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生在教堂内离奇失踪，公交割发变态狂9年后再举屠刀

社会

2023-07-22 01:07

意大利南部巴斯利卡塔（Basilicata）地区的波坦察（Potenza）市是一座美丽的山城，克拉普斯（Claps）一家就居住在这里，父亲安东尼奥（Antonio）和母亲菲洛米娜（Philomena）在市中心开了一间烟草店。

（波坦察）

1993年9月12日星期日，克拉普斯（Claps）一家正在准备度过一个悠闲的周末。他们关闭店门，前往位于波坦察西南部27公里外的一座小镇，那里有他们购买的一处度假屋。

这处度假屋为他们平日嘈杂的工作与生活提供了一个完美的避风港。当天，安东尼奥和菲洛米娜在厨房里忙碌着，为家庭午餐做准备。不一会儿，他们的二儿子，20岁的卢西亚诺（Luciano）也来了。

三个人一边准备着午餐，一边等待着大儿子24岁的吉尔多（Gildo）和16岁的小女儿埃莉莎（Elisa）的到来。这两人从波坦察的家中出发，预计会在饭点到达小镇，按计划埃莉莎还会带来自己的好朋友埃利安娜（Eliana）。

当天，埃莉莎给自己穿上一条蓝色裤子和妈妈给她织的白色毛衣。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儿，她享尽了家人的宠爱和保护，这让她富有爱心，但有时又会过于天真。

（埃莉莎）

克拉普斯一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埃莉莎也不例外，她积极地参与教堂活动，是唱诗班的成员。在学习上，埃莉莎也非常努力，她想成为一名医生，今后去非洲为非盈利机构工作。

上午11点，家里的门铃响了，埃莉莎的好朋友埃利安娜正站在门外，等埃莉莎一起去市中心的三一大教堂参加弥撒。之后，她们会回到家里，和埃莉莎的大哥哥吉尔多一起去小镇吃午餐。

埃莉莎离家前告诉吉尔多，她们很快就会回来。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女孩还是没有回来，吉尔多开始有点担心。这时门铃响了，埃利安娜一个人站在门外，她说自己和埃莉莎在教堂分开了，她以为埃莉莎一个人回家了。吉尔多赶到三一大教堂找埃莉莎，那里到处都是人，但是看不到埃莉莎的身影。

（埃莉莎和哥哥吉尔多）

失踪

下午2点，安东尼奥和菲洛米娜还没有等到吉尔多和埃莉莎。90年代初大家都没有手机，他们无奈只能赶回家看看发生了什么。到家后，他们才得知心爱的小女儿失踪了，此时吉尔多已经找一些朋友帮忙搜寻埃莉莎的下落，但是尚没有任何发现。

吉尔多逼问埃利安娜，她和埃莉莎分开前都干了什么。埃利安娜终于承认，她起初没有说实话。原来参加弥撒只是一个幌子，埃莉莎其实是要去见一个朋友，21岁的牙科学生达尼洛·雷斯蒂沃（Danilo Restivo）。

（达尼洛，图片来自Shutterstock）

埃利安娜说，埃莉莎其实并不是很想见达尼洛，因为埃莉莎知道达尼洛喜欢她，而她不喜欢他，有时候还觉得达尼洛有些奇怪。

但是达尼洛坚持要见她，声称自己为了庆祝埃莉莎通过了一个考试，准备了一份礼物。出于同情，埃莉莎答应了他。

达尼洛出身于当地一个显赫的家庭。他性格孤僻，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还经常因为自己女性化的嗓音而被嘲弄。他缺乏社交技能，常常在女孩面前举止怪异。

达尼洛和埃莉莎约好，11点半弥撒结束的时候在教堂内见面。埃利安娜在教堂外的等待期间，遇见另一位女性朋友，但两个女孩都没有看见埃莉莎离开教堂。

吉尔多回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听到妹妹在和达尼洛打电话，他不喜欢达尼洛，也觉得他很奇怪。吉尔多和埃莉莎不久前见过一次达尼洛，埃莉莎怀疑达尼洛在跟踪自己。尽管埃莉莎也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她向哥哥保证，达尼洛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

