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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49)

天若有情天亦老(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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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青捂住添香的嘴巴,迅速蹲到地上,同时耳语道:“姐姐,不要惊慌,是不是有人翻墙爬进院落?”见添香拼命地点头,汗青一手搂住添香,一手从床底下拖出马袋,很快取出两把毛瑟短枪,示意添香蹲在地上不要动。“花儿,醒醒,快醒醒!”汗青像一只野猫闪进西屋,一边摇着女儿的头,一边在她耳边用内力呼唤。“爹爹,怎么啦?”花儿立刻清醒过来。“宋州的暗探发现我们的踪迹,已经派兵偷袭你香姨的住宅,人马已经翻墙进来了。你从后门出去包抄,我在正面进攻。如果他们的人很多,你骑马回榆树村,立刻拉队伍从原乡要塞攻击宋州,不要管爹爹和你香姨!”名花接过短枪,一眨眼就穿戴整齐,娇声地笑道:“女儿不!爹爹,女儿陪你把他们一个个灭掉好不好?马匹在院子里,怎么跑嘛?”汗青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语气严厉地说:“爹爹把你的坐骑拴在后院,就怕遭人暗算,不要罗嗦,立刻动身!”花儿见爹爹动真的,知道这回形势很严峻,就悄悄地开门出去,同时嘟囔了一声:“爹爹,您千万要小心哦!”名花刚出去,汗青就听到敲门声,还有人用力拖拉马匹的声响。“姐姐,这些人是不是土匪?”名花刚从后门出来,就碰到元昊和他的一个兄弟。“元昊,你在这里干什么?”名花不解地问,同时慢慢地解开系在一根木桩上的缰绳。“我们在一家小店铺买年货,回家的路上碰到这伙强盗,见他们悄悄地朝恩公的住所而来,我们担心他们是来抢劫我婶娘的家,就尾随而来。姐姐,我们手上有几圈炮竹,等我点着扔到院子里,恩公和婶娘就可以乘乱逃走,姐姐您等着!”元昊不怀好意地嬉笑着,拉着自己的兄弟,拐到院子外的矮墙旁,很快就听到炮竹声响大作,院落里很快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喊声、谩骂声。名花很快趴在墙垣上,朝跑动的身影,扣动扳机,很快正房的几个窗户里也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炮竹爆炸释放的烟火,把院落里的稻草垛燃着了。院落里子弹乱飞,突然名花听到有人喊:“元昊,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元昊!”名花知道元昊被乱枪击中要害,但是自己不敢分神,跟爹爹前后夹击,大概过去很长时间,院子里才没有反击的枪声,但是名花只是坐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四处摸索自己的身体,看有没有受伤。等发现自己没有挂彩,就立刻填满弹仓,上满子弹,静静地坐在墙边,希望黑夜早点过去。“大姐,大姐,元昊他不行了,怎么办大姐?”名花见一个人在地上爬到自己身边,摇着自己的双腿,让名花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在名花的余光里,见几把枪同时朝自己的方向移动过来,名花一脚踢开身边元昊的兄弟,就地翻滚同时开火,把三个死里逃生的枪手一个不剩地击中倒地身亡。“姐姐——!”元昊的兄弟见一把长枪从名花身后伸过来,大喊一声扑在名花身上,一声枪响过后,名花抱住元昊兄弟的躯体,一侧身连击两枪,把身后两个枪手一起撂倒。等名花蹲着单腿,夹着元昊兄弟的身体就想起身,跟前两个枪手同时举起枪瞄准名花,口中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狂笑:“妈了个臭婊子,居然是个女人,杀我兄弟,今天老子非把你活活整死,为兄弟们报仇雪恨!董子,上去把她捆起来!”被叫着董子的枪手嘟囔道:“队长,她手里还有枪,怎么办?”被叫着队长的枪手还未说话,就听到两声枪响。“爹爹,您没事吧?”名花见一个身影跃墙而出,用内力呼唤了一声。只见人影就地翻滚来到名花身边:“宝贝,你没事吧!我们得趁夜离开大理,晚了就走不掉了!” 名花一边点头一边伤感地说:“元昊和他的一个兄弟估计凶多吉少,爹爹,怎么办?”汗青意味深长地说:“把他们背回宅院,看看还有没有气!”

