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找到我泪崩—写给我天堂同学的回忆(中)
找你找到我泪崩—写给我天堂同学的回忆(中)
时光的钟不停地敲打着前行的步伐,追逐着出国的热潮,一如他的名字终于被卷进滚滚洪波。就要出国了,办签证,离院,告别朋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却不知我被穿着一身翠绿套裙的姑娘隐情所打动,这一生注定我要欠洪波一辈子。
那身亮丽的翠绿一直在我面前闪动如此鲜活,从她嘴里流出是满口委屈:洪波就要远走美国了,他不想结婚。瑾是我们的学妹,比洪波晚几届分到洪波同样的肺科医院。那时他院大量肺科病人送来我院做CT,我经常跑他们医院查找随访结果。有次洪波不在,瑾自告奋勇陪我到资料室去查病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瑾,早已知道她是洪波的女朋友。感觉她谈吐很谨慎,说话不多,给人几分文静和舒适。
以后她也随洪波来我家好多次,在男人们复习英语时,她就静静地和龙儿玩。猪先生出国后,瑾反而单独多次来找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到前进去报个口语班,我欣然答应。瑾迫不及待的想着洪波走了,她也可以当陪读太太,理所当然去美国了。但是一星期二次课我总有这样那样的事给耽搁了,瑾说你不去我也不去,就这样我俩成了前进英语班的有名无实学员。
眼看出国的日子已经临近,我一直以为洪波和瑾会欢欢喜喜结拜天地。 没想到洪波对我坦言,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什么也不能对瑾承诺,等出国一段时间情况稳定后再回来和她结婚。我马上提出异议,“除非你要打光棍?要不然一定要结了婚再走。”这时候,我绝对给洪波施加压力,我的感情完全倾倒在瑾的一边。
距离会产生陌生感。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足以让我引以为戒。不久前,我已经干过一件非常失败的事。我把来我院进修的T医生,介绍给了自己的同学L,同事都说他俩神韵般配,很有夫妻相。不久T出国到了瑞士,开始他们书信电话往来,非常频繁,逐渐地T说自己学习忙,L等待T的任何音讯就像期待天空划过的流星那样稀翼。终于T 没能回来娶L,而是不要再等了,我不可能回来和你结婚,你自己另找朋友吧!我同学苦苦守着这份情,就成了一份空想症。现在,洪波要走了,又不想结婚,我极不情愿让 T - L 事件重演, 于是苦口婆心,工于心计的对洪波做起了我在学校"一帮一"的思想工作。当然瑾也是穷追不舍。洪波深情地回想道:在他拼读外语最孤独,最艰难的日子,瑾一直不离不弃、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边,也使他有几分感动。
直到出国的前几天他们终于领了结婚证书。
不久,瑾就以学生的身份来到了洪波的身边。留学生的日子非常艰辛,不管国内你有多辉煌,或从大城市三级医院出来;不管你国内有多少头衔;不管你国内已经有多成功一切漫步从头越 。留学生的日子就是从零开始实现自我,挑战现实。
一个不是小说,不是电视连续剧,洪波和瑾的留学生“孔雀东南飞”故事从现在开始讲起。
洪波一边读着医学硕士,一边每天勤奋地耕耘在实验室里,学校为他免去了所有的学费。
North Dakota (北达科他州)全美其中一个人口分布最稀少的州,白人占91.7%, 农业是这个州最大的产业,有人开玩笑说北达科他州树就是电线杆,这种“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荒芜,冬天寒冷多风凄凉,无法温存一个从都市咋到姑娘的心。
这种地方连餐馆打工和做保姆的机会也寥若晨星。瑾立刻就产生失落感,她不甘寂寞,千方百计联系熟人,决定到加州去寻找打工机会。
在美国,那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六四绿卡.像我们这种出来比较晚的留学生,要毕业后通过工作身份拿到劳工卡转身份,就像奔丝绸之路很长,很长。我那时已经开始抛弃国内的所有光环找捷径在读护士,就鼓励瑾要不和我一样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吧。洪波说瑾英语不行也吃不了苦,就让她到加州打一份工先赚点钱看看再说吧。
加州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生机勃勃,移民泛滥, 诱惑颇多。
刚到加州,瑾找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她到雇主家庭去做 housekeeper (清洁工), 被女主人责问有没有动过盥洗室桌面上高级化妆品而受不了这个委屈; 她也找过钟点工,帮人煮饭,可是一个从小吃惯父母做的浓油赤酱的江南饭长大的她根本做不出北方的辣和水饺,只一天被思念家乡饭菜的女主人炒了鱿鱼。
不久,瑾在朋友帮助下,在一个华人家庭找到a live-in nanny /babysitter的工作。 一个月800刀,才算安顿下来。
她只身来到加州,我在Reno Novada读书。 长周末的时候,常常有加州人驾车到赌场来玩,经常问起一句话,加州这么生生不息,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呆在死气沉沉这里熟视无睹呢?我想这种冲突在瑾来到加州后非常明显的突现在她身上。
加州的阳光很快就让瑾活得如鱼得水,自由自在。我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洪波开心的给我打电话说,以瑾这个能力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天有不测风云,当时是我们都小看了她。
加州移民兴旺,人口繁多,和人口一样多的就是各种活跃的教会。瑾在朋友的引导下,到教会去接受神的旨意。每个周末,瑾雷打不动到教堂去接受洗礼同时她的心也在接受一个白人男子的诱惑。
麦克,一个年龄比瑾大十一岁的美国人,正在和太太闹离婚, 他从air force 刚刚退下来,现在在医院里面做行政工作。他对瑾在国内读医的背景非常感兴趣。麦克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父亲是一个骨科医生,母亲是麻醉师。麦克对瑾来到美国后的身微言轻一无是处非常同情并一味对瑾承欢献媚,表示可以问问自己的父母,帮助瑾去考board.
