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t”、“椰子树”等Z世代梗图助攻：贺锦丽的实绩与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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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周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社媒平台上发表声明，宣布自己将退出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并背书副总统贺锦丽(Kamala Harris)作为民主党新的提名人。周一晚间，贺锦丽成功获得党内提名所需的票数。民主党代表们将在8月7日之前举办虚拟投票选出提名人以满足各州的选票截止日期，距离8月19日至22日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DNC)还有几周时间。

与支持来得同样迅速的还有不实攻击，比如一开始在拜登宣布退选并背书贺锦丽后，右翼迅速将此描述为“政变”并直言贺锦丽“遇冷”，试图打击对手士气。然而现实却给右翼一记响亮的耳光，截至7月24日，贺锦丽竞选团队已筹集到1.26亿美元，其中包括在拜登宣布退选后24小时内筹集到的8100万美元，是有史以来单日筹款最多的候选人。捐款者中有64%是2024年选举周期的新捐款人，这是他们首次捐款。除了“人气在哪钱在哪”之外，贺锦丽竞选团队还新募集到7.4万名志愿者，足以显示民众对其参选的热烈回响。

“brat”、“椰子树”梗图以及“无娃猫女”助攻贺锦丽网络大火

在线上，以Z世代和年轻千禧世代为主的网民用梗图和表情符号来支持贺锦丽。

在英国流行歌手Charli XCX发帖称“Kamala IS brat”后，将贺锦丽描述为“顽童”的帖子开始流传，包括贺锦丽大笑的视频合集。根据这位歌手的解释，“brat”意为这个人“有点混乱，但非常诚实、直率，有点多变”，能“感受自己，但也有可能会崩溃”，她于6月发行的新专辑就叫《brat》。这迅速拉近了贺锦丽和年轻选民的距离，Z世代年轻人轻易地找到了自己和这位总统候选人之间的相似性和亲近感。贺锦丽竞选账号似乎敏锐地发现这一热点，在X平台更改了账号封面背景图，以与专辑相同的风格来回应。

此外，翻开X和TikTok，年轻人们在线上用“椰子树”表情符号来表达支持。“椰子树”出自贺锦丽在2023年5月的一次演讲中说：“（我妈妈问）你以为你是从椰子树上掉下来的吗？”她接着说：“你存在于你所处的环境和你之前的环境之中。”告诫大家不要脱离背景看待问题。

这句曾被共和党人嘲笑“呆傻”的话如今在互联网粉丝中变得魔性和令人迷醉。相关的鬼畜剪辑、与各种歌曲的混音层出不穷，与贺锦丽相关的梗图和视频迅速获得关注，包括超过六百万的TikTok浏览量，并已经在评论区看到其影响力：“我刚登记成为选民”、“希望我们能用梗图送她当总统(meme her into presidency)”。          

文字：那些是……椰子树吗？配图展示2023年上映的电影《芭比》中的美国总统府，旁边有几棵椰子树。在这部凸显女性力量的电影中，美国总统是一位年轻的非裔女性。网友将贺锦丽“椰子树”的梗与电影结合，暗示这种巧合。图源：X平台@lizchar

在TikTok上的年轻人们更是在短短几天内将“无娃猫女(Childless cat lady)”从侮辱性的言论反转成酷和骄傲的梗，针对万斯这个攻击贺锦丽和其他民主党女性的轻蔑式言论，年轻女孩们纷纷在TikTok上抱着自己的猫“报复式”和“炫耀式”加入了“无娃猫女”支持贺锦丽的队伍，比如，其中一个视频里，一个女孩声称，“作为无娃猫女，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有充足的时间去投票”，“无娃猫女支持贺锦丽“的T恤也已经在亚马逊开售......

上图文字：这是一场运动。配图：无娃猫女支持贺锦丽当选2024年总统。下图文字：地狱之怒莫过于某位无娃猫女尚未为总统候选人背书。配图：泰勒斯携爱猫作为年度人物登上《时代》封面。图源：X平台@NikkiBarnesFL @AnnaBower

在线下，贺锦丽于上周二在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举行她的首次集会。贺锦丽首先肯定拜登总统的成就，并承诺在距离大选仅有100多天的时间内团结全党。她在演讲中将自己作为前检察官的背景与因在封口费案中被判34项重罪的重罪犯、首位被判有罪的前总统川普进行对比。

贺锦丽曾在旧金山担任地区检察官，接手的案件涉及儿童性侵犯、凶杀、抢劫和连续重罪罪犯等。她后来当选成为加州总检察长和美国参议员。除了提到自己与另一位总统候选人身份的区别之外，贺锦丽还重点强调两党愿景的区别，她说民主党着眼于未来，关注帮助贫困儿童脱贫、工人能有加入工会的自由、可负担的医疗、儿童保育以及带薪家庭假期。贺锦丽明确表示“让中产阶级强大”会是她潜在任期的一个决定性目标。她还提及了恢复堕胎权、制定枪支管控红旗法和禁止攻击性武器等主张。