  添香拉住汗青的手说:“哪我们何时能回来?元昊他们都死了,这伙强盗真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呜呜呜!”汗青和名花见元昊和他的兄弟早已断气,叹息良久,匆匆将尸体掩藏好。拉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添香,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离开添香的住宅,但是添香依然无法接受血流成河的事实,边说边哭。“爹爹,也不知道您的那匹马上哪儿去了?”名花牵着自己的坐骑,一边走着偏僻的山路,一边不甘心地问道。汗青背着添香,信心百倍地说:“它应该在乱战中挣脱枪手的纠缠,逃进山里,等我来呼唤它一下!”添香在汗青背上不安地说:“让姐姐下来汗青,你带着姐姐,真是连累了你们,让姐姐很不安!”汗青极力让语气平静下来,压抑内心的慌乱和惊恐,轻声笑道:“姐姐,要是平时请你跟我们回辽城你都不会去。这次正好是天使地利人和都一一具备,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的良机,怎么会连累我们呢,是吧花儿!”名花没有回答,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因为听到马蹄的声响。几声非常耳熟的响鼻在静夜里摔得让大家惊喜异常,声响正朝三人行走的位置而来。“爹爹,是不是您的坐骑回来了?”名花欣喜若狂地问。汗青欣慰地答道:“是的宝贝,它真是一匹宝马良驹,否则我们非被宋州短枪队的人追上不可。名花先上马,赶快回榆树村!”说完汗青一声口哨声,在名花耳轮中清晰低沉地萦绕着,一匹高头大马很快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不好,它受伤了!”名花眼尖,见马的后腿行走有些不自然,用手一抹,马上感觉还有血水在慢慢渗出,“爹爹怎么办?”汗青从女儿马背上吊着的马袋里取出金创药和止血药,给马的伤口敷上,并把自己的袖帕撕扯成长条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后,起身对名花说:“上马,立刻离开这里!”说完汗青一手抱起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添香,一手一撑马背,飞身上马,稳稳当当地坐在马鞍上,才把添香小心地安置在自己身前,让她面对面地坐进马鞍抱着自己。“姐姐,抱紧我的腰身,不要松手,我们要跑一阵子才能离开险境。姐姐,有没有问题?”添香语气坚定说:“姐姐本来就是一个下田干活的农妇,赶车骑驴耕田犁地都没问题,就是差骑马了。今天这样暧昧地跟你骑着高头大马,女儿是不是会讥笑我们汗青?”名花见香姨在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禁对香姨临危不惧的宽大胸怀感到肃然起敬,语调充满敬意地说:“香姨您真的要认名花做女儿?那以后花儿就喊您娘可不可以?”汗青低声地对女儿说道:“他们追上来了!宝贝,你跟你干娘先走!”说完汗青把添香一手抱起,轻轻地安放在催马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儿马鞍上,“快走,走小路,不要回头。爹爹去把他们引走。到了榆树村,尽快进攻宋州,知道吗?”汗青命令女儿道。“爹——!”名花不忍地喊了一声,就见爹爹掉转马头,很快消失在夜幕里。等名花骑上一道山岗,还能听到隐隐的枪声。“香……娘,爹爹他……”一想到爹爹势单力薄,名花就想大哭一场。“走吧,你爹命大,不会出事,别忘了他的嘱咐!”添香冷冷地回答,让名花觉得自己内心还是太脆弱,遇到逆境就乱了方寸,人很快就被情感左右。“好吧,娘——!”说完名花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再也不敢回头和减慢奔跑的节奏和速度。