吉尔多给达尼洛家打了电话，达尼洛告诉吉尔多，他们两人只是坐在祭坛旁边聊了15分钟。埃莉莎说起自己早上被一个男人骚扰，感到很不安。然后她就离开了教堂，留达尼洛一个人在教堂里祈祷。

几个小时过去了，克拉普斯一家还是没有找到埃莉莎。二儿子卢西亚诺忍不住冲去达尼洛家，当面质问他。达尼洛回答问题时犹犹豫豫、结结巴巴，额头直冒汗，显得紧张、焦虑。

卢西亚诺看到他的左手上包扎了白绷带，达尼洛解释道，他在一个工地摔倒，割到了手。他坚称自己不知道埃莉莎离开教堂后去了哪里。

几个小时后，卢西亚诺和哥哥吉尔多再一次来到达尼洛家。这次接待他们的是达尼洛的父母，他们说达尼洛已经前往那不勒斯，参加一门考试。

（达尼洛）

克拉普斯一家随即报警。值班的警员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埃莉莎很可能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然而家人们知道，埃莉莎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孩，从来不会在不通知家人的情况下出门玩耍。他们催促警方询问达尼洛，但是警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建议他们回家，等埃莉莎自己想通了回来。

吉尔多来到三一大教堂，他搜遍了教堂里的每个角落，除了祭坛后面的一扇木门。这个木门通向教堂上层的阁楼，平时是锁着的，只有多梅尼科（Domenico）神父才有那扇木门的钥匙，而神父在当天做完弥撒后就去了温泉度假村，几天之后才会回来。

那天晚上，吉尔多、卢西亚诺和他们的朋友搜寻了街头巷尾，但是一无所获。与此同时，他们的父母安东尼奥和菲洛米娜焦急地等待在电话前，希望能接到埃莉莎打来的电话，然而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嫌疑人

第二天，9月13日星期一，克拉普斯一家在街道上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媒体报道了埃莉莎失踪的消息，公众开始提供大量线索，有人声称在一辆菲亚特车里看到了埃莉莎。

而那天在教堂外遇见埃利安娜的那个女孩，声称埃莉莎的另一个爱慕者20岁的埃雷斯（Aires），那天也在市中心附近。埃雷斯一家最近才从阿尔巴尼亚移民到波坦察，但他否认自己当天出现在教堂附近，也否认当天见过埃莉莎。

达尼洛从那不勒斯考试回来后，就被带去警局，接受正式询问。达尼洛说埃莉莎在家里过得并不开心，她正在计划离家出走，去那不勒斯。达尼洛说他告诫埃莉莎，那不勒斯犯罪率很高，很危险，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除此之外，达尼洛还是坚称，埃莉莎在两人谈完后就离开了教堂，留他一个人在那里祈祷。他说自己约埃莉莎见面是因为他对另一个女孩很感兴趣，想咨询埃莉莎如何才能追求到她。他没有提起给埃莉莎送礼物的事。

对于他手上的伤口，他是这么解释的。那天他离开教堂后，去了一处工地，在那里不小心摔倒，割伤了左手，留了很多血，他用衣服包起左手回到家，他的姐姐陪着他去了医院。那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医生发现他左手的伤口有一厘米长，于是做了缝针处理。

警方对达尼洛的回答产生了怀疑。达尼洛所说的埃莉莎在家里过得不开心、想要离家出走的说法与现实不符。警方要求达尼洛带他们回到割伤左手的工地，重现当时的场景。达尼洛来到一个正在施工的自动扶梯边说，自己当时就是从上面头朝下摔了下去。

警察觉得这样的方式不会仅仅导致手上的那一点伤，因而对达尼洛更加怀疑了。他们来到达尼洛家，要求他的父母拿出他摔倒那天被血染的衣服。达尼洛的父亲在当地颇有名望，他强势地要求警方先提供搜查证。由于拿不出搜查证，警察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警局，警察对达尼洛做了一个背景调查，发现他曾经有过暴力行为。1989年，达尼洛14岁的时候，和两个同龄人玩“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游戏。他说要带他们去一处秘密基地，于是把两个男孩的手捆住，眼睛蒙住，然后用小刀捅伤了其中一个男孩的脖子。

