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120）
“姐姐，怎么了？”汗青一见是美滴姐姐进屋，赶紧起身，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我过来看看表妹，你怎么还不让她早点歇息？”美滴说完，来到天香身边，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天香，一杯自己端起来，一边喝一边问天香：“你的身子骨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早点歇息。汗青这个人啊，你跟他聊天，聊到天亮都可以，但是你哪里受得了。表妹，听表姐劝，早点歇息。”汗青见美滴姐姐进屋是来喝茶水，就欣喜地来到美滴身边，帮她满上已经空了的茶杯，同时又把火盆上，天香姐姐坐上的水壶提来，想往茶壶里加热水，就听天香说：“汗青，水还没有开，等等吧！你们把水壶和茶壶带过去，我这就上床歇息。凤儿都已经睡了半天，雯儿也睡得挺熟，就剩我一个人还在床下，都怪你汗青，把姐姐的瞌睡赶跑了，还不帮姐姐把它找回来？”
美滴见表妹还是暧昧缠绵的心态，自己的渴也解了，就顺坡下驴地说：“你们说话也不怕把两个女儿吵醒？汗青、天香，姐姐不跟你们磨嘴皮子，困死人了！”说完美滴喝完杯中的茶水，就脚步轻快地离开房间，到西屋去了。汗青手里提着水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尴尬犹豫之际，凤儿从床上爬起来了，一边揉着睡眼，一边抱怨：“人家睡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醒了过来？”汗青赶紧把水壶放回火盆上的铁架上，侧身坐在女儿身边，帮她披上棉衣，同时问道：“凤儿，是不是渴了？”
丹凤摇摇头，好像还没清醒过来，含含糊糊地说：“人家要尿尿，爹爹！啊，怎么会是爹爹，妈妈姨妈呢？”天香忍不住噗哧笑道：“凤儿，你姨妈在这儿呢！让你爹爹回避一下，下床来解手吧宝贝！”汗青尴尬地笑道：“姐姐，那我就回……回西屋了？”天香没有回答汗青的问话，把凤儿扶到床下，又从床下拖出一把陶制夜壶，背对着汗青，就让凤儿蹲下身来解手。“爹爹他还没出去呢，姨妈？”凤儿彻底清醒过来，不满地抱怨。“姨妈挡住你爹爹的视线，他又不是外人，你都是李家小姐，还是个孩子怕什么？”天香担心汗青一出房门，就回西屋去，谁知道以后何时还能跟他这样面对面交谈，只好委屈丹凤一回。丹凤憋得受不了，只好蹲下身来，又歪着头见爹爹背着身站在门口，因为姨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还没有离开，就慢慢地让尿流沿着夜壶内壁慢慢地流进去，尽量不发出响声。丹凤平生第一次觉得一泡尿尿这么久，好像姨妈和爹爹在专心听自己尿尿，一点点声响，都让丹凤停下来不敢尿，气得丹凤就想起身提起睡裤，跑回慕容宅院，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痛痛快快地哭一会，痛骂爹爹一回，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连尿尿都这么受约束，真是平生遭到的最大屈辱。
天香见凤儿慢腾腾尿个没完，就不耐烦地问：“宝贝，好了没有？”汗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安慰女儿道：“宝贝，爹爹早就双手捂紧耳朵，你没看见么？”丹凤根本不相信，趁他们说话期间，痛痛快快把一半宿尿全部排光，声音之响，吓得凤儿自己赶紧捂住双耳。凤儿提起睡裤，一下子钻进被窝，背对着屋里让自己痛恨不已的大人，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汗青转身来到天香身边，低声问道：“姐姐，都怪汗青不好，让姐姐的瞌睡跑了没有抓回来不说，又把女儿得罪了，真是罪孽双重，愧疚翻倍，这可如何是好？”