 “什么?你爹爹被宋州的枪手包围了,这是怎么回事呀马将军?”名花回到榆树村,天已经破晓,名花先把添香安顿在杜姨家,正好桂花还在家里休息,而貂蝉已经回军营做饭去了,等来到扈家,简单叙述了宋州之行,梦雪难忍心酸地喊道,“你干爹有什么吩咐没有?”名花点点头,忍不住伤心,低头拼命地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马将军,既然你干爹说马上进攻,那我们早饭后立刻通知官兵做好出发准备吧!”扈桑一听汗青遭遇埋伏,生死未卜,立刻担忧起来,只好听从马芳的安排。龙泉和春莺来到名花跟前,惊慌失措地说:“姐姐,爹爹他出事了吗?”马芳知道现在自己是大家的主心骨,立刻将心稳定下来,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爹爹不会有事,他定下了一条妙计,到时大家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赶紧吃饭,我先到军营去看看!”名花未出扈家大院,就见貂蝉急匆匆地进来,身后跟着管家扈德。“桑哥不好了,满营的士兵上吐下泻,连做好的饭都没有人吃,昨晚的饭菜里好像有人下毒,否则怎么会人人都这样呢,怎么办,桑哥?”扈桑一听就问:“王小伍他们三个人在吗?”貂蝉恍然大悟地说:“他们昨晚做完饭,就回西园去了。我因为桂花昏迷不醒,正好不在。我说今早怎么只有几个厨师上军营做早饭,原来是这三个坏蛋。马将军,我们是不是把他们抓来审问一下?”扈桑摇摇头说:“他们早就跑了!想不到查师傅是贾司令的人,他为什么一直呆在大榆树村?难道未卜先知我们会在这里安营扎寨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马将军,士兵中毒,如何打宋州?”马芳一下子真的绝望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焦虑地说:“桑叔,赶快请郎中给士兵看病,先把士兵的病情控制住,等他们身体见好再说!”扈桑立刻跟龙泉前往军营,碰到在守备的扈文扈武,上前轻声耳语道:“你们俩上榆林镇把能请来的郎中全都请来,诊金加倍,速去速回!”扈桑见自己的亲随飞马离去,就对龙泉说:“你去找范勇,让他立刻来见我!我去军营看看,让他到军营来碰我,越快越好!”说完扈桑马不停蹄地朝大木通房跑去。扈桑感到非常绝望,万分恐惧,边跑边想,觉得这些时日自己如履薄如临深渊地小心翼翼,就想把这次平生建功立业的大事做好,想不到功败垂成,真是天不助我啊!扈桑痛惜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如何收场,如果贾司令的兵马突然进攻榆树村怎么办?到时不要说建功立业,说不定我扈家都会家破人亡,真是太可怕了!扈桑不敢再往下想,只想拼命地跑着,更想朝着旷野乱树林大声地喊叫着,让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消失在自己周围,随着晨雾弥漫在天边。扈桑一分神就觉得撞上了一个人,一看原来是范勇的兄弟崔三。见崔三身子歪歪斜斜很快就倒在地上,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左胸,外面只剩下刀柄,把扈桑骇得魂飞魄散,强迫自己蹲下身来,摇着崔三的头说:“崔三,崔三,是谁害你?”见崔三无力地睁开双眼,很快眸子里的光泽就消失了,眼珠像死鱼眼一样,没有一点生气,非常瘆人,扈桑拼命地喘着粗气,想让自己狂乱的心平静下来。来到军营,见大木通房内外都是蹲在地上呻吟的士兵,几个茅房内外都是人,屎尿臭气熏天,让扈桑简直不敢相信,昨天都好好的世界,一下子遍地狼藉;昨天还精神抖擞的兵马,今天变成病体残身、不攻自败。“完了,一切都完了!天啊,这都是为什么?”扈桑急忙跑出木房,想朝军火库去看看,就被惊慌失措地跑向自己的龙泉拦住:“范勇他被人暗杀了,好象是跟人拼杀寡不敌众而遭毒手!”扈桑简直难于置信,焦虑地问:“军火没事吧?”龙泉绝望地说:“攻城的火炮被人卸掉了,没法用了!重武器都被内行人拆掉了关键部位,成了一堆废铁。十几箱子弹全部被扔到粪坑里,现在军火库能用的武器不多了,还都是范勇拼命才保住的!”扈桑来到库房,发现崔三一行人,除了三个人逃跑了,全部被范勇杀死了。扈桑跪在范勇身边,发现他胸口有一道伤口还在淌着血水,扈桑立刻从自己的衣袍上撕扯几片布条,帮他包扎了一下才试了试他的呼吸,发现他还没有死。“义举,义举,你醒醒,你醒醒啊义举!”扈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高声地哭嚎起来。“桑叔,桑叔,勇哥他睁开眼了,他活过来了!”