副总统贺锦丽在密尔沃基一所高中举行首场总统选举集会。图源：《密尔沃基哨兵报》

许多在集会开始前接受《密尔沃基哨兵报》的与会者表示这是“历史性的一天”，许多选民将贺锦丽的竞选能量与前总统奥巴马的竞选相提并论，他们感受到被贺锦丽鼓舞。有人谈到贺锦丽选择到密尔沃基地区进行首场竞选集会将有助于赢得支持。

副总统期间在堕胎权问题上成绩斐然

与此同时，右翼试图强调贺锦丽与拜登政府的关系。一方面，他们将贺锦丽描绘成与拜登一模一样的人；而另一方面，他们又通过造谣贺锦丽的私生活和歪曲事实来攻击其人格。我们在《右翼大肆攻击贺锦丽》一文中逐一击破所谓的“睡上位”、“小三”等匪夷所思的羞辱性传言。不难发现，这些人身攻击全部带有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色彩，尤其被高度性化的传言常常被用来针对女性政客。

贺锦丽身为副总统，得到的关注自然比对总统拜登的少。美国宪法规定，副总统有两项正式角色，第一是在总统去世、辞职或被免职时接替总统，如果总统无法履行其权力和职责，副总统可以代行其职务；第二则是担任参议院议长，打破任何票数相同的局面。这是副总统从其职位设立之初到大约20世纪中叶的常规职务。后来，副总统逐渐被纳入行政部门。在美国历史上，有九位副总统接替去世或辞职的总统掌管白宫。早期的副总统大多把时间花在主持参议院的工作上，但最近几任副总统在行政部门发挥了积极作用，是总统的得力助手。

圣路易斯大学法学院名誉教授乔尔·戈尔茨坦(Joel Goldstein)对NPR说：“对于大多数副总统来说，继任者的角色仍然是偶然的，而业务和顾问角色才是他们真正重要的职能角色。”大多数时间，聚光灯还是留给总统的。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的副总统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曾形容副总统是“人类发明或想象中最无足轻重的职位”。拜登此前曾担任时任总统奥巴马的副手长达8年，他曾在2016年的节目中说：“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在意识形态上与总统保持一致，你必须明白你的名字前面有个‘副’，你是副总统。”从这个方面来说，副总统贺锦丽与总统拜登在理念和政策上确实保持一致。

《纽约时报》称，连贺锦丽的“批评者和诋毁者都承认，副总统一职本就应该是一个辅助性角色”，但相对幕后不代表贺锦丽在副总统职位上毫无建树，甚至她在多个关键问题上发挥了领导作用。

堕胎权

在2022年中期选举的大部分时间，贺锦丽都在为捍卫堕胎权奔走呼吁，承诺选民将优先考虑和保护生殖权利。她的努力无人能忽视，比如在母校霍华德大学举行的生殖自由集会上发表了激烈演讲，并抨击极端的限制性堕胎禁令。《时代》杂志的菲利普·埃利奥特(Philip Elliott) 表示许多人认为贺锦丽为推动民主党候选人在中期选举取得出乎意料的好成绩“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今年，贺锦丽继续就将堕胎权议题放在工作的首位。2024年3月，她参观了明尼苏达州一家提供堕胎服务的计划生育诊所。白宫表示，这是美国历史上首位有总统和副总统参观提供堕胎服务的诊所。从今年1月开始，贺锦丽就在进行“为生殖自由而战”之行，参观堕胎诊所是第六站，此系列行程目的是“在罗伊诉韦德案被推翻后推动更多的堕胎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贺锦丽比拜登更易被视为能合适地在这个议题上发声，她也更能坦然说出‘堕胎“一词——拜登在以此议题动员选民时往往会使用“选择”一词，而不提“堕胎”。    

投票权

贺锦丽是这届政府寻求将保护投票权编纂称法律的前锋，她试图推动国会通过《自由投票法》，此法案将扩大1965年《选举权法案》的保护范围，并要求联邦批准一些地方选举法的修改。虽然最终这项法案碰壁，但贺锦丽在这项工作中帮助与民权领袖建立政治联盟、私下与立法者接触等方法体现了副总统试图在一个重要议题上大显身手的本领。

移民和南部边境

在这一议题上，贺锦丽颇受争议。拜登在任期最初几个月任命贺锦丽为边境问题的先锋，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前往访问该地区，引起双方议员的反弹。随着边境问题逐渐受到更多关注，贺锦丽首当其冲受到批评。