（达尼洛）

两个男孩的家人起诉了达尼洛，但是达尼洛的父亲花了一笔钱与他们庭外和解了。

而就在几个月前，三名年轻女性指控达尼洛骚扰。她们住在达尼洛家对面的公寓，连续几个月收到达尼洛打来的骚扰电话。达尼洛在电话中描述她们穿的衣服，并播放恐怖片配乐，他还用假名给她们寄色情照片、情书和威胁信。

当然达尼洛不是警方唯一的嫌疑人。9月22日，埃莉莎失踪十天后，阿尔巴尼亚人埃雷斯也被叫到警局接受询问。尽管他说自己当天没有出现在教堂附近，但是他的朋友说他当时就在市中心，离教堂不远。而且埃雷斯有一辆菲亚特轿车，和之前有目击者说看到埃莉莎所乘坐的车型一样。

埃莉莎的日记也进一步加深了埃雷斯嫌疑。她的日记上有几页被撕去了，通过残留的部分，可以发现上面写的是阿尔巴尼亚语。埃雷斯在10月和12月又分别被警方询问了两次。警方给那位说埃莉莎坐在一辆菲亚特车上的目击证人看了埃雷斯的照片，目击证人说埃雷斯很像当时开车的人。

12月22日，埃雷斯因为提供假证词被捕。

与此同时，警方又收到一位市民提供的线索。这位市民说达尼洛有很多怪异行为，包括在公交车上剪女孩头发，要求他们继续调查达尼洛。警方过去确实多次收到有人在公交车上剪女孩头发的举报，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那是达尼洛做的。

12月期间，警方还收到一个匿名电话，一个女孩说她在意大利首都罗马见到了埃莉莎，当时她被强迫坐进一辆菲亚特车里，在电话的最后，女孩哀求警方，快救救埃莉莎。这通电话的录音被送去专家那里分析，结果出乎意料，打电话的人竟是埃莉莎的朋友埃利安娜。

在调查初期，警方就一直怀疑埃利安娜，她的证词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而且经常改变。一个目击者说自己在埃莉莎失踪那天的12点半还看到她坐在埃利安娜的电动车上，而埃利安娜强烈否认了这件事，她说自己那天根本没有骑电动车。

而之前那个举报达尼洛在公交车上剪女孩头发的市民，最后被发现是埃利安娜男朋友的妈妈。有警察认为，这个举报有可能是在转移警方对埃利安娜的关注，而埃洛安娜告诉警察她在罗马看见了埃莉莎，同样也是为了转移视线。埃利安娜因为提供虚假信息罪被起诉。

教堂

调查进行了几个月都没有实质性进展，克拉普斯一家认为埃莉莎很可能已经死了，凶手就是达尼洛。但让克拉普斯一家感到沮丧和失望的是，警方直到此时仍然没有排除埃莉莎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是否司法系统有人在保护达尼洛家的声誉，毕竟达尼洛的父亲认识很多当地的精英和教堂的高层人员。

克拉普斯一家还认为，三一教堂的神父多梅尼科站在达尼洛家一边，暗中阻碍调查的进行。多梅尼科一直不同意克拉普斯一家去教堂的上层搜查，甚至不允许他们在教堂放一个收集线索的信箱，而其它教堂都允许他们这么做。

（多梅尼科）

多梅尼科说自己不认识达尼洛，但是一张他在达尼洛18岁生日派对上，和达尼洛肩并肩拍摄的照片，很快就戳破这个谎言。

菲洛米娜在报纸上公开表达了对警方的不满，她认为当地政府和教会的腐败导致他们没有真正去找自己的女儿。她说，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只想要一个简单的答案，但是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

警方收到一条线索，说一个身材外貌很像埃莉莎的说着意大利语的女孩在阿尔巴尼亚被看到，目击者声称人贩子从意大利带回来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调查人员赶往阿尔巴尼亚，结果发现这条线索是假的，那个所谓的目击者只是为了出名。

到了1994年6月，案件的调查陷入僵局。警察局长发布了一份报告，说埃莉莎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不太可能就这样离家出走，折磨自己的家人。克拉普斯一家并不是很富裕，所以排除了为了赎金绑架的可能性。埃莉莎的失踪是在周末大白天的市中心发生的，也不太可能是人贩子挑这个时间地点下手。报告总结说，埃莉莎很可能已经被某个认识的人谋杀了，而她的尸体就藏在波坦察的某个地方。

