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是个“假胖子”？

2024-04-17 10:04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 | 袁越

细心的读者肯定会注意到，近年来大街上的小胖子越来越多了。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肥胖症，这将严重影响他们成年后的身体健康，增加患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各国卫生机构都在想办法提早进行干预，争取降低青少年肥胖症的比例。

要想完成这个目标，首先必须把那些患了肥胖症的孩子找出来，这就需要建立一套简单廉价而又快速准确的测量标准。目前最常用的指标就是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简称BMI），即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这个方法最大的优点就是简单，只要在常规体检时测量一下身高和体重就行了。但这个方法有个很严重的缺点，那就是不够准确，无法区分一个人的体重到底是来自脂肪还是肌肉。我们担心的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反而是件好事。实际上，很多研究发现如果单纯用BMI作为衡量肥胖的指标的话，很容易出现大量假阳性结果，即把本来身体健康的人当成了胖子。

《阳光小美女》剧照

那么，有什么设备可以区分一个人的体重到底是来自脂肪还是肌肉呢？答案是双能量X光吸收仪（Dual-energy X-ray absorptiometry，简称DEXA）。这种仪器的本来目的是测量骨密度，但也可以获得准确的脂肪和肌肉含量数据，因此这个方法很快就成为测量一个人脂肪含量的黄金标准。问题在于，这种仪器过于昂贵，只适合搞科研用，不适合作为大规模筛查的通用设备。

一些家用体脂秤也可以测出一个人的体脂率，但它是用测量生物电阻的方法间接估算出脂肪的含量，误差往往较大。再加上体脂秤测出的数值和一个人是否刚吃过饭或者喝过水，以及是否刚刚进行过运动等外部因素都有关系，所以这个方法更适合专人专用，自己和自己比，很难用于面向普通民众的大规模体检。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来自东芬兰大学（University of Eastern Finland）的安德鲁·阿格巴杰（Andrew Agbaje）决定试试腰围身高比，看看这个比值是否比BMI更加接近DEXA测出的标准值。他从英国和芬兰找来了7237名儿童志愿者，从9岁开始跟踪他们的生长发育情况，一直跟踪到24岁，积累了大量数据。然后，他分析了这些志愿者的各项身体指标，再和DEXA测得的数据作对比，发现腰围身高比要比BMI更加接近DEXA测得的黄金标准，相关论文发表在2024年3月5日出版的《儿科研究》（Pediatric Research）期刊上。

《我们这一天》剧照

根据这篇论文提供的数据，这些志愿者的腰围身高比的平均值约为0.45，这相当于一个身高1.7米的人拥有76.5厘米（即30码，约合2.3尺）的腰围，听上去比较符合实际情况。如果按照一个固定公式把腰围身高比换算成DEXA测出的脂肪比的话，那么两者之间的重合率为81%～89%，远比BMI和DEXA测出的脂肪比之间的重合率（52%～58%）高得多，说明腰围身高比在测量脂肪含量方面远比BMI更加准确。

经过一番计算，阿格巴杰把男性和女性的肥胖判定阈值分别设定为0.50～0.53和0.52～0.54。按照这个判定标准，每10名肥胖男性当中能有5～8人被鉴定出来，每10名肥胖女性当中有4～7人能被鉴定出来。相比之下，每10名体重正常者当中仅有1人会被误判为肥胖者，男女相同，说明这个方法在剔除假阳性方面做得更好。

仔细想想，这个结果确实很有道理，因为大部分肥胖者的脂肪大都堆积在腹部，所以一个人的腰围要比他的体重更能反映出他体内的脂肪含量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