龙泉一直跪在范勇身边,惊喜地喊道。“扈……扈……扈老爷,他们……要……攻打榆树……”范勇断断续续地说着,毫无血色的脸被蠕动的嘴唇无力地牵拉着,显得那么吃力那么艰难那么无法完成。见范勇无力地合上眼帘,一滴泪水挤出眼眶,头无力地朝一边扭转,扈桑知道这位汉子已经离开了这个混乱而多灾多难的人寰俗世,令扈桑悲痛万分,拉起范勇血迹斑斑依然柔软的双手,大声痛哭起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扈文扈武飞身跳下马背,人未进库房就高声喊道。“郎中呢?”扈桑连泪水都来不及擦拭,拉着扈武的手问道。“老爷,贾司令的兵马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榆树村,道路都被惊慌失措的村民挤得无法通行,榆林镇已经乱成一团,根本找不到郎中。老爷,赶快通知马将军和李老爷吧!”扈桑仰天长叹:“汗青啊汗青,你害我太深!”扈文扈武连同龙泉,拉着扈桑,不由分说朝扈家跑去,路上遇到前来的马芳、扈德和貂蝉。等马芳得知事态完全失控,新军力量彻底瓦解,面对宋军的进攻,只有束手待毙,立刻乱了方寸,征求扈桑的意见说:“桑叔,我们该怎么办?”扈桑已经丧失斗志,只顾摇头和叹息,倒是貂蝉非常冷静地说:“马将军,把扈家大小转移到我家去,暂时保存有生力量,等待辽城新军援兵的救助。大家先回扈家,简单收拾一下。快,跟我来!”马芳已经失去斗志,只好随大伙进了扈家,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些值钱的细软和金银,就来到貂蝉家中,躲进李家的地窖里去了。“娘,这么多士兵就不管了吗?”春莺在地窖里问梦雪,梦雪只是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添香已经跟大家寒暄认识了一遍,轻声地说道:“汗青离开名花和我之前说,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斗。他跟名花上大理,就是为了吸引贾司令,误导他让他相信大榆树村是新军的主力,这样这条老狗才肯发兵。他一旦出城,他的末日就注定了。你们以为目前的乱象是在汗青意料之外吗?不是的,这都在汗青的意料之中。他离开大榆树村,就是在以身饲虎,然后才能撒网捕捉这头呆头呆脑的饿虎,呵呵呵!”听到添香轻松的笑声,扈桑好像意识到什么,内心慢慢涌起一线曙光地问:“香姐,这都是汗青兄亲口对你说的吗?哪你们在大理的遭遇,也在汗青兄的预料之中吗?”添香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扈桑身边说:“扈老爷,汗青无法预料何时被人伏击,但是他一直很警惕。虽然我无法肯定他能否活过这次伏击和追杀,但是他说过新军的军长分兵两路是肯定的。榆树村只是一些新兵和老弱病残充数的兵员,而留在辽城和辽县的军队,才是这次宋辽之战的精兵强将。”大家在添香的乐观态度中,慢慢将神经松懈下来,很快就纷纷东倒西歪地打着瞌睡,然而扈桑和自己的亲随以及扈德都睡不着,仿佛听见不远处激烈的枪战和炮声,以及战马的嘶叫声。马芳好像内心的活力被枪炮声激活,跟龙泉和扈文扈武再也无法在地窖里待下去,无论貂蝉如何阻拦,纷纷走出地窖,还没有出大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爹爹——!”马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站在门外的是马芳的父亲马战胜,“爹爹,您怎么打来了?军营的士兵怎么样了,爹爹?”马战胜拍了拍女儿的肩背,让女儿慢慢冷静下来。在马芳的介绍下,马战胜跟大家认识寒暄,并被扈桑引进李家厅堂就坐。“马将军,这次战事进展如何?”扈桑急切地问道。“弧矢兄,宋州被孔将军提前攻下,其实里面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守军。贾司令带领近四百人,有两百精兵来打榆树村,而我们早已埋伏在周围,而金军长坐镇辽城,防备晋城的王司令偷袭。名花,营地的士兵,已经被爹爹带来的军医诊断后,发现是中了食物毒,病情已经控制住了!”马战胜面对扈桑和名花,娓娓道来,让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马将军,汗青他不会出事吧?”