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记忆点滴-绝对贫困化
看到网上常有国内打工仔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的论断。不由不想到五十多年前的政治经济学课,也想起那位老师。在阶梯教室他口若悬河地讲着马列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几乎把马克思忽悠出来。
一直想不起他的姓名,今天腦子里突然蹦出个名字。一查,是他,不过已在多年前去世了。讣告上他是学校自然辩证法教研组的第一人。他是57年才毕业的同系学长,留校后转任政治课的老师。憑他的口才,毕业才两三年就给我们上了好几门政治课的大课,其中政治经济学是一门。
马克思或者某个大佬有段资本主义制度下无产阶级不断贫困的高论。断定不但不断相对贫困,而且也不断绝对贫困,而且都“化”了。这可难为了台上讲课和课后辅导的老师。
相对贫困化好忽悠-没人出过国,对外国资本主义一无所知,不好反驳。绝对贫困化就没人同意了。大课无法发难,小课那位58年毕业的同系学长就不那么好过关。我们这些刺儿头没少难为他,好在班上还有卫道士,难为难为也就一笑了之。
现在国内打工仔的经济状况如何?回去过几次,看见一些表面的。要对现在国内相对贫困化发表意见,那和五十多年前一样“说不准”。要说现在国内有人绝对贫困化,那持这种论调的碰到我们这样的刺头,他就要和当年政治经济学老师一样讪笑地离开。
在六十年代初的一片“大好形势”下我们的肚子“咕咕”叫好响应。在北京,在清华,在天子脚下,面子非常重要。因此我们的日子比许多地方要好得多。定量有34斤,油有三两,肉也是几两,布票几尺...。缺油少肉,吃下去的被许多“高科技”馒头窝头没有因为肠里少了润滑剂而在肠胃中多逗留一些时间。上课时,特别是临近午飯时课堂里歌声不断的。说到穿,我这个家境不错的来自北京的大学生也只有两三条破裤子。记得去参加表哥的婚礼也不过是一条干凈的和在枕头下压平的补丁裤。看看那些介绍今天国内贫困区的穷人哪一个不比我们那时好。
七十年代好些了。在食堂每天中午可以用58块工资中的两三毛钱买个带荤的大锅菜,也可穿上不带布丁的维尼龙的裤子。但住房是没有厕所厨房的筒子楼的一小间。旅游从没想过。没钱也没时间。每周工作六天,到北京或上海的单程硬座的车票就要月工资的四分之一。小汽车坐过几次,是陪统战对象的长辈和送移民国外同事的公车。平时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上班送孩子赶集全是它。今天大街上的大众盒饭比我们那时过节吃还好。去年乘三峡游轮时遇到来自云贵小城镇的四兄妹,他们结伴游游了半个中国,玩完上海杭州还要到别处。这是当年我们这些工作了十多年的大学毕业生不敢想的。如今中国的贫困区比七十年代还差吗?
八十年代到了北京,没房子就挤在父母家。二三十年代就出名开汽车住洋房的父親也就五十多平米的三间房,还是国外表哥来访而被紧急搬去的。这套房子平时挤住十人,有客能放行军床的地方都是床。转个身都困难,八十多的父親宁愿上班。吃,父母工资加起来三百,也不过每顿有肉,基本不吃饭店。今天的打工仔也这么吗?
在我们的眼里今天国内一般人比我们在国内时好得多,一般的打工仔也比那时工作多年的大学毕业生好得多,绝不是在绝对贫困化。至于分配是否公平这是另一个问题。现在习大大不是正在努力解决的嗎?当然也要看那些既得利益者愿不愿意放弃一些自己不该得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