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机里夹来的玩偶，别放在床头
商场的夹娃娃机里，毛茸茸的玩偶总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连喂好几把游戏币进去，才捞着一个玩偶熊。软软糯糯一小只，放床头再合适不过。
不料，晚上你刚准备抱着它睡觉，就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异味劝退了。
夹娃娃机里的毛绒玩偶，到底是如何背刺你的？
其实，躺在游戏机里的时候，娃娃就已经在“行骗”了。据北青报的记者调查，被标注40元上下的毛绒玩具，实际均价只有7元。除去机器、场租、折旧和维修费用等成本，商家的利润也非常可观[1]。
好的娃娃机点位回本只需2-3个月，差一些的也只要4-5个月[2] / Unsplash
便宜无好货，是市场的金科玉律。除了大型连锁娃娃机店外，多数娃娃机里都是一出厂就“查无此娃”的三无产品。
2021年5月，江苏省南通市市场监管局抽查儿童毛绒玩具20批次，4批次不合格[3]。2022年9月，湖南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召回3400个存在安全隐患的毛绒玩具[4]。
在看似可爱的毛绒娃娃背后，暗藏着黑心商家丑恶的嘴脸。而容易被做手脚的重灾区，当属毛绒玩具的覆盖层和填充物，这也是生产过程中的两大关键。
在裁剪阶段，就需要在玩偶的背部或头后方留下充棉口[5] / 图虫创意
一只像模像样的毛绒小熊，需要经过设计、裁片、下料、缝制、充棉等多道工序[5]。其中，在下料时裁剪下的布块便是玩偶不同部位的覆盖层，一般由染色后的羊毛、棉布等制成[6]。
在布料着色过程中，由于甲醛的使用能提高印染助剂在纺织品上的耐久性，商家在后续除醛的工艺上又喜欢偷懒，廉价娃娃的体表常常有一股异味[7]。
倘若你抓到的玩偶外表“清纯”倒也还好，就怕你碰上颜色艳丽或带有印花的玩偶，甲醛超标更是家常便饭[7]。
再加上我国对纺织品甲醛含量的管控侧重在服装类产品上，对毛绒、布制玩具中的纺织品甲醛含量的限定较少，让黑心商家有了可乘之机[7]。
作为一种极其活跃的化学物质，甲醛不仅可与蛋白质、DNA 和 RNA 相互作用，还能引起皮炎、瘙痒以及类似哮喘的呼吸道疾病，甚至导致鼻咽癌乃至死亡[8][9]。摆一个廉价娃娃在床头，那散发出的异味就不只是难闻而已了。
甲醛超标问题在新装修的房子里也很常见，通常要空置一年左右时间才能彻底去除 / 图虫创意
除此之外，玩偶体内的填充物也有高下之分。
属于絮用纤维制品的毛绒玩具一般使用6级以上的皮棉，毛绒纤维干净、松散、有弹性[10]。但廉价的“黑心棉”就完全变样了。
经漂白粉漂白或硫磺增白等化学处理的“黑心棉”，不仅破坏了棉纤维表皮的蜡质层，纤维的中腔和胞壁还吸入了大量的化学物质，往往异味缠身[10]。工业废料经二次加工生产后，粉尘严重、短纤维含量超标、存在致病菌等弊病更是让人防不胜防[11]。
与此同时，在人工充棉、装订、运输和储存过程中，小作坊的操作环境差，出厂的毛绒玩具从里到外都可能聚集着大量的霉菌和尘螨虫卵[11]。放在橱窗里，看着童叟无欺，其实早已是“一肚子坏水”。
老旧的小作坊里，设备年久失修，灰尘和致病微生物会随着手工缝制的过程进入娃娃体内 / 图虫创意
本就不干净的娃娃，被你揉来揉去后放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就更容易藏污纳垢。
人体舒适的温度，对于霉菌而言简直再完美不过。一般而言，霉菌在15°C - 48°C的温度区间内生长繁殖，并在32°C左右时达到顶峰[12]。
何况，把娃娃摆在床头更是让微生物随着你的一呼一吸，直达你的口、鼻和面部肌肤。要是旁边再堆上几件没洗的内衣裤袜，呼吸道感染、真菌性肺炎或许就指日可待了[13]。
和肌肤、毛发亲密接触的床上用品，会累积很多汗液、油脂、皮屑，为微生物的生长提供养料 / 图虫创意
当然，尘螨也不甘落后，在玩偶的身体里和毛绒上传宗接代。
并且，不论死活、不论身体的哪个部位，尘螨从皮屑、卵、分泌物到尸体都具有抗原性[14]。在你和娃娃在床上亲密贴贴的时候，这些颗粒物就可能蹭上你的眼睛、鼻子、下呼吸道和皮肤，引发过敏和特异性症状[15]。
就算你把玩偶洗一洗、晒一晒，也难以根除后患。
用洗衣机洗虽然能去除90%以上的过敏原，但并不能杀死大多数活螨[16]。水洗后要是碰上个阴天，阴干的玩偶依然会有微生物滋生，臭味从此阴魂不散。
放在室内晒太阳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毕竟最具杀菌作用的短波紫外线（UV-C）基本都被臭氧层吸收干净了，而窗户玻璃又能够隔绝掉能量其次的中波紫外线（UV-B）[17][18][19]。
常用建筑玻璃为钠钙玻璃，波长在280～320nm的中波紫外线（UV-B）几乎无法穿透 / 图虫创意
除非暴晒，高温确实能灭菌灭螨，就是不知道晒完后，玩偶的颜色和样子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要娃娃的陪伴，可以选择“身份证”真实、齐全的玩偶。
根据国家标准《消费品使用说明》，任何毛绒玩具的使用说明中，均应标注名称、型号、使用年龄范围、安全警示、主要成分的名称和含量等关键信息[20]。且娃娃玩具类属于“中国强制性产品认证”的范畴，正规的娃娃身上都应该有“3C”字样的标识[21]。
与其在娃娃机前花了时间、精力和金钱，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直接买个干净娃娃来得痛快。
撰文 / 蒋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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