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校园霸凌，除了教孩子打回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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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看点：
前一段时间，一起恶性校园霸凌事件引起了全网的关注。
之后，我读到了很多的文章，都在讨论如何制止校园霸凌，其中不乏说到了立法、学校采取措施等等。
的确，这些措施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霸凌的发生，或者降低霸凌的程度，但也有一种可能是，它会改变霸凌的形式，让它变得更不易察觉和指证。
作为一名二年级孩子的妈妈，前面描述的结果一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可我也深知，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全部都是良善，恶一定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么，我作为妈妈，除了盼着法律更健全，学校更给力，又能如何保护孩子？
周二
视野 🌏
全文共4840字，阅读时间1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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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不是一个事件，而是一对关系
在那起恶性霸凌事件中，受害者被霸凌的时间长达两年。当时新闻爆出的时候，很多人都被时间如此之长所震惊。
实际上，霸凌的一个特征就是重复性，它不是一个偶发事件，而是一段时间内持续、反复发生的。
它也许始于某一次偶然的挑衅和示威，但只有长期反复的行为，才能构成霸凌。
而在反复发生的过程中，便从一个事件，演变成了一对关系。
在字典中，关系的含义是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状态。
为什么说霸凌是一段关系，是因为在事情的发展中，双方都相互作用，使两者在这样的状态中越陷越深。
我这样说，并不是受害者有罪论，而是源于我个人的体验。
前一段时间，我和领导的关系相处不是很愉快。
面对领导的挑剔和指责，我心里有些担惊受怕，因为担惊受怕，应对不好，又被再次指责，由此陷入了恶性循环。
那段事件，我想到的一个词是PUA。
其实，PUA和霸凌很相似，只是它更像是更隐蔽的精神霸凌。
和讨论霸凌一样，当谈及PUA，我们的第一反应总是会指责PUA别人的人，同情被PUA的人。
我也一样。
最开始，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怎么遇到了这样一个领导。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面对同样的领导，身边所有的同事都会陷入“PUA”的关系吗？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那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关系，而有的人并不会呢？
这时候我想到，我之所以会和领导形成这样看起来一个指责，一个被指责，一个强势，一个弱势的状态，不只是因为领导的挑剔和他的言语，也和我的认知和反应有关。
因为小时候自己被挑剔的时候很多，每次被挑剔，都害怕因为做不好被抛弃，而对于孩子来说，被抛弃意味着无法生存，所以我的认知是，被挑剔等于被抛弃，等于活不下去，也就有了自己担惊受怕的体验。
但如果是另外一个人，他可能会把同样的情况理解为领导对这件事不满意，或者是领导自己心情不好，而不是完全归因在自己身上，那么他会作出和我完全不同的反应。
所以，是否会被PUA，不只是一方采取什么言语和行动，也在于另一方赋予其行为什么样的认知和反应。
《亲密关系》中讲到了“钟摆理论”。
意思是关系中的两个人，一方越是付出，另一方就越是放纵，就仿佛钟摆向两边摆动，一侧增加幅度，也会带来另一侧更多的偏离。
在霸凌事件中，霸凌者就像是一个随时想要行动的钟摆，什么时候能摆起来，也和与他交往的另一方有关。
如果另一方不是与之契合的模式，那就像钟摆撞到了墙壁，无法振荡，只能停下来；而当另一方面反馈了霸凌者想要的反应，那就仿佛接过了钟摆一起摇，摆动的幅度会越来越大。
怎样应对霸凌关系呢？
在我面对自己和领导的关系危机时，我突然间意识到，一段关系，只要一方停止旧有的模式，就可以立刻停下来。
而关于霸凌，只要一方不是关系中的被霸凌模式，这对关系就不会成立。
由此，我想到的是，帮助孩子远离被霸凌，我们能做的，不只是教孩子在面对霸凌时打回去，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的认知和行动模式，让他尽可能成为霸凌关系的绝缘体。
我们可以做什么
在家里敢说“不”，出去才敢拒绝
在生活中，我见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
在和其他小朋友玩耍过程中，孩子被推搡或者被打了，自己不知道拒绝，也不知道反抗。
家长看到了，就会非常生气，质问孩子为什么不打回去，甚至还会说孩子“窝囊”“没用”，有种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单这样看，似乎也有些道理，教会孩子说“不”，让孩子练出来反抗的能力，怎么样都对孩子有益。
可是如果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这里面有两对非常相似的关系，那就是孩子和父母、孩子和他人。
看起来父母是支持他的，希望他回击，不是一味地忍受。
但回击是自我意愿的表达，只有敢于表达自己感受和想法的孩子，才有可能回击。
然而，仔细观察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来，允许孩子表达自我吗？
“你要怎样，不怎样就是没用”，这是对孩子的命令和要求，里面还夹杂着指责和嫌弃，同样也没有给孩子“反抗”和表达的权利。
女儿中班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社交问题。
经常和她一起玩的小姑娘，平时就喜欢让大家都听她的。
有一天，她问我们家孩子，有没有报某线上课程，女儿回答没有。然后对方说，你不报我就不跟你玩了。
因为这件事，女儿眼睛哭成了桃子。之后将近半个月，都很抵触去幼儿园。
这期间，我曾经担心和焦虑得睡不着觉，我试图告诉孩子，别跟她玩了，找一些新的朋友，也想要通过练习教会孩子说“不”。
但后来我明白，无论我们做多少练习，都只是表面功夫，只有孩子内心真的有力量，才能在别人面前毫不犹豫地说出“不”字。
如何给孩子力量呢？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让孩子在家里就能感受到被尊重，可以自由表达，知道自己说“不”是可以被听见的。
后来，我没有再给孩子任何建议。而是坚持在家里尊重她，认真听她说“不”，让她自由表达意愿。
