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空空的鸟笼高高掛
周末,想和母亲一起去饮茶,母亲却要换个口味,想去安静的餐厅或者茶室,说找新鲜感。
就想起了悉尼的白兔画廊里面的茶室,虽然去过那里看展览,却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专门为饮茶而去的,喝完茶还可以看展览,一举两得。
母亲同意。我们坐车到市中心,下车后走向离火车站不远的白兔画廊。
清爽的春日,蓝天白云。路上见到一只白鹮,似在喷水池里寻找猎物。这鸟儿独自地飞到闹市里, 如入无人之境。
在白兔画廊前的空地,拍到一棵老树,开着鲜嫩的花朵,画面对比很强。
我们走进了这家悉尼独一无二的茶室,即见空空的鸟笼高高掛。
母亲笑了,是个好地方,够清静。
西人真会玩,这样有模有样的中式茶室,很接地气,喜欢就好。
母亲坐下来,想起了在国内时,公园里的养鸟人聚集、互相欣赏鸟儿和鸟笼的情境,还有她曾经养过的一只画眉鸟。
画眉,是华南地区特有的鸟种,很多人喜欢养鸟,特别喜欢养画眉。
画眉白色的眼圈向后延伸,就像是用笔在棕色的头部画上一道白色的眉毛,很添神采,虽然它不是大众认为很漂亮的鸟,但它面相好、活泼,声亮婉转,气长又悠扬,无论是求偶声或是吵闹声都令人悦愉,欣赏。 (zt画眉鸟图)
以前的家在广州的单位宿舍楼,楼后面有几棵很高的白兰花树。从窗口可以往外看到,每当花开季节,会有一些不知到名字的鸟儿飞来,总听到从树上传来鸟雀的吵闹声。它们的叫声会引起楼房内、那些被养在鸟笼里的画眉的随声附和,好不热闹。
但我们家却从没养过鸟儿,母亲还说过,我们可以看树上的鸟雀,不用专门养了。可能是父母太忙了,少了闲情雅致。
那年,在家的阳台上,飞来了一只觅食的画眉。
初时它胆小,人没靠近就飞走。但不久它又飞回来了。母亲就试着把一小碟饲料放在阳台,然后躲在窗后观看。在它确认没危险后,不客气地快速啄食,吃完了拍一下趐膀飞走了。它走后,母亲又往碟子放些饲料,连续几次,这只画眉来了,把那碟饲料吃光就飞走了。
谁家的画眉,这样自由地飞来飞去,还懂得到阳台来觅食?— 那个时候,人能见到的画眉都是笼中鸟。
母亲说,喂过它后相信它再飞回来的,想逮住它。当天,就买了一只便宜的鸟笼,内放些饲料,笼门打开,掛在阳台上。
果然,那只画眉又来了,它飞扑到笼子边,左右探头看,又跳到笼顶上,几次低头看那碟饲料。终于忍不住诱惑,跳进了笼子里。躲在窗后面的母亲,快步走向前用手护着笼口,放下栏门,这只小精灵就被关进笼子里了。
被关在笼里的画眉当然是不高兴了。它上蹦下跳、左右扑打笼子大声叫着:“干嘛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母亲把笼子拿下来,提着笼子上、下楼,挨家逐户地问谁的画眉走失了。最后,没有人认领,却有人说把它养起来吧。
鸟笼又掛回到阳台上。
画眉还是不停地蹦跳扑打,还使劲地啄着笼子在吼叫:“让我出去!”。
母亲说,实在不忍看它在大动肝火,还担心它的嘴猛力啄笼子而受伤,就伸手把笼门打开,然后退后。
很快,画眉扑向笼口,一眨眼飞走。
但母亲还是放了一小碟饲料在阳台上。然后,把鸟笼拿下来说以后送人。
不记得过了多少天,那只画眉竟然又飞回来了。哈,它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是馋那些饲料,它真是啃老族啊!
母亲眉开眼笑地说,惦记着它,它就来了。
以后的每一次,它飞来了,吃完了就走,有时候是隔几天来,它变成了母亲散养的画眉。如果母亲忘了放新的饲料,就能听到阳台传来了画眉的叫声:“饿了,饿了,饭在哪?”
那清脆的叫声在阳台上断断续续有几个月之久 ( 如果没有记错时间 ),画眉成了母亲的阳台宠物。
可是,后来的后来,那碟饲料放了好多天都不见它来吃。下雨了饲料湿了,天晴了又干了,还是不见散养的画眉飞回来。
一阵风,把那碟子上的饲料吹撒在地上,最后母亲确信它不会再来了,只好把碟子收起来。打这以后,再也没有养过鸟儿。
有一个朋友,他曾经养了一只画眉,从小养到大。有一天,画眉不知原因地失声了,再也不开口唱歌了,朋友站在笼前看着看着,下意识地打开笼门,画眉没有马上飞走,而是“叭”的一下从笼门出来摔在地上,没挣开趐膀飞走,而是一脸懵懂地看着朋友:“ 这是干嘛?”至今,还记得朋友学鸟儿懵懂的样子,很逗。
唉,画眉鸟本应该是自由飞翔的精灵。
回想到来茶室的路上,见到那只自由自在地在觅食的白鹮 — 哦,有画眉鸟的故乡已是它乡,它在逐渐飘离,至远。
~ ~ ~
回到茶室一角,一幅年画,一壶清香的茉莉花茶,恍如隔世的,有那个叫做“乡味”的感觉。
喝着清茶,吃了一小盘水饺,还有西式点心。茶室是西人办的,待应生也是西人,饺子是不是西人大厨做的就不知道了,但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趁最后的点心还没下肚,赶快拍下照片。
*** 请看与本文有关的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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