美国人的这种热情立即感化了瑾,就像见了救命恩人,百般崇赏,麦克立即就把不经世故瑾拥在怀里。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 一个中国女人改变了本质,上了白人的床,一个留学生的家庭趋于解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瑾上了白人了的床,马上就传到了洪波的耳边。洪波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办? 我说只有一个办法赶快把她领回去吧。
正值暑假如释负重, 洪波从北达科他来到南加州把太太接回家。瑾耿耿于怀在国内只领了个结婚证书根本也没有举办婚礼,洪波在加州给她买了一个结婚戒。瑾嫌戒指太小,不大满意, 我说美国的戒子是货真价实,就戴着吧。
接着他们去迪士尼乐园,影城好莱坞, 圣莫尼卡海边等玩得不亦乐乎,我担心的他们婚姻状态似乎并没有在这对夫妇中留下多少阴影。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短暂婚姻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吧。
"加州的高速公路有宽阔的七条道,所有的车子在身边嗖嗖的过去了,让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的颤抖" 洪波后来这样回忆道。那时我在Reno对加州的交通一点概念都没有, 但是不管洪波怎么说,我当时己经立志一定要到欣欣向荣的加州去看一看, 考护士执照的时候,State一栏我就直接填了加州。
等他们回到北达科他,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充当起了包公。 首先是瑾和麦克还不断的电话往来,洪波非常反感,而瑾却把麦克当成了心灵导师来崇拜。 瑾认为他们讲话没有涉及爱情谈谈人生有何不妨。 洪波则在一边嘲笑道,瑾的英文水平还不至于可以与别人心灵交流,除了肉体她什么都不会交流。
哪个男人会被戴着绿帽子心甘情愿?洪波对瑾的出轨行为不能原谅,冷落她,罚她日日夜夜的跪着。瑾在电话里面哭诉道,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跟他回来。 而洪波也在电话里更是义愤填膺,情绪难平,瑾和麦克根本就是断不了情,每天电话你来我往一打就是几个小时。
我这个包公难做啊!其实我劝谁谁都不会听。瑾非常坦诚的跟我讲,跟着洪波一无所有,他现在还在读书要拿绿卡也遥遥无期,这样的家索然无趣,如此空白,一个字就是“穷”。 那边麦克穷追不放,要瑾做出最后诀择。他马上就要搬离加州,瑾要么跟着他走,否则他们的关系就一刀两断。瑾问我怎么办?我说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这么轻易跟他走了, 他是人是鬼你还没搞清楚,这一走,你知道就意味着什么? 你对麦克究竟了解多少? 生活中比身份更重要的还有感情和一份责任。瑾开始沉默了,她没有再来找我。
平淡的日子要过得顺利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还有贪婪和私欲在蜗居里折腾。短暂的寂静后,洪波给我打电话,瑾终于还是走了。她忍受不了寂寞和清贫,婚姻中的道德和良心都与她利欲熏心无关。她是有备而去的, 她整理了自己所有的衣物,瑾一直喜欢穿套裙,她带走了所有粉色,枣红色、 靛蓝的套裙,唯一把那枚她瞧不起的戒子留了下来。她还是穿着那套翠绿的套裙,那套她最爱的颜色离开了。
三个月后,洪波单方起诉离婚。他们结婚很简单,他们离婚更简单,随着洪波面向大海有力的一掷,那枚婚戒沉入海底,所有往事烟消云散,一笔勾销。 他在我面前再也不曾提起瑾的事情。
我知道,瑾后来考上了RT(呼吸治疗师)并和麦克正式结婚了,他们还生有一男一女,瑾还通过她的身份把自己哥哥和妹妹都办到了美国。 瑾还是不断地给我打电话,非常想炫耀她的步步成功,她的虚荣性一点也没改变。人们最看不起背信弃义的人,我对她不屑一顾, 渐渐地疏远了她。
爱情和婚姻,花花世界诱惑不堪一击;
爱情和婚姻,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爱情和婚姻,物质高于一切有缘无份;
爱情和婚姻,良心和自私对执魂出窍;
爱情和婚姻,生活脆弱秤不出量之轻;
爱情和婚姻,金钱绿卡送怀瑾瑜皆抛;
爱情和婚姻,妥协和围城挽不回虚荣;
我责问自己,如果当初洪波没有和瑾结婚,他现在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应该还可以活着;他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是不是当初他已有冥冥之音, 我为什么读不懂他的心符?
未完待续
( 洪波和瑾的名字纯属虚构,本文经逝者的妹妹同意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