天香嗔怪道：“还不是怕你一去不复返，姐姐才这样委屈……好了，还不安慰安慰你的李家小姐？”汗青来到床边，俯身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背，十分小心地说：“宝贝，刚才爹爹背过身，又捂着耳朵，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不信你可以问你妈妈姨妈，爹爹一个老头子还会骗你一个花季少女、豆蔻芳华不成？对了，宝贝，现在晋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久爹爹就带你上王家堡玩，我们上金十街大酒店去吃你最喜欢的饭菜，接着逛卞家商铺买首饰和新式时装，怎么样宝贝？完了，爹爹带你上宋州城，去你秋月姨妈酒店吃最正宗的清真菜，还带你去城里最大的女子用品商铺——宋州赵氏妇女用物商社，帮你买你喜欢的物件好不好？还有就是上晋城茶馆听说书，晋城有天下大酒家，可以吃挂炉烧鸭……”听到这里，丹凤突然转过身来问道：“真的可以吃到烧鸭？爹爹不能骗女儿哦！”汗青见女儿终于回心转意，连忙点头地说：“不骗，爹爹何时骗过你，是吧宝贝？”
丹凤就想坐起来，被汗青轻轻按住身子说：“早点歇息，等睡足了，爹爹再带你上王家堡，先上卞家物品店，购置你想要的东西，再饱餐一顿金十街大酒店的拿手好菜，让爹爹给女儿赔罪好不好？”凤儿美滋滋地笑道：“爹爹宠女儿真是名不虚传，凤儿还以为爹爹对女儿是厚此薄彼呢！爹爹，那凤儿困了先歇息好不好？”汗青双眼含笑地点头，一边拍着女儿的肩背，一边轻轻哼着摇篮曲调，想不到女儿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息，转眼就睡熟了，让汗青感到深深地不安，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犯罪一样，让女儿心里对自己产生恐惧感，好在后来被自己千哄万逗，才把这件受屈含辱的事情，淡忘而去，让汗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汗青起身，见天香坐在火盆边，手里端着两个茶杯。“姐姐，姐姐是不是渴了？”汗青紧挨着天香坐下，轻声地问道，“这顿折腾，真是难为姐姐你了！”天香见汗青把凤儿哄着了，又见他对自己小心呵护，就把手中的茶杯递给汗青说：“汗青，姐姐只是不舍你这样匆匆离开姐姐。你在姐姐家能停留几天，还是明天就走？你跟雯儿还要上哪里去，是不是要回晋城，还是别的地方？”汗青把喝完茶水的杯子放回身后的方桌上，搂住天香的腰身说：“汗青一直陪着姐姐好不好？”
天香就想挣脱开汗青的搂抱，气呼呼地说：“姐姐让你一辈子陪着，你行吗？现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我表姐，你敢一夜抱着姐姐吗，你个胆小鬼，姐姐对你失望透了！身边一大堆女人，哪个都不敢得罪，姐姐如何对你放心？”汗青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答道：“姐姐……姐姐汗青担心姐姐身体没有恢复，怎么敢轻举妄动呢？姐姐身体要紧，我们之间的亲近来日方长，姐姐担心什么？就是姐姐与汗青没有肌肤之亲，汗青一样会照顾好青云。”天香不悦地拍打着汗青，嗔怪道：“谁说姐姐要跟你肌肤相亲？你以为姐姐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女人？都是你汗青一厢情愿而已，天下的女人，有轻易以身相许的，譬如你身边几乎每一个姐姐都是如此吧，否则你怎么会对姐姐说出这样大胆妄为的话来？姐姐，生是贾家的人，死也要入贾家祖坟，如何可以跟青云父亲之外的男人行苟且之事？”
汗青一听，才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立刻道歉：“姐姐守身如玉，真是汗青的不是。汗青在姐姐跟前，空学一辈子圣贤书，灵魂却是追求堕落和淫欲。姐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更是让汗青敬佩姐姐洁身自好、贫贱不屈的品格。姐姐今天累了一天，让汗青帮姐姐热水泡脚，然后就上床歇息好吗？”天香见汗青唯唯诺诺，一点都不骄横自以为是，内心早已倾心于他，想不到自己一点矫情，把汗青吓得低头认罪，知道汗青早已被身边的女人惯坏了，不用话语惊吓他几次，非离开正道越行越远不可。“好吧，汗青！”天香语调淡淡地答道。
