了。”后来的几份工作,她不用加班,但为了不再丢工作,会坚持工作到7点,等回到家里,就将近8点。两个孩子经常会扯着她问:“妈妈你能不能早点回来?能不能把这份工作换了?”秦晨觉得生活的节奏有些乱了套。重返职场后的落差感,也是无法直接与他人倾诉的,那隐秘的情绪只能用自我安慰的方式溶解。比如关于那份月薪2800元的工作,卢莲莲是这么想的:她转了行业,算是新人,需要学习。而且已经空档了这么久,要重新熟悉职场。年纪也是问题……她总会强调:“我还能怎么办呢……人总要往前走……”,不过当她重新回忆那段找工作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哭了很久。“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委屈,但从来没说过。”对李茗来说,重新找工作虽然常常碰壁,却让她重新有了活力。“这一年是我过去四五年里状态最好的一年。我基本上找回了在国内工作时的开心和自信,能把控自己的生活节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永远记得那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她正在前往下一个面试点的路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前几天面试过的公司打来的,通知她被录用了。对面的人语气温柔: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面试了。李茗回忆起一个具体的幸福时刻:她和女儿搬进了新家,她整理着行李,看着在一旁熟睡的女儿,花瓶里刚插好了花,音响里放着她最爱的音乐。“一切都像是生活的额外奖赏和恩赐。”新生活即将开始。(夏梦瑶、卢莲莲、秦晨、李茗为化名)
2、沙尼·奥加德《回归家庭?家庭、事业与难以实现的平等》3、於嘉、James M. Raymo, Hyunjoon Park《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Diverging Destinies in East Asia》 由于微信改版,公众号文章不再完整显示头条封面,一不小心,很容易错过我们的更新,甚至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我们的推送了。如果您还希望能经常看到我们的文章,建议给凤凰网财经添加一个“星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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