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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版的坏人变老 ~ 逃离

美国版的坏人变老 ~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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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lockdown后,别的实验室都响应号召关门,而我们非但不关门,还要求“打卡”(在Microsoft onenotes 每天在工作日志上注明上下班的时间),这是我在美工作20+年第一次遇到。每天的工作量很大,老江湖还很有兴趣地搞我,时不时不得不加班。

生活不易,一边要随时防着老江湖搞破坏,一边要troubleshooting被搞了的,还要找工作。找工作已经不再是怕老板申请不到钱,而是感到实在是呆不下去。

上次漏说了一些,在我去问老板需不需要找工作时,刚开始他说还早,不需要。我说你知道现在很不好找工作的,他气呼呼地说怎么不好找,左手使劲朝外划了一圈说不有的是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划的那一圈是指楼里的几位做教授的同胞,曾经被他嘲笑的老板,说他们文章水平不咋的,竟然申请到了钱。而且,就在不久前的一天下午,下班时碰到同楼的一位同胞教授,就和他聊想要找工作的事情,正好被老板看见。毕竟老板是高薪聘来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位同胞马上笑着说我把他认成了谁谁(确实是,最初从背影把他认成另外一位同胞教授)。当时老板一脸的严肃,或者说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简历更新后我放在了indeed,Glassdoor,同时更新了LinkedIn的简历。头几天,每天都有将近10个电话,当时很懵,怕遇到scam,一个都没有接。后来有个别recruiter发短信,才明白可能好多是recruiters 打来的电话。总体感觉是机会不少,但工资都不如我当时的。

期间去公司热身,然后见了老科学家和另外两位。掐指一算,两个月了也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很失望,也有提前退休的打算,但还是会经常查看本单位,隔壁单位的以及LinkedIn上新的招工广告。

馅饼终于砸到我。那是星期五上午,刚刚实验室开完视频会,看到单位邮箱里有人邀请下午视频面试。因为刚刚开完会有一些工作要做,下午老板要来,加之头晚没有睡好,就和对方约在下周一。

顺便抽时间上网查了一下,照片上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为什么,有种纯纯的孩提般的笑的感觉,笑得很灿烂似的。

那天视频一打开,老板(新 ;-)已经等在那里。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这是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着看着视频里的他。尬了一会,老板笑着说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吧?我还是笑着看着他,沉默是金 ;-)

然后老板问我的老板是不是XX,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的呢?赶紧笑着说请给我保密哦。老板笑起来,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有点不好意思了,lol。

我一听,有喜/戏。老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我笑他的年龄比网上写的长了一岁,他笑着说那是去年写的。然后问我看过冰球比赛没有,我说没有。然后老板就一再惊讶地说,不可思议,你竟然没有看过冰球比赛,还感叹我竟然没有做过博士后。很快,老板问了我的工资,说下来让谁谁谁和我聊一聊,然后说周三见一面。大概就聊了20分钟左右。

下午老板的前学生,曾经的同事,现在加州大学的R和我FaceTime 聊了半个多小时。星期三中午收到老板邀请参加一个他主持的会议,会后和他约了见面时间。

当天下午下班前去老板在医院的办公室见面,我戴着口罩去的。老板一见我就说你不是打了疫苗的吗,不用戴口罩,我赶紧把口罩摘下。老板又感叹我竟然没有看过冰球比赛,竟然没有做过博士后,当听说只有R和我聊过,马上FaceTime R,让他找来另外两个前学生,现在都在做医生的帅哥,都是大帅哥。老板喜欢运动型的人,他的学生里有好几个运动员。

他们在那开玩笑,老板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让我和他们聊。其中一个帅哥问我是怎么认识老板的,我说在街上碰到的。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老板捂着脸说,我的天,在街上碰到的。

老板说他只招好孩子进他的队伍,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说没啥问题,就是来看看(人和办公室的情况)。老板说他到现在都没有问我要推荐信,然后说下周一告诉我结果。

尽管非常想要离开,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怕从一坑栽入另一坑里,所以只是抱着看看的心里,如果条件好(工资可以)试试也可以的想法。

第二天上班发现又被老江湖搞了,感觉必须离开,必须尽快离开!必须马上离开!于是给老板写了一封“The best candidate “为主题的长邮件,感谢他前一天抽时间面试我,同时推销自己。然后就忙工作,忙对付老江湖的破坏,把这事放一边了。

周一下午想起这事,老板说周一回话,现在都没有收到,估计是没戏了。

晚上吃过饭,如同往常一样去花园里折腾,一个unknown call 进来。通常我是不接听这种电话,那天除了第一次这么晚收到一个unknown call ,另外冥冥之中感觉应该接听这个unknown call 。结果是老板打来的,告诉我他打算给我的工资是多少,问我愿不愿意,我乐得哈哈大笑着说,当然愿意。

尽管总是怕再掉坑里,尽管一直在犹犹豫豫中找工作。但是,在接到老板的电话后,心里突然有种冲出了黑暗的感觉。

那晚,很难得地马上写了一篇博文 - - 解放啦!