汗青把热水倒好，放洗脚盆到天香脚边，蹲在她身边，很快脱去鞋袜，见姐姐一双珠圆玉润的天足，端详了半天，又是轻抚又是揉捏，把天香弄得烦不胜烦，自己把双脚从汗青手里抽出来，放进热水，一下被热度烫得不由自主地提起双脚，骂着汗青道：“汗青，你疯了呀，想把姐姐双脚烫熟是吧？被姐姐说了几句，是不是在暗暗报复姐姐啊，你个不怀好意的坏包？”汗青双手握住天香的玉足，小心翼翼地说：“姐姐，慢慢适应一下就不会觉得烫。热水泡脚，刚开始总会觉得有些烫，让汗青浇点热水到姐姐脚上，很快就会感觉不那么烫了，好吗姐姐？”
天香也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就讪笑道：“汗青，那你要小心哦，是姐姐错怪了你，你不要见怪好吗？”汗青一边小心地浇着热水，一边摇头说道：“姐姐，汗青不会怪姐姐。都是汗青倒的热水太热，烫着姐姐的玉足，汗青心里过意不去，还要请姐姐原谅呢！”天香哑然失笑道：“你呀，难怪多少女人都会被你迷恋而不自知，姐姐……姐姐要不是意志坚定心智清晰，非被你拉下水不可，是不是汗青？”汗青摇摇头未置可否，慢慢地把天香的双脚放进水中，同时提醒天香道：“姐姐，水还热吗？”见天香摇头，汗青接着把她的脚完全泡进热水，一边揉捏，一边搓洗。汗青直到自己双手不再觉得水热，才用一小瓦罐把身旁备好的温水舀了几罐，慢慢冲洗了天香的双脚几次，才用在火盆架上烘烤着的擦脚棉布，细细地擦干。然后汗青专心地帮天香捏拿足三里穴，直到天香喊疼，汗青才松手，帮她穿好厚棉袜棉鞋，又在天香的手三里穴按摩。汗青边按摩边问：“姐姐，是不是有点酸痛？”见天香点头汗青才满意地接着按摩了一袋烟功夫才作罢。汗青将姐姐捋起的袖子抻回去，又让天香背对着自己坐好，在她的风府、风池、大椎、风门、太阳几大穴位各自按摩几十下才作罢。“姐姐，是不是觉得呼吸和头脑轻松一些，胃部也暖和起来？”汗青按摩完，又把从厨房特意带来的鲜姜片和红糖拿来，用滚烫的水壶热水泡了一大茶杯糖姜水，等水温不烫了，就端到天香嘴边问道，“姐姐，把这杯糖姜水喝了，就上床好好睡一觉，明天一醒来，全身就会感觉轻松无比，无论是风寒还是胃寒，都离姐姐渐行渐远，不再回来，回来的是被汗青吓跑的瞌睡虫。”
天香被汗青的话语逗得噗哧笑道：“你也学会戏弄姐姐了是吧？汗青……”见天香欲言又止，汗青微笑道：“汗青不敢戏弄姐姐，只想让姐姐身体尽快恢复。姐姐，让汗青帮你宽衣上床歇息好吗？”天香不知道如何回答汗青的要求，心里虽然不甘心这样让汗青离开自己，但是屋里又有凤儿和雯儿，加上自己身体力不从心，无论如何都无法跟汗青发生任何亲近的行为。“汗青，姐姐其实……汗青——！”汗青把天香轻轻搂进怀里，柔声细气地说：“姐姐的心思汗青都知道，姐姐现在身体未恢复，当务之急就是好好睡一觉，出一身汗，就能把体内的寒气发散去除，身体就会恢复生机和活力，到时汗青再来侍候姐姐好不好？”
天香在汗青怀里，慢慢感受汗青的真情实意，又知道汗青会妥善安排青云的未来，自己又是一个独身母亲，如今贾家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青云和自己今后离贾家只会越行越远，自己的未来和青云的希望，都得仰仗汗青的帮助，刚才自己试探他，发现汗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怜香惜玉的君子，虽然身边佳人无数，但是对每一个女子都是心存善意，而不是玩弄一场游戏一次而已，让天香内心慢慢安定许多，就抬起头对汗青说：“汗青，姐姐不会怪你的多情和心愿，何况姐姐已经是一个寡妇，跟你的侄儿青云孤儿寡母生活，而你一点都不嫌弃。刚来茅草酒店，就帮姐姐结清酒店跟秦文的肉粮债务，让姐姐心存感激。这次又携带栗雯来看望姐姐，答应姐姐负责栽培青云，让他为民国新政做事，姐姐见你是一个有良心的男子，姐姐如何会怪你呢？汗青你何时再来看望姐姐，何时把青云带去做事？”
