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介绍俄乌冲突细节、停战条件及国际政治愿景(讲话全文/资料)
按:此为普京6月14日在莫斯科对俄罗斯外交官员的讲话全文。在这次讲话中,普京提出了:对国际政治秩序的构想;对美西方/欧洲政治的看法;回顾了俄乌冲突,以及首次披露了许多与乌克兰及西方政府进行谈判的细节,并提出了对俄乌冲突的停战条件。国际国内对这篇讲话有所报道,未见登载全文。特编译供参考。
俄罗斯外交部网页:https://mid.ru/en/foreign_policy/news/1957107/
【以下为正文(1.8万字)】
弗拉基米尔·普京:
各位同事,下午好!
我高兴地欢迎你们所有人,感谢你们为俄罗斯和我国人民的利益所做的积极工作。
我们上次以这种形式见面是在2021年11月,从那以后,毫不夸张地说,在俄罗斯和世界各地发生了许多关键的、甚至是决定性的事件。因此,我认为,评估当前全球和地区事务的形势,并为外交部确定适当的任务十分重要。所有这些任务都旨在服务我们的主要目标:为俄罗斯的可持续发展创造条件,确保其安全,并改善俄罗斯家庭的福祉。
在当今充满挑战和不可预测的条件下,我们在这一领域的工作,要求我们集中力量、主动性、毅力、能力,不仅要应对当前的挑战,还要确定我们自己的长期议程。我们应该就关乎我们以及关乎整个国际社会的基本问题提出可能的解决办法。我们必须以公开的、有建设性的方式,与我们的伙伴们讨论这些问题。
让我再说一遍:世界正在迅速变化。全球政治、经济和技术竞争与过去完全不同。更多的国家正在努力加强其主权、自给自足,以及民族和文化特性(identity)。全球南方(Global South)和东方国家的地位日益突出,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作用日益增强。自苏联时代以来,我们一直承认这些地区的重要性,到今天,这种动力已经完全转变,而这一点也变得越来越明显。欧亚大陆的转型的步伐——伴随着许多重大一体化项目的推动——也在明显加快。
这种新的政治和经济现实,是正在形成的多极和多边世界秩序的基础,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进程。它反映了文化和文明的多样性,这也是人类固有的特性——尽管有些人在人为地试图统一。
这些深刻的、系统面的变化,一定会激发人们的乐观和希望,因为在国际事务中确立多极和多边主义,包括尊重国际法和广泛代表性,使各国能够共同解决最复杂的问题,实现共同利益,为各国人民的福祉和安全建立互利关系与合作。
这样的未来愿景是符合绝大多数国家愿望的。举例而言,这从人们对金砖国家(BRICS)这样的全球性联盟的工作越来越感兴趣,因为金砖国家是建立在互信对话、成员国主权平等、相互尊重的文化基础上的。在俄罗斯今年担任主席国期间,我们将积极帮助新的成员国顺利加入到金砖国家的工作组织中来。
我要求政府和外交部继续开展实质性工作,与我们的伙伴进行对话,以确保今年10月在喀山举行的金砖国家首脑会议形成一整套决议,以确定我们在政治、安全、经济、金融、科学、文化、体育和人文联系等领域的合作方向。
总的来说,我认为金砖国家的潜力将使其成为多极世界秩序的核心监管机构之一。
我应该指出,在这样一套体系里,关于多极世界中各国互动的维度(parameters)以及整个国际关系体系的民主化(democratization)的国际讨论已经在进行当中。在这方面,我们也与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同事们商定并通过了一份关于多极世界中的国际关系的联合文件。我们也邀请合作伙伴在其他国际平台——主要是上海合作组织(SCO)和金砖国家——讨论这一议题。
我们也有兴趣在联合国内部促进这种对话,包括建立一个不可分割的安全体系(indivisible security system)这样一个对所有人而言都至关重要的议题的对话。换言之,全球事务必须基于这样一个原则:不能以牺牲别国安全为代价来确保某些国家的安全。
我提醒大家,二十世纪末,在激烈的军事和意识形态对抗结束后,国际社会有了一个建立可靠、公正的安全秩序的独一无二的机会。要实现这一点,并不需要求太多:只需要能够聆听全部利益攸关方的意见,以及相互愿意考虑这些意见。我们国家已经下定决心要推动这样的建设性工作。
然而,一种不同的方法占了上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列强,自以为赢得了冷战,有权决定世界应当如何组织。这种想法的具体表现是北约集团在空间、时间上的无限扩大——尽管客观上存在其他的办法可以确保欧洲的安全。
他们以各种借口回答我们提出的正当问题:他们声称没有攻击俄罗斯的计划,北约的扩大并非针对俄罗斯。他们实际上忘记了上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对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所作的承诺,即北约不会再接受新的成员。哪怕他们承认当年有过这些承诺,他们也会咧嘴一笑,说这些只不过是没有法律约束的口头保证。
20世纪90年代以降,我们一直在指出西方精英采取的方法是有缺陷的。我们没有简单地批评和警告他们,而是提出了各种选择和建设性解决方案,强调需要建立一个所有相关方(我需要特别强调这一点)都能接受的欧洲和全球安全机制。要详尽列出俄罗斯这些年所提出的全部建议的话要花上许多时间。
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在2008年提出的欧洲安全条约的想法。2021年12月,俄罗斯外交部向美国和北约提交了一份备忘录,讨论相关问题。
然而,我们为说服我们的伙伴所反复做出的所有努力(无法一一列举),以及我们做出的解释、呼吁、警告和要求等,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西方国家并不一定相信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但充分相信自己有力量、有能力把他们想做的事强加给世界其他国家,并且完全无视其他观点。充其量,他们只会提议讨论一些并不那么重要的问题(对解决实际的问题没有帮助),或者提议讨论那些只会让西方受益的问题。
人们很快就可以清楚看到,被视为欧洲和世界安全与繁荣的唯一可行选择——西方理念——实际上是无效的。让我们回顾一下巴尔干的悲剧。虽然国内问题肯定造成了前南斯拉夫的问题,但这些问题在外来干涉之下极大加剧。当时,北约外交的主要原则表现得极为鲜明——这是一条存在严重缺陷、在解决复杂内部冲突时毫无用处的原则。本质上,这一原则旨在将责任归咎于某一方(其往往由于各种原因遭到西方的厌恶),然后全面释放西方的政治、信息和军事力量——包括对它进行经济制裁与限制。
