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眷顾

美国纪事专栏

机会眷顾

文/胡曼荻

    老公老丹一脸遗憾：知道吗？卡若这周五就不再做了，不知谁能替代他？

    卡若是所住大厦的Concierge，这个单词是法语，中文也许翻译成“大厦前台管理员”，叫“门卫”也许不是太准确，找不出更准确的翻译，他是为整个大厦服务的，就暂称大厦管家吧。

    我们这栋楼有六个大厦管家，三个周一到周五三班制上班，三位周末两天三班倒。六个人里最温暖最让人舒心的便是卡若了。他总是满脸笑容，见面就打招呼。他似乎记住了楼里所有住客的姓名，总是尊敬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让人心里暖暖的，感受到他的关爱。        

    看到你出去，他原本坐在前台，会马上过去开门。大厦有两道门，他总是一只手拉开内门，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推开外门，等你出去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很细微的动作，只有他这样做，其他的管家，从来都懒得为你去开门，更别说一下开两道门。其实我并不需要管家帮着开门，每次卡若开门时，我都感觉不好意思，赶紧说自己来。不过卡若乐此不彼，从不觉得卑微，开门时也是笑面盈盈。看到人进来，也是马上习惯性开门，且同样是同时开两道门，跟着你进来后，又会加速跑到电梯前，等到电梯门开了以后，帮你按下要上的楼层。

    有两个管家似乎每天就是坐在那里，无所事事，看着电脑，看到你进来，都懒得打招呼。另几个只是礼貌性地打招呼，似乎彼此都是陌生人，只有卡若感觉像家人。其实大厦管家还要管替我们泊车的人，卡若会记住我开什么车，每次出门前打电话到楼下要泊车员将我们的车准备好时，卡若都能听出我的声音，然后说出车型和细节，到楼下，车肯定在门口等候着。有时很奇怪，他怎么会记得那么多人的细节，似乎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

    其实管家每天要管打扫卫生的、修花园的、维护大厦的、来大厦的客人和送餐的等形形色色者，他都是笑脸迎人，对所有的人都是不卑不亢，开开心心。每个人似乎都很喜欢他，暗自都说他是最棒的。老丹每年圣诞节，总是给他封一个最大的红包，感谢他的照顾，其实都是很小的事情，却觉得他在我们的生活中很重要。

    卡若已经做了五年，老丹总是说，卡若做大厦管家有些屈才，这个人看似做一份很容易的工作，其实并不简单，早晚都会离开。卡若原本被分配到下午班，从下午四点到午夜十二点，据说他曾经有一次要准备离开另谋高就，大厦管理公司为了要留住他，辞退了早班的管家，把他调到了早八点到下午四点的早班，卡若很欣慰地留下来了。

    这次卡若要离开，老丹并不吃惊，似乎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们有些伤感，感觉一个家人，要离开去远方。老丹问了卡若，知道他要离开的细节，我们都为他祝福。原来，卡若这次离开，是真地要跃龙门。楼里的一个住客，拥有一间很大的公司，他每天出入大厦，观察了很久，对卡若赞不绝口，信赖有加，竟然要求卡若去他公司做，给了一个副总的头衔，做他的左膀右臂。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卡若这次选择了离开，去一个更能施展他才华的平台。机会，就是这样眷顾认真一丝不苟的人，不过做什么，细节至上，做到极致，便会有上苍的惠爱。

2014-3-9@美国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