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上海行1：揭讽低级趣味的多夫多妻

刚从上海回来。老要出这种呆几天的差，时差有点难受。以前对这种短差相当反感，现在因为有写作需要，逐渐喜欢。优点很突出：在没有人想继续看“笑谈BJ之行”的时候，至少“笑谈上海之行”可以开写了。这样稿费收入可持续性发展，不能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次回去，住在比较简陋的华美达，五角场那儿的，很多龟坛大王看不上。我没有财富，所以挑便宜的住，恨不得自己的皮肤能光合作用不必费钱吃饭。我的低档格调，喜不喜欢是别人的事情。不喜欢的大王公主不妨尊重言论自由，就此打住，以免读下去刺痛敏感的衰弱神经，又来给我乱扣高帽子。

记得热闹大王直言批评糊涂夫人酸，说我一边哭穷，一边养马、坐大办公室、开豪车，有自吹自擂的撒谎嫌疑。我是尊重热闹大王的。因为他坦率地列举各种数据，试图说服我。我欢迎这种友好的证据讨论。那些无据推论专家，才是我要翻墙躲避的犀利哥。

某犀利哥指控我是刚登陆M国的无知留学生，我不禁嘻嘻奸笑。我还是个愚昧中学生的时候，已经倾国倾城，让才华横溢的作文老师周大王吃尽苦头。经过这些年的自习，我的武艺和诡计呈几何级数猛增，暴发户心态使我变得比沙俄将军叶密道夫还要骄横无道。我到M国出任公司的美洲军区司令之后，M国不单没有倾覆，反而经济日益改善上升，令多次宣告M国崩溃的PB等大王心急如焚。因此，说我倾国倾城违背了事实，但倾一个课堂，应该绰绰有余。假若哪个教授让我进入教室，教学秩序根本无法维持稳定。能够不为生计发愁，专心做学生读书，我求之不得也。听说夜卤大学的喀根教授喜欢课堂乱成一锅粥，愿意招收桀骜不驯的暴徒专攻Peloponnesian War，我正考虑辞去军区内外一切职务前往。

撒谎乃小事一桩，糊涂夫人压根无所谓。现在我风光不再，混到破产的田地，其实是因为我不爱撒谎了。很久很久以前，我热衷于说谎，事业极端辉煌。

大约七百多年前，我率远征雄师横扫欧亚大陆，在萨玛喇以少击众，一举打垮数十万蛮族主力部队。敌酋看兵败如山倒，输极而怒，策马抡斧向我直冲过来。帐下悍将欧大王想出马保护主帅，被我阻住。我奋勇拍马而出，左手挺白蜡杆钢矛迎向凌空劈下的利斧。女将毕竟力弱，更何况对方双臂合力猛击？尽管我的长矛拨歪了敌将的铁斧，斧锋依然呼嚓一声，削掉了我的盔上红缨。我躲过了大斧，右手的青锋长剑从敌将没有铠甲保护的腋下，唰的一声刺了进去。敌将狂吼一声，山崩地裂般从马上倒栽而下，当场扑地毙命。

决战惨败，敌军残部溃退入城，和劳动人民拼死坚守。我军英勇无比，苦攻数月仍然无法得手。时值炎热夏天，我威武之师正义之师遭遇瘟疫，非战斗减员严重。阴险的欧大王建议我使用“长许诺，短守约”之谎言，天真的敌人果然开城投降。我想起攻城牺牲的两万将士，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当即背信弃义地下令屠城抢钱。身为学识渊博的大将，我自然知道日后难免因此下地狱，但为了万能的金钱，为了海龟成就感，顾不得许多了。

再说，这年头，什么怪事都将合法化，撒谎还算下地狱的重罪么？宇宙是无限的，所以天堂宽敞无边，再多的移民也容纳得下；地狱则不然，因为地球的尺寸有限，地心（即地狱中心）狭窄窘小。今天，下地狱的撒谎人渣实在太多，于是地狱中鬼山鬼海，鬼满为患，直接导致寸土万金，塞车拥堵。闫罗王叫苦连天，正在重新评估放宽政策，让满坑满谷的鬼魅得以留在天堂。闫罗王让恶鬼升天的改革，为公乃法不责众，为私则可保障自身的生活空间也。