貂蝉立刻问道。马战胜站起身来,信心百倍地说:“汗青兄,文武精通,为人情德义齐备,世间少见,如果这种人会有什么意外,真是天理何在?大家放心,他一定会凯旋而归,跟大家一起欢度一个胜利的除夕!好了,战事已结束,我必须返回辽城,军令难违!名花,这里的扫尾事宜就交给你办理,有弧矢兄,你龙泉兄弟以及扈家上下亲朋,和爹爹给你留下一个排的兵力,一定会将这次宋辽之战在榆树村的战场,给出一个善始善终的交代!”马芳见父亲来去匆匆,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高兴地答应了爹爹的要求,同时问道:“爹爹,贾司令是不是被俘虏了?”马战胜双手弯曲着马鞭,转身对女儿说:“被乱枪打死了。不过爹爹念他也是一条好汉,已经安排人把他的尸体运回宋州,交给他的家人处理。所有被俘的宋军官兵,大部分将留用,壮大国民革命军第一新军的实力。名花,跟爹爹回辽城过年吗?”名花嫣然笑道:“爹爹不是让女儿收拾残局吗?”马战胜笑了笑,来到女儿身边,简洁地给女儿部署了大榆树村战后的清理事项,等女儿一一清楚明白后,才抬头跟大家笑了笑,接着挥挥手跟大家道别,在副官和随员的陪同下出了李家宅院,很快骑上战马,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大家跟着马芳喜气洋洋地朝扈家大院走去,但是扈桑却高兴不起来。虽然当时被危急惊骇得魂飞天外,但是局势一下子彻底扭转过来,强敌被新军很快歼灭得一干二净,而自己却像妇孺一样躲在地窖里,让自己毫无胜利的兴奋感,只觉得多日来积累在内心的自豪感和成就感像泄气的皮球,很快就瘪得所剩无几了,垂头丧气地跟在大家说说笑笑的气氛里,无精打采地走着。梦雪见自己的男人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感到很意外,就离开大家热热闹闹的说笑,等着扈桑来到身边说:“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干什么?现在仗打完了,马上就要过年,还有好多事要筹备呢!对了弧矢,过完年,我们就要给春莺和龙泉操办婚事。你这个做爹的,不要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次你也帮着新军打宋州,虽然最后有点虎头蛇尾,但是我们这里成为两军交战的主战场,是贾司令部最后的葬身之地,也是新军最后打败宋军的关键之战,你是功不可没。汗青回来,他一定会给你记大功一件。”扈桑被梦雪几句话说得眉开眼笑:“你说得很对,这里的士兵虽然没有跟宋军枪来刀往,但是榆树村新军的存在,是这次能够打下宋州的决定因素,对不对梦雪?”梦雪拉着扈桑娇嗔道:“当然是哦!我们都不是行伍出身,自然无法横刀卧马、舞刀弄棍亲自上阵杀敌,但是我们整个扈家和整个榆树村,都在为今天这场胜利尽心尽力,这就是你扈桑的功劳和伟绩。今天正好貂蝉妹妹在,让她做几个菜,还有添香这位客人,让我们大家团聚一下,共同庆祝这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吧!要是汗青在,该多好啊!”扈桑一想到汗青生死未卜,内心也是隐隐担忧。大家一窝蜂地进了扈家东园,但是马芳立在壁影旁等着扈桑。“桑叔,生病的士兵还需要几日才能离开大榆树村,现在我父亲安排了一个排的精兵在大榆树村清理战场和照料伤病员。这段时间,还需要桑叔组织人力一如既往地提供他们生活所需,不知桑叔有没有什么问题?”扈桑觉得自己又有了任务,心里立刻充实起来,语调充满热情和勇气地说:“马将军,没有任何问题。战后榆林镇的日常生意和交易很快就能恢复,生活物质的来源,不但可以就近也可以绕远到辽县解决,这都不是问题。”扈桑觉得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转身一看发现是新来的添香,就微笑地问道:“添香贤妹,你是不是在等马将军?”马芳见扈桑喊贤妹喊得很别扭,止不住笑了起来:“桑叔,您的贤妹可是我马芳的干娘哦?”扈桑很意外地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宋州还有亲戚,什么时候认得干娘啊马将军?”添香戏谑道:“就在昨天,当时我们三个人险象环生,你们的马将军就害怕得喊起娘来,我也就欣然认了这个闺女。”