（埃莉莎）

他提出达尼洛和埃雷斯是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尤其是达尼洛，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埃莉莎的人，他提议逮捕达尼洛，但被地方检察官否决了。

假口供罪

1994年9月，埃莉莎已经失踪一年了，当地居民决定在一周年当天为她举行游行活动。9月10日，在游行的前两天，警方再次把达尼洛带到警局，就他的伤势和他的证词进行询问。

达尼洛坚持自己之前的说法。于是，警方以假证词罪将他逮捕，把他和同样因为假证词罪而被关押的埃雷斯关在同一间。警方在这间牢房里安装了监听设备，希望能捕捉到两名嫌疑人讨论案情。

与此同时，埃雷斯的律师向媒体泄露了一条信息，埃莉莎再次在阿尔巴尼亚被人看到，而这次是在一个偏远的村庄。很多人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律师会把注意力转向埃雷斯的祖国，这只会增加他的嫌疑。有媒体跑到阿尔巴尼亚的村庄采访当地居民，发现这次目击者看到的只是一个外表与埃莉莎相似的女孩，并不是她本人。

警方对达尼洛和埃雷斯的监听活动也没有任何收获，两人从不讨论埃莉莎。

1995年1月，达尼洛因为假证词罪出庭，他看上去平静且自信。他的律师强调，这次审判只是因为达尼洛有可能提供了虚假信息，而不是因为他与埃莉莎的失踪有关。为达尼洛医治手伤的医生出庭作证，他说达尼洛的伤不太可能是摔倒造成的，而更可能是被利器所伤。

3月，达尼洛的做假证罪名成立，面临20个月的监禁。法院外，吉尔多告诉媒体，他不理解为什么达尼洛在妹妹失踪一事上所提供的证词已被判作假，却没人要求他提供真实的供词。吉尔多说：“这（达尼洛只坐20个月牢）对我的家庭来说远远不够，我也不相信波坦察的居民会满意。对我们来说，这样的判决没有任何意义。”

（吉尔多）

埃雷斯和埃利安娜的假口供罪也被审理，他们都被判无罪。法官认为，埃洛安娜说谎并不是为了转移视线，而是出于恐惧。而最后，达尼洛只服刑10个月就被释放。

邮件

1998年，埃莉莎失踪五年后，克拉普斯一家创建了关于埃莉莎的网站。1999年4月23日，网站收到一封邮件，发信人自称是埃莉莎本人。她说自己是自愿离开波坦察的，现在安全并幸福地生活在巴西。她说自己很抱歉给家人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她离家是因为自己活得不开心，她不会再回来了，联系家人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这会是她的最后一次联系。

（埃莉莎）

菲洛米娜迫切地想要相信这封邮件是真实的，这是她女儿还活着的唯一希望。但是她的两个儿子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他们知道自己的妹妹离家时没有带钱和护照，不可能出国。

他们雇了一个私人侦探查询这封邮件的IP地址，发现根本不在巴西，就在波坦察的一家网吧。在他们的请求下，网吧工作人员提供了邮件发出时正在网吧上网的注册用户名单，达尼洛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名单上。

克拉普斯一家认为达尼洛编造这封邮件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弃调查，他们强烈要求警方对此询问达尼洛，可是警察告诉他们，这不算是什么证据，他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在记者托拜厄斯就此案写的《祭坛上的血》一书里，菲洛米娜这样说道：“达尼洛是一头野兽，如果可以我会撕烂他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没有哪个圣人可以原谅他。我不会离开波坦察，这里是埃莉莎长大的地方，也是我将会死去的地方。当我死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平静地闭上双眼，告诉自己，我尽了一切努力。”

海瑟

越过英吉利海峡，距离波坦察以北2千公里外，坐落着一座安静的海滨城市伯恩茅斯（Bournemouth）。伯恩茅斯位于英国的北海岸，只有大约19万人口，每年却吸引7百万的游客。伯恩茅斯大学有来自全英国乃至全世界的大量学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人口数量。

