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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菜鸟告了一状

我被菜鸟告了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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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菜鸟告了一状

病房charge,就是一份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我一直感到自己非常庆幸,有一组很好的team,有一个很好的老板,每天floor上虽然病情起伏,生死一线,状况不断,危相涤荡,到最后不是化险为夷就是安稳地把病人送上天国的阶梯,一切终归于平静和安宁。每天走出病房深吸一口气,仰望蓝天,生活真美好。

可晴天也有打雷的时候。前几天我被老板召见去了,一脸严肃,说是有新护士告我们几个中国护士在背后经常议论她,使她感到很不舒服。我是floor charge ,当头一棒先打到我的头上。我据理力争,作为一个老司机,职业病已把我磨成了professional,我怎么会带头背后议论新来的同事呢?老板非常认真地,知道你把floor撑控的很好,但是不管怎样,你们在floor讲中文,你带头背后议论同事就是unprofessional,必须要注意影响。并说,告我的护士就是新来的Thwe Thwe.

我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被同事告状,哭丧着脸,跟我神一样的中国护士们说,小鸟(小鸟的叫声就是Thwe Thwe)把我们告了,说是我们一值在背后议论她。我的一个神队友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她的名字不就叫Thwe Thwe吗?正好与中文“对,对”谐音。我们几个中国人,每次讲到开怀大笑时都是“对对,对对”。Thwe Thwe一定是以为我们在讲她坏话了。

我的这个神队友自告奋勇去找缅甸来的菜鸟,把对,对与Thwe Thwe解释后,冰释前嫌。再进病房,Thwe Thwe抱了二盒大Pizza,红着脸跟我说道歉。我说,其实我们也不对,在station 讲中文,以后一定会注意影响了。

很久以前,我在申请charge位置的时候,有人问我,怎么与你不同种族的同事相处?我脱口而出,尊重各国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差异。其实,人文还必须从名字说起。

我的中文名字中就有一个“hui”字,而西语裔中“huihui”就是小孩子的小便。那时我们病房的秘书,看着我的胸牌,一直在偷偷地笑。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对我说,“看见你的名字,我就想尿尿。”我,义无反顾地立刻选了一个英文名字,这叫入乡随俗是吧。

有一次,一个Float护士Nancy,交班时把医院的Cisco 电话放在口袋带走了,这直接影响下一班的工作。叫Nancy的我们医院不下十几个,我问同事,她的last name 叫什么?我得打电话给她,让她把电话送回来。一个同事说, don’t call.(不要打电话)为什么不能打电话?我一定得call. 另一个同事又说了,don’t call. 今天怪了,所有周围的护士都叫我不要打电话,我还非打不可。我又大声问一句,有谁知道Nancy’s last name. “Donkul”,终于我知道她的last name 听上去就叫不要打。
大家全都笑爬在地。

以前,我在洛杉矶西区的另一个医院工作。有个代班Nursing supervisor告诉我,DOU有人请假,问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她只重复我的话,you,d-o-u d-o-u. 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在DOU(defensive observation unit)上班,就是不肯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两个人在电话上鸡同鸭讲话,挣扎了好长时间。最后,这Supervisor只能放弃了,还是不知道到底谁请假了。她一跟我说,我就笑到直不起腰了,那不就是DOU的尤豆豆请假了吗?她姓尤,当然是you,人家叫豆豆,不就是d-o-u d-o-u 吗?
她俩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渊远流长。想起我读书时的小伙伴的名字,也是令我笑到流泪。

我的一个同学姓侯,偏叫志。他的名字就是猴子了;
还有同学姓贾,名为民,这不假为民吗?从此我叫他“真为己”。
学医时班上姓金的同学,叫胜克。我们直接叫他“精神科”了。
我有朋友中,有一对夫妇,男的姓颜,女的姓胡,他们的孩子就叫
颜胡子(眼乌子)
有朋友姓杜,又叫治达。我们直呼他
肚子大
还有朋友姓段,名厚待。那直接就叫他
断后代了。

洋名也好,中文名也好,直把人笑活年轻了二十岁。

最近看见我们文学城的大姐大,蓝天姐不遗余力地在推广英文的标准说法,我也是感同身受。

也是在以前的西区医院上班。有一次病人要紧急洗肾,血管外科医生电话口述,就床位护士让病人签一份插洗肾管的同意书。到了手术台上才发现原来这份同意书写成了“Incision of the Quinton catheter”,医生在台上就发飙了,我还没插管呢,哪来的切口?下了手术台一状告到Nursing supervisor,这样的护士必须得处分。可这个护士偏偏不省油,医生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不信,叫他再重复一遍。医生是个有口音的亚洲医生,在放大器里,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他把“Insertion ”说成了“Incision”,于是插管变成了切口事件就不了了之了。

我一直认为,美国的注册护士并不好做,必须要有Critical thinking和非常独立的工作能力,病人的生命就在你的手中。

这也是在以前上班的医院遇到过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一位心衰的病人全身浮肿,呼吸困难,血压不稳。床位护士给医生打电话,并报告了以上病人的情况,医生口头医嘱:“Transfer to unit.” 晚上,医生来查房病人不但没有transfer ,而且正挂着鲜红的血液在输血,原本已经严重心衰的心脏更加重了心脏的pump 负担。医生马上在station咆哮起来,“为什么病人还不转走?谁让病人输血了?”我们这位床位护士一脸懵懂,不急不慢地说,不就是您给的医嘱“Transfer two unit”吗?Holly Molly,一般有点经验的护士都知道“Transfer to unit”是increase level of care,赶快把病人转到ICU去,而我们的天才护士,把医嘱写成“Transfer two unit of PRBC”. 当然,医生拒绝在医嘱上签字,这位护士吓得在床边嗦嗦发抖。

医院对临床医护人员的教育,十分强调避免简写,而医学的简写特别多而常常带在口头上,最常发生的SOB(shortness of breath),不知道被病人告过多少回,我已经呼吸困难了,你还骂我“Son of a bitch”.

讲起医学用语的误区,调侃中带的都是血泪教训,足可以开几篇博文来论述。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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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心雨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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