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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鞍华:从《诗》走入日常生活,抵抗随波逐流

许鞍华:从《诗》走入日常生活,抵抗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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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虚荣的话,它就没有了

──专访从《诗》走入日常生活,抵抗随波逐流的许鞍华

文字:张士达 | 摄影:林彦廷

共同采访、核稿:李雪莉 | 责任编辑/张诗芸

来源:报导者



导演许鞍华在过去40年间,拍摄了《女人四十》、《桃姐》、《黄金时代》、《明月几时有》等近30部剧情片,拿下多次香港金像奖与台湾金马奖的最佳导演,并获颁威尼斯影展终身成就奖。她执导的大片剧组往往超过200人,但这次却筹组了只有5人的团队,为了一个她热爱且等待多年的题材,完成了入围第60届金马奖最佳纪录片的《诗》。


出品的这一年,她76岁,《诗》让她回想孩提时代,父亲、爷爷教她读诗的片刻,以及中学大学阶段读诗的感受。在《诗》里,她跟着香港当代诗人探索诗的本质,透过镜头凝视香港的一景一物;她也把人们对诗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幻想回归现实,纪录片里诗人就如所有凡人,他们是剪鼻毛、打蟑螂、上茶餐厅饮咖啡、缝补穿了20年的破裤子、为了微薄酬劳在学校教课的诗者。


接受《报导者》专访时,许鞍华坦率谈起她文学之路的源头、谈年过70的人在生活上的斟酌,以及在创作时如何避免视觉上的污染。人生至此,诗早已不仅是诗。诗是生活,是抵抗,更是电影语言的探索。


许鞍华从小热爱文学,大学期间也主修文学,然而尽管在超过40年的拍片生涯中,已拍摄过《倾城之恋》等多部小说改编电影,以及《黄金时代》等作家题材电影,唯独对她最爱的诗却迟迟不曾出手。毕竟诗这个文学类型难度既高又极为小众,光是想到筹资拍摄就是天方夜谭。


2021年,当COVID-19疫情让影坛各种拍摄计划纷纷停摆或延期,许鞍华却默默开始了这项小小的拍摄工作,而交出了以诗和香港诗人为主题的纪录片《诗》。


许鞍华采访了淮远、饮江、邓阿蓝、马若等香港诗人,谈他们心目中的「诗」是什么,把已逝的诗人西西生前的声音与身影收录进来,并分别前往深圳与台湾,采访已从香港移居外地的黄灿然和廖伟棠。《诗》揭开了香港过去曾被贴上的文化沙漠标签,让观众惊觉原来香港有这么多优秀的诗人,写出这么多动人的诗。


香港地小人稠的城市生活型态,让香港当代本土诗发展出浓厚的城市性格。香港诗人常以城市中的日常饮食与街巷空间等现实生活元素入诗,洞察人情故事并抒发言外之意。就如片中西西所说的:「我不懂得写乡下,也不懂得写天堂,又不懂得写地狱,那就写我的城市吧。」


近年香港经历各种层面的剧烈变动,诗能做些什么?在片中,诗人透过消失变幻中的各种城市景观感时伤怀。马若说:「写山水未必跟山水有关,写政治未必跟政治有关。我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可能跟那件事是无关的,只是我用山水来寄托自己的心。」又如淮远在片中诵读的〈天堂无雾──悼戴天〉:「你站在九龙看不见香港/五十三年后我站在香港/看不见香港」,短短一句便已道尽不忍细究的复杂心情。


过去许多人对于诗人的想象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但《诗》中受访的香港诗人们剪鼻毛、打蟑螂、上茶餐厅饮咖啡、缝补穿了20年的破裤子、为了微薄的酬劳在学校教课,努力赚钱养家餬口。他们的诗作也同样从这些真实生活的土壤中长出,诗中有香港的烧鹅、柠檬茶、通宵的小杂货店,还有天后地铁站和北角渡海码头。


许鞍华尽管如此爱诗,然而在她年轻时期的想象里,所谓的诗人,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许鞍华:书里的现实比平常的现实还要吸引我

纪录片《诗》里,许鞍华(左)与廖伟棠(右)在台北艺术大学与校内知名的牛群相见欢。(剧照提供/佳映娱乐)


许鞍华的文学之路,从她还没上小学时就已启程。当时爷爷和爸爸教她读古诗词,她还记得第一首诗是李白「床前明月光」(〈静夜思〉),爷爷说一句,她就念一句,就这样口把口地,一首一首地学。当时她才3岁,学了好多诗也不知什么意思:「爷爷说,低头思故乡,我还以为是师姑,在广东话是个尼姑,我还自己乱想是什么东西。」