终于解放了!终于不用再担心东西被下毒手,不用再给我用后的东西打“封条”了,不用再担惊受怕 。。。

 

真希望上面写的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豪言 lol

新老板电话里说第二天(星期二)会有人联系我,但没有收到邮件。周三快中午的时候收到老板的邮件让我尽快回复秘书,我说没收到呀。老板马上转给秘书,很快收到秘书的邮件告诉我免推荐信已经批准了,要我的个人信息。

那天正好一位博士毕业要离开,老板(旧)请大家出去吃饭,大家都来我和老江湖所在的办公室聚集然后一起走去餐馆。我跟着大家走了几步觉得还是应该尽快回秘书,马上笑着说我有点事,待会自己去。

等我到餐馆,大家还在门口站着等座位,老板好奇地瞅了我一下。吃饭期间,收到秘书的另外一个邮件,她说头一天的邮件发给另外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了,我一边笑一边回复她。老板和老江湖相对而坐,老板在我这边,隔了一个同事,又伸出头朝我瞅了一眼。我只管自己乐。

下班前把辞职信交给在办公室老板。尽管老板知道我在找工作,但看信的表情还是有点夸张:他顺着手指的滑动读出声来,顿了一会他抬起头来说这对你好,我笑着说也对他好。他说我知道你不得不保护你的PCR,我说所有的东西,老板没吱声。老板说很糟糕,我不会在这里(因为父亲的健康问题,第三天他要飞德国)。然后问我新老板是谁,我说了名字,看他好像不知道,马上说是新来的,你可能不认识。

老板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有点得意,说我很理解,他招人总是小心翼翼,但这种事情难免会发生。老板好像是自言自语,眼睛停留在我的辞职信上说:还好,实验室正常运转。突然,他抬起头来气呼呼地说,难道这种情况不常见吗?

我被噎住了。顿了一下,我问老板可不可以第二天休一天,老板说可以。当时还有几个同事在,我用手指了指那边屋问需不需要我去告诉他们,老板说不用。

回来上班后同事告诉我老板昨天告诉他们了,有两个同事问我收到正式的信没有,我说没有,可能不需要吧?两同事都笑了说,怎么可能不需要啊!

又过了一天才收到正式信函,告诉同事,同事说听说我没有收到信就向老板辞职,很为我捏了一把汗,现在他很为我开心。我就是这样的人,稀里糊涂地。

最搞的事,一个星期后,同小组的Rosa对我说她丈夫换工作到两小时以外的地方,她刚刚给老板发了辞职信(老板还在德国),紧张得不行。

我走后两周,Rosa也离开了。阿毛后来好奇地问我到底老板(旧)给我多少工资,我顺便也问了他的工资,不出所料,他的高,但他不完全属于我们实验室,所以我还是最高滴 lol。

快离开了,开始和不经常见到的熟人打招呼,说再见。在和一位台湾来的老板说再见时,当听说我要离开,马上问,“it’s tough?”(她指的是老板,曾经听说同仁们不太喜欢老板),我说主要是老江湖,并大概说了一下老江湖干的坏事。后来她问我新老板是谁,我说了名字后她说不认识,我笑着说新老板有孩子般的笑容的那个人 ,她若有所思地晃晃头,然后珉着嘴说 O K ;-)

最后的前一天,同层楼,关系比较好的印度老板来办公室,我笑着说是不是应该和你说再见呢?她马上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老江湖的事说了,而且说她连最基本的溶液配制竟然都不知道。她马上说,我以前就认识她,啥都不懂,只会养老鼠。。。

离开的一周多前告诉了负责花园的秘书,请她另外找人,最后一天给我负责的花台浇了水,然后通知秘书。秘书叹气说找义工好难,我说确实哈。

后来,曾经与老江湖共事过的一位男同胞听说我因为老江湖离开时说,这女人坏死了,尤其对中国人坏,你和她共事,肯定被她搞走。不过,想要批评一下这位同胞,和老江湖早不共事,还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地怕她 ;-)

 

办公室里坐我后面的邻居是一位很出色的墨二代帅哥,总觉得他很高傲,平时交流不多。最后一天快下班时和他迎面相遇,我笑着和他告别。

大概是从我胜利的表情和如释重负的样子猜到什么,他马上(这是后来同办公室和他在一个实验室工作的印女告诉我的)问了在我们实验室工作的两位朋友,马上给我发来这封邮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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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致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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