汗青紧紧地搂着天香说：“姐姐，汗青明天就带你走好吗？还有青云，离开这个让人连呼吸都受压抑的地方，到王家堡的新宅阔院里居住，汗青心里才觉得心安，才对得起姐姐对汗青的一片心意，才不辜负姐姐对汗青的满腔厚望，好吗姐姐？”天香忍不住低头吃吃笑道：“你个骗子坏包，姐姐稍微松口，你就得寸进尺。汗青，姐姐一个半老徐娘，青春不再，情怀已老，你为什么还会喜欢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对姐姐心存邪念，才答应帮助你的侄儿的，然后又信誓旦旦要安排姐姐母子住进豪宅阔院对不对？”
汗青摇摇头，一边轻轻抚摸着天香的一头秀发，一边深情地说：“姐姐天生丽质，青春常驻，一点都不像姐姐说的情怀已老。姐姐是汗青女儿的姨妈，我们不但心心相通、情意相连，而且还是亲戚。汗青对贾司令丧身于北伐新军，未能及时保住他的性命，深感愧疚。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让汗青深感帮助姐姐母子是汗青的义务，所以上次汗青就答应帮助姐姐走出困境，过上快乐安全幸福的日子。汗青自然知道，青云的前途是姐姐心中最担心和重视的事情，所以要帮助姐姐，汗青自然要负责帮助培养青云，是吧姐姐？这次汗青带来一些银票，让姐姐暂时保存一些在身边，以备需要时花费。”
汗青说完，就从棉袍里面马褂暗袋中取出一叠银票，数了十张交给怀里的姐姐。天香对银票已经有点陌生，因为在贾司令身边，自己从来不为钱操心，后来自己带着青云逃命时，又没有来得及带够钱财，倒是随身藏了几张银票，想不到在逃难途中遇到劫匪，被搜身而抢走了，要不是秦文一路保护照顾，自己跟青云连性命都保不住。好在青云身上两张银票侥幸保存下来，才购置了这间酒店，勉强生存到今天。现在拿着汗青递给自己的一叠银票，感觉沉甸甸地压住自己的呼吸，让人喘不过气来。“汗青，这么多，面值一万大洋，姐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现在要治理王家堡，正是新军用钱的时候，你把钱挥霍在姐姐身上，而忘记国家需要，姐姐如何会让你因私毁公，做一个民国新政的贪官污吏而落下中饱私囊的恶名，为众人不耻呢？姐姐不是不需要钱，但是每一分钱都要来源干净，而不是私吞的公饷。汗青，这笔巨款，姐姐不能接受！”
说完天香把一叠银票塞进汗青的手中。汗青搂住天香，被姐姐一身浩然正气深深感动，情不自禁地说：“姐姐是汗青见过的最洁身自好的女子，不过姐姐请放心，这些钱都是汗青应该得到的。虽然汗青家有几亩薄田不足称道，但是却为新军的成立、发展和壮大，厥功甚伟。在攻打辽城时，汗青倾家产所有帮助新军的前身——立群带领的晋军，攻打张辉在辽城的守军。辽城攻陷之后，新军缴获了张辉的藏宝塔和无数大洋，这些钱都是张辉从关外打到关内，一路抢掠盗窃所得，理当归还天下百姓。汗青只是取来很小一部分，也是立群答应奖赏给汗青，作为李家对新军贡献的补偿。所以这些钱可以说，都是汗青个人的财产。姐姐出污泥而不染的品格，令汗青深受教诲，更是对姐姐的品德敬佩不已，但是这些钱不是汗青吞噬公款所得，而是汗青对新军对北伐贡献而得到的，所以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瑕疵。姐姐现在知道钱的来源干干净净，是不是愿意接受汗青的馈赠？”
天香惊讶地看着汗青，对汗青的出手大方和气度，简直难于置信，语调颤栗地说：“汗青，你这样照顾姐姐，让姐姐如何还清这笔人情？”汗青见天香接过银票，就松开怀里的姐姐，拉着她靠着火盆坐下，见火盆里炭火烧去一半都不止，就移走火盆木架，用火钳加了几块新炭，见火势慢慢起来，就放上铁架，把地上的水壶坐在火盆上之后才对天香说：“姐姐，汗青这笔钱虽然是为了接济姐姐生活所需，但是汗青还需要姐姐帮汗青，好不好？”
