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成海,此地,荒草丛生
朋友介绍一首曲子,却不知道名字。在网上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句话:彼岸花开成海,此地,荒草丛生。
一时间,竟无语出神,恍惚良久。
对花,我是外行。
还记得一次在成都,与两位朋友闲游,在楼下的花园里,朋友指着一株株的花树介绍: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我嗅着不同却一样沁人心脾的花香,很惭愧的说:唉,人家说牛嚼牡丹,我什么花都不认识,大概只认识狗尾巴花——其实连狗尾巴花我都不算认识,只知道某样植物像狗尾巴,便想当然的认为那就是了,至于到底如何,却还是不知道的。
朋友笑:你生在北方,花本来就少啊。
他们自然是安慰,我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是该怪社会还是自己,对很多美好的东西,在我的教育与自我教育史中,是缺乏概念的。想来还是该怪自己,要不然怎么人家知道,我却茫然呢。
回想古人猜香的韵致,现在的我们,活的实在是太粗俗太草率了。
虽然对花的世界不甚了了,却还是喜欢的,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终究忍不住看一看闻一闻,享受一下它们生命绽放的芬芳。
记得一次把花拉过来闻,被朋友笑话:你就别沾花惹草了。
嗯,说的也是,沾花是逃不掉了,常常在草地上走,惹草之名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不去采摘,不去破坏,带走一缕清香,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印象里,小时候家里似乎也种过花,可惜不得法,大约也是没有人用心,都是没多久就香消玉殒。后来还是母亲聪明,改种仙人球仙人掌,才算改变了植物杀手的传统。
那些仙人类植物,生命异常执着,即使我们常常忘了浇水,它们却坚韧不拔的生活着,而且还能保持绿色,虽然,有一次它们已经瘦弱到蔫萎,我一想,嗯,好像也没有多久,不过大半年没浇水而已——幸亏是沙漠里都能存活的生命啊。
大约,这就是我对花没有概念的原因了吧。
大学时,宿舍楼后面,有一片大大的油菜地,到了开花时节,就漫山遍野的盛放,金黄灿烂到如阳光般让人目眩神迷。
每到那时候,我们都会跑到那里,玩玩,看看,跑跑,拍些照片。那时候的开心,就像青春一般,汪洋恣肆。
不过很可惜,多年以后的今天,回想起来,能记起的,只有一张同室社长的照片,他站在铺天盖地的金黄里,腼腆的笑着,手里拎着把吉他。他曾经靠自己的吉他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可惜一个也没有留住。
后来他去了云南,多年没有音信。就在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他的消息时,他忽然打来电话,那时候我正在南京醉醺醺的压马路,于是就坐在马路牙子上,与他聊到手机没电。
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云南的气候很好,应该是一年四季佳木秀而繁阴野花发而芬芳的地方,想来他是比我幸福的。
在我以前住的地方不远,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河岸上草木繁盛,到了季节就会开满大大小小的野花。一旦得闲,我会骑了自行车,往那里去,骑到不能再骑的地方,就把车随便往地上一放,自顾自的漫步行去。
草木深时,野花香处,寂寞无人见。粼粼春水,袅袅轻风,斜阳无心看。白云万里,纵天涯路远,歧路芒鞋踏遍。
说是自由自在无所挂怀,也还是贪恋这个世界的美好的。
曲子是很好听的悠扬,心情是很悠远的怅惘,于是,在那样的悠扬里,仿佛真的有一个花开成海的世界,在心里开放。
大约,我们总是会在内心的深处,给自己另一个世界,让这个世界里不能开放的花朵,在那里盛开吧。
大约,我们希翼的大部分美好,都是无法在这个世界里实现,所以,才有了那么多别的世界的传说吧。
于是,想起那句话:陌上花开,可以缓缓归矣。
曰归曰归,何处采薇?
归去来兮,春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