（伯恩茅斯）

48岁的海瑟·巴奈特（Heather Barnett）成年后离开家乡小镇，来到伯恩茅斯。她在这里做过兽医助理和服务员，后来学会了制作窗帘。她在这里结婚后，于1987年和1991年分别生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第二个孩子出生以后，她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她成为了一名单身母亲。

（海瑟）

海瑟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一处公寓，靠着自己的裁缝技术养活一家三口。她在家工作，能够更好地照看孩子。虽然收入不高，但是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海瑟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引以为豪。

2002年11月12日星期二，海瑟早早起床喂猫，给14岁的儿子和11岁的女儿准备早餐。两个孩子通常是走路上学，但是那天下着毛毛雨，海瑟开车送他们去学校。

从学校回来后，海瑟将要开始她独自工作的一天，通常是先给客户打几通电话，然后坐在她的缝纫机前工作。

下午3点半，两个孩子回家后发现家门没有锁，觉得很奇怪。两人走进屋，叫着妈妈，海瑟通常会来到门口给他们亲吻和拥抱，但是今天，没有人迎接他们。而家里的缝纫机也被打翻了。女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有人回应，于是她轻轻地推开门，发现母亲在一片血泊之中。

（海瑟）

海瑟的儿子赶紧报了警，兄妹俩还跑到街上，挥舞着手臂，大叫着请求邻居和路人帮助。住在街对面的一对夫妇看到了他们，出门上前询问。两个孩子被吓得语无伦次，过了很久，夫妇俩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把这对兄妹带到自己家里，等待警察的到来。

警察过来后把整条街都拉上了警戒线。法医发现，海瑟的头部受到了10次钝器重击，喉咙被割断。她的裤子被解开，胸罩从前面被剪断，两个乳房被利器割掉，放在她的头部附近。乳房的伤口很整齐，也没有流多少血，说明发生在死亡后。尸体状态表明凶手是被性欲驱使作案，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精液。此外，在海瑟的两只手里均发现了几缕头发。根据海瑟的体温推算，她应该是在早上9点半左右被杀害。

倾倒的家具和缝纫机说明海瑟曾试图挣脱逃跑。缝纫机旁地上的血迹表明她就是在这里受到袭击的，而后凶手把失去意识的身体拖到卫生间。警方用鲁米诺反应检测到地上有一串带血的足迹，来自43码至45码的男性耐克鞋。

（凶手留下的鞋印）

这串足迹开始于卫生间，然后回到缝纫机前，最后消失在门厅处。凶手应该是在离开前换了鞋。警方对犯罪现场做了彻底的搜查，没有发现丢失物品。门窗也没有发现强行闯入的迹象，说明海瑟很可能认识行凶者，并且是自愿让他进屋的。

警方还在海瑟身上发现几根纤维，他们推测是凶手的手套上掉下来的，而且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外来的指纹。

警方认为这场谋杀是具有仪式感的，精心策划的。凶手预测到可能会发生大量的流血，因此来到现场时就带了一套更换的衣物。但是百密必有一疏，他还是留下了一条线索。他在缝纫机旁的椅子上留下了一条绿色毛巾，上面沾满了海瑟的血，但这条毛巾不属于海瑟家。警方推测凶手在换衣服离开之前，用这条毛巾擦掉身上的鲜血。

（凶手留在现场的绿色毛巾）

英国警方在国家犯罪数据库里查询海瑟家方圆10公里内的性犯罪者和有严重刑事犯罪记录的人，并一一调查，但是这些人都能提供坚实的不在场证明。海瑟很可能认识凶手，因此警方起先认为她的前夫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最后也没有找到证据。

法医的鉴定结果表明，海瑟手里拿的头发并不是她在挣扎时从凶手头上拽下来的。她的左手拿的是自己的头发，右手拿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它们都是被利器整齐割断的。

警方从对海瑟的两个孩子的询问中得知，在谋杀发生的一个礼拜前，他们家的备用钥匙丢了。作为一个谨慎的、注重安全的人，海瑟直接换了锁。警方问两个孩子，他们家最近有什么访客没有？海瑟的儿子说，就是那对在谋杀后把他们带回家的邻居夫妇，其中那个丈夫，在几天前曾独自来到他们家，说要给自己的妻子定做一个窗帘。他是一个叫做丹尼（Danny）的意大利男人。