马芳突然转身来到壁影旁,胳膊伏在上边,枕着头一声不吭地站了很久,让扈桑感到很不解。“花儿,回去吧,你爹爹不会出事的傻孩子!”添香见名花双肩微微地耸动,知道她又担心干爹汗青的安危,就拉着名花离开这堵墙,想不到马芳一脸泪水横流,让扈桑大吃一惊,添香立刻帮着名花擦干泪水,牵着她跟扈桑一起进了扈家东园。等心情平静下来,马芳与大家告辞,带着龙泉、扈文扈武匆匆去军营视察,及时安顿好新来的一个排士兵的住宿,同时慰问一下伤病员。“名花姐姐,我爹爹跟你和香姨分开前,有没有说把枪手引开后,他会到哪里去?”龙泉内心忐忑不安地问,“按理说宋州城已经是新军的天下,我爹爹这一两天就该回来对不对?”马芳一听龙泉的担忧,内心又难受起来,就想找一无人处好好痛哭一场,否则内心淤积的难受无法排除,让人动不动就想流泪就想大声哭出内心的不安、担忧和害怕。如果干爹有个三长两短,马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了。马芳的心事一下子又回到昨晚跟爹爹分开时的情景。

 “爹爹,这些子弹您收好了,千万不要跟他们硬碰硬,好不好呀爹爹?”见香姨紧紧地搂住自己,马芳好像万念俱灰地叮嘱道,“爹爹,您要早点回来,回榆树村知道吗?”汗青用手心轻轻地抚摸着有点凉意的女儿光滑好看的脸庞,在夜色里注视着女儿眸子的光泽,目光里充满慈父的温情和关爱,马芳一只手立刻抓住汗青的手背,内心充满不舍和绝望。汗青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催马朝相反的方向,用马耳塞填进坐骑双耳,去迎接悄悄跟上来的枪手马队。汗青从马袋里取出在添香院落里收集的未放完的几段炮竹,将它们的引信绑在一起,从一堆灌木丛的藏身处扔到枪手马队中,举枪几发子弹把炮竹在空中点燃,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在空寂的山林里发出轰鸣的响声,枪手的几匹马立刻受惊,在马队乱作一团时汗青几枪把还坐在马身上的枪手击毙,飞马朝女儿逃离的反方向奔去。在夜色中,汗青无法跑得很快,枪手由于熟悉地形,很快就追了上来。汗青跑到一处山岗,四周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人家灯火,就掉转马头绕过马队从小路奔向灯火人家处,去问上宋州城的近路,尽快摆脱枪手马队的追杀。“谁啊,这么晚还有客人住店真是奇迹,来了,来了!”听到有人边走边说话,汗青才意识到这是一座客栈,怎么也没有招牌,还以为是一户人家呢。汗青牵着马很快就进了客栈,发现里面院落很大,几个照明灯笼里面,烧着很粗的蜡烛,缕缕黑烟向上冒着,灯光刺激着汗青在黑暗里习惯了的双眼,汗青低着头思考着,万一这伙人进店怎么办?万一发生枪战,就会将这家客栈毁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自己又累又饿,再也跑不动了,真想饱饱吃一顿,喝几大杯热茶水,然后好好睡一觉。转念一想这伙枪手进来自己就凶多吉少了,汗青立刻紧张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想尽快让店家把马拴好喂饱。“客官,您的马受伤了,是枪伤对吧?”店家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汗青好像听过店家的声音。“栗雯,是不是栗雯?”汗青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是不是义举的师姐?”店家停下脚步没有再往马厩方向走去,而是站在汗青前头一动不动,好像还在等汗青说点什么似的。“我是那位给你弟弟治病的郎中,你还记得吗?你为什么让义举把那块佩玉送还给我,栗雯?”这时店家开口说话:“小女知道,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一个江湖郎中,一个十里屯的大地主,一个晋城岳家米行的老板,几十块大洋,一块李家的稀世玉佩。义举捎口信回来,小女才知道恩人上了大理村,等派人去查看,才知道枪手队盯上了恩公,所以在恩公回榆树村的所有路口都安排了自己人,等恩公出现好帮助恩公脱离险境。想不到小女刚刚来到栖霞谷草堂,就遇到恩公下榻,真是与恩公有缘。”