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笔:五月槐花香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唐 崔护,题都城南庄
2020,年份数字循环,似乎一切照旧,实际上社会人心沧海桑田,只有春风、阳光、花鸟鱼虫还在天若有情天亦老。去年此时、前年、大前年。。。。倒片倒若干年,十二少还是小学生时,明媚的春天里,门前的小山槐花盛开。山上长的是洋槐,树干高大。花开时逐渐长嫩叶,于是家属院能干的男孩们上树砍枝叶,拿回家喂兔子。从树枝上撸下来的一串串的槐花可以当零嘴吃。生吃槐花也要看各人的体质,有人吃多了没事,有人吃些出反应、喉腮肿胀。据说槐花有药性,又说花心藏小虫。后来得知入药的槐花是国槐,其树较洋槐矮小,开花能一直进初夏。北方大城市常用国槐当美化市容的行道树,一场阵雨后街道上满是国槐的花瓣。
槐花和榆钱一样,农村的人们采来当野菜来吃。有人用面粉和了槐花上锅蒸,吃起来没有特别味道、微甜而已。网上还有用槐花炒鸡蛋等菜谱。人们拿来吃的应该是洋槐。槐花常见都是白色花,也有紫色的,其树矮小,还没见谁说拿来吃的。槐树属于豆科植物,花谢后结豆荚,里面有芝麻大小的籽,叫槐树米,也可入药。
人有五官,感觉功能不同。人也不全是吃货,能看、能听、能闻、能赏。槐花并非文人墨客笔下的宠物,想必其名犯忌讳。槐花所长不在名、也不在貌,而是其暮春初夏时的香气。小学生十二少在家吃晚饭,五月傍晚都是在院子里摆放矮腿方桌,得意的家常饭是熬豆角贴卷子。这个北方大锅饭就是一般起油锅、加肉末葱姜,四季豆煸炒后加半锅水、加盐加酱油,然后把和生面的长花卷放在豆角上面,盖锅炖。等锅里水快干了,豆角变色煮熟,花卷也焖蒸好。一家老小围桌而坐吃豆角,卷子上沾了熬豆角的汤汁和味道。家养的母鸡们隔不远好奇,试探地靠近凑合,大概也想蹭饭。忽然风吹来,槐花香从半山滚滚而下,小小十二少全然忘记了今夕是何年、家庭作业多。
半山腰槐树多处有废弃的防空洞,再远处还有坟头。小朋友们有淘气的进防空洞探险,点自制的油灯或者皮条。探险归来说里面种种,也无甚稀奇、潮湿骚臭而已。因为槐树林、防空洞、坟头离不远,探险淘气加编排,少不了添油加醋,故事真真假假。去洞里探险的多是男孩,偶尔有女孩加入队伍,那是胆壮的假小子型。少爷是乖孩子好学生,每当此时都是在山下远远望着。看山上淘气的多是邻居玩伴或是学校同学。偶然一次隐约看见有一人孤身在防空洞口转来转去,身影婀娜,竟然不识,更大惑不解:哪位美女淑女竟然出没于奇幻险境。三转两转,那美女转过一棵老槐树不见。少爷蓦然惊醒,定睛一看,老槐树不远就是那坟头。“木”字旁边加一“鬼”乃“槐”。槐者,木中之鬼也。
五月槐花香,槐花年年开,槐树莫靠近。2020数字轮转,绕槐花树转,轮转循环鬼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