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讲那过去的事情（9）

奶奶除了喜欢我们看书写字，也喜欢我们学手工活。学校停学了，奶奶每天让我们写一篇字，然后就可以和大院的孩子们一起玩，一起疯。奶奶鼓励我们跟着大孩子们学手工。她告诉我们“艺不压身”。我和妹妹跟奶奶学针线活，跟邻居姐姐学竹编扇子，跟其他孩子学钩花，织围巾，骑自行车，玩弹珠，下象棋、军棋，做幻灯片，万花筒。

邻居的姐姐教我和妹妹学做竹编扇。奶奶带我们去竹市买竹子。一根长长的竹子，卖家要把绳子绑在适当的位置，才能让竹子离开地面，称准重量。看着那根竹子一会儿左边低下去着地了，一会儿右边低下去着地了，让奶奶想起来一个故事，在回家的路上，奶奶给我们讲了起来。

一个孝子去赶集，看见城门有一张告示，招天下年轻未婚男子揭榜，确定一棵树的根和梢在哪一头。这棵树放倒了，树的皮剥得干干净净，两头刨得一般大，凭外观没人能看得出哪一头是根哪一头是梢。揭榜者娶王员外爱女，并赐官赏重银。告示已经张贴很长时间了，没人揭榜。孝子次日返城揭榜。他让人把不分根梢的圆木放人水里，略微下沉的一端就是根部，另一端就是梢部了。揭榜的年轻人自然娶到了王员外的爱女，做了官，有了银子。众人问这年轻人他怎么有这么个好办法，孝子回答说，他家里养了一个宝，万事都靠她，这宝就是他奉养多年瘫痪在床的老母，老人就是宝啊。

奶奶还说，树的根部要沉一些，树梢要轻一些，所以在水里树根一端就会比树梢一头低。 没学过科学的奶奶，其实在讲一个有科学内容的故事。儿时常见河里顺江漂流的大原木，是伐木工人在大山里利用自然资源长途运送木材的方法之一。我曾站在河岸远远望着这些大原木，试图用奶奶讲的故事解密这些大原木的根梢，不过从来就不了了之；我一直想考证这树根树梢的比重问题，几十年了，还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