闫罗王允许鬼怪升天，你肯定以为群鬼放二十一响礼炮欢呼庆祝吧？非也。若知道好歹，他们就不是鬼了。闫罗王在全鬼代表大会上刚刚宣布新政，群鬼立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咱们干尽伤天害理的咸湿事，正是为了赶上地狱的末班车，以便分一杯阴羹。鬼话说，人为钱死，鬼为财亡。没有了财，我们鬼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天堂空气好山水好，蟠桃树郁郁葱葱，但是，鬼子炮楼稀少，房价低贱，龙肝凤胆过分便宜，无钱可捞。最不能忍受的是，一旦上天堂，再也不能到健康的冥河洗头洗脚了。到天堂去，根本就是上山下乡。我们阳寿未尽之时，领导说上山下乡是到天堂接受再教育，把我们骗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是崭新的21世纪，我们已经被欺骗到死过一次了，领导还想用这老套路哄我们移民，门儿都没有！”闫罗王请来天堂最著名的移民律师助阵，拿出压箱的演讲技巧，苦口婆心劝说到舌头生疮，群鬼讪笑不为所动。闫罗王黔驴技穷，自暴自弃，每天借鬼酒浇愁。

闫罗王是古希腊海龟。他在古希腊攻读棺材学博士的时候，因为英俊潇洒，色诱古希腊冥河大学校长哈敌斯大王的美丽夫人帕尔赛福妮。奸情败露，哈大王勃然大怒，亲自出马用高射机枪剧烈扫射追杀闫罗王。闫罗王只好放弃学业，利用古代没有引渡条约的法律漏洞，携带帕夫人潜逃回东土。当时留洋的人才稀少，全国也就唐僧猪八戒孙悟空沙僧等四只海龟。闫罗王没有博士学位，但因为喝过冥河洋水，玉帝仍然破格委以大任，派他出任地府第一行政长官。帕尔赛福妮夫人是富翁掘墓人专业的硕士，见识非凡。眼见老公闫罗王整天垂头丧气，她便温柔地建言：“那些鬼怪目光短浅，不肯移民，不等于大王您不能移民吧？跟这帮鬼怪在这儿傻挤厮混，俺也有点心烦了。”闫罗王听了如梦方醒，马上摊开冥纸给玉帝写辞职信，申请调动返回天堂不提。

很多智叟谎话连篇地宣扬大逆不道的贪污卖淫合法化，拼命鼓吹几千年前就被古罗马人视作野蛮特征的多妻多夫。过不了多久，估计王老虎当街端着冲锋枪抢亲都要合法化了。这些圣贤书读了也是白读的大王，满嘴喷驴粪，想到过要下地狱吗？他们多半信奉无神，当然不可能知道地狱的存在。众多大王自以为聪明，一方面拒绝相信神鬼报应的因果，另一方面却天真地幻想象神鬼那样长生不老。相当遗憾，这个世界不可能什么便宜都让这群利欲熏心的大王占了，恐怕最愚蠢的无头苍蝇都懂得这个道理吧？

某些大王假作公正地说，他们自觉地倒退回封建社会搞快活的一夫多妻，融合了现代平等的高级理念，额外恩准我们女人实行一妻多夫。可惜，这种返祖的低级趣味在文明社会没有多少传销市场。某些大王看硬干得不到人大的支持，企图从科学的角度，强调雄性生物的本性和欲望，声称一夫多妻乃DNA注定，谁敢拦阻谁就是全民公敌。糊涂夫人读过几本生物书籍，对雌性生物的本性和欲望略知一二，不怕跟那些大王用科学说事。