但在受到抨击后，贺锦丽仍在试图从根本上解决移民问题。根据CNN报道，她的“中美洲前进”计划以支持和创造当地就业机会和采取其他措施来减缓大规模移民潮。在7月25日《纽约时报》播客节目“The Run-Up”被问到对于移民问题的主张时，贺锦丽谈到自己试图从移民潮的根本去解构这个问题，“为什么有人要离开他们自己的国家？大部分人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他们不想离开自己成长的地方，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人，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教会——一般当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可能是面对伤害，或者就是无法让自己或家庭生存下去。”另外，贺锦丽呼吁国会通过移民改革，人道地解决移民问题。

尽管保守派攻击贺锦丽是“极左”，并称她让加州‘治安恶化“。但贺锦丽在担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和加州总检察长的十几年间，却被自由派认为“执法过严”，助长了大规模监禁，遭到批评。贺锦丽却从不回避“严厉打击犯罪”的标签，因为这涉及到某类罪犯：家庭暴力实施者、虐待儿童者和性贩运者。贺锦丽将自己的做法称为“聪明地应对犯罪(smart on crime)”。另外，贺锦丽在担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时反对死刑，后在担任加州总检察长时却又允许死刑，被视为在此问题上“摇摆不定”。总体而言，在2020年竞选周期，贺锦丽被视为在民主党内温和派和进步派之间游走，很多左翼人士无法释怀她作为检察官的执法历史。但到了2024年选举周期，我们也看到她的改变和更多的经验累积。

不可否认，对贺锦丽的负面评价部分源于她的“第一人”和有色人种女性身份。比如她在40岁时当选为旧金山地区检察官，是第一位担任该职务的女性和有色人种。2011年成为加州总检察长，又是两方面的‘第一人“。到了2020年，又成为了美国第一位女性副总统。贺锦丽曾在2019年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谈到这种“第一人”的经历：“我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所以我不会让它分散我的注意力。”    

贺锦丽跟前总统奥巴马关系密切，她曾是第一批在加州为奥巴马背书的人，她甚至被一些媒体称为“女奥巴马”。但贺锦丽表示：“不要根据一个男人做的事来定义我。”在被记者问到她要如何继承奥巴马的政治遗产时，她表示：“我有自己的遗产。”

作为总统候选人的贺锦丽，与其他候选人一样，在被聚光灯聚焦的同时，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审视。作为公职人员，她理应接受公众的监督，但她不应该因为身为有色人种女性而遭受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甚至性别暴力。对贺锦丽的批评应该集中在她的政策和政治行为上，而不是传播关于她私生活的谣言。此外，不应该对女性候选人和男性候选人采取双重标准。

贺锦丽因与年长上司（彼时已与妻子分居）的短暂恋爱被称作“小三”长达几十年，而川普与比自己年轻二十几岁的妻子结婚，并且有过两任妻子，甚至涉及桃色封口费重罪的丑闻却被视为“男子气概”。这种双重标准在2016年川普与希拉里对阵时已经显现：女性候选人站在那里就是“巫婆”，而男性候选人满嘴跑火车却被视为‘亲民“。而这次因为贺锦丽是有色人种女性，其程度更加恶劣。甚至连她的笑容也能被荡妇羞辱。

然而，这一次，以万斯为首的共和党人对贺锦丽的攻击正在遭遇年轻人的反击乃至“反噬”，就连共和党内部也有一些对低劣的人身攻击表示担忧的声音。

最后，以贺锦丽的一句话作为结尾，鼓舞更多遭受攻击的女性不要被击倒：“高中时，当我被其他事情分心时，我母亲会说，‘不要做任何半途而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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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7/22/kamala-harris-takes-democratic-torch/74495506007/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7/22/kamala-harris-delegates-democratic-presidential-nominee/74499622007/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7/24/kamala-harris-campaign-charts-path-to-victory-over-trump/74521667007/    

https://www.jsonline.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7/23/five-takeaways-from-kamala-harris-milwaukee-area-campaign-rally/74504940007/

https://theconversation.com/kamala-is-brat-an-expert-explains-the-kamala-harris-memes-flooding-the-internet-235250

https://www.jsonline.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7/23/five-takeaways-from-kamala-harris-milwaukee-area-campaign-rally/74504940007/

https://www.npr.org/2024/07/16/nx-s1-5040514/vice-presidency-history-president

https://theweek.com/in-depth/1023057/kamala-harris-vice-presidential-track-record

https://www.nytimes.com/2024/07/25/podcasts/kamala-harris-on-kamala-harris.html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prosecutor-harris-mixed-criminal-justice-reform-with-tough-on-crime-approach-2024-07-23/

https://www.themarshallproject.org/2024/07/21/kamala-harris-criminal-justice-record

https://www.newstatesman.com/world/americas/north-america/2024/07/where-kamala-harris-what-doing

https://calmatters.org/politics/2024/07/kamala-harris-california-background/

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9/07/22/kamala-harris-makes-her-case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technology/2024/07/25/kamala-harris-election-tiktok-fanc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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