汗青顿时心花怒放,抑制住满腔的喜悦,语调平缓地说:“雯儿,你弟弟还好吗?”店家答道:“他一直在大榆树村旁的榆林镇,等义举的消息,好及时转告小女。恩公,他们还剩下多少人马?”汗青一边帮着从马背上卸下马袋等物,一边答道:“估计还有十三四个枪手,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雯儿!”见栗雯点头,汗青才仔细端详起这位神秘的栗家后人来。“恩公,您见过雯儿对吧?”栗雯见汗青这么看着自己,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轻声地问道,“雯儿是不是跟当时看上去不一样,恩公?”汗青此时毫无心绪谈论这些轻松的话题,但是见栗文轻松自如的神情、若无其事的语气,只好顺其自然地稳住自己的慌乱和紧张,语气充满深情地说:“雯儿,当初你一身报仇心切的侠客装束,出刀如闪电、用针似反掌,让人对你又怕又喜欢?”栗文吃吃地笑了起来:“恩公喜欢您的雯儿,是真的吗?”汗青一边检查枪里弹夹的子弹,一边点头应答:“你如今一身女儿本色装饰,让人惊为栖霞谷的仙子,草堂店里的佳人。雯儿,你才貌双全,今后一定能为国民政府……”栗雯用手捂住汗青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同时用手指了指草堂门外,用内力悄悄地传话:“他们来了,恩公暂时避一下。马厩后面是一处安全藏身之地,只有雯儿进得去。”

  听到门外高声吆喝:“店家,开门——!”伴随着震天动地的拍门声,让栗雯西子眉微蹙地娇哦道:“来了,来了,不要把店门推搡坏了!”来到门前,栗雯用力推了推两扇木板门,才把门闩拉开,见门外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十几个大汉手里牵着马匹,围在门外。“你们是要住店吗?”栗雯轻松自然地问道,“不过草堂店小,只好安排你们住在大通铺里,没有这么多单间,你们进来吧!”领头的一位汉子见店家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有点惊讶,警惕地问道:“草堂的主人不是一位人称栖霞妪的老妇,你是何人?”栗雯知道这位一定是旧客,认识自己的师傅,而没有见过自己,就若无其事地应道:“草堂易主,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您是官府派来检查户籍地契的吗,还是深夜路过投宿住店的?”来人接着问道:“栖霞妪是店家的什么人?”栗雯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看眼前这位黑脸汉子,不满地说:“这很重要吗?她是谁,当然是在下的亲人。我是开店做生意,不是在没完没了回答路人的问题。”说完栗雯随手就要把门关上。“店家稍等!”黑脸汉伸手抓住门边,不温不火地说,“嗬,小娘子脾气还挺急,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莫非店里面藏着什么逃犯吧?半个时辰前有没有一个汉子骑着马进店投宿?”栗雯没有搭腔,而是等着所有人马进来,同时喊着几个伙计的名字,很快从厢房里出来三个客栈打扮的年轻男子,忙着照应一众十几个人的歇息以及安顿好马匹。黑脸汉子在院落四处查看,发现马厩没有其他投宿客人的马匹,也没有任何家畜和山里人使用的推车,存放客人货物的木架上,也是空空的。“店里没有客人吗,店家?”黑脸汉没有随着大家进大堂,而是站在院子里继续问着正要进大堂的栗雯。正当栗雯寻思着如何打发这位难缠的黑汉,听到又有人在门外急促地拍打大门,让所有进了大堂的投宿客,都警惕地跳到院落里,手里提着家伙围在黑汉身边低声问道:“大哥,是不是新军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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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chunfeng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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