而这个男人，就是达尼洛。

达尼洛

2002年5月，达尼洛来到了英国，和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意大利女人生活在一起，邻居都叫他丹尼。他们的家就位于海瑟家的街对面，从他家里能看到海瑟家的卧室和卫生间。

（达尼洛）

达尼洛不太会说英语，和女朋友用意大利语交流，不怎么和周围的英国邻居往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混在伯恩茅斯的意大利人中，经常光顾意大利人开的餐厅和酒吧，他就读当地的社区大学，学习英语和计算机，希望能够找到一份工作。

在对海瑟案调查的初始阶段，警方就询问了达尼洛，因为他和他的女朋友就是那对把海瑟的孩子带回自己家的人。案发第五天，警方去海瑟的各个邻居家里收集DNA样本，也收集了达尼洛的指纹和头发样本。

警方还要求查看达尼洛在案发那天穿的鞋，达尼洛一开始犹豫了一下，然后带警方来到卫生间。那里有一个桶，桶里泡着一双43码的耐克鞋，放了很多漂白剂。

达尼洛解释说，鞋子很脏，而且有一股味道，所以他打算好好清洗一下。警方立刻产生了怀疑，没收鞋子进行检测，然而结果表明这双鞋与海瑟家里发现的鞋印并不相符。

（达尼洛的耐克鞋）

警方询问达尼洛，案发当天他都做了什么。达尼洛说自己11月12日早晨8点10分至8点20分赶公交去社区大学，他上完课后在下午3点45离开学校。达尼洛提供了一张时间戳符合的公交车票，他所在的学校也提供了他在9点签到上课的信息，这说明他不可能在早上9点出现在海瑟的公寓里并谋杀她。

达尼洛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作案动机，于是警方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嫌疑人。到了2003年初，警方已经询问了超过100人，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在海瑟家附近搜寻作案工具，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为提供线索的人提供了一万英镑的悬赏。

2003年5月，警方在海瑟的电脑里发现，她在案发前一周给一位朋友发了一封邮件，里面提到当一位想要雇她做裁缝的邻居拜访了她后，她的备用钥匙就不见了，这让她觉得是那个邻居不小心拿了她的钥匙。她在邻居的信箱里留了一个字条，请那位邻居归还钥匙。

而这个邻居就是达尼洛。

警方之前觉得达尼洛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不太可能做这么精细的案子。但在发现这条线索后，他们给达尼洛做了背景调查，结果有了令人震惊的发现。达尼洛不是第一次成为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十多年前，他是意大利女孩埃莉莎失踪案的头号嫌疑人。

（达尼洛）

警方对达尼洛的不在场证明做了复查，发现里面有很多漏洞。首先他们发现他当天早上签到的上课时间被人做了修改，从早上10点28改到了9点。尽管达尼洛提供了车票，但是他没有证据表明自己是一路坐到了学校，还是仅坐了一站路就下车，然后走回去。

（达尼洛上课的签到信息有修改的痕迹）

达尼洛第二次成为头号嫌疑人，但是警方找不到直接证据，还是无法逮捕他。2003年11月，国际刑警组织联系了意大利波坦察警方，请求他们提供达尼洛和埃莉莎案的相关信息。于是，英国警方得知了达尼洛之前的犯罪记录以及他剪女性头发的性癖。

2004年4月，警方监视了达尼洛，他们发现他有一些奇怪的习惯，譬如很喜欢去一个女性跑步者经常光顾的公园。他穿着不显眼的黑色衣服，领子翻起来，戴着墨镜和手套。他小心翼翼地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偷窥路过的女性跑步者。

（警方监视达尼洛在公园里的画面）

警方担心达尼洛会袭击这些女性，于是以调查附近的一起盗窃案为由对他进行调查。他们搜查了达尼洛的汽车，发现了垃圾袋、手套、头盔和一个装着一把大刀的袋子。达尼洛说这把刀是在公园里捡到的，但警方又搜查了他的家，发现一套刀具里少了一把刀，就是在车上发现的那把。

