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14）
第十四章
曼哈顿银行哈莱姆区分行是一个孤零零的一层建筑。它的后面是一片哈莱姆最古老的墓地。因为很多年没有修缮，大多已破败不堪。一片灰黄色有一两点红色，那是偶尔由祭奠的后人放在墓前的圣诞红丝带和一小盆圣诞红。
克拉克把车开进空旷的银行停车场，慢慢地转了一圈，在出口处停下。
“我不熄火。”克拉克转过脸来对着索菲说：“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离开。我在这里等你。”
索菲点点头。
“这是我从电影里看到的。”克拉克试图轻松一下气氛：“一般抢银行的同伙都这么说。”
索菲笑了，打开车门。
“祝你好运！“克拉克说道。
在进入银行大门前，索菲放慢脚步，转身回望。
克拉克在车里向她微笑地竖起左手拇指。
索菲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
索菲第一眼就看到是站在门口的黑人保安。高大的个子，一把左轮手枪插在腰间的皮套里，边上配的是黑色的警棍和辣椒水瓶。索菲感到自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保安礼貌地向她致意。索菲坚硬地微笑回去。
离圣诞前夜法定下午三点关门还有十分钟，银行的大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黑人老妇人在靠墙的桌子上填表。
索菲一步一步向大厅后部格成的开放式办公室走去。太阳从高顶的天窗照下来，索菲走在明暗交替的空间里，她的心也随之上下忐忑。
一个穿着灰西装带着红领带、带着黑眼镜的秃顶中年人从中间的一个办公室走出来。
“下午好，女士，我是这里的经理。我能为你做什么吗？”他专业地招呼索菲，带着着职业的微笑。
索菲微笑：“下午好，我想到保险箱取一件东西。”
“哦。。。”
索菲注意到银行经理脸色变了一下。
“请这边走。”经理转身，示意索菲跟着他。
银行经理把索菲带到他办公室隔间，示意索菲坐下。
摘下围巾的时候，索菲环顾四周。她现在背对着入口，面前不远处是块巨大的窗玻璃，从反光中，她能看到银行的大门和站在门口的警卫。索菲谨慎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打开包取出收据递给了对面的银行经理，心里想着刚才他脸色的变化。
银行经理接过收据，带上眼睛仔细端详，然后从镜片的上方看着索菲：“这里说取件人可以是静秋林或是索菲林，你是。。。？”
“索菲林”。
经理点点头：“能把你的证件给我吗？”
索菲从皮夹里拿出驾照递给他。
银行经理接过，看了看，又抬眼看了一眼索菲。他站起身来：“林女士，对不起请你稍等片刻，我核对一下信息，马上就回来。”
银行经理消失在后面的办公室里。
索菲两手紧紧地揪着住腿上的皮包。两眼看着面前的玻璃：从玻璃的反光可以看见门口保安的一举一动。
黑人老太太走向门口，保安为她打开门让她出去。然后保安拿起肩上佩戴的对讲机，听着对方说话，一边听着，他的目光一边四面扫射着，最后目光停在索菲的方向。
“知道了，是！”索菲听到了他最后的词句。
保安把对讲机挂回肩上，转过身来，走到大门前，开始锁上大门。
索菲的心往下一沉。
保安锁完最后一道锁。转过身来，慢慢地向索菲走来。
索菲的心开始跳了起来。她全身僵硬，看着高大的保安一步一步从背后向她走来。。。
保安越走越近，索菲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她的背后停下。
一个柔和声音响起：“女士，你的围巾掉地上了。”
索菲睁开眼睛，慢慢转过身来：保安手里拿着她掉在地上围巾。
“谢。。。谢谢！”索菲站起身来接过围巾。
银行经理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他把收据和驾照递还给索菲：
银行经理转头问保安：“大门已关好了？”
保安点点头。
索菲跟着银行经理走进一个有半米厚的门，门在他们的身后悄然关上。经过一个短短的金属走廊，进入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明亮，没有任何装饰。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结实的金属桌子。桌子面的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
银行经理对索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女士，这是你的盒子。不用着急。我等在外面，如需要我的话，请叫我。”
银行经理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门。他心里暗自希望这位顾客不要“不着急”。现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他还得穿过穿过整个曼哈顿回到在下城的家。他知道他的三个孩子和妻子都在翘首盼望他回家吃圣诞晚餐，和打开明天的圣诞礼物:
他给孩子们的礼物都还没包好。
看着面前的盒子，索菲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试图把这个想着金属光泽的方形物体和已经变得遥远的母亲联系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她脑子里旋转着这两天发生所有事件的各种碎片：
死亡、墓地、手枪、手铐、爆炸、死亡、奔逃、恐惧、困惑、愤怒。。。
所有发生的事情的答案可能就在这个盒子里。
索菲闭上眼睛，屏蔽了所有想法。她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慢慢抽开盒子的盖子。
盒子里的面上盖着一张纸。
索菲慢慢地揭开那张已经发黄的纸，向里面看去。。。
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盒子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