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上海行6：移民他乡乃常态，印度好人赞上海
（古希腊名将提米斯托克利）
胡扯上海之前，想谈谈移民心结。
西汉李陵所部五千步卒，被八万多匈奴骑兵围攻。兵力对比超过一比十六，足见汉兵英雄，非后来专职踢正步的北洋水师可比。孤立无援的汉军，寡不敌众，血战八昼夜，杀敌逾万（与宋初三川口和好水川两战极其相似）。李陵扔出最后一枚手榴弹，兵败投降，其间曲直催人泪下。汉武帝军规很严，将领打败仗须负刑责。但汉将力竭投降，汉武帝多能宽宥，往往照旧重用。李陵尽管受到敌国的金钱美女礼遇，却尽量避免与故国为敌。多年后，李陵的老朋友霍光升任国务院总理兼军委主席，诚恳地邀其光荣海龟，保证富贵，李陵回绝曰，大丈夫不可再辱！李陵毕竟不是王八那样的冷血生物。
李陵让我想起古希腊的提米斯托克利大王。提大王为祖国立下赫赫功勋，因内斗被迫逃奔敌国，同样充满辛酸。敌酋不拘一格起用提大王，命他统领大军对抗祖国。按王八的逻辑，他升官了，发财了，成就感了。然而，提大王进不忍屠杀同胞，退不能面对信任他的新主，最后选择自杀。
李陵与提大王流落异域，但他们的荣誉感和信义，令我唏嘘敬佩。难怪有人慨叹古人无叛徒。后人杜撰杨家将撞死在李陵碑上，意图贬低李陵的品行，岂不谬哉？司马迁高度评价李陵，说我国古代名将不过如此。依吾之见，古今中外名将，不过如此。
新移民难免遇到老家和新家的纠结。龟坛个别大王宣誓效忠入籍新家，却诅咒新家，吃里爬外，似乎过头了。其实，以古为鉴对待新家和老家，不难做到光明磊落。成年后迁移他方固然需要思想斗争，用“忠”与“不忠”衡量，过于沉重。然而，无论身处何地，正派人品，高贵操守，却不可不坚持。我们不可能选择在哪里出生，甚至无法选择在哪里居住。一个人呱呱坠地之时，不正是地球某个国家的新移民么？
[注： 说到司马迁，我对《史记》的一些故事表示怀疑。比如，韩信不反、鸿门宴等等。项羽和韩信乃一代英杰，他们强势在握，若杀死对手真易如捏死蝼蚁，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目前证据不足，暂不深入议论。]
我还真佩服龟坛那几个哇嗬嗬大王。他们孜孜不倦地宣传上海满地金银，其影响之深远巨大，是诸位作梦也想象不出来的。假使不是亲眼所见，我断不会相信。听我讲完下面这个发生在加油站的小故事，你就知道老板该给这几个宣传委员加工资了。上海除了人多拥挤，小升初和死猪什么的，其他方面我都满意，但过度夸大富裕，难免误导外人。
著名的美洲军区司令部，位于世界名校附近一个繁华商业区。我学习早年庞培和亚历山大等伟人的节俭作风，午餐时不时到楼下的壳牌加油站买个热狗充饥。买点食物这等杂事，不少司令喜欢支使秘书代劳，以示不近人间烟火。我遵照小时候父母的教诲，自己的事儿自己做。我当然是矫揉造作，因为不指挥别人干琐碎事，有违我们的优良传统。我的看法是，自己乃一介平民，无非找到一份需要秘书帮助的低薪工作，切忌过度利用。至于别人讪笑我勤快，天要下雨，驴要嫁猪，由他们去好了。