6月22日，达尼洛因涉嫌海瑟谋杀案被捕，警方不仅询问了他与此案的关联，也问了他与埃莉莎案的关系，达尼洛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供述。在询问了整整三天后，达尼洛被释放，警方依然找不到任何证据。

（警方询问达尼洛的画面）

千里之外的意大利波坦察市，吉尔多仍然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妹妹。当他知道达尼洛因为海瑟谋杀案被捕后，他来到伯恩茅斯去见主办这个案子的警察，对他讲述了所有他知道的信息。

伯恩茅斯警方开始和意大利警方密切合作。又有一些女人报告她们在公交车上和电影院里被剪了头发，有的女孩说那个男人在剪头发的时候还在手淫。警方认为达尼洛的这个性癖和他在海瑟手里留下的神秘头发有关。报告被剪头发的女性都同意提供DNA样本，但是警方没有找到与案发现场的头发相符的人。

2006年，伯恩茅斯一个有名的犯罪节目公开了案发当天9点24分，一个男人出现在海瑟居住的街道上的模糊录像。节目恳求任何知道这个男人信息的观众联系警方。他们很快得到了回应，一个药店的工作人员说这个人是他们店的常客，就是达尼洛。

找到埃莉莎

2007年，意大利的一个网站上发了一条关于埃莉莎案的帖子，35万网民参与了讨论。有很多人为达尼洛辩护，指责克拉普斯一家诽谤达尼洛。然而，克拉普斯家雇佣的私人侦探发现，在这些回复里，很多都是达尼洛自己开的小号。

2008年，更先进的技术用于检测在海瑟案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条沾血的绿色毛巾，警方终于在上面检测出了不属于海瑟的人类DNA，很可能是凶手拿它擦血的时候留下的，经比对，它有99.998%的可能性是达尼洛的DNA。

2010年3月17日，埃莉莎失踪近17年后，两个维修工在维修波坦察市的三一大教堂的时候，进入祭坛后面的那个门，来到教堂上层的阁楼。一名工人发现有什么东西躺在一堆碎石后面的角落里，他走近一看，那是一具已经风干的人类尸体。

尸体的衣物都保存完好，克拉普斯一家立刻认出这些衣服是埃莉莎失踪时穿的。尸检结果显示，埃莉莎的胸部和背部被捅了9刀，然后窒息而死。她的手上和胳膊上还有一些防御性伤口，凶器很可能是一把剪刀。

（埃莉莎）

她的裤子被剪破了，胸罩从前面的中间部分剪断，身上还有被性侵的迹象，但是没有找到精液的残留。在她的手里有几缕剪得很整齐的头发，还有一些头发被放在她的身体旁边。

（警方在教堂阁楼的现场工作）

现场还发现另一个人的DNA，这份DNA样本被送去当地大学检测，检测结果表明DNA不匹配达尼洛。警方又把样本送给了另一个机构检测，这次的结果却恰恰相反——这个DNA属于达尼洛。警方调查后获知，做第一次检测的教授和三一教堂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个教授后来被判伪证罪，关了18个月。

埃莉莎在她最后失踪的地方被谋杀了，她在那里躺了十七年。得知消息的当地居民把鲜花和泰迪熊摆满了教堂外的阶梯，悼念她。有人用涂鸦指责该教堂的前神父多梅尼科掩盖了罪行。而多梅尼科在两年前已经死了，也把秘密带进了坟墓。

（民众在教堂门外放满鲜花）

2010年5月19日，英国警察逮捕了38岁的达尼洛。他们已经在绿毛巾上发现了他的DNA，达尼洛一开始否认毛巾是自己的，后来改口说那个毛巾是他给海瑟当做窗帘的颜色样本。

一周后，意大利警方因为埃莉莎的死发布了对达尼洛的逮捕令，他们要求引渡他回国接受审问，但是英国当局没有同意。2010年11月8日，海瑟案的预审听证会开始，埃莉莎的亲人也坐在听众席中。达尼洛当庭宣称自己无罪。

2011年5月4日，对达尼洛的审判正式开始，一位意大利语和英语的翻译也在现场。埃莉莎的母亲菲洛米娜也出席了审判。法官允许检方在法庭中展示埃莉莎案的证据，尽管陪审员不用对此案作出裁决，但是他们需要了解到两个案子的相似之处，而它们明显是同一个凶手犯下的。