天香被汗青握住双手，身边炭火暖和宜人，内心充满温馨、欣慰和希望，不禁笑逐颜开地说：“要姐姐怎么帮你呀汗青？不会让姐姐陪你这个多情郎……”汗青及时打断天香的话头却戏笑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汗青从来不勉强一个女子跟汗青发生肌肤之亲。本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如何可以勉强？勉强又有什么情趣？姐姐，凡是男女风花雪月的事情，都是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的两人天地之美妙境界，两个人心心相应、情情相通，才能得到共鸣和同欢的效果。任何勉强和不乐意，都是煞风景的事情。”
天香轻轻地抽出手拍打汗青，娇嗔道：“姐姐又不是这个意思，瞧你胡乱联想。姐姐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还要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嫌害臊丢脸？汗青，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知道不知道，譬如这些闺阁之内夫妻之乐，不能像你这样说得振振有词，唯恐天下人听不到似的，都让姐姐为你感到难堪脸红呢！”
汗青被姐姐一阵奚落，弄得灰头灰脑，讪讪地解释道：“汗青理解错了，但是汗青确实没有对姐姐心存邪念。姐姐是想说陪汗青干什么？”天香娇娆地讥笑道：“你这样严肃，姐姐都被你吓得忘记了当时想说什么了。都怪你大惊小怪的，姐姐说你几句，至于这样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洗清罪名吗？一点都不会讨女人欢心，姐姐说你坏，那你就坏给姐姐看看，非要摆成一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干什么嘛？真是姐姐的小傻瓜，对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姐姐说得这么透彻清楚，你还要姐姐对你说什么呢汗青？”
汗青被天香的方式戏弄得疑惑不定，到此时才知道姐姐的心思，禁不住戏笑道：“姐姐手段真是高明，让汗青心悦诚服。姐姐，汗青要姐姐好不好，就在这里，凤儿雯儿都睡熟了，我们不要喊叫就没事对吧姐姐？”天香见汗青这么大胆，内心还是不安，觉得一旦被两个女儿发觉，将来如何面对她们，尤其表姐就在对面的西屋，随时都可能推门进来，一旦被她活捉，以后姐妹情谊就玩完了。想到这些担忧和顾虑，天香犹豫地看着汗青，正想表示反对，想不到自己的裙裤一下子被汗青解开脱掉。
天香大惊失色，压低声音警告道：“汗青，万一有闪失，姐姐就死给你看，你不要后悔！啊，汗青，姐姐里面还是干干的，都多久没有……没有……汗青，姐姐的小傻瓜呀，慢慢地好不好嘛——！”天香想不到汗青干别的事情拖拖拉拉、慢慢吞吞，解开厚折叠裙和衬裤，却是熟练机巧，自己稍不留意，就被他脱得下身精光。天香一开小差，等回过神来，就觉得下身撑得实在紧实，好像一点空隙都没有，禁不住呻吟起来：“汗青，你的家伙怎么这么粗壮，都要顶进姐姐的肚子里去，姐姐要你动，你才动好不好？”
汗青点点头，接着低头跟天香热吻起来。汗青跟姐姐的香舌慢慢纠缠，不时地吸吮进自己的口腔，然后故意让姐姐逃脱，紧接着追进姐姐的檀口，惹得姐姐四处逃窜，发出愉快的喘息声，直到被汗青压迫得呼吸急促，才依依不舍地推开汗青叮吸般的吸吮啃咬，然后方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姐姐，汗青要吃……要吃……”汗青一手托住姐姐一条玉腿，离开姐姐的红唇，就接着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结结巴巴起来，天香没有理睬汗青的开小差，只是紧紧地揽住汗青昂昂的脖子，不断地催促汗青：“别胡思乱想，赶紧用力，姐姐里面顺畅了，可以任你顽皮捣蛋，姐姐也不怕你怒发冲冠、气壮山河的楚霸王，喝断长坂坡当阳桥的丈八蛇矛枪，你不把姐姐挑到巫山之巅、神女之旁，姐姐就不放过你……汗青，快呀汗青——！”
天香尽管把声息压得很低，还是把身旁的栗雯吵醒了，眼看雯儿就要翻身起来一般，汗青立刻觉得要魂飞天外，下体却迟迟不愿三而竭退出舞台，但是天香立刻主动离开汗青的叮咛，松开双臂，抄起搭在暖椅靠背上的厚裙披上，就在栗雯睁开双眼，扣上了折叠厚裙的扣袢，俯身挡住栗雯的视线，给汗青穿戴棉袍衣裤的时间。
