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记忆点滴-我们
初二到大学看学生的春晚,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小电影“我们”讲两个闺女留学在一间寝室的磨合。电影把我引回我们的“家”。
进大学,户口迁到学校,周末还回家,但从迁户口的那一瞬间我们已被扫地出门了。很多同学,包括我,户口再也没有回去过。从官方认可的角度在校期间学校是我们的大家,班级是我们的中家,宿舍是小家。分班是调整中家,调整宿舍是重组小家。本科六年中大多调整过两次中家,有的调整过三次。小家重组就多了,粗算一下我的小家重组过六七次。
入学时来原来不认识的五六个大男孩突然就住在一个房间了。对第一个临时“家庭”已无印象,对第二个还有记忆。在二号楼106,大哥是根南兄,工农速中来的调干生;清理兄,广西来的肥崽,不是骂他,是他自己说在家时家人就这么叫他;秀记兄,福建来的,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有点奇怪,怎么一个男生名字中带个“秀”字;汝燕,一米八高的北京男孩居然名字中夹着“女”(汝)字。还有一位记不清是谁了。好像我挑过一次事,挑衅根南还是清理的党员地位,他们没搭理我,事情就过去了。可能都是男孩,没有五六个男人一台戏,没有“我们”里面两个闺女的磨合期。
二号楼是1954年盖的,据说按老大哥的标准是给两人住,我们入学时住六个人。两张双层床中间再放张小桌子一面就满了。另一面放了床后剩下的地方放了桌子,是那种面对面的四个屜的方桌。房小人多复习读书只好到教室图书馆,睡觉才回,减少了冲突机会。
这么多大男孩在一起,晚上打呼的磨牙说梦话的少不了。不记得我住过房间为这些闹过矛盾,但听说有宿舍半夜把臭鞋放在打呼的同学脸上,这应是恶作剧不是歧视。要说恶作剧,在十一号楼时有一阵爱把球放在开了一条缝的门上砸推门进来的。那时老师晚上经常推门就进来,党委副书记艾知生也来。有一次中招的是政治课的魏老师,还好不是艾书记。不过就是艾中招又有什么,他比我们也不过大十岁多点,还会忘了学生的小把戏。
和福建同学为伍的时间最长。班长小老虎热情奔放,干什么都有小老虎的冲劲,要是一夸就更来劲了。“大嫂”年龄不大,却像大嫂般的耐心仔细。老修脾气极好,三个巴掌也打不出个屁来。就我和老跳乱蹦,老是瞎辩,谁也不听谁的。五个不同脾气的兄弟没干过架,至于半夜说梦话时搭上两句是有的。又一次搭话后想早起时奚落一番,结果起来怎么也想不起听到什么-自己都没睡够,还能记起别人半夜的梦话?没有冲突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没有情敌。五个兄弟中只有大嫂公开“组织”上宣传委员,两个悄悄地在外面有了兄弟不知的女朋友和两个呆瓜。
我们兄弟的小家都收拾得十分整齐,姐妹们的没去过。我们的房间虽学习不宜,但政治学习宜得很。每周几次的政治学习都在我们寝室进行,床就是凳子。人要脸树要皮,虽没有去追过哪位女神,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形象呀!
前两年和几个朋友去黄石公园,在老忠实喷泉那里实在订不到房间,只好三家挤在只有两张大床的房间,一家把床垫放在地上当床。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了,想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半夜打呼噜的,磨牙的,说梦话的,呻吟的和大叫的什么都有,比孙悟空打白骨精的大戏还热闹。真不知在学校时五六个,十个累了一天的年轻人半夜在宿舍唱的是什么戏?
庸猫,2018年二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