后来,同样的方法被应用到我们熟悉不过的不同国家: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和阿富汗。这些干预只会使现有问题恶化,毁灭数百万人的生活,摧毁整个国家,制造人道主义和社会灾难的中心,以及恐怖分子的巢穴。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国家能够真正免于加入这一悲惨名单。
例如,西方目前正试图厚颜无耻地干涉中东事务。他们以前垄断了这个地区,现在他们行动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南高加索和中亚也是最好的例子。两年前,北约在马德里举行的首脑会议上宣布,北约现在不仅要处理欧洲-大西洋的安全问题,还要处理亚太地区的安全问题。他们声称这些地区不能没有他们。显然,这是为了对这些区域中它们决定限制发展的国家施加更大的压力。也如你们所知,俄罗斯在这份名单上的排名很高。
我还要提醒各位,正是华盛顿通过单方面退出反导弹防御、消除中程和短程导弹以及开放天空的条约,在北约卫星的支持下,一举摧毁了欧洲通过数十年建立的信任极致和军备控制制度,并破坏了欧洲的战略稳定,
最后,西方国家的自我中心和傲慢,使我们今天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我们正在慢慢地接近一个不归路。要求从战略上打败拥有最大核武库的国家——俄罗斯——充分显示了西方政治家的极端鲁莽。他们要么无法理解他们正在制造的威胁,或者只是被他们自认为的无敌和特殊观念(exceptionalism)所吞噬。两种情况都可能导致悲剧。
可以看到,整个欧洲-大西洋安全体系正在我们面前崩溃。目前它实际上已经不存在,必须加以重建。为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必须与感兴趣的国家合作,制定我们自己的战略,确保欧亚大陆(Eurasia)的安全,然后将其交予更广泛的国际社会进行考虑。
这就是在《向联邦议会发表的讲话》中确定的任务:勾勒一个在可预见的将来在欧亚大陆实现平等、不可分割的安全、互利与公平的合作及发展的愿景。
要实现这一点,需要做些什么?要遵循什么原则?
第一,必须与这一未来安全体系的所有潜在参与方建立对话。我想请你们(俄罗斯外交官们)对那些愿意与俄罗斯进行建设性互动的国家们提出关键的问题。
在我近期前往中国的访问中,与中国领导人也讨论了这一问题。俄罗斯的提议与中国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议基本原则不仅没有冲突,而且是契合的,是一种有益补充。
第二,应当认识到,未来的安全架构应该向所有希望参与机制创建的欧亚国家开放。这里的“所有”,也包括欧洲和北约国家。我们同属一个大陆,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都得共同生活、共同工作。地理现实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
是的,俄罗斯与欧盟及许多欧洲国家的关系都已恶化,重要的是要强调: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反俄宣传涉及到许多高级别的欧洲政客,一般都会猜测俄罗斯未来意图攻击欧洲。这个问题我以前已经讲过,这里也没有必要再重复。我们都知道,这些说法是毫无根据的,只会为军备竞赛提供理由。
在此背景下,我想简单说一点题外话。对欧洲的威胁并非来自俄罗斯。欧洲人面临的最大威胁实际上是他们在军事、政治、技术、意识形态和信息方面对美国严重的、与日俱增的依赖。在全球经济建设中,欧洲正在被边缘化,陷入诸如移民、丧失国际地位和文化认同等挑战的混乱之中。
相比失去他们自己人民的信任而言,有时我感觉欧洲的政客和官僚机构的代表们更害怕失去华盛顿的青睐。最近的欧洲议会选举也证明了这一点。欧洲政治家忍耐屈辱、粗鲁、丑闻——例如对欧洲领导人们的监视——美国则只是利用他们为自己谋取利益。譬如欧洲人被迫购买昂贵的天然气,在欧洲的价格是美国的三到四倍。此外,欧洲国家还被施压增加对乌克兰的武器供应。这些要求是不断的,而对欧洲经济运营者实施制裁是毫不犹豫的。
他们现在正在向他们自己的伙伴施压,要求他们向乌克兰提供更多的武器,并增加制造炮弹的能力。一旦乌克兰冲突结束,谁还需要这些炮弹呢?这又如何确保欧洲的军事安全呢?这很难理解。美国正在投资军事科技,特别是先进的未来技术,比如太空探索、现代无人机和基于新物理原理的打击系统。美国正在资助那些能够决定未来武装冲突性质、决定国家的军事与政治力量及其在全球地位的领域。这些国家被期望投资于美国所感兴趣的领域。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扩展欧洲的潜力。由他们去吧。我们反而可能从中受益,这就是实际情况。
如果欧洲想继续作为一个独立的全球发展中心,以及地球上的文化、文明的一极,那么它当然应该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和友好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事实上,如果政治家们真正能够到达欧洲乃至全球的高度,如果他们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就能够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们要从历史范畴来思考,而不能仅仅追随别人的意志和影响力。戴高乐在战后谈到了这一点。我清楚地记得,1991年我参加了一次谈话,德国总理赫尔穆特·科尔(Helmut Kohl)强调了欧洲和俄罗斯之间伙伴关系的重要性。我希望新一代欧洲政治家们最终能够恢复这一遗产。
说到美国,全球主义(globalist)自由主义精英们还在无休止地企图在全世界传播他们的意识形态,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维持他们的帝国地位和统治地位,只会使这个国家更加疲惫,导致其堕落,并且明显与美国人民真正的利益背道而驰。如果没有这种死路一条的政策,这种建立在自身优越感和“例外论”(exceptionalism)基础上的侵略性弥赛亚主义,国际关系早已经稳定。
第三,必须大力加强那些已经在欧亚大陆开展活动的多边组织之间的对话进程,以推动欧亚安全体系的理念,特别是俄白联盟国、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ollective Security Treaty Organization)、欧亚经济联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独立国家联合体、上海合作组织等组织。
我们认为,从东南亚到中东的其他有影响力的欧亚组织将来都有可能加入这些进程。