大王们应该听说过，公螳螂激情过后自愿被母螳螂当作营养快餐吃掉，生物学家认为这是生物世界最伟大彻底的奉献与爱情。粪坑里的石头知道了，都会为之感动流泪。多数女同胞象拿破仑大王一样提倡平等博爱，不会象母螳螂那么自私残忍。但为了尊重科学，二奶暗娼们不得不向螳螂学习了。她们只要求想当公螳螂的已婚大王，每次淫乱之后，除了留下珍贵的货币，还必须留下一根指点江山的手指头炖人参滋补汤；手指砍完砍脚爪，砍光为止，仁慈地决不伤及性命。假如那些大王可以接受没有手指脚趾的幸福生活，我会竭尽全力号召女同胞欣然接受香艳的一夫多妻。

拿破仑大王的战功跟亚历山大和凯撒齐名，他们三个都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统帅，是我崇拜的古代名将。拿大王精兵简政，炮兵出神入化，无数次以少胜多，令我赞叹不已。高贵的拿大王说过，有德行的勇者必须学会自制。人不能控制自己的邪欲，何来高尚的情操？没有高尚的情操，人间必然欠缺社会公义。

听糊涂夫人从生物学和德行的角度侃侃而谈至此，主张多夫多妻的大王已经气得几乎昏倒。他们狂妄地列举老家无数小三小白脸的优越例子，强调多夫多妻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乃所有哺乳动物的进化方向。实际上，这个所谓进化方向，仅仅是老家某些衰弱心脏向往的小九九目标罢了，宣称是大势和人心，未免以偏概全，那些被代表的生灵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愤怒。

几千年前，在我们这个蒙昧的蓝色星球上，一夫一妻的地方，极端稀少。今天？地球大部分地区，早流行一夫一妻。而发源了一夫一妻的西方文明，不管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征服了整个世界。实力最强大的，生活水平最高的，明显是西方诸国。你听到M国高喊接轨吗？M国没人高呼“接轨”，照样在艰难曲折中前进，航母纵横四海，探测器降落火星；老家要是不接轨，现在没准还得跳忠字舞，呼吁多夫多妻的精神病人必须到劳改营报到。全世界主要国家，包括伟大的中国，都实行一夫一妻制，为什么？因为这是人类的高尚向往。乌云如同三座大山压顶，但向往平等是人类的天性，而人类最基本的平等之一，即男女平等。倘若说“大势所趋”，在八千年的云和月里，我们看到的应该是：人类越来越普遍地实践一夫一妻制。听我说到这儿，崇尚一夫一妻的杨大王愤然道：“那些欣赏小三小白脸的大王们，老花眼估计是倒着长，并且很可能患有特异视觉细胞囊肿，不然怎么可能看出一个相反的趋势呢？”

糊涂夫人因为敢于直面阴暗，难免承受各种指控。显而易见，被为指控而指控的某些大王指控，多少有点像老母鸡嘲笑老母鸭，还是给了大家观赏滑稽动物演出的难得机会。

道德法治约束了谎言，容易使人内疚，从而不敢放手一搏，不利于社会发财。某些人口口声声说在国内如何如何做大买卖，竟然连些生意场的常识也没有，徒然自出洋相。别难堪，我早说过，撒谎不是罪。我为了逆转破产的大势，决心重新采用无往而不利的撒谎战略。请那些龟坛大王跟我一起再接再厉地撒谎，终将撒出一个美好的新宇宙。至于广大诚实的大王公主怎么想，随便。你们就算辱骂，也骂不死我们，结局多半是先将自己活活气死。

PB大王经常向糊涂夫人推荐上海健康的洗头洗脚，唯恐我不知道找地盘娱乐。去年参加海龟高科技论坛，我跟上海同行牛魔王谈到生意上间或违心地对酒当哥哥，人生几何代数。牛魔王生意做得比欧大王要大几十倍，豪迈地哈哈大笑道：“你糊涂公主比铁扇公主坏不假，但不可能比我牛魔王更坏。”所以，没有见识过牛魔王的龟坛大王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