上小学后她已开始喜欢看书,姑姑家有一大堆旧的香港儿童画报《儿童乐园》,她可以坐在凳子上看很久。五、六年级时她开始迷武侠小说,因为爸爸是金庸迷,女儿跟着爸爸一起迷,六年级时她考第一,要求爸爸买给她的奖品就是一套金庸小说。


她的阅读版图很快地跨入英文书的世界,因为小六的老师规定她们每天至少得看半小时书,她就在学校图书馆借了《小妇人》等名著,而初中她读了英国小说家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后,又跟着读毛姆所提出的世界十大名著,包括《白鲸记》、《咆哮山庄》、《卡拉马助夫兄弟们》等,每周从图书馆至少借两本书,全都看完。早在进入大学主修文学之前,她的文学阅读量已相当惊人。「因为书里的现实比我平常的现实,还要吸引我。」


中学她开始喜欢18、19世纪的浪漫诗,尤其是济慈(John Keats),接着又看五四的徐志摩、冰心等新月派诗人。许鞍华说:「这一派的诗人,其实都很像英国19世纪诗人的,都是讲那些美景啊、月光啊,所以我们脑子里头一直就是有这些印象,诗人都是长头发、喝酒,然后吐血,身体不好、早死,林黛玉那种感觉。」


当时她虽迷恋18、19世纪英国诗,却觉得诗是跟自己生活比较抽离的,因为都是跟大自然或爱情有关,虽然让人心生向往,却跟当下生活无关。


「可是你后来才慢慢地觉得,很多诗就是说你的生活的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说生老病死啊,他们都写得很好。好多东西是你自己不懂表达的,你看诗就表达得到。」


但当时她毕竟青春年华,难免喜爱吟风弄月之作。她中学时有位外国女老师狠狠地骂说:「你们不要学这些浪漫诗人,他们太早死了,没事做就走去外头看月亮,应该好好地生活、吃饭睡觉。」虽然仍莫名向往长发文人那种浪漫生活,但老师的话她记住了。


如今纪录片《诗》中的诗人与诗,宛如紧贴着香港日常生活,就是从当年老师的那句当头棒喝埋下的种子。


「我是有点刻意地,想让人家看了不要觉得诗是一种那么抒情、虚无飘渺跟不贴我们生活的东西。我觉得像黄灿然跟廖伟棠他们就是诗人,可是他们是没有放弃生活,也不打算早死的,他们能融进现在的社会。比如廖伟棠很懂音乐、摄影、电影啊,他们是切切实实有家有小又负起责任,不是像太宰治每天想着要自杀,然后跟女朋友约一起自杀,最后还成功了。我理性上比较喜欢诗人还是社会的一分子,虽然他们是不接受很多社会的规律的。」


黄灿然年轻时来港,在《大公报》任职近25年担任国际新闻翻译维生,他是重要的翻译家,也出版《奇迹集》等诗集。在《诗》中,他自嘲因为香港物价过高而反向地「经济流亡」去到深圳的乡村。而在香港、北京居住过多年的廖伟棠,近年与妻小一同移居台湾,在台北艺术大学任教,接各种专栏和评审工作补贴家用。他们为生活奔波,但仍持续写诗,入世成为社会一分子。


诗在这样的变动与俗世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廖伟棠在《诗》中说:「诗在一个人最无助,最失败,或最孤独时才真正发挥作用。」


许鞍华也曾说,她在最低潮时被诗拯救,将诗视为护身符。但她对于这个说法有点不好意思地直言:「哎,我觉得这个有点夸张了,我只是提一提。我很失落的时候,我去找冰淇淋吃、炸鸡或者薯条!不是读诗啊!就是认真地说有时候会翻啊,可是不是老是拿当它当药这样的。」


开始学家务,实践减法生活

许鞍华受访时,不忘随时以手机为一同工作的人拍照留念。(摄影/林彦廷)


许鞍华拍摄的诗人都认真过着日常生活,确实做到当年那位外国女老师所说的「好好地生活、吃饭睡觉」。但她却是在从心所欲的70岁后,才在创作外开始认真学习过生活:


「我真的是不太尊重生活的,我现在才在学啊。有点晚,可是想试试看。」


15年前她因母亲年迈,请了保母帮忙煮饭洗衣等家务。前年母亲过世,保母她没再续约,心想不如自己学学家务。「结果她走了,哇!我很惨!」房子为何再怎么清洁还是很脏?衣服和碗该立刻洗,还是累积到多少再一起洗?她毫无头绪,曾为此困扰不已。


她过去不是忙着拍片就是照顾母亲,这几年终于难得赋闲在家,才开始想生活的事:「因为我现在要吃的比较健康,吃的东西要小心选,又要好吃。你知道我老是晚上躺在床上想什么?我是在想,现在健康,又还喜欢吃的,是什么呢?」她努力想到了味噌汤、米粉、海草等堪称健康的食物,但她真正的最爱是最不健康的甜品。于是她又躺在床上想,苹果派、冰淇淋、芝麻糊,随便想到什么都很爱吃,只好想出了讨价还价法:固体的像是皮蛋酥这些不吃,液体的像是芝麻糊、红豆沙都吃,这样至少减了一半。来台湾原本最爱豆浆油条,现在油条不敢吃,「可是可以一个礼拜吃一趟这样。」


她的减法生活,在日常饮食和导演工作中同步上演。


拍了多年的大片,这次在疫情期间拍了纪录片《诗》,以仅5人的剧组机动完成拍摄,对这次自由随兴的经验高兴不已。过去多年她经历多次几百人剧组的合拍大片,最受不了的就是分工太细互推工作,加上沟通层层迭迭旷日废时缺乏效率。「譬如我叫副导演做这件事,他叫制片,制片又叫他的助理,但是助理又叫他的助理,他的助理回来就找那个副导演的助理,那个副导演的助理,又找回那个副导。」她气到在现场破口大骂,连以她为主题的纪录片《好好拍电影》里都曾拍到这些真情时刻。


寻找诗的影像化

纪录片《诗》里,马若(右)与许鞍华分享也斯寄来的明信片。(剧照提供/佳映娱乐)


后来她在疫情期间起心动念想拍《诗》,其实不是为了记录香港当代诗坛这种目的,而是因为黄灿然的一首诗作〈恋爱中的女人〉中的画面感跟戏剧性,让她想要尝试以电影语言呈现:


如果你也在凌晨走路回家, 在黑暗中看见不远处一个女人走来, 低着头,看上去疲乏、困倦、憔悴, 你会以为她是个夜归的服务业女工, 说不定是个按摩女郎或酒吧侍应, 家里有一群弟妹靠她赚钱交学费;你跟她擦身而过时,瞥了她一下, 感到她心灰意冷,脸神沮丧;但你错了, 我刚看见她从一辆的士下来, 一个男青年跟着下来,拥抱她,吻她, 然后又坐进同一辆的士;她目送他离去, 然后转身,她家可能就在附近。她的背景,疲乏、困倦、憔悴, 那是她在恋爱中的缘故,幸福 正大幅消耗她的能量,她体态纤弱, 那是一种随时倒在恋人怀中的纤弱, 一阵风就会吹走她,夜色再暗些 就会溶掉她。我看见你跟她擦身而过, 向我走来,我们互相瞥了一眼, 你大概会说,瞧这男人精神奕奕, 好像很幸福,而不知道我这热情 只是她的幸福的余温。


许鞍华说,有很多诗为什么感觉那么动人呢?就是因为短短篇幅里视角跟时空不停地在流转交替,就像这首〈恋爱中的女人〉。又如黄灿然的另一首〈水池边〉,描述在一个婚礼上,一名男子带亲戚的小孩在酒店门口的水池玩,然后男子就突然说,这孩子很快就会长大,将童年的自己和他都遗忘在水池边。许鞍华说这个平凡的情境,因为时空的并列,就变成了一个诗。


她原本想以这些诗作多拍几组影像化的尝试,可是〈恋爱中的女人〉后来拍了却失败收场,因为不同视角的悬疑性再加上诗人旁白读诗,影像和声音在时序搭配上怎样都不对,最后整段剪掉了。然而实验尚未成功,从这个切入点却衍生出了一整部香港当代诗的纪录片。


许鞍华在片中试图将诗里的故事和意境影像化,让观众以另一种亲近且具体的方式走入诗中。在〈俯瞰〉中,我们看见黄灿然在深夜里搭上巴士,从巴士上层俯瞰平日走过的街道:「变得空旷的铜锣湾/寂寞的维园/我看见我一个人背着背囊拿着雨伞的身影」。借景抒情是文学的基本手法,但当电影以影像呈现诗,文字与画面不工整的搭配有时却更可呈现意在言外。