第四,我们认为,现在是时候开始广泛讨论新一套双边与多边的欧亚集体安全保障体系了。同时,从长远来看,有必要逐步减少外部力量在欧亚地区的军事存在。
当然,我们知道在当前形势下这一点可能显得不切实际,但情况会有所改变。然而,如果我们在未来建立一套可靠的安全体系,就根本不再需要区域外军事特遣队的存在了。说实话,今天也没有必要——只不过是占领而已。
归根结底,我们认为欧亚的国家和区域组织应当自己确定联合安全的具体合作领域。在此指导下,他们还必须建立一套真正有助于实现共同稳定和发展目标的工作机构、机制和协议体系。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支持我们的白俄罗斯朋友提出的一项纲领性文件——《21世纪多极化和多样性宪章》这——它不仅可以帮助制定一套基于国际法标准的欧亚架构框架性原则,还可以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提出一套多极化战略愿景,以及用于取代西方中心世界的新国际关系体系的多边主义。我认为这是重要的,并希望你们能与我们的合作伙伴及所有有关国家认真研究这一文件。我还要补充一点,在讨论如此复杂和全面的问题时,我们要尽可能广泛的代表性,要考虑不同的观点和立场。
第五,欧亚安全与发展体系的一个关键部分,肯定应该包括经济、社会福祉、融合和互利合作,以及解决诸如消除贫穷、不平等、气候变化、环境保护和应对大流行病和全球经济危机威胁的机制等共同问题。这一切都非常重要。
西方不仅通过其行动破坏了世界的军事政治稳定,还通过其制裁和贸易战,削弱了关键的市场机制。他们利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扭曲气候议程,并一直遏制全球南方的发展。当在竞争中处于劣势时,即便按照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则,他们也会设置各种禁限性壁垒和保护主义措施。因此,美国已经放弃了世界贸易组织(WTO)作为国际贸易监管机构的角色。一切都被阻挡了。同时,美国不仅将压力施加在竞争对手身上,还施加在自己的盟友身上。看看他们现在如何从濒临衰退的欧洲经济体中“吸取汁液”就够了。
西方国家冻结了俄罗斯的一些资产和外汇储备。现在,他们还试图为自己的掠夺发明法律依据。然而,尽管有各种狡猾的法律辩解,盗窃终归是盗窃,最终一定会有惩罚。
问题更加深刻了:通过窃取俄罗斯资产,他们将再迈出一步,摧毁他们自己创建的体系,这个体系在过去几十年里确保了他们的繁荣,让他们消费超出收入,并通过债务和负债吸引全球资金。现在,所有国家、公司和主权财富基金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的资产和储备在法律和经济上都远非安全。任何国家都可能成为美国和西方下一个掠夺的目标,这些外国主权财富基金也可能成为目标。
人们对基于西方储备货币的金融体系的不信任已经在不断增加。资金已经从西方国家的证券和债券以及一些欧洲银行流出,而这些银行直到不久前还被认为是绝对可靠的资本存放地。现在,黄金也正在从这些银行中取出。这是正确的做法。
我认为我们需要认真加快建立有效且安全的双边和多边对外经济机制,将其作为西方主导机制的替代方案。这包括扩大本币结算,创建独立的支付系统,建立一套能够绕过西方封锁或破坏的价值链。
当然,必须继续努力发展欧亚大陆上的国际运输走廊,而俄罗斯是这块大陆天然的地理核心。
我通过外交部指示你们:尽可能帮助拟订所有这些领域的国际协定。它们对于加强我国与伙伴国之间的经济合作极为重要。这也会为建立大型欧亚伙伴关系提供新的动力,从本质上说,这种伙伴关系可能成为欧洲新的不可分割安全体系的社会经济基础。
同事们,
我们建议的目标是建立一个能让所有国家都感到安全的制度。有了这样一个框架,我们就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更有建设性地处理今天的众多冲突。不安全和相互不信任的问题不仅限于欧亚大陆;世界各地的紧张局势明显加剧。世界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不断显现,乌克兰危机是一个悲剧性例子,其影响遍及全球。
这里,我想立即澄清:乌克兰危机不是两个国家或人民之间因彼此问题产生的冲突。如果仅仅如此的话,毫无疑问的是,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因共同的历史和文化、精神价值观及数百万计的家庭和人际关系团结在一起,总能找到公平解决争端和分歧的办法。
情况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冲突的根源并不在双边关系上。乌克兰发生的事件是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全球及欧洲事态发展的直接结果。它们源自西方多年来奉行的侵略性、无节制和全然不计后果的政策,一切都早在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之前。
正如我在今天早些时候提到的,西方国家的精英们为冷战结束后世界地缘政治的进一步重建制定了路线。它们旨在建立和执行一套所谓“基于规则”的秩序,而强大的、有主权的、自给自足的国家是不可能从属于这种秩序的。
这就解释了针对俄罗斯的遏制政策。美国和欧洲的一些人士公开这一政策目标,在今天讨论所谓的俄罗斯“去殖民化”(decolonization)。从本质上讲,这就是企图为沿着种族/民族线分裂我们的祖国所提供的意识形态基础。长期以来,分解苏联和俄罗斯一直是一个讨论主题,这一点,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
在推行这一战略时,西方国家的目标是吞并,以及在军事、政治上开发我们周边的领土。北约扩张的浪潮已经有五次,现在是六次。他们试图把乌克兰变成他们的大本营,一个“反俄罗斯”。为了实现这些目标,他们投入了金钱和资源,收买政客和整个的政党,改写了历史和学校教育,培养了新纳粹和激进主义者。他们尽一切可能地破坏我们的国家间联系,分裂我们,使我们的人民相互敌对。
如果没有乌克兰东南部变成他们的拦路虎——这里在过去几个世纪一直都是“大俄罗斯”的一部分——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和厚颜无耻地推行这一政策。在那里生活过,并仍在生活的人们都主张与我国建立更好、更密切的关系——包括1991年乌克兰宣布独立时。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以及其他民族的代表,都被俄罗斯的语言、文化、传统和历史记忆联合在一起。