在历时七周的审判中，检方呈现了所有证据。达尼洛在社区学校使用的电脑被检测，结果发现在案发当天早上9点08分到10点10分，这台电脑没有使用记录，而案发后的一段时间里，这台电脑被多次用于搜索和此案相关的新闻。

达尼洛在法庭上承认自己剪路人的头发，他说自己从15岁开始养成了这个习惯，他喜欢闻头发的味道，但他这么做没有任何伤害他人的企图，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对别人的严重侵犯。达尼洛把自己展现为一个被误解的、孤独而缺爱的男人，以期待博得陪审团的同情。

（达尼洛）

2011年6月30日，由7个男人和5个女人组成的陪审团在讨论了5个小时后，作出了有罪裁决。达尼洛因谋杀海瑟被判处终身监禁。

后续

意大利警方仍然想要引渡达尼洛回国，就埃莉莎的案子审判他。但是达尼洛在英国上诉了，对他的引渡被驳回，于是意大利对他的审判只能在本人缺席的情况下进行。达尼洛选择不做抗辩，控辩双方因此不用就证据的细节做辩论。

而在此之前，另一个女人站出来说，就在埃莉莎死前，达尼洛曾经请她去三一教堂，说要给她一个礼物，和埃莉莎遇到的情况一样。

身在英国的达尼洛被意大利法庭判处30年有期徒刑。波坦察主教教区认为这个案子诋毁了教会的名声，希望法官为教会正名，但是法官拒绝了，他认为三一教堂在整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中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

人们还在教堂的阁楼里发现了一个床垫，上面有两个男人的精液，有传言说那是神父多梅尼科和另一个男人在那里发生性行为留下的。

在对海瑟案的上诉过程中，达尼洛的律师说，检方不应该在审判海瑟案的时候使用埃莉莎案的证据，因为那个时候达尼洛在埃莉莎案中并没有被定罪。2012年11月21日，英国上诉法院将达尼洛的终身监禁改判为40年有期徒刑。

2011年7月1日，埃莉莎死去18年后，装有她遗体的白色棺材被抬进她去世时就读的高中，墙上挂着一张她的照片。七千个悼念者参加了这个纪念仪式。尽管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埃莉莎的家人拒绝把她的遗体埋在三一教堂的公墓里。她的墓碑上这样写道：“我穿过黑色的旅途，来到温暖的春天，我终于回到家了。”

（埃莉莎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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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anilo_Restivo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uk/crime/whole-life-term-for-hair-fetish-killer-2304783.html

http://www.bournemouthecho.co.uk/news/9032958.Heather_Barnett_jury_told_of__deliberate_false_alibi__by_Danilo_Restivo/

http://www.cps.gov.uk/wessex/cps_wessex_news/press_release_on_found_guilty_of_murdering_heather_barnett/

https://www.bbc.co.uk/crimewatch/solved/howtheycaught/htc_danilo_restivo.shtml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uk/crime/danilo-restivo-guilty-of-teenager-murder-6260845.html

http://www.cps.gov.uk/wessex/complex_casework_unit/

https://books.google.com/books?id=HQP1A1xcZXoC&dq=restivo+profondo+rosso&pg=PT58

http://www.bournemouthecho.co.uk/news/9059621.print/

https://www.theguardian.com/uk/2011/jun/29/danilo-restivo-murder-conviction-iceberg

https://www.bbc.co.uk/news/uk-england-dorset-20436668

https://www.telegraph.co.uk/culture/books/bookreviews/9086606/Blood-on-the-Altar-In-Search-of-a-Serial-Killer-by-Tobias-Jones-review.html

http://www.bournemouthecho.co.uk/news/9916854.Law_chiefs_to_discuss_Omar_Benguit_s_bid_for_freedom/

https://www.nytimes.com/2011/10/04/world/europe/amanda-knox-defends-herself-in-italian-court.html?pagewanted=all

http://www.bournemouthecho.co.uk/news/9767155.Bournemouth_killer_Omar_Benguit_is_innocent__say_lawyers/?ref=rss

本文作者：Lotti，编辑：wa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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