“雯儿是不是口渴了？”天香知道栗雯喝了不少水酒，一定是酒渴，所以及时问道。“不是，想尿尿！”栗雯迷迷糊糊地说道。天香想不到两个女儿把水酒和米酒当水喝，一肚子都是水，难怪都要尿尿。天香笑道：“好，姨妈给你拿夜壶！”说完天香慢慢转身，见汗青静静地坐在靠近床边的暖椅上，穿戴整齐，让天香忐忑不安的一颗芳心总算踏实下来，就对汗青使眼色，想不到汗青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天香只好故意清了清嗓子，汗青才如梦初醒，愣磕磕地看着天香，天香指了指床底下，汗青才意识到女儿醒了，也要尿尿，那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呢，汗青犹犹豫豫地把夜壶递给天香，注视着姐姐的眼色，发现天香根本没有让自己回避的意思，只好转身背对着女儿。
雯儿迷迷糊糊下了床，蹲在夜壶上，扶住天香的双腿，一边哈欠连天，一边痛快地飞珠溅玉，等抬起头漫无目标地张望，发现爹爹怎么还在屋里，顿时尖叫起来：“姨妈，爹爹他……他怎么在屋里嘛，羞死雯儿了！”说完栗雯赶紧尿完，立刻爬进被窝，这时汗青才转过身来到女儿身边，见栗雯早已躺下，背对着自己。汗青转头看了看放置好夜壶来到近旁的姐姐，不知所措地低声问道：“姐姐，这……”天香摇摇头，示意汗青不要说话，慢慢地俯身看了看栗雯，发现雯儿居然睡着了。
天香悄悄来到汗青身边，扎进他的怀里，轻轻地戏笑道：“瞧我们为老不尊，处处防范两个女儿醒过来，却时时被她们打扰中断我们的云雨之欢是吧，汗青？你被惊吓，会不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然后再也舞动不了你的银样蜡枪头？嘻嘻嘻——！”汗青低头深情地吻着天香，两个人一下子唇舌吞吐、皓齿交错。汗青在追逐和欲擒故纵中，慢慢忘却了被惊吓的尴尬和难堪，心情渐渐舒畅起来，更是被姐姐发出欢快的呻吟声鼓励着、挑衅着和刺激着，很快豪情满怀、欲望沾襟，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进天香的胸前，就听见天香一声娇哦：“汗青，不要欺负姐姐，否则姐姐告诉你侄儿，叫他替姐姐我报……汗青——，你个蔫土匪、睡豹子，这样蹂躏姐姐，姐姐要喊人了，啊——！”
汗青没有顾及姐姐细如蚊虫的抱怨声，轻轻抬起姐姐一条玉腿，天香一下子双臂紧紧揽住汗青粗壮有力的脖子，很快气喘吁吁地娇声喊道：“这次要快点哦，上次人家被你……被你……汗青，你好棒哦，姐姐都……啊，死汗青，姐姐被你……打死你、打死你，该死的汗青……”汗青被姐姐的责骂声追赶着，人一下子仿佛看见天香骑着快马，紧紧追赶自己，手中举着长鞭，一个劲地朝自己抽打过来。汗青一边拍打着坐骑，隐隐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背对着自己，也是坐在两匹健骑上，让汗青隐隐担心，不自不觉地慢了下来。“汗青，接鞭！”一声娇喝，把汗青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前头两个埋伏，双腿夹紧坐骑，下身使力，朝着前方灰蒙蒙的地方，纵马飞驰而去，一边奔跑一边喊道：“姐姐，你追不上我，李汗青马上功夫天下第一，哈哈哈——！”
汗青好像感觉鞭子就在自己身边不断抽打着，几次感觉鞭风就在自己的头上飞旋，吓得汗青飞跃过两个埋伏都不知道，情不自禁地偷偷回头一看，就见姐姐像一个飞人一样，从马鞍上腾空而起，手上长鞭化作姐姐身上一双延展优美的长翅膀，一下子落到自己马鞍上，咬着自己的耳朵说：“汗青，你看前头！”
汗青紧紧搂住姐姐柔软似水的腰身，仿佛整个心身都融化在姐姐的柔情蜜意之中，抬起头见一巨轮太阳，冲破厚重的浮云，就要发散出万丈光芒，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光芒一下子紧紧抓住汗青的情欲，身子不由自主地跟姐姐融合，飞身而起，朝着东升的日出和朝霞，急速而去，一下子与初升的朝阳合二为一，天上顿时下起绵延千里的花雨，飘飘洒洒地落满人间。