乌克兰总统,以及相当总统的人们都必须考虑这些人——生活在乌克兰东南部的数百万人民——要考虑他们的意见、情绪和利益。乌克兰政客需要他们的选票。然而,政客们在竞选高官时利用了选民们的支持,之后又巧妙地放弃了自己的承诺,他们不玩了,撒谎了,并声称这时所谓的“欧洲选择”。但他们不敢切断与俄罗斯的所有联系,毕竟乌克兰东南部人民有不同的看法,而他们的看法必须被考虑。自乌克兰独立以来,这种“双重性”一直存在于乌克兰政府的政策中。
西方当然看到了这一点。西方政客早就意识到乌克兰存在的问题;他们意识到东南部作为制约因素的重要性,并明白即使通过多年的宣传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点——并不是说他们不努力,而是要扭转这种局面确实很难。
无论他们多努力,都不可能扭曲乌克兰东南部大多数人的历史身份和意识,不可能消除他们对俄罗斯的良好感情及历史共同体感觉——哪怕是年轻一代。结果,他们决定再次使用武力去击溃东南部的人民,好像这里的人民无关重要。为此,他们策划、组织并资助了一场武装政变,显然是利用了乌克兰的困难和政治内斗。他们有目的、有步骤地进行了准备。
一场大规模的骚乱、暴力和谋杀席卷了乌克兰各个城市。最后,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夺取并篡夺了基辅的权力。他们激进的民族主义口号——包括恢复纳粹亲信的名誉——都是在国家意识形态层面上进行宣传的。他们推行在政府及社会各个方面废除俄语的政策,并加大对东正教信徒的压力,干预教会事务,最终导致了大分裂。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干预,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在其他地方尝试做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暴跳如雷,并让你为一切后悔。但在乌克兰,这一切是被允许的,因为针对的是俄罗斯。
众所周知,居住在乌克兰的数百万人——主要是东部地区的人——明确表达了反对政变的立场。他们开始受到暴力和恐怖的威胁。首先,新的基辅的当局开始准备攻击讲俄语的克里米亚。你们可能都知道,1954年,克里米亚被从苏联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转移到了乌克兰,违反了所有法律和程序准则,甚至违反了当时苏联实行的制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不能抛弃、离开没有保护的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人民。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众所周知,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与俄罗斯在2014年3月进行了历史性的统一。
在哈尔科夫、赫尔松、敖德萨、扎波罗热、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和马里乌波尔,反对政变的和平抗议被镇压,基辅政权和民族主义团体启动了恐怖统治。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回顾这一切了,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那些地区发生了什么。
2014年5月,针对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个人民共和国的地位举行了公民投票,当地绝大多数人投票赞成独立及自主。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人们是否可以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宣布自己的独立?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他们当然可以,也有充分的权利和理由根据国际法(包括人民自决的权利)去这样做。当然,没有必要去强调这一点,但既然要媒体的作用,我会说,《联合国宪章》第1条第2项提到了这项权利。
在这方面,请允许我回顾一个臭名昭著的先例——科索沃。我们在过去曾多次谈到这一点,但我现在要再说一遍。西方国家在完全相同的情况下为自己创造的先例是:他们承认2008年科索沃从塞尔维亚分离是合法的。随后,国际法院还发表了著名的咨询意见。 根据《联合国宪章》第1条第2项,法院于2010年7月22日裁定:“不能从安全理事会的实践中推断出对单方面宣布独立行为的普遍禁止。” 还有一个引述:“一般国际法不包括禁止宣布独立的适用规定。”不仅如此,它还说,任何国家决定宣布独立的各部分,没有义务向其前国家的中央机关提出申请。这一切都是他们亲手用白纸黑字写的。
那么,顿涅茨克共和国和卢甘斯克共和国是否有权宣布独立?毫无疑问!对于这个问题甚至都不能换其他方式来考虑。
但基辅政权在这种情况下做了什么?它完全无视人民的选择,用飞机、大炮和坦克对新的独立国家顿巴斯人民共和国发动全面战争。他们对和平的城市进行轰炸和炮击,并进行恐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顿巴斯人民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生命、家园、权利和合法利益。
在西方,普遍的说法是,俄罗斯以其特别军事行动发动了这场战争,因此是侵略的一方。因此,可以使用西方武器攻击俄罗斯的领土。有人认为,乌克兰所做的只是自卫,而自卫是合法的。
我想重申:战争不是俄罗斯挑起的。在乌克兰某些地区的居民根据国际法宣布独立之后,是基辅政权发动了敌对行动,并持续这样做。如果我们不承认这些人民宣布独立的权利,那么这确实是侵略。这样一来,多年来支持基辅政权战争机器的那些就是这次侵略的共犯。
早在2014年,顿巴斯的居民拒绝投降。民兵部队坚守阵地,击退了来惩罚他们的部队,并最终将他们驱逐出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我们希望这能让那些发动暴力的人醒悟过来。为了停止流血,俄罗斯照例呼吁进行谈判。在俄罗斯、德国和法国的支持下,基辅政府和顿巴斯共和国的代表开始了会谈。
会谈并不容易,但最终导致了《明斯克协议》在2015年缔结。我们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些决议的执行,希望在和平进程和国际法的框架内解决局势。我们希望这将导致承认顿巴斯的合法利益和要求,包括承认这些地区的特殊地位,确保生活在那里的人的基本权利,同时还能维护乌克兰的领土完整。我们为此做好了准备,并试图说服这些领土的居民通过这种手段解决问题。我们多次提出各种妥协和解决方案。
