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干将龚楚为何悲情远离共军?
龚楚将军的文章,我其实早都想写。毕竟作为我们党早期老党员的他,作为中央苏区一直就是重要领导人的他,作为国民党少将的他,作为在香港生活四十多年的他,其经历和阅历都不得了。最重要的是,我收藏的历史资料中,几位开国将军都谈到他们在躲藏时遇见了龚楚,但是龚楚均没有指认他们,也就是说龚楚将军保护了他们。与其说龚楚叛变了革命,还真的不如说当时环境决定了一切。否则开国将军中肯定会少几位。
这几天,我就一直在看电视剧《浴血坚持》。我有点受不了的是,其中对龚楚的宣传有点误解和胡说。唉,这是真实的历史生活啊,我们绝不应该有虚假的成份在里面啊!不要为了找反面教材,就宣传龚楚叛徒、宣传他是坏人啊!后面龚楚将军与日本人作战,还不是为国家立了功劳?
要拍摄好电视剧,但更应该尊重当时的历史事实。否则邓小平同志能够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接见龚楚同志!龚楚作为与毛泽东,与邓小平两代领导人都心心相印和同甘共苦的人,难道就不值得纪念?
我这还有点资料,你们可以通过资料认为识龚楚这个人吧!再不要相信我们现在中央电视台正播出的电视剧《浴血坚持》中的观点。真是胡说八道。
读了龚楚先生1954年「我与红军」和1978年「龚楚回忆录」後,感怀人生,浮想联翩,有些感想希望与读者分享。只是这书就不是书,原则上就是个复印件。毕竟香港的书有时在内地是不允许购买的,当然了也购买不到啊!还花钱很多,毕竟得近二百元。
龚楚,字福昌,又名龚鹤村,1901年11月生於广东乐昌县长?镇长?村。自幼聪明好学,七岁读私塾,十四岁高小毕业考入广州市立一中,翌年孙中山回广州组织军政府,他即投笔从戎参加革命。行伍期间,受几个乐昌籍进步青年的影响,阅读马列书籍,秘密加入共青团,1924年由广东省委书记陈延年(陈独秀之子)亲自接纳转为共产党,属於中共早期的党员之一。後来不但与中共领导集团朱德丶周恩来丶项英丶博古和张闻天等共事,而且一生中与中共前後两代首领毛泽东邓小平都有过极密切的关系,如是者恐怕没有第二人了。正如张国焘先生在龚书序言中所说:「(像龚先生这样的人)即使现在中共内部也不多了」。他1927年率「北江工农讨逆军」千馀人到南昌参加「八一起义」,失败後随朱德上井冈山和毛泽东会师,历任红四军团长师长军长丶军团参谋长以及代总参谋长,跟着朱毛在湘赣转战多年。他被调任长沙市委书记时,毛泽东亲自为他饯行并送他六十块大洋;中央苏区毛被排挤时,曾在龚驻守的酃都住了两个多月,经常和龚谈心,大吐受到三次开除中央委员和八次严重警告的苦水。1929年12月又和邓小平在广西一起发动百色起义,成立红七军,邓小平任政委,龚楚任参谋长。在长期战争中,历次负伤,转辗到香港办报,到上海疗伤,无论受到多少困难挫折,始终革命初衷不改。然而重返中央苏区後亲眼目睹毛泽东主持的肃反,大杀革命同志,过激的土地改革,残害百姓,他未泯灭的人性促使他同情帮助这些受迫害的同志和群众,自己因而被作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屡受批判,至使他感到有心革命,无力回天,1935年5月,终於下决心脱离中共。
脱离中共後,用龚自己的话说:「为了协助同志走出这个罪恶深渊」,他反过来参加了国民党的剿共,曾诱捕项英和陈毅等而未成功。抗战爆发後,在第七战区任少将参谋。日军侵犯广东时,曾与日军激战於从化木壳岭,歼敌甚多,为国立功。抗战胜利後曾任徐州市长,在任期间很得民心。1946年当选广东省参议员,1947年任北江专员保安司令。1949年10月解放军兵临城下,龚率部投降,旧相识叶剑英派他经香港去海南岛策反乐昌同乡薛岳。龚到香港後,深知政治的险恶,既拒绝为共产党做说客,又拒绝蒋介石的委任,留港经商,一住四十多年,其间出版了「我与红军」和「龚楚回忆录」(1984年7月9日杨尚昆在全军党史资料征集工作座谈会上说,他和陈毅看过这两本书,基本属实)。八十年代後期,中共宣布不再追究前国民党人员,乐昌县政府极力邀请龚楚回乡投资,花了七万元巨款为他重建祖屋。1990年10月年届九旬的龚楚携夫人回乡定居,到达韶关当天,发出三封致旧友邓小平丶杨尚昆和王震的信以及致邓小平电报,感谢容许回乡养老。其後以乐昌同乡会会长名义为家乡引进四亿港元的投资,1995年7月病逝,结束了传奇一生。