汗青终于从玄幻一般的妙境中苏醒过来，看着怀里娇喘吁吁，香腮粉颈紧贴自己胸膛的姐姐，心里洋溢无限的满足和放松。汗青不敢惊动和吵醒处于回味和留恋之中的姐姐，轻轻地搂紧怀里的最爱、心中的珍贵，直到天香发出一声轻轻的吐纳声息，汗青才低头吻了吻姐姐一头青丝满头香汗，柔声细气地说：“姐姐，姐姐舒服不舒服？”
天香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扎在汗青宽广厚实的怀抱中，珍惜与汗青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不知道下次何时还能像现在这样，灵肉交融、情欲汇合，行一段啼笑皆非的冲动，得一曲鬼斧神工的杰作，让自己终生难忘的销魂，一夕远胜百年的云雨。“姐姐，汗青抱你上床歇息好不好？”汗青见姐姐只是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声不吭，又轻声问道，“姐姐身子一直光溜溜的怎么行？”天香这时才娇嗔地笑道：“你也是光溜溜的，为什么说姐姐一个人嘛！人家不愿意离开你，汗青，抱着姐姐睡觉好不好？让你的百里娇来照看两个女儿，姐姐想躺在你怀里睡。去呀，就说你天香姐姐身体一下子不舒服嘛，你要帮姐姐按摩一下，让你百里娇过来跟凤儿睡一张床，好不好嘛汗青？”
“好吧，姐姐！让汗青先帮姐姐穿戴好，然后汗青就去见你的表姐，让她过来照看一下。”说完汗青立刻帮天香清洁了一下，就给她穿戴暖和，拉她坐在火盆边。汗青见天香双眼含情脉脉，满脸柔情似水，轻声地笑道：“姐姐，汗青陪姐姐烤烤火。刚才我们不动不说半天，汗青担心姐姐会受寒，加重……”天香依靠在汗青身上，不悦地拍着汗青说：“姐姐浑身燥热难忍，一点都不感觉冷，不会受寒的。何况室内两座火盆如两座熊熊烈火的油锅，把人烘烤得都要熟了，哪里还会受寒，不要中暑就念阿弥陀佛了！”
汗青抚摸了一下姐姐的额头，又想把手伸进姐姐的胸前，被天香轻轻地握住，娇嗔地问：“干什么嘛，刚才被你搓揉得臭烂蒜，人家那里还隐隐生疼，你要慢慢地轻轻地好不好。你呀，徒有怜香惜玉的虚名，你跟其他姐姐在一起也这样粗鲁，还是就知道欺负姐姐呀汗青？”汗青戏谑道：“就知道欺负姐姐你，谁要你一直戏弄汗青！”天香莞尔笑问：“是不是姐姐的奶子与众不同，激起你的本能，让你像一匹脱缰的烈马、一头出笼的猛虎，恨不得把姐姐的玉体撕碎、芳心一口吞噬而咀嚼成粉齑，是这样吗汗青？”
汗青没有回答天香的问题，而是跟她婆娑着鼻尖，又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姐姐外形优雅厚薄适中的红唇，才悄然问道：“姐姐要不要喝杯茶水？”天香点点头，汗青很快把茶杯倒满茶水，搂姐姐入怀，慢慢喂天香喝了两杯茶水，才起身来到西屋。一进屋，汗青感到略略有点冷，就来到火盆边，见炭火将息，被白灰遮盖，热气悠悠。汗青立刻用火钳拨弄了火盆里几块炭火，加了一些新炭。两座火盆很快炭火旺盛地燃烧着，热浪暖面。汗青来到床边，发现美滴姐姐已经上床入睡了，让汗青一下子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汗青不由自主地把油灯拧大，发现屋里没有茶具，难怪姐姐要上东屋喝茶。汗青立刻折身从东屋拿了一套茶具，一个铁壶。等水壶里的水开了，汗青泡了一壶花茶，等茶杯里的茶水水温略微有点烫，汗青轻轻坐在美滴姐姐床头，见姐姐双眼如寒星，明亮地看着自己，把汗青惊骇得差点叫出声来。“姐姐醒来为什么不出声，差点把汗青吓死了！”汗青低声地抱怨，“姐姐，汗青泡好了茶，想不想喝一点？”美滴点点头，示意汗青扶她起来。
汗青一手搂住姐姐，一边慢慢地喂完一杯茶水，接着就问：“姐姐还想再喝一些吗？”美滴没有接汗青的话茬，只是摇摇头，反而问道：“汗青，东屋的事情都办利索了，还是留下尾巴，被人派遣来跟姐姐谈判？”汗青大惊失色，张口结舌而说不出话来。美滴冷笑几声，语气揶揄地说：“是不是让姐姐过去照看女儿们，给你们腾屋子？”汗青茫然地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姐姐的问话。