然而,基辅最终拒绝了一切,并干脆放弃了明斯克协议。正如乌克兰精英的代表们后来所承认的那样,这些文件中的任何条款都不能令他们满意;他们只是撒谎,然后尽可能地逃避。
德国前总理和法国前总统都是《明斯克协议》的共同起草者和所谓的保证者,后来他们都公开承认,实施协议从来就不是他们的意图。相反,他们声称这是一种拖延策略,同时他们支持乌克兰武装团体,为后者提供武器和装备。这是他们再次捉弄我们、欺骗我们的例子。
与其促进真正的和平进程,并推行重新融合和民族和解政策——正如基辅经常声称的那样——顿巴斯却经历了八年的无情炮击、恐怖袭击、谋杀和严厉封锁。在这些年里,顿巴斯的居民——妇女、儿童和老人——被非人化,贴上“二等公民”或“劣等人”的标签,并受到报复的威胁,承诺要清算到一个人。如果这不是发生在21世纪欧洲中心的种族灭绝,又能是什么呢?与此同时,在欧洲和美国,他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没人注意到任何事情。
2021年底和2022年初,明斯克进程最终被基辅及其西方操纵者埋葬。另一次大规模袭击计划在顿巴斯。大批乌克兰武装部队正准备对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发动新的进攻——这显然会造成种族清洗运动、大量伤亡和成千上万难民。我们有义务要防止这场灾难,保护人民。我们看不到其他办法。
俄罗斯承认了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在之前的八年,我们没有这样做,希望的是与基辅达成协议。你们都知道结果。2022年2月21日,我们与所承认的共和国签署了友好合作互助条约。如果我们承认了他们的独立,那么这些人民共和国有权利要求我们提供帮助吗?我们有权承认他们的独立吗?他们有权根据联合国国际法院的条款和裁决宣布主权吗?他们有权利吗?是的,他们有权。而如果他们有这项权利,并行使了这项权利,那么我们就有权与他们签署条约,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完全遵守国际法和《联合国宪章》第51条。
与此同时,我们呼吁基辅当局从顿巴斯撤军。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联系了他们,告诉他们应当撤军,只要这么做就能了结事情,而他们几乎立即拒绝了我们的建议:尽管这是一个和平解决问题的机会,但他们却完全无视它。
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不得不宣布开始特别军事行动。我向俄罗斯公民、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人民及乌克兰社会发表了讲话,概述了这次行动的目标——保护顿巴斯人民、恢复和平以及实现乌克兰的非军事化和非纳粹化。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对我们国家的威胁,并恢复欧洲安全领域的平衡。
同时,我们始终认为,我们的优先选项是通过政治和外交手段实现上述目标。我想提醒你们:在特别军事行动的第一阶段,我们同意与基辅政权的代表举行谈判。谈判首先在白俄罗斯举行,然后转到土耳其。我们试图传达的信息是,基辅应该尊重顿巴斯作出的选择,撤出他们的部队,停止炮击和平的城市和城镇。这就是我们所要求的一切,并说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稍后再决定。但他们的回答是,不,我们要战斗。这显然是来自他们的西方主人的命令。我现在就说说这个问题。
如你们所知,2022年2月和3月,我们的部队逼近基辅。乌克兰和西方对此都有很多猜测。
关于这件事,我想说什么呢?我们的部队确实部署在基辅附近,军事部门和安全部门对我们可能采取的进一步行动提出了不同的建议,但无论任何人说什么,或猜测什么,在当时,我们都没有做向这座有300万人口的城市采取军事行动的政治决定。
事实上,这只是一次倒逼乌克兰政权实现和平的行动。这些军队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推动乌克兰方进行谈判,试图找到可接受的解决方案,从而结束基辅在2014年对顿巴斯发动的战争,并进而解决对俄罗斯安全构成威胁的问题。
令人惊讶的是,最终确实达成了一项令莫斯科和基辅都满意的协议。这些协议被写在纸上,并由乌克兰谈判代表团团长在伊斯坦布尔签署。这意味着:该解决方案是基辅当局接受的。
这份文件的标题是《乌克兰永久中立和安全保障协定》。这是一项妥协,但其要点是符合我们根本要求的,能够解决了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时就被认为是重大问题的问题。我还要指出,这里包括了乌克兰的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我们设法实现了极具挑战性的结果——它们很复杂——但却被找到了。这意味着乌克兰将通过一项法律,禁止纳粹意识形态及其任何表现形式。一切都落在纸面上。
此外,为了换取国际安全保障,乌克兰将限制其武装部队的规模,承担不加入军事联盟、不建立外国军事基地、不驻扎外国军队和特遣队,以及不在其领土上进行军事演习。一切都写在纸面上。
俄罗斯也理解乌克兰的安全顾虑,同意乌克兰在不正式加入北约的情况下,获得与北约成员国相同的某些类似保证。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我们承认了乌克兰要求确保其安全的合法性,也没有反对基辅提出的文字措辞。这都是基辅提出的措辞,我们大体上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因为我们理解:最主要的目标是停止顿巴斯的流血和战争。
2022年3月29日,我们从基辅撤军,因为我们得到保证:必须创造条件以完成政治谈判,而且正如我们的西方的同事们所说,任何一方都不能在对方用枪瞄准自己脑袋的情况下签署这样的协议。好吧,对这个我们也同意了。
然而,就在俄罗斯军队撤出基辅的第二天,乌克兰领导层停止了参与谈判,并上演了臭名昭著的布查(Bucha)事件,同时拒绝了已经拟定的协议版本。我认为今天已经很清楚为什么需要那场丑陋的挑衅:它是用来解释为什么在谈判中取得的成果需要被拒绝。通往和平的道路再度被拒绝。
正如我们现在所知,一切都是在西方策划者的命令下完成的,其中包括英国前首相,他在访问基辅期间直接表示的——不会有协议;俄罗斯必须在战场上被击败,才能实现其战略上的失败。因此,他们开始密集地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并开始谈论需要对俄罗斯进行战略打击,正如我刚才提到的那样。众所周知,一段时间后,乌克兰总统颁布了一项行政命令,禁止他的代表和他本人同莫斯科进行任何谈判。我们试图通过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的这一插曲再次落空。