不少人看不到的是，职员们从小接受民主教育，知道王子犯法与猪驴同罪，他们长期象狗腿子一般被呼来唤去，心理必然不屈而变态，万一在食物中做点手脚，司令们就惨了。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我们新聘的张大王说，他的远房亲戚朱大王，是上海某高档餐馆的厨师，服务饮食界二十多年了。修养差的阔绰顾客来就餐，除了牛粪烘烘，还经常将朱大王折腾得尊严全无。朱大王终于精神分裂，伺机报复社会的上层建筑。朱大王告诉张大王，看见什么暴发户和猪驴官来吃饭，他就拼命上地沟油、苏丹红、猪屎泡的臭豆腐、人造鸡蛋、福尔马林、催情药、水彩红酒、水粉酱油、发霉肉馅、硝酸豆芽、染黑木耳之类。你看看，多可怕！某些机警贪官已经意识到病态厨师的潜威胁，公款吃喝时居然自带菜油，但防不胜防，朱大王爽快地收下那些高级安全的食用油，换上地沟油不误。当然，老实的普通市民来消费，朱大王会使用好食料。倘若真的只有那些坏蛋受害，朱大王替天行道，不能说不是大快民心。怕就怕朱大王哪天看走眼，错害好人。
我走进加油站小店，自助包好热狗，排队交钱。我前面是一个Z国留学生，想买188-Million的威力球彩票。下面是他与印度收款员的对话。
“来五张威力球彩票，Cash Option！”
“何必浪费精神买彩票呢？Just go back to Shanghai，you know。”
“你说啥？我买彩票跟回上海有何关系？我可警告你，别搞种族歧视啊！”
“上海Booming啊！你不知道吗？回去比中威力球还发达啦！难道你是Y南人，不是Z国人？”
“当然是堂堂正正的Z国人！Y南算老几？”
“这就对啦，赶快回去吧！不是说M国不欢迎你，我也万分欢迎你，但真心替你着想！听说不算老几的Y南也Booming得天翻地覆！假如你说是Y南人，我也会建议你赶紧回老家的！”
我常来光顾，以前和这个乐天多话的收款员聊过几句，知道他是新德里来的移民，名叫色拉思。没想到满脸善意的色拉思，也受到龟坛大王的宣传影响，我多少有点惊诧。那个留学生苦笑一下，拿着彩票悻悻地走了。这下轮到我和新德里人聊天了。
“色拉思同志，你从哪里听说上海那么发巨财的？”
“当然是龟坛。”
“你看得懂中文？”
“夫人真孤陋寡闻，我有自动翻译软件。为了借鉴上海的成功经验，我们印度电脑一律安装。”
“我听说印度也Booming得一塌糊涂，你咋不回去呢？”
“我没有背景，也没有高科技实力，回去只能到菜市场卖印度鸡创业，还不如在这儿卖汽油。”
“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学生回去就不用卖北京鸭创业呢？再说，人家回去也得等毕业之后啊。”
“这个嘛，嗯。。。。。。”
“这样吧，你自己干脆移民上海，不就得了？上海人与印度人，性格和爱好非常相似。你在上海一定感到温暖如家，千万不能错过这个历史性的Booming啊！”
“不行不行！读书的时候没学中文，现在学不会了。”
“不懂中文没事！你的同胞在上海旅店帮人开门，个个都开成亿万富翁了，你在M国穷卖汽油，岂不荒唐？日后回印度探亲，你有何面目见恒河父老？帮人开门是个肥缺，对语言要求最低，会说‘您好’就够了，快拿纸笔来，我马上教你！”
闲话少说，回归正题。
且说糊涂夫人展望未来，提出改革方案，受到绝大多数公司管理人员的真诚欢迎，以欧洲军区司令魏大王为首的那帮猪头，自然十分忌恨。董事长齐大王年龄偏大，进取心已经大打折扣。齐大王虽然名声在外，实际上已经被各个军区司令架空，对许多事务无法直接控制。欧洲军区更是独立王国，魏大王公然以欧洲国情特殊为由，多次拒绝执行总部的诏书。齐大王希望通过改革开放，重新稳执牛耳，对我的计划极力支持。我当然看得出各路山神敲打自己的小算盘，兴奋夹杂着失望，一言难尽。
（待续）
《笑谈系列》旧文链接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