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常见的胃药，让我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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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桔子（化名）因肠胃问题在澳大利亚住院时，医生给她注射了一种抗炎药物。她说，这让她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念头，就像突然被控制了一样。
据桔子的描述，她没有精神病史或自杀史。但这一次，她却因要独自在医院待20多个小时而情绪崩溃，感觉很累，活着很没有意思。所幸，她能够察觉到，这不是真正的她，平时的她不是这样的。她怀疑，这是注射进她体内的药物在作祟。
桔子的经历不是个例。一些肠胃药的确与自杀意念有关。
2022年，澳门理工大学健康科学及体育学院副教授冯荣楷带领团队在《科学报告》（Scientific Reports）上发表研究称，常见的抑制胃酸分泌的药物——质子泵抑制剂（proton-pump inhibitor，简称为PPI，如奥美拉唑）与抑郁症及自杀意念有关。通过分析来自美国国家健康与营养调查中心2005-2018年间、涵盖16 881名20岁以上受试者的数据集，他们发现质子泵抑制剂与自杀意念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且与抑郁症之间具有更强的相关性。
与自杀意念有关
第一个质子泵抑制剂——奥美拉唑（Omeprazole）是由瑞典医药公司Astra（如今的阿斯利康）于1979年制造出来的。
20世纪60年代末，他们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研究胃肠道的部门，目的是要找到一种可抑制胃酸分泌的强效药物。此前，人们一直知道胃酸是保证消化道正常工作的关键因素，但不适当的胃酸水平也会带来疼痛，比如引发消化性溃疡等。研发人员尝试了数百种化合物后，终于找到了奥美拉唑，这款药物于1988年上市。临床证据表明，这一药物可用于治疗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此后，其他基于奥美拉唑的结构而合成出的质子泵抑制剂也相继出现。
药物总会有副作用。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奥美拉唑等质子泵抑制剂的说明书上，不良反应已填得密密麻麻。
奥美拉唑说明书
根据冯荣楷等人的说法，此前已有研究表明这类药物与抑郁症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如果我们现在翻开奥美拉唑（肠溶胶囊）的说明书，很可能在神经系统/精神性疾病方面的不良反应处看见“抑郁”一词。而冯荣楷等人的研究则是第一次利用美国数据揭示了质子泵抑制剂与自杀意念之间的相关性。
不过，目前我们仍不确定，这类肠胃药是如何在神经系统及心理方面产生负面作用的。
研究人员推测，可能与维生素有关。在精神病学，众所周知，缺乏几种维生素会导致精神障碍和神经系统疾病，包括维生素B1、叶酸和维生素B12。而有研究发现，质子泵抑制剂会导致维生素B12缺乏，因此这类药物对神经系统造成的副作用很有可能与B12缺乏有关。
另一种可能的机制是质子泵抑制剂导致的低镁血症。换句话说，这类药物可以减少人体对矿物质（如镁元素）的吸收，导致血液中镁含量降低。而镁元素是人体内多种酶促反应的必需成分，且有研究证明，镁缺乏可能增加患抑郁症的风险。
但值得一提的是，上述讨论均为“关联”，而有关联不等于因果关系。想要弄清楚这类肠胃药与自杀意念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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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肠胃药
据非营利组织Medshadow的报道，萨拉·劳伦斯（Sarah Lawrence）与桔子有过类似经历。劳伦斯在被诊断出患有银屑病关节炎后，便开始服用一款名为Otezla的抗炎药，但治疗了不到两个月，劳伦斯就开始出现自杀意念。重要的是，她也意识到这些想法是药物的副作用，而不是真的。
另外，在2008年，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公布了可能与自杀想法或行为有关的药物，包括用于治疗哮喘和过敏的药物顺尔宁（Singulair）和戒烟药Chantix。
对于Chantix，一种理论认为，这种药物可以阻断尼古丁给人满足感的快乐通路，同时也会抑制其他类型的快乐通路，从而导致抑郁。
而对于顺尔宁，就在FDA发布消息的前一年，美国纽约州昆斯伯里凯特·米勒（Kate Miller）的15岁儿子科迪（Cody）在服用相关药物近1个月后，便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据《卫报》（the Guardian）消息，2018年，来自英国伦敦的哈利·米勒（Harry Miller）也在服用这种药物后自杀了。这还不是全部，相关病例已达上百例。2024年4月，英国药品和保健产品监管局宣布，将在以顺尔宁品牌销售的哮喘药品中添加更为显著的警告信息。此前，在2020年，美国FDA也已经要求对这种药物的副作用进行黑框警告。
值得一提的是，当桔子怀疑自杀意念是药物副作用时，便找了医护人员询问。但却没有人考虑抗炎药物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凯特·米勒也说，如果她知道医生提供的药物会对情绪及心理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她根本就不会让她儿子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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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8-022-24244-z#Sec1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nrd1010
https://medshadow.org/suicidal-ideation-it-may-be-your-medications/
https://www.nbcnews.com/health/health-news/mystery-medications-linked-suicide-flna1c9459759
https://www.fda.gov/drugs/drug-safety-and-availability/fda-requires-boxed-warning-about-serious-mental-health-side-effects-asthma-and-allergy-dr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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