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有时未必一定能分明
每当一篇有独到见解的文章出笼,都会引来一些网民的热议,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大家的观点不尽相同,有时还会针锋相对,还有可能火药味十足。在我看来,这些都再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是,有的人一定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甚至出口伤人,造谣诬蔑,恶意诽谤。
大家一定都知道传说中伏尔泰的这句名言: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也许,今天看来,这句话纯属多余,那些民主派认为,言论自由本来就是天赋人权,你我都有权利享有,没有必要由别人来捍卫。但是,当时的欧洲并不是今天的欧洲,人们还在为争取自由而斗争,伏尔泰本人就因为写讽刺诗影射宫廷的淫乱生活,被投入巴士底狱关押了11个月。如今,时代不同了,如果还有因为表达自己的思想言论被投入监狱的国家和地区,那么,这种国家与中世纪的思想愚昧、文化落后的“黑暗时代”无异。
事实上,我们对这种黑暗都并不陌生,直到今天,我依然对我说出的话心有余悸,我担心,我发表的文章,会对我自己和家人带来麻烦和伤害。这种对自由表达思想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所以,我们更应该对誓死捍卫别人说话的权力这句话体会至深,也更应该珍惜每一个人自由表达思想的权利。
每一个人由于教育背景,成长环境,认识世界的方法和态度等等不尽相同甚至相去甚远,对每一个问题的观点也会大相径庭。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是思想家,哲学家和政治家,即使是思想家,哲学家和政治家也都各有不同的观点和理论。罗素说,参差多态乃是幸福本源,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组成的,如果大家一个面孔,一个声音,就失去了丰富多彩的幸福人生。而一个声音,一个面孔,正是专制独裁国家的专利。
专制独裁国家的一个声音一个面孔倒也罢,问题在于为了表示自己的伟光正,还要做出姿态,让大家提意见,提了意见虚心接受也罢,不仅不接受,还把提意见的人投入监狱甚至杀头,这就充分暴露了其制度的虚伪性和残忍性的本质。我们知道,中共的延安时期,毛泽东改造了我们的学习,整顿了共产党的作风,反对了共产党的八股,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宗旨,结果,无药可救的王实味以一篇《野百合花》被定为反革命分子惨遭杀害;1957年,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方针。”在双百方针指引下,一些党外民主人士居然头脑发热,纷纷给党提意见。结果引蛇出洞,揪出几十万反党右派,很多右派家破人亡,备受摧残。
其实,提意见是绝对要讲究艺术和方法的,我觉得,给党提意见,要学习郭建光,(沙家浜主角)给沙奶奶提意见那样的提法:沙奶奶,我给您提个意见哪!沙奶奶:给我提意见?好哇,提吧!郭建光:沙奶奶,您听着。那一天同志们把话拉,在一起议论你沙妈妈。沙奶奶:都说什么来着?郭建光:七嘴八舌不停口……沙奶奶:哦,意见还不少哪!郭建光:一个个伸出拇指把你夸!还有现在的人们给领导提意见,也是很有创意和善意:领导太不注意休息,为了工作累垮了身体可不行云云。似乎只有这样提意见社会才能和谐,党才能更加伟大。
我对党厚爱有加,一提到它,就想多说几句,结果往往跑题。言归正传,因为社会应该是多元的,所以,才不应该不让别人发出不同声音,更不应该禁止别人发表自己高见的权利。也许,在你看来,那些高见哪怕就是一堆狗屎,一堆垃圾,但是,狗屎和垃圾也有它存在的理由,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不让狗拉屎,也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杜绝人们制造垃圾。遇到不同的声音,我们可以探讨,也可以发表你的观点予以反驳,就是不应该谩骂和攻击,要表现出足够的包容和理解。否则,我们与某些党有什么区别?
当然,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另当别论,别有用心,甚至包藏祸心就更是对人类文明底线的挑战。
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民主,有的人喜欢专制;有的人向往自由,有的人就喜欢被奴役(或许他自己根本意识不到是被奴役);有的人独立思考,明辨是非,有的人人云亦云,被当做工具,被洗脑了也浑然不知。对于各类人群的言论和观点,我们应该区别对待,如果属愚昧无知范畴的,我们只能报以同情和怜悯。如果属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我们会嗤之以鼻,不屑为伍。但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剥夺别人说话的权力。同时,我们也希望与我们观点不同甚至观点完全相反的人,也应该尊重你的对手,不应三句不和就开骂,就侮辱,那样实在有违君子之风,也剥夺了别人言论自由的权利,尽管你不喜欢自由。
一个文明的社会,应该是一个理性的社会,应该以理服人而不是强行灌输,如果你能说服我放弃自由和民主,为专制独裁背书和歌功颂德,你要能够说出专制独裁的好处,要能够说出它比自由民主制度更优越更先进。否则,我依然冥顽不化,死不改悔,在资本主义这条邪路上继续走下去。
俗话说,水清则无鱼,有时,不一定要非黑即白,除非有人故意颠倒黑白。
如果他真糊涂,你就装糊涂,如果他真混蛋,你就装孙子,如果他真是奴才,你就装一把主子,岂不更好?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