笔者无意深究龚楚的是非功过,因为如果各人所站的立场和所取的观点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结论:比如说,站在中共的立场一定会认为龚楚是一个大叛徒,罪该万死;但是如果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龚楚当年能认识到中共的所作所为违背人性,掉转枪头拯救人民免於可预见的灾难,他就是一个英雄。本文仅就龚楚所揭示出来的早期共产党的种种作为,分析其取得政权後的倒行逆施给国家民族带来巨大灾难的必然性。每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和真正为国为民的人,都应该像龚楚一样早晚脱离他反对他。如果说张国焘出走多少带有内部权斗的因素,那麽龚楚丶司马璐等人的背叛,则更多地出於对共产党反人性邪恶本质的清醒认识。
有关中共江西时期大杀AB团,自相残杀的红色恐怖;以及过激的土地革命对社会经济的极大破坏,无不在龚楚书中以及现今许多体制外的历史研究中得到证实,从而也证明了中共的本质从来就是一个反人性反文明的邪恶集团。
先说滥杀同志:龚楚书中举出很多实例,比如他的老部下杨际春,黄埔一期毕业,早期参加共产党,参加过南昌起义,转战南北,英勇善战,二十岁出头就当上了红军独立师长,因家庭是地主而全家被杀,自己被清算,愤而投降国军,终生与中共为敌。又如原广西省主席俞作柏,其弟俞作预及其表兄李明瑞,均同情革命,在中共策反下,参加了广西百色起义和红军,起义失败後红七八两军转战千里,来到江西苏区,毛泽东却藉口肃清「改组派」大开杀戒,杀了许多广西来的同志。李明瑞预感快要杀到自己头上,不得不率部出走,却被预先布置好的警卫员所杀。最残忍的事例就是林野夫妇的被杀,红军准备「长征」时,为了精简队伍,防止泄秘,在红军丶地方部队和「苏维埃政府」中展开大规模清洗,被杀者数千人,其中包括龚楚的部下总参谋部参谋林野。
林野福建人,在黄埔军校时已参加中共,参加过南昌起义上井冈山。林妻刚从上海大夏大学毕业,为了爱情不远千里跑来江西苏区与林野团聚。龚书说:「她刚来了三天,谭震林(时任中央政治保卫局分局长)秘密到我办公室细声对我说:"报告参谋长,我们准备请林野回家去!"我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要调林野回福建工作,便回答他说:"司令部正需要林野这种参谋人才,我看还是另派人去福建吧!"谭震林狞笑道:"不是要他回福建,是要他回老家!"我听了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忙问道:"林野同志是老党员,他并没有错误啊!"谭震林严厉而坚定地对我说:"我应该报告你的是,林野同志革命意志不坚定......又出身反动地主阶级,中央早已对他怀疑,我已报告项英同志,并已得到他的同意。"我听了他这席话,心里愤恨极了,像林野这样一个年青有为的革命同志,并没有犯过什麽错误,为什麽要把他杀掉?为救林野,我找到项英问他,项英说在这革命严重关头,为了革命利益,我们顾不到私人感情了......。那时,瞿秋白和阮啸仙同住附近,我平日和他们私交颇深.......我想若能得到他们两个说话,或者还有希望救林野,......他们听了以後,互相望了一下,瞿秋白先开口说:"你的意见很对,不过我们现在都不便说话了。"阮啸仙接着说:"我和瞿秋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和谭震林还要长期共事,何必得罪他呢?......"我知道林野已经无法挽救了。就在这天下午三时,项英通知林野,派他到红军学校当教务长,并请他们夫妇吃晚饭。林野夫妇听了非常高兴,双双赴约。......我明知他们吃的是最後的晚餐,再没有办法救他们了!眼见这一对恩爱夫妻饭後便要惨死,而他们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感到好似有万把利刃刺我心房,无法下咽!我忽然一想,既然救不了林野,也应该救救他这个不幸而无辜的妻子,我便对林野夫妇说:"林野同志,今晚去红军学校有十五里路,天快黑了,这里有空房,不如让你太太在此暂住一晚,明天再派人送她去好吗?"坐在一旁的项英和陈毅知我意思,附和着说......。可是林野夫妇两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婉言谢绝了。结果,林野夫妇便在赴红军学校的中途,被护送他们的特务员杀害了。
「事後,其中一个特务员对我说:"走了十里路,那时已入夜了,林野先行,他妻子在後,我们便动手,黄同志(另一特务员)拔出大刀砍过去,他妻子见了大声叫,双手拖着黄同志不放,林野见状大惊,发足狂奔!我立即赶上去,举刀便砍,他连忙闪避,给我斩中左肩,他立即回头和我拚命。但他左肩受伤,又给我砍中右肩,他再想逃走时,我追上去照头一刀,将他的脑袋破开两边,此时,他的妻子也被黄同志结果了。......若不是我们俩能干,说不定给他们跑了!」