关于谈判,现在我想再公布一个小插曲。对于这件事,我之前也没公开说过,但在座有些人是知道这件事的。在俄罗斯军队占领了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的部分地区后,许多西方政治家为和平解决冲突提供了调解。其中一个人于2022年3月5日对莫斯科进行了工作访问。我们接受了他的调解努力,特别是因为他在谈话中说,他已获得德国和法国领导人以及美国高级代表的支持。
在谈话过程中,我们的外国客人很想知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瞬间)——他说,如果你们援助的是顿巴斯,那么为什么俄罗斯军队此刻在乌克兰南部,包括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我们答复的大意是,这是我们的总参谋部决定的行动计划。我今天还要补充一点,我们的计划是绕过乌克兰当局过去八年在顿巴斯建立的一些防御区,主要目的是为了解放马里乌波尔。
然后,我们的外国朋友(说句公道话,他是个专业人士)明确问到:俄罗斯军队是否会留在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特别军事行动达到目标后,这些地区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回答说,总的来说,我并不排除让乌克兰保留对这些领土的主权,只要俄罗斯有一条通往克里米亚的稳定的陆地桥梁。
这意味着基辅应该保证某种供役(servitude)——这是他们用到的概念,本质是通过法律形式保障俄罗斯通过赫尔松和扎波罗热进入克里米亚半岛的权利。这是一个关键的政治决定。当然,在最后的文本中,它也不会单方面通过,而只有在同联合国安理会及其他机构协商之后——当然还要同公民,同我们国家的共和国,以及最重要的——和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的居民讨论后,才能通过。
最后,这就是我们所做的:我们征求了人民自己的意见,举行了公民投票。我们按照人民的决定行事,包括在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以及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
当时,也就是2022年3月,我们的谈判伙伴说,他将前往基辅,继续与他在乌克兰首都的同事们对话。我们总体上是欢迎这件事的,认为这是寻求和平解决冲突的一种努力,因为每一天的战斗都意味着新的伤亡和损失。然而,我们后来了解到,乌克兰并不接受西方调解人的服务,相反,我们了解到,乌克兰人严厉地指责他采取了亲俄立场。这件事可以一提,但是一件小事。
现在,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的居民已经在公民投票中表达了他们的立场,赫尔松地区和扎普罗热地区,以及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已经成为俄罗斯联邦的一部分。现在就不能再说任何破坏国家统一的事情了。人民支持俄罗斯的意愿是不可侵犯的。这个事情已经永远结束,不再是讨论对象。
再一次强调,是西方策划并挑起了乌克兰危机;是西方现在正在尽最大努力无限期延长这场危机,是西方在削弱俄罗斯和乌克兰人民并使他们相互怨恨。
他们不断运来更多的武器和弹药。某些欧洲政客最近在考虑在乌克兰部署正规军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正如我指出的,这些操纵木偶的人才是乌克兰的真正统治者。不幸的是,这些人不是乌克兰人民,而是来自国外的全球主义精英,他们正试图将不受欢迎的决定的负担转移到乌克兰当局——包括进一步降低征兵年龄的决定。
如你们所知的,乌克兰男子的应征年龄最近下调到了25岁;下一次很可能会下调到23岁,然后降到20岁,或者一直降到18岁。接下来,他们会除掉这些在西方压力下做出不受公众待见的决定的官员,把这些人当做可以抛弃的棋子,完全归咎于他们,并用另一批同样依赖西方但声誉暂时更好的官员去取代他们。
因此,也许存在着取消下一次乌克兰总统选举的想法:他们会先让现有团队做眼下的事情,最后再把该团队扔进垃圾桶,然后继续做他们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这里,我想提醒你们基辅希望忘掉的一件事(而西方也对此保持沉默)。是什么呢?2014年5月,乌克兰宪法法院裁定,引用一下:“总统任期五年,无论选举是定期举行,还是提前举行。”此外,宪法法院指出,“总统的宪法地位并未规定除五年任期以外的任何其他任期”——引文结束,句号。法院的潘俊嗯是终审,不得上诉。就是这样。
那么这与今天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之前当选的乌克兰总统的任期已经结束,他的合法性是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恢复的。乌克兰宪法法院对总统任期作出裁决的背景,我不作详细阐述。很明显,这是在试图使2014年政变合法化的过程中做出的。尽管如此,判决已下,这是一个法律事实,也使得当今任何为取消选举的闹剧所做的辩护企图都站不住脚。
事实上,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乌克兰历史悲剧的这一篇章始于一场夺权,即2014年的反宪政变。我重申:武装政变是基辅现政权的起源。现在,循环已经完成。就像在2014年一样,乌克兰的行政权力遭到篡夺并非法掌握。事实上,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不合法的政府。
我要说得更多一点:取消选举反映了背后的本质,从2014年武装政变中成长起来的基辅政权与之紧密相连,并根植于此。在取消选举之后,他们继续执掌权力,这是《乌克兰宪法》第5条所明确禁止的。引用一句话:“决定和改变乌克兰宪政秩序的权利完全属于人民,任何人不得篡夺,包括国家、政府机构及官员。”此外,此类行为属于《乌克兰刑法典》第109条的范畴,该条恰恰针对的是强行改变或推翻宪法秩序或夺取国家权力,以及策划实施此类行为的隐瞒。
2014年,这种篡位是用革命的理由来辩解的,现在又用敌对行动去辩解,但这都不能改变实际情况。事实上,我们谈论的是乌克兰政府的行政部门、最高拉达(Verkhovna Rada,乌克兰最高议会)的领导层和它所控制的议会多数党之间的勾结。勾结的目的是篡夺国家权力。(这是用来描述它的唯一方式),根据乌克兰法律,这是一种刑事犯罪。
其次,《乌克兰宪法》没有规定取消或推迟国家总统选举的可能性,也没有规定他们现在提出的与戒严有关的总统权力延续。乌克兰基本法是怎么说的呢?它说,最高拉达的选举可以在戒严期间推迟。这是《乌克兰宪法》第83条规定。
