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黛西
借开头说一声，上周开团的彩窗磁力片和轨道磁力片，还有几小时就截团了，童年不能缺了的搭建玩具，别错过啦。
前几天，我收到一个德国华人妈妈的留言。
我去超市买面包，看到一个面包上面有糖粒儿，就把那个面包拿起来，用手很正常的摸了一下糖粒，想看下是糖粉还是糖，因为不想给孩子吃太甜的。那个面包是完全包装好的，而且不是那种保鲜膜包装，是蛮硬的塑料包装袋，不会因为手隔着塑料袋摸一下就脏了。结果，我后面一个德国老太太就阴阳怪气地说，您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面包按一遍才会买？我是不会买您按过的面包！
德国这种人蛮多的，一些外国人会说他们是Nase hoch（“鼻孔朝天”，傲慢清高）。我碰到过好几次了，特别是孩子在旁边的时候，对方就是故意阴阳怪气你，看你是个外国人。
最后才明白过来，不爽是因为感到自己作为外国人，受到了偏见对待。如果老太太那番话被旁人听到了，让别人对你产生了误会，影响了你的形象——冷静简单地说事实，“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试一下这个糖是什么类型，看看适不适合给孩子吃，仅此而已，我没有去按它”，就行了。这些话不是解释给老太太听的，主要是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澄清。如果这个对话只是发生在你和老太太两人之间，没有第三个人听到，就看你心里能不能过去这个坎儿了。毕竟她只是个路人，她完全不了解我，她对我的评价和揣测在我心中没有“份量”，也不能决定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人会说，你不解释不就等于默认了？外国人对中国的偏见和刻板印象，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如果她说这话是因为对外国人有偏见，那我的解释就更没用了。
但偏偏背景是在国外，所以老太太的动机看上去就不那么“单纯”了。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老太太在念叨你之前，刚念叨完了一个隔着面包摸盐粒子的德国小年轻？他也许会想，年纪大了果然都事儿事儿的，就喜欢挑别人刺儿。除非是赤裸裸的挑衅，很多情况下，“被歧视”更多是一种主观感受。
我们都是俗人，每个人都在凭着自己的经验和身边统计学，给人贴标签，下结论，然后不假思索地做判断。这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处事方式，让大脑更“节能”，并让我们的祖先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就像当你说“德国这样人蛮多的，看你是外国人就阴阳你”，这话让德国人听到了，他们是不是也会认为这是一种对德国人的偏见？只要我不在乎 就没人能够伤害我
只要我不在乎 就没什么能伤害我
我不生气不生气 别和傻子置气
都不至于不至于 都跟我没关系
这姐妹儿的留言，让我想起了前不久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
那天我去学校接饼饼，放学后还有个Zumba兴趣班，中间要等45分钟。两个娃在楼道里玩了一会儿，饿了，从书包掏出零食盒来吃。楼道里除了楼梯就是过道，他们就席地而坐，把零食盒放地上。吃了一会儿，两个娃跑去楼道另一边疯，留下地上两个饭盒。他盯着地上的两个零食盒，问我和小姑娘的奶奶，这是谁的东西？我说是孩子们的，她们吃了一半去玩了，待会儿过来吃完了就收走。房管大爷拧起眉头，嘴里絮絮叨叨，十分不满意的样子，一大串反问句抛向我们：我俩看了他一眼，没回应。
这话像炸弹💣一样丢过来，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愣住了。这辈子也想不到会被人这么侮辱，而且还是侮辱我的孩子。我在脑子里又回放了一遍他的话，确定没有听错，我心里的火在烧，眼睛瞪圆，拳头也硬了，准备豁出去跟他吵一架。虽然德语里“狗”不是骂人的话，但对方明显是带着恶意说的。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反应，但此时心里的怒火已经被她呵呵没了一半。。。两个小姑娘你追我赶地回来了，往地上一坐，继续在零食盒里扒拉零食吃。奶奶对两个孩子说，刚才有个人过来了，你们猜他说啥？他说“狗才在地上吃东西”。
两个女孩也愣住了。
奶奶继续笑，说的是不是你们两个小狗啊？哈哈哈。。。后来我经常想起这件事。
我在想，假如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发生了同样的事，我会怎么解读？我还想过，假如当时旁边不是那个德国奶奶，而是一个中国妈妈，发生了同样的事，我又会怎么解读？事情还是那件事，只是因为身旁坐了个德国奶奶，所以“种族歧视”的可能性不存在。又因为那个奶奶的反应居然是笑，事情的性质好像也变了。我们不再是被辱骂受攻击的对象，也不再是受气的一方，她的“不介意”让对方变成了一个笑话。因为一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不可能说出那种话，他那么说只能证明他不太正常。有人可能觉得，无礼之人没有得到惩罚和后果，而我们俩吃了哑巴亏，还自己安慰自己，真可悲。我们度过了非常愉快的45分钟，跟孩子们一起哈哈大笑。倒是那个人愤愤不平地来，愤愤不平地走，他到底占了什么便宜？人真的需要神经大条一点儿，有豁达精神一点儿，也可以叫自我安慰精神。谢谢你们点的小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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