而在〈大角咀寻春田花花幼儿园不遇〉中,取自《麦兜故事》的「春田花花幼儿园」当然在现实街头并不存在,但当镜头经过骑楼下的纸扎店、银楼、药材行,瞥见香港逐渐消失中的霓虹招牌,廖伟棠以粤语朗诵的诗句,更传达出沉静却迫人的力量:


步步花花,亩亩春田, 一江好梦全无恙。它不是另一个, 而就是这一个香港了。


许鞍华今年76岁,许多同龄电影同业都已退休,她却对拍片仍有热情。她说:「我估计我是对那个电影艺术、电影语言其实真的特别有兴趣,像《诗》也是一开始想到了这个电影语言来拍诗,是一个怎么样的事,我对这个有兴趣,这个是核心的问题,所以就去拍了。不是因为黄灿然也不是因为谁或者是我自己,我只是真的很有兴趣,可是这些东西你必须得拍了才知道的。」


最担心把电影语言拍成了套路

对于电影创作,许鞍华依然保有旺盛的热情与清晰的视野。(摄影/林彦廷)


若是以「电影语言」作为核心的探索,这次以纪录片形式拍摄《诗》,她的发现是什么?


「我的发现是,其实非常明显的,一个电影是有它的语言跟它的性格的。就是譬如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你看戏看多了,你电影里头的语言就变成了一个套路。」她说这次跟一位很认真的30多岁年轻摄影师合作,「他很努力,拍的东西也很多很好,可是我们老谈不到一起,因为大家那个电影教育根底不一样。后来我们试来试去,其实我就要求他,我们看到所有这些比较好的纪录片,尤其是港台的,你是千万别学。你比他差都可以,可是你不要拿出来人家一看就知道what to expect(会看到什么)。我唯一给他的建议就是不要弄得太工整。」


许鞍华说,我们常对我们无形中所受的视觉教育是不在意的,往往不知道是在模仿,还以为是自己的东西。她举例多年前拍《天水围的夜与雾》,有个朋友看了后说:「哎呀,怎么那个小孩她的表演那么TVB啊?然后那个老邻居他怎么那么粤语片啊?」她心想怎么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些问题,但后来她想,其实我们每个人的语言跟动作,都会不自觉地模仿一些常看的电视戏剧之类,到头来谁先模仿谁都很难说清。


但身为一个影像创作者,许鞍华很强调创作意识:


「你至少要知道其实这个是一个模仿。你不能不知道。很多人就不知道,以为这就行了,其实他们拍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他们好好地从头想的。不只是故事,还有电影的语言。」


《诗》中的廖伟棠在一场讨论波兰诗人辛波丝卡(Wisława Szymborska)的讲座中讨论「在诗里面抵抗,或者用诗去抵抗」的可能。而对许鞍华来说,作为一个创作者的抵抗,其实比她不在行的日常生活更加迫近眼前:


「你在社会上生存,其实每天都在抵抗啊。你每天都在抵抗像我说的那个视觉上的混乱跟污染。你在拍戏的时候,你不能就随波逐流啊,就是人家怎么办,你就怎么拍,赶时髦这样子,这应该不是一个专注拍戏的人要求的东西吧。」


她说工作上很多时候难免必须服务老板和业主,可是若要拍一个自己的东西,当然就需要有这样的小小抵抗:「这些无形的压力一直都有,尤其是对于搞创作的人,譬如像出名的诱惑,你如果常常都受到人的注意,人家若有一天不理你,那很难受啊。你就不自觉地老是希望保持那种知名度和人家的注意力,那你也要抵抗啊,因为有一天你一定会没有的。这最好是你死了以后才没有,可是有时候你没死,有一大段时间,你在养老院里也没人理你。」


对自己作品的这些要求和检视,许鞍华向来比任何外人看得都清楚。


《诗》推出后许多人表示喜爱,甚至誉为许鞍华最好的作品,她说:「我不是很意外,因为它其实是比较完整的,因为好多话都说了、能说出来。但以前拍的戏,有时候有些地方是觉得有点问题,可是就还是过了。」因为这次没有想要掌握,就跟着受访诗人所说的走,反而被诗和诗人说出了她心中真正想说的。


黄灿然在《诗》中说:「诗这个东西真的是有点神秘,你不能虚荣,你一虚荣的话,它就没有了。」对于拍完《诗》之后的许鞍华来说,其实电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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