因此,乌克兰立法规定,只有在戒严期间才会延长公共权力的任期,并且不举行选举。这仅适用于最高拉达,并指定了乌克兰议会在戒严状态下的永久机构地位。
换言之,与行政部门不同,最高拉达现在是一个合法机构。乌克兰不是一个总统制共和国,而是一个议会制和总统制共和国。这是关键点。
此外,根据第106条和第112条,最高拉达主席以代行总统的身份被赋予特别权力——包括在国防、安全和武装部队最高指挥方面。这一切都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
顺便提一下,今年上半年,乌克兰与几个欧洲国家就安全合作和长期支持签署了一系列的双边协议,还与美国签署了一份类似文件。
自2024年5月21日以来,签署此类文件的乌克兰代表的权威性和合法性自然产生了问题。这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他们想签什么就签什么吧。显然,这其中有政治和宣传方面的因素。美国及其卫星国似乎急于支持他们的盟友,努力提高他们的信誉和地位。
然而,如果以后美国对这些协议进行严肃的法律审查(不是关于内容,而是法律基础),那么是谁签署了这些文件,是谁有权签署这些文件,无疑都会产生问题。如果有人愿意对形势进行深入分析的话,会发现一切都是不靠谱的,协定是无效的,整个架构会坍塌。人们假装一切正常,但现实却不是这么回事(我看过相关文件)。这一切都有据可查,在宪法中有明文规定。
我还要提醒你们,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后,西方发起了一场旨在全球舞台上孤立俄罗斯的强有力的、非外交的运动。现在大家都很清楚,这一尝试已经失败了。然而,西方并没有放弃组建某种国际联盟来对抗俄罗斯并维持对我国施压的目标。我们也充分了解这一战略。
你们可能知道,有人积极推动在瑞士召开所谓乌克兰和平峰会的倡议。他们打算在七国集团首脑会议之后不久即举行会议,这些就是那些希望通过政策手段不断助长、延长、乌克兰冲突的人。
瑞士会议的组织者提出了又一个转移注意力、歪曲乌克兰危机根源、误导讨论的花招,并在一定程度上重申了乌克兰现任行政权力的合法性。
因此,预计瑞士会议将避免讨论当前国际安全与稳定危机的根本问题,包括乌克兰冲突的真正根源。尽管会议在努力提出一个表面上值得尊重的议程,但真正问题是不大可能被讨论的。
我们可以预期,一切都将归结为一般性的煽动性演讲,以及对俄罗斯的新一轮指控。这个想法很容易理解: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尽可能引入更多的国家,显得似乎整个国际社会都能接受西方提供的食谱和规则,并意味着俄罗斯必须无条件接受它们。
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们当然没有被邀请参加在瑞士举行的会议。毕竟,这并不是谈判,而是某些国家希望继续推行其政策,以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去解决直接影响我们利益和安全的问题
这里,我要强调,没有俄罗斯的参与,没有与我们进行真诚和负责任的对话,就不可能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也不可能实现欧洲整体安全。
现在,西方无视我们的利益,禁止基辅政府与我们谈判,同时一直虚伪地呼吁我们谈判。这看起来是很愚蠢的:一方面,[基辅]被禁止与我们谈判,但我们又被要求谈判,这就变成了我们拒绝谈判。这些都很荒诞。我们好像生活在某种幻想世界中。
现在,他们应该首先命令基辅解除与俄罗斯谈判的禁令;第二,我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始谈判。我们理解法律局势的特殊性,但正如我所说,乌克兰是有合法当局的——甚至根据《宪法》的规定。我们是可以找到谈判对象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开启谈判的条件也很简单,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你们知道,我得花一些时间再次回顾整个事件链,以表明我将要说的话不仅仅是关于我们今天的事,而是我们始终坚持某种立场,希望为达成和平而努力。
因此,条件是很简单的:乌克兰军队必须完全撤出顿涅茨克、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以及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请允许我指出,乌克兰军队必须从其行政边界内(当这些地区在作为乌克兰的一部分时)的全部领土内撤出。
一旦基辅宣布准备做出这一决定,并开始从这些地区真正撤军,并正式通知乌克兰将正式放弃加入北约,我方将立即发出的停火指令并开始谈判。我再重复一遍,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点。当然,我们也会保证乌克兰部队不受阻碍、安全地撤出。
我们当然也希望这样一项有关撤军、非军事集团地位、与俄罗斯展开对话的决定——这些决定乌克兰未来存在的决定——能够在基辅独立通过:它将建立在现实基础上,以乌克兰人民真正的利益为指导,而不是遵照西方的命令。当然,乌克兰能否做到这点是有极大怀疑的。
对于这方面,我要再说什么么?我需要提醒你们什么呢?我想再梳理一遍事件的时间线。让我们花点时间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在2013-2014年基辅独立广场事件期间,俄罗斯一再表示愿意通过宪法解决这场危机(而这场危机实际上是外部策划的)。让我们回顾一下2014年2月底的事件时间线。
2月18日,反对派在基辅挑起武装冲突。包括市长办公室和工会大楼在内的一些建筑物被纵火焚烧。2月20日,不明身份的狙击手向示威者和执法人员开火,也就是武装政变的主谋竭尽全力将局势推向暴力,推向激进化。那些在基辅街头对当局表达不满的人被有意当做了炮灰。今天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把人们动员送去屠杀。不过,在当时,我们是有机会用文明的方式摆脱这种局面的。
有记录表明,2月21日,当时的乌克兰总统和反对派签署了解决政治危机的协议。众所周知,担保人是德国、波兰和法国的官方代表。该协议规定了恢复议会-总统制政府,提前举行总统选举,组成民族和解政府,以及从基辅市中心撤出执法部队,同时反对派交出武器。
我要补充的是,最高拉达通过了一项法律,禁止对抗议者进行刑事起诉。这项协议可以制止暴力,使局势恢复到宪政框架中去,并且已经是一项事实。协议已经签署,尽管基辅和西方都不愿提起它。