联想起中共高官吴法宪在回忆录中说,长征将要开始时,他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鬼」,奉命将秘密文件沉於水塘,上岸时已有两个特务员守候着杀人灭口,幸得正巧一个指挥官路过,问明情由,说让他跟我走吧!救了他一命。
从以上所引的林野被杀一事,读者不难看出项英丶陈毅和谭震林的凶残和伪善。此外,龚楚书中对毛泽东丶周恩来丶彭德怀等阴险奸狡丶尔虞我诈的品质描述活龙活现,就算是被龚楚一直称为老实人的朱德,入了共产党也失去了人性。书中说到南昌暴动失败後,朱德走投无路,是驻守广东韶关的云南讲武堂旧同学范石生收留了他,不但保留他的独立编制,还给他补充了粮食服装枪支弹药。消息走漏後,李济深密令将朱德缴械,范石生又冒着危险差人送密信叫朱德离开,朱德连夜拉队出走,发动湘南暴动上井冈山。半年後居然就率部下山偷袭范石生,击毙其副官,可谓以怨报德。龚楚说:「我想至此,顿生蹙然。我打趣地对朱德提起范石生收留的事情,他很坚定地说道:"革命没有恩怨和私情可言,阶级立场不同,就是生身父母,也要革命,何况是结义兄弟?"我听了,犹如泼了一盆冷水,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寒噤。使我想起"捉放曹"一剧曹操说的"宁使我负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负我"那句话。」看看从毛泽东丶周恩来和朱德始各级共党领袖官员六亲不认的「革命本质」,就不难明白他们的革命胜利以後,为何数千万平民百姓,甚至和他们一起打江山的同志都惨死於他们手里了!
1933年7月,正是苏区展开声势浩大的「查田运动」期间,有一天龚楚「经过离瑞金十多里的龚坊,因为天气炎热,到村里去找一间民房休息。这个龚坊住的全是姓龚的居民,我进入一栋很大的青砖平房,外面非常整洁,但走进大厅时,却意外地感到荒凉和萧条!屋子里的家具都没有了,只有一张烂方桌和一条烂板凳。屋里有两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妇,还有三个小孩子,全身穿着破烂的衣服,形容憔悴。看见我带着四个携有手枪的特务员走进来,非常惊恐,小孩子吓得哭起来。
......她们听见了特务员称我为「司令员」,便悄悄地问特务员我姓什麽?当他们知道我姓龚,知道是同宗,马上带着三个孩子一家六口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们的性命。老太婆哭着说:"我家老头子是读书人,两个儿子也读了点书,家里有十多亩田,两个儿子都在家里耕田。上半年老头子和两个儿子都被政府捕去,又打又吊,迫交光洋二百五十元。我们到处张罗了一百二十元,把女人家全部首饰凑足起来,送去赎他们三人,可是金钱缴了,老头子仍被吊死,两个儿子也被杀了!现在他们还迫我们交五百光洋,否则老少六个都要坐牢。司令员啊,我们饭都没得吃......求您念在同宗的份上,替我们说句公道话,我家老头子在世时曾经说过,有位红军军长是姓龚的同宗,很早就想去找你了......。"说罢,不断地磕头流泪。这时候,从隔邻又来了两位农民,都替他们说情......。」龚楚答应替他们想办法,但最终什麽也没有做,因为他明白出面说情反会害了她们。数月前他率部经过福建长汀,有一位替他看过病的老中医来找过他,求他帮忙说,行医数十年在家乡买了七亩田早被没收了,两个药店伙记投了红军,他不但每月仍要出粮给他们家属,还要缴一大笔捐款,缴不出来就要坐牢杀头。龚楚鼓起勇气向地方政府求情。「不料,十多天後我由闽西回长汀,他已被杀,药店被没收,孤儿寡妇已经沦为乞丐了!」
由此可见,生活的性质决定当时打土豪分田地是要破坏社会和谐的。它不是从解放後的土改丶合作化丶公社化开始的,靠打家劫舍丶残害老百姓肯定是会发生的。中国原本是一个和谐的社会,是中共的暴力把它彻底破坏了。关於此,龚楚书中有极真实生动地描述:「广东韩江各县.....,在红军未来之前,是一个很安定的社会,乡间农民日出而作丶日落而息,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1927年8月南昌暴动失败後南进途中,我随大军经过时,常在乡村的茶寮里丶路边树荫下丶或在乡村的小楼中,看到他们下棋丶品茗丶聊天丶玩音乐......。乡村人民的逸趣,我那时真是不胜羡慕。可是这个往日宁静的山区,现在到处都是颓垣败壁的房舍丶以及鹑衣百结脸黄肌瘦的老人和妇孺。」「中国农民在数千年的传统文化薰陶下,大家都是爱和平丶重道德丶敬业乐群丶乐天知命的,对共产党激烈的阶级斗争政策,并不感兴趣,因而大多数人都采取观望回避的态度,只有地方上一些游手好闲的流氓地痞,喜欢跟着共产党"打土豪丶分田地"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