“姐姐也是一个寡居多年的女人，已经习惯了空房孤枕，烛冷窗寒，但是天香守寡不到一年，哪里受得了没有男人滋润的煎熬。现在被你的雨露浇灌，这种依恋如何割舍得了。好了，姐姐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妒老嫉妪，而是一个成人之美的姐姐，是不是，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呜呜呜——！”汗青一下子六神无主，紧紧搂美滴入怀，失声地喊道：“姐姐，汗青不敢如此对待姐姐，汗青会一辈子都对姐姐好。接姐姐在身边，帮汗青做事。我们还有女儿在一起是不是好姐姐？”美滴在汗青万般疼爱、千种呵护下，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见天香进屋，汗青起身来到她身边，见她一脸残泪，知道刚才表姐妹两人一定又是抱头痛哭半天，让汗青内心左右不是，一下子神情恍惚，好像要掉入万丈深渊。“汗青，你怎么了？”天香见跟前的汗青一手捂住双眼，低着头身体摇摇晃晃，不由自主地大声尖叫起来，连忙扶住汗青的身子，领着汗青坐在火盆边的暖椅上，让汗青把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大概过了一袋烟功夫，汗青神智才慢慢清晰起来。“汗青，来喝点茶水。”天香见汗青睁开双眼，就把早已端在手中的茶水，慢慢喂给汗青喝。
“姐姐，都怪汗青不好，让你跟美滴姐姐心生别扭是吗？”汗青感觉心身舒适之后，第一句就问出自己的担心。天香忍不住低头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抱怨：“汗青，姐姐怎么会怪你！要怪只能怪你姐姐命不好，嫁个男人本来看上去挺风光，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一下子让姐姐的命运从天上掉到地下。人如草木身似蝼蚁，哪里经得住自然变化的摧残和人为的破坏，是吗汗青？对民国新政来说，消灭的是退步腐朽乱源的军阀势力，建立的是新兴的健全的稳定的新民国。但是这一破一立，多少家庭多少人员的天伦快乐和幸福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和摧毁。姐姐一家尽管是人上人的门庭，也是下场悲惨，更不要说那些将士们，以及被殃及的‘池鱼’一样的无辜民众，是如何背运倒霉而无以生存下去。这些可怜的新军手下败将，他们要么战死要么投降成了新军队伍的一员。如果能在新军队伍中苟延残喘，命运还不算坏到低谷，如果战死，不但家人没有任何抚恤，而且白白丧失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和好父亲也说不准。汗青，无论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和目的，任何战争都是人间的灾难、幸福的地狱，真是让人生不如死，枉为人类。”说完天香大哭起来。
汗青就觉得双眼酸酸的，忍不住也是泪流满面，却声调哽咽地劝说天香道：“姐姐，姐姐句句如利剑穿越汗青胸膛，让汗青无地自容。姐姐，汗青不照顾天下因战乱失怙的孤儿寡母，如何对得起民国建国先烈，也对不起天下为了过上好日子而身死的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姐姐，如今战乱暂时消停下来，如何治理这个偌大的国度，难度和纠纷更是层出不穷。姐姐，我们民国新政只有治理得越好，国家再起战乱的可能性才能降到最低。”天香抬起泪眼，含含糊糊地问道：“汗青，民国一定要强大起来，才能避免国内混战和国外洋人的入侵，汗青对这一点，你有什么实施计划？”汗青摇摇头，却深受启发地说：“姐姐来帮汗青好不好？你在贾司令身边见多识广，汗青需要姐姐的指导好不好？姐姐一身正气，更是廉洁奉公，可以帮新军管理财务，好吗好姐姐？这样姐姐就可以在汗青身边，朝夕相处对不对？”天香惊喜地喊道：“汗青，姐姐……姐姐就盼望这一天，知道吗姐姐的好男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