今天,我将告诉你们另一个以前没有公开披露的重要事实:在2月21日的同一时间,我在美国方面倡议下,同美方进行了交谈。从根本上,这位美国领导人是明确支持当局和反对派之间协议的。此外,他认为这是一个真正的突破,是一个乌克兰人民跨越所有可以想象的边界,避免暴力升级的机会。
此外,在讨论中,我们共同制定了以下方法:俄罗斯致力于说服当时的乌克兰总统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避免对抗议者部署军队和执法;相反,美国承诺敦促反对派和平地撤出行政大楼,努力平息街头骚乱。
这些努力的目标就是恢复乌克兰的正常状态,确保遵守宪法和法律原则。总的来说,我们是同意合作促进一个稳定、和平、良好发展的乌克兰的。我们充分履行了我们的承诺。当时,亚努科维奇总统是无意部署军队的:他们没有这样做,而且还从基辅撤出了更多的警察部队。
我们的西方同事呢?在2月22日夜间和次日整个时间里,尽管西方已经同意了协议,提供了保证(正如我刚才提到的,这包括欧洲和美国),但激进分子强行占领了拉达大楼、总统府,而亚努科维奇总统则去了哈尔科夫,在那里举行乌克兰东南部和克里米亚的代表大会。而那些政治和解协议的担保人——无论是美国人还是欧洲人——都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履行自己的义务,没有敦促反对派撤离占领的行政大楼、放弃暴力。显然,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不仅适合他们的利益,也表明了他们可能策划了后续发生的事件。
2014年2月22日,最高拉达在违反乌克兰宪法的情况下,通过了决议,宣布亚努科维奇总统自行免职,并决定在5月25日提前举行选举。这标志着这是一场由外部势力煽动的武装政变。乌克兰激进分子在西方的默许和直接支持下,阻挠了和平解决危机的一切努力。
之后,我们敦促基辅和西方政府与乌克兰东南部的人民进行对话,尊重他们的利益、权利和自由。然而,这个通过政变夺取政权的政权选择了战争,并在2014年春夏开始对顿巴斯采取惩罚行动。过程中,俄罗斯再次呼吁和平。
我们尽了一切的努力,在《明斯克协议》的框架内解决出现的紧迫问题。然而,正如之前强调的,西方和基辅当局没有表现出执行这些协定的任何意愿——尽管我们的西方同事(包括白宫领导人)都做了口头保证,声称他们认为明斯克协定至关重要,并要致力于落实协定。他们还声称这些协议将有助于解决乌克兰局势,稳定局势,并能照顾乌克兰东部居民的利益。然而,正如我前面提到的,他们实际上却对顿巴斯发起了封锁。乌克兰武装部队有计划地准备了一场旨在摧毁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全面行动。
最终,《明斯克协议》被基辅政权和西方所忽略。我很快会再次回到这个话题。因此,2022年,俄罗斯被迫开始特别军事行动,以停止顿巴斯战争,保护平民免遭种族灭绝。
如我今天早些时候提到的那样,从一开始,我们就提出用外交手段解决危机。这些活动包括在白俄罗斯和土耳其举行谈判,从基辅撤离军队,为签署广受接受的《伊斯坦布尔协定》创造有利条件。然而,我们的这些努力也遭到拒绝。西方和基辅坚持要打败我们。然而,正如大家都知道,这些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今天,我们将提出另一项切实的、真正的和平建议。如果基辅和西方各国政府像以前那样再次拒绝接受,那么最终,这一切都将成为他们对正在进行的流血事件背负的政治和道义责任。显然,前线局势将继续以不利于基辅政权的方向发展,并改变启动谈判的必要条件。
让我强调:我们提议的要义,并不是像西方希望的那样某种临时休战或停火,让基辅政权得以休养生息、重新武装,并为新的一轮攻势做准备。我再重复一遍:我们讨论的不是冻结冲突,而是最终解决冲突。
我要重申:一旦基辅同意今天提出的行动方针,包括从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地区全面撤军,并认真地推动这一进程,我们将毫不拖延立即开始谈判。
我重申我们的坚定立场:乌克兰应当采取中立、不结盟的地位,无核化,并进行去军事化和去核化。这些内容在2022年的伊斯坦布尔谈判中被广泛接受,包括去军事化的具体细节(如包括坦克和其他军事装备的数量等)。我们在所有问题上都达成了共识。
当然,乌克兰境内俄语公民的权利、自由和利益都必须得到充分保护。乌克兰应当承认新的领土现实,即包括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顿涅茨克、卢甘斯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已经作为俄罗斯联邦一部分的地位。基本原则需在未来通过国际协定的方式正式确定下来。自然的,这也要求西方撤销对俄罗斯的所有制裁。
我相信俄罗斯提出的方案是有可能真正结束乌克兰战争的;我们呼吁翻过历史上这悲惨的一页,在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以及在整个欧洲一步一步地恢复信任和睦邻关系(尽管这是困难的)。
在解决了乌克兰危机后,我们和我们在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上海合作组织的伙伴们(他们今天仍在为寻求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作出重大和有建设性的贡献),以及我们的西方伙伴——包括那些愿意与我们进行对话的欧洲国家——可以共同着手开展我在发言最初谈到的根本任务,即建立一个不可分割的、一视同仁考虑欧亚大陆所有国家利益的欧亚安全体系。
当然,逐字逐句地回顾我们二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甚至两年前提出的安全建议是不可能的,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情况也发生了变化。然而,最基本原则的——尤其是——对话的主题并没有发生变化。俄罗斯意识到它对全球稳定的责任,重申它愿意与所有国家对话。但这不是为了满足某人的自私意愿或某人的既得利益而假装和平进程,而是就世界安全的所有问题进行严肃、彻底的对话。
各位同事,
我相信,你们都非常清楚俄罗斯面临的重大任务,以及我们有多少工作需要做,包括在外交政策领域。
我衷心祝愿你们在这一艰难的工作中取得成功,以确保俄罗斯的安全和我们的国家利益,加强俄罗斯在世界上的地位,促进一体化和与我们的伙伴的双边关系。
我们的国家领导团体也将继续向外交部和所有参与执行俄罗斯外交政策的人员提供必要的支持。
再次感谢你们的工作,感谢你们的耐心和对所述内容的关注。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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