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天她和小姑娘一起玩，对方拿着女儿的玩偶一直抛来抛去，并数次掉在地上，我看到女儿大声地对她说，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玩具！
真正勇敢的孩子一定是在哪里都勇敢的，被迫表现得勇敢，即使看起来有反抗的能力，内心也是极大的内耗，长期来看，对孩子并没有帮助。
而只有在家庭中真正地尊重孩子，允许孩子表达自我，听见孩子的抗拒和拒绝，才能让孩子在走出去时不惧怕权威，成为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孩子的感受，就是我们捍卫的边界
谈到校园霸凌，有时候也会让人有些疑惑，到底什么样的情况应该被当作霸凌来对待，什么样的情况又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简单的社交摩擦和霸凌该如何区分？
其实，对于家长来说，我们无需费尽心思去考证某一个行为是否属于霸凌，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对孩子来说，这个行为是否让他觉得不舒服。
在我们家里，爸爸和孩子会时不时地有点“小矛盾”。
不用怀疑的是，爸爸一定是没有恶意的，但有时候孩子却觉得不舒服。
这时候，我就成了两个人的调停官。
孩子会说，爸爸做了什么，让我有了什么不好的感受；而爸爸总是会说，我就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这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有些家长可能会跟孩子说，就是开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说，你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
但是我会坚定地跟爸爸说，不管你觉得是什么，对方觉得不舒服了，这就不是玩笑，下一次请不要这样说。
从一点点社交摩擦，到最后的校园霸凌，到底是哪一次越了界，可能我们很难说清楚。
而霸凌，往往就是从最开始的一点点小事情，慢慢演变成了最后给孩子带来大伤害的事件。
那我们如何去判断该在哪一个点去认定有问题？
答案其实很简单，我们无需去判断到底是摩擦还是霸凌，我们只需要问孩子的感受，你是否觉得不合适，只要孩子觉得不合适，那就是有问题。
为什么把决定权交给孩子？
因为如果第一次孩子说不舒服，我们告诉他是开玩笑，那么在之后再次觉得不舒服，他就无从判断到底是该说不舒服，还是该认为是开玩笑。
于是，“不舒服”和“开玩笑”的边界就会越来越模糊，孩子不知道该不该表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表达，甚至还要担心被说“小气”，陷入纠结和内耗，直至最后无法承受。
应对霸凌，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第一次被越界时就及时坚定地制止，做到这一点的基础是，孩子能够清楚地判断，别人是否触碰了自己的边界，并且相信，自己的感受就是绝对值得捍卫的边界。
只要你需要，我就为你发声
也是在女儿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她放学回家跟我说，午睡的时候因为和小朋友说话被老师批评了。说完后，她哭得非常伤心。
我安抚了她的情绪，等她平静下来后，我问她是否需要我的帮助，能为她做点什么。
她说，希望我能够跟老师沟通，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说话，也希望表达老师批评她让她觉得很害怕。
该不该出面跟老师沟通，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疑问。
一方面，午休说话，本来就不是“对”的事情，被老师批评很正常；另一方面，这么一点小事儿就找老师，值当吗？
但稍作犹豫，我决定还是给老师发出消息。
我知道，这条消息发出去，老师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挺“事儿”的家长，但比起被当作事儿妈，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孩子知道，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站出来为她发声和站台。
在那则霸凌事件中，据说被霸凌的孩子，曾经向父母表露不想去学校，甚至不想活了。但家长只是认为孩子不想学习，并没有进行关注、介入和干预。
这种“不作为”，对孩子来说，是双重的打击。
一方面，孩子想要开口求助，但没有得到回应和支持，让他对求助这件事失去了信心；另一方面，霸凌者一次次的行动都没有看到有人站出来保护对方，也让他更加有恃无恐。
其实，大部分的霸凌者并不是心理强大的人，他们的生活经历缺少关注和爱，之所以能够在被霸凌者面前耀武扬威，无非是认定了对方是“软柿子”，自己不懂反抗，也没人来保护。
而当我们向外界发出自己坚定地支持和保护孩子的信号，即使自己不出面，也能做孩子的保护伞。
可能有一部分家长会想，如果事事都为她出头，孩子是不是会变得敏感又脆弱，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还总是依赖父母为她发声？
这种担忧，其实是把一件偶发的事情永久化。
实际情况是，当孩子感受到被支持，知道了自己的感受值得被尊重，应该被表达，在以后的生活中，他就有了自我负责的底气，会尝试自己解决问题，捍卫自己的权利。
就像我们家孩子，从幼儿园到小学二年级这四年多，只有那一次要求我跟老师沟通，之后再也没有请我出面。上一年级后，她想调座位，也是自己去跟老师沟通并得到了支持。
从孩子三岁开始上幼儿园，他的世界就开始不断地延伸和扩大。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我们再也不能确保时刻在身边保护他，也不能保证在他遇到困难时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我们能做什么，才能让孩子有力量去面对挫折、困境，乃至伤害？
答案是，稳定且充满爱与支持的亲子关系，就是他们行走世界的铠甲，能够帮助他们获得保护自己的能力。
好的亲子关系，是孩子的铠甲，是孩子安全感的基石。那怎么样建立良好的亲子关系呢？怎么样恰当的处理现实中的育儿问题呢？
孩子不好好写作业，陪写作业经常亲子关系紧张怎么办？
孩子爱玩游戏，收走Pad就大发雷霆，经常耽误学习怎么办？
陪孩子时间太少，亲子关系还能好吗？
熊孩子犯了错，到底